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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系统不让我爱你-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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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暗里叹气,又好言哄着:“你放心,你受封嫔妃,一样可以住在这里,时常伴在我左右。不必担心谁看不过眼,这是我早都打算好了的,宠妃常住皇帝寝殿又不是没有先例。”

    绮雯犹自怀疑:“真的?”

    皇帝笑了出来:“我还骗你不成?你做宫女还是做嫔妃,独占圣宠都是明摆着的。别人要看不过眼早都看不过眼了,只不过你做宫女她们可以生事欺负你,等你封了妃她们便只有暗中腹诽的份,这有何不好?”

    本以为她能就此笑逐颜开了,没想到绮雯仍别别扭扭:“还是太突然了,人家一点改换身份的心思都没有呢。”说到底她是扭转不来观念接受现实。

    皇帝很没好气,也不再多与她客气,直接一翻身将她压了:“我说册封就册封,哪来这么多的废话?来来,咱们一边办正事一边商量要哪个封号最好。”

    绮雯大惊失色:“这……么多次,怕是真太过了吧?”

    “什么过不过的?”皇帝嘴里正说着,探进她中衣的手忽然动作一停。

    他这一静下来,绮雯也猛地听见了,外面传进一阵动静,好似有人急匆匆地走近,初时还听不真切,可刚过片刻,脚步声就进了后殿的门。

    这是件奇事,能进皇帝寝宫近身侍奉的宫人都受过严格教化,不说脚下生息全无,至少极少会踏出这么仓促明显的脚步声。更不必说跟前的人都知道今日有何特别,再要这般急匆匆过来打搅,就一定是出事了。

    “爷。”王智的声音响在梢间里,皇帝已先一步撩开了床帏坐到床边:“出了什么事?”

    王智声音透着明显的焦虑:“爷,是太上皇他老人家……晏驾了。”

    太上皇晏驾了,一句话便令温暖如春的暖阁陡然降温。

    躺在床里的绮雯霍然坐起,将手扶上皇帝肩头,一时间忧色满面,不知说些什么好。

    外面的王智没再出声,皇帝也没有动,好一阵,只听见外面的静夜之中隐隐传来人们走动和议论的低低声响,坐在床边的皇帝宛若化作泥塑,半点声息都没再出。

    “你……说些话给我听。”绮雯转到侧面攀住他的肩膀晃了晃,“越是这般当口,你越是要镇静才行啊!”

    从昨晚他回来时起,她就清楚看得见他真真切切的高兴,听了他方才对交谈内容的转述,更能体会得到,父亲苏醒,终得机会与之交心畅谈,他有多高兴,多感恩,多幸福洋溢。

    他是以父亲暂时康复为前提,做了一连串幸福畅想的,陡然闻听这一噩耗,该是对他多大的打击!

    皇帝长发披散于肩,石雕般的脸上缓缓凝聚起哀伤的神色,终于闭了一下眼睛,淌下两行泪水。

    绮雯直看得心都要碎了,紧紧抱住他的肩膀低泣出来,又强忍着劝道:“父皇他缠绵病榻已久,这也是迟早的事,昨日能得机会与你交心,想必于他老人家也是了却一大心愿,他走得必是安心的。”

    “你不明白,”皇帝咬着下唇切齿道,“是乔安国!”

    绮雯大吃了一惊:“乔安国?”要论世上最不想太上皇死的人,就该是乔安国了吧?他又怎可能去害太上皇?

    皇帝凄然摇头,竭力压制情绪为她解释:“他并非想害父皇,他是……是为了保住父皇的命,竭力搜寻各样医病延年的方子,听闻近日刚得了个新方子,练了丹药要来为父皇进补。”

    绮雯恍然明白过来,太上皇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依靠太医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温吞手法,尚可勉强维持,间或还有昨日那般好转的时候,而乔公公急功近利的手段,却是好心办坏事,反而令太上皇承受不住了。

    “我明知道的,明知道的!却没去阻止。”皇帝痛悔不迭,以手撑额,肩头剧烈颤抖,竟泣不成声。

    绮雯扶着他的手臂陪着落泪,一时也不知能劝解些什么。

    “还有你。”皇帝猛地抬起赤红的眼睛,握住她的手腕,仓皇万分,“你的事,这下又没了着落。”

    父亲新丧,还如何能立刻册封她?

    绮雯忙道:“我的事算个什么?方才已然说了,我本就不想立刻受册封的。”

    她执起他的双手,说得万分郑重,“此为多事之秋,将来咱们能落个何样下场,都在此一举,这些你心里都明白,无需我多做劝谏。你答应我,一定要镇定行事,千万不要为了挂念我而心有旁骛。咱们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皇帝脸上仍闪着清亮的泪光,神情已缓缓回归了平静,最后,也郑重万分地朝她点了点头。

    绮雯见状才勉强安下心,就要起身替他更衣。

    “不必。”皇帝却按住她的肩头,站起拿过桁架上的外袍披上身,“你且在此静候,待外间无人了再走动,等我安排。”

    她的侍寝之日正是太上皇晏驾之日,这当口上她的处境自是尴尬,还是暂且不让她去面对外人的好。皇帝交代完后就迅速步出了暖阁。

    王智已带着钱元禾并另两个近身内侍备好了洗漱用品和素服等在梢间门口,见他大步出来,立时迎上前去,迅捷利落地伺候起他更衣洗漱。

    “即刻传令下去,缉捕乔安国,其府邸、外宅及名下一应铺面田庄一概查封,亲眷仆从及在京族亲,全部羁押!”

    距离他步出西暖阁的门口不过片刻之功,皇帝就生生换上了一脸坚毅果敢的神情,双眸寒光闪烁,语调森冷地下了圣令。方才的仓皇悲戚,已然半点踪迹都再寻不到。

    自行理着素服袖口,走出梢间门口时,他回头朝暖阁方向望了一眼,心里满满都是苦涩的自嘲:若被她亲眼见到他这瞬息转变的脸色,怕是都会疑心方才的悲伤彷徨都是装出来骗她的吧?

    以她的敏慧,一定很快便会想通,他所谓的明知道乔安国在搜罗偏方炼丹制药给太上皇服用,却又没去阻止,是为了什么。

    若说心怀侥幸,眼看着父亲病况危重、死马当作活马医,想放任乔安国去试一把,也不是说不通,但他更重要的打算,显然就是等着父亲一死,就拿此事作筏,把害死太上皇的重罪往乔安国头上一扣,借势将其势力一网打尽,让有心维护他的人再也没话可说。

    昨日眼见父亲苏醒好转,至少他该去适时制止乔安国继续为其进补的,那样的话,说不定父亲今日就不会突然晏驾,可他却没有。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存了私心,不想打草惊蛇坏了计划,间接导致了父亲的去世,这又与为达个人目的亲自下手弑父差着多少?

    自己果然是没心肝的人啊,却还要在她面前装得好像一个孝子贤孙,即便她不会因此轻视他,鄙薄他,他自己也难免自惭形秽。

    皇帝深深一叹,转过身之际,又已是一身的凛然端严,阔步走出门去,再不余下半点优柔仓皇。阴郁敏感或许是他与生俱来的个性,而同时雷厉风行却也是他秉承的作风。

    消息想必已然送出宫去了,皇城外已有丧钟之声刺破凌晨的寂静,传进隆熙阁来。

    一声声钟鸣拖着回音,绵延连成一片,好似被湿冷的空气晕开,与冬日整个融成了一体。人们都被裹挟其中,强行浸染着仓皇悲戚的气氛,无可遁逃。

    绮雯身着中衣,披着他换下的中单,动作轻缓地走到暖阁门口,微微撩起锦缎幔帐朝外望去。

    太上皇的过世,这个令他们多日以来又盼又怕的重大关口终于临到眼前,等待他的,将是一场决定生死、也关乎天下的硬仗。

    虽说已然筹划完备,焉知能否让每一步都依计而行,会不会出什么纰漏,这些事她再担忧也是无计可施,这场仗的正面战场终究是她帮不上忙、只能由他自己去面对的。

    ……

    沐浴在同一片丧钟之声里,潭王端然站立于王府采薇堂正门内,待仆婢为他打理好素服衣摆,就提脚迈出了门槛。

    纵是对他再熟悉的人、天下再精明的眼睛,也难在他脸上分辨出一丝一毫的喜怒哀乐,那张素日总挂着温柔笑意的脸上,此刻仅有一派木然……

 第81章 各有筹谋

    太上皇于腊月底过世,注定整个京城都无法如常过年了。

    禛顺皇帝白至臻是大燕朝二百八十多年来头一位太上皇,本朝从未有过给逊帝办丧仪的先例,而在古代人活着就谈论身后事向来都是大忌,太上皇虽已缠绵病榻两年之久,各方人士早都知道他命不久长,也不可能有人趁他还活着的时候就公开商议他死后的丧仪怎么办。

    是以等太上皇真的过世了,礼部难免有点抓瞎,不知这丧仪该按什么规格操办。办得太过隆重未免显得对现任皇帝不敬,办得稍显简慢又怕带累了现任皇帝的孝道。

    “一切依照皇帝大行规格操办,不得有半点简慢。”皇帝陛下倒是十分爽快,没等听完礼部尚书的支吾措辞,就明确给出指示。

    新晋礼部尚书不免对皇帝的至孝称道歌颂了一番。

    依照皇帝大行规格,其实也只是说着容易。依照本朝旧历,皇帝驾崩,需由内阁首辅为之草拟遗诏,这是皇帝晏驾之后即刻就要走的一个重要步骤,然后就是嗣皇帝的登基大典,后妃的册封等等仪式,这些放到现在来看,显然都是要变更的了。礼部以及一系列相关衙门难免还是好一阵忙碌。

    不过在现阶段,这些都还只是小事。

    朝臣们无论品秩高低,资质优劣,立场如何,无一例外都明白太上皇的过世将会是个分水岭,这桩大事发生过后,紧接着就将是今上与三王爷的终极对决。到时鹿死谁手,谁也没有定论。是以听闻了太上皇丧讯之时起,众朝臣便都纷纷提起了心。

    古往今来储位之争屡见不鲜,后果影响可大可小,难以预料。相比那些早已站好了队、已暗中得主子分派了任务的朝臣,骑墙观望的人们在这种境况下反而更加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对即将到来的风波是既盼也怕。

    而事实上即便是外人眼中立场鲜明的人,也并非个个都对内情知之甚详。

    “邱兄可否明示,今上究竟做何打算?难道时至今日,粟某之忠心尚不能得今上信任?”吏部尚书粟仟英身为文臣当中最受今上信任之人,眼看着太上皇过世已然数日过去,潭党成员蠢蠢欲动,似在积极备战,而自己却只通过邱昱得到了今上只言片语类似“不要轻举妄动”的简单指示,自是心下焦急,趁着进宫哭灵中途来到朝房休息的当口,便拉着邱昱询问。

    邱昱摇头道:“粟兄且稍安勿躁,今上对我一样除了加强警戒、处处留心之外再无指示。我一样不知他作何打算,但今上绝非莽撞之人,想必是心里已有了成算。咱们且安心待命即是。”

    他说话间一派坦荡磊落,显见并没故弄玄虚,粟仟英心知他比自己更得今上信重,听他也这般说就无话可问了,心却半点也未放下。

    对方潭党成员这几日频繁往来,甚至有了从暗到明、不再惧怕为人所知的架势,竟似十拿九稳,志在必得。今上有何打算,却连他们心腹都不知会,难道竟是想以一人之力与对方几十人甚至更多人去对战?

    今上是深藏不露之人,对臣下都保持着距离,其秉性智谋究竟如何,他们没人能拿得准。从之前的一年多以来与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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