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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雯瞥他一眼:“您实话告诉我,那个银儿的容貌比我如何,我便不生气。”
她竟然想得到这茬儿,皇帝啼笑皆非:“你明知故问。”她当宫里选宫女都是多高的标准呢,有点自信好不?
“我哪知道呢?”绮雯慢条斯理地往自己身上裹着被子,“毕竟是您平生头回青眼有加的姑娘,想必是沉鱼落雁,貌比天仙吧。”
他当年是想跟那个银儿那啥的,如今却不愿跟她那啥,甭管是为什么原因吧,绮雯都是心气儿不顺,忍不住想计较一下自己与那女人的魅力孰高孰低。
这情景若换作别人,或许会说句反话来刺儿她一下,皇帝却肯定不会,他脑子里就没有那种打情骂俏的技巧。他还挺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其实,我有点记不清她的模样了。”
这是个最佳答案,绮雯听得满心窃喜,唉,与个青涩的人谈恋爱其实蛮好的。
“你想,”皇帝苦笑了一下,“当时我跟前就她一个年少宫女,其余就是年长的嬷嬷,连个姑姑都没,我情窦初开,不看中她,还能去看中谁呢?别说她还算是眉目周正,即使貌若无盐,说不定我那时也会心动呢。”
噗!绮雯滚在被子里笑作一团。忽想起曾有位兵哥哥说过,当兵久了,看母猪都是双眼皮儿的,这也算异曲同工吧。
“恭送主子!”见到皇帝转身要走,她很乖觉地道了一声别。
鬼使神差似的,皇帝一下子就觉察出不对劲,伸手往怀里一摸,呼地回过身来——这死丫头,竟还顺手牵羊!
绮雯还裹在被子里沾沾自喜,见他变了脸色看过来,赶忙一边缩身后退,一边抻出藏在袖口里的那方白丝绢帕,使劲往中衣斜襟里面塞:“这是我的,本来就是我的!”
“什么你的?你个小贼!”皇帝咬牙切齿地冲回来就要硬抢。
偏绮雯的中衣系带早在刚才的纠缠之间弄得松了,被她这塞丝帕的力道一挣更是松脱开来,一不小心就春光乍泄。绮雯再怎样不矜持,也还没到主动宽衣解带的地步,一见之下慌忙捂紧胸口。
殊不知,这一连串行为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挑衅加挑逗,皇帝是怒火欲火一齐中烧,刚冷下几分的头脑全被冲晕了,一把将她从被子堆里挖出来,猛力去掰她的手臂,也说不清目的是否还仅限于找回丝帕。
绮雯捂着胸口惊呼:“矜持,矜持啊!”
矜持你个头啊矜持!这会儿想起矜持来了,晚了!皇帝几乎摆出了霸王硬上弓的架势,绮雯手脚并用地抗拒不从,招来的却是更猛烈的强制进攻。
青花瓷烛台上的蜡烛正巧在这时燃尽熄灭,屋中一片漆黑,两人也浑然不觉,滚在床上继续着胡天胡地的攻守之战。
第53章 刚柔并进
绮雯惊奇发现,好像抗拒比顺从更具挑逗性,从他粗重的呼吸和不管不顾的动作来看,他明显比方才还兴奋。可是兴奋归兴奋,纵是他喘息得好似猛兽,却仍是端着一副旨在找回绢帕的架势,完全没有趁势与她修成正果的意思。
绮雯很没好气,装什么装啊?我身上就这么点面积,真为找个帕子你用得着“找”这么多遍吗?再说了,找个帕子还用得着拿嘴唇辅助吗?明明你自己很动情,撩拨得我更动情,却还非要装!大家都是成年人,有意思吗?
灯刚灭时,她便利索地将丝帕塞进了床褥之下,任皇帝再怎样在她身上摸索翻检也别想找着。
“您,您看,天,天是不是都亮了……啊?”绮雯试图转移敌方注意力,不打算再陪他这么没意义地玩下去了。干磨豆腐,还不如不磨呢。
天哪里亮了?深秋时节的寅时天还黑着呢。皇帝却还是停住动作,重重喘息着,感觉自己鼻孔里呼出的不是气,而是火,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微微泛着凉意。
他有点挫败,这回连不该摸的地方都摸着了,却还是没摸回那块丝帕,她到底藏哪儿去了?其实他不是装,他是真心很想找回来呢。
罢了,都寅时了,实在是没工夫再与她多缠下去。谁让我是明君呢。
临出门时,还听见那鬼丫头将头蒙在被子里发出低低的窃笑声……
临近冬日,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凉。挚阳宫上下都在为入冬做着准备,检查地龙,修补烟道,发放冬衣,分配炭火,仍然是除慈清宫之外,余处开销都缩至最简。
那天宁妃挨了骂之后,将皇帝的话带回了永和宫,三个嫔妾合计了一番,一时不敢确信圣上的真实意思。皇帝也想到了这一点,次日十五再去看望皇后时重申了愿将三个御妾转作女官,日后放出宫去的意思。皇后便又对永和宫确认了这则消息。
不久后皇帝听到了反馈消息,意外地,竟是表面看来最胸大无脑也最嚣张跋扈的王选侍头一个提出来情愿接受皇上这个好意,很快就真被分去尚宫局做了女史,预备过几个月就放出宫。宁妃与封选侍都表示还是想继续留在宫中“服侍皇上”。
与绮雯聊起这事时,绮雯分析说听闻封选侍是个话都不大敢说的腼腆女子,可能是即使有心也不太敢接受这个变化,还是愿意安于现状,至于宁妃娘娘,想必是仍不死心,仍对圣上“一往情深”。
她说最后这句话的语调,那叫一个悠远绵长啊。
皇帝乜着她问,你这是醋了?
绮雯若无其事地回答,您说是就是吧。
皇帝未作评判,只用眼神给了她四字评语:莫名其妙。
其实绮雯想过,目前来看皇帝是对她用情颇深,但将来天长日久,他身为皇帝,若说只守着她一人过完一辈子,她并不太敢信。能捞到一个没碰过女人的皇帝,已经是撞大运了,哪敢奢望独占他一辈子呢?
所以宁妃要等,谁知道是不是真能等得来呢。就算宁妃他不喜欢,那还有皇后呢,谁知道过上个十年八年,他还计较不计较人家心里爱谁呢……男人嘛,生理需求和情感往往是可以分开计算的。
……好吧,其实她就是单纯醋了而已。特么的,干什么他还要有别的女人?即使只是名义上的也很恶心人!真该拐了他私奔!
听到宁妃决定留下的消息,皇帝可完全没去想将来会不会睡她这回事,而是传令将原永和宫侍奉宁妃的所有下人都撵出宫去,整个换了一茬,并警告宁妃日后务须严格约束宫人,再要有半点错处被他知道,都定要重罚。
翠翘和什么茹儿那起子小宫女实在令他一想起来就倒胃口。
有了那天的公开斥责和这次的一锅端,慢说以宁妃的胆量已不敢再生事,即便她还有那贼心,也再不会有翠翘那样不开眼的下人继续忠心迎合她了,能不去给她落井下石撂脸色就算好的。
所以皇帝也不担心她敢再对绮雯报复。另外其实他也看出来了,以绮雯的资质,宁妃顶多也就能找茬恶心她一下,真说动手把她怎么样,就宁妃那点手腕,还真是不够使的。
老人家的病情往往会随着气候变化,刚一入冬转凉,太上皇的病情就有所加重,虽还未到病危的地步,但因有从前的危急病况垫底,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出现突发情况,阖宫上下都为此紧张忙碌。
自从太上皇病情加重,潭王每日都会进宫侍疾,除了没在宫内过夜,几乎整日都守在慈清宫里。朝堂内外由此一派称颂之声,好像谁夸赞潭王的嗓门小了点,就是大逆不道似的。
太上皇如今一共就俩儿子,夸其中一个至孝,当然就是在隐喻另一个不够孝了。
绮雯撇嘴不屑,嘁!他天天闲的没事飞鹰走马,当然该他去,难道该让皇上搁下国事去侍疾啊?敢情天下大乱没他们的事儿是吧?大道理谁不会讲?你能说不修身不足以平天下,我也能说国高于家,忠义高于孝悌啊!
皇帝听了她这套义愤填膺的抱怨,又抱着她笑了半天。
绮雯是真心想去指着那些人的鼻子说:你们这些鼓吹潭王至孝的家伙,是不是都想皇上为尽孝而做亡国之君啊?就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知道李自成破了北京城后是怎么对待那些高官的不?
冬天关外不宜放牧,又到了戎狄异族频繁打草谷的时节,宣大一线和辽东都频频有外敌进犯的消息送入京城。
这样时候他当然不能长时间去侍疾,要知道那伙戎狄强盗已然具有相当规模,成为国家当今的一大威胁。前年就曾被他们从西北一处疏于防范的关隘潜了进来,竟一路逼到了京城脚下,让大燕朝经历了一次濒临亡国的危机。眼下若是对战报稍有一个处理不及时,说不定便会重蹈覆辙。
在这样情形之下,皇帝还是会每日挤出一两个时辰,到慈清宫去陪伴父亲。
即使不听他自己说,绮雯也都知道,父亲病重,他是真心想去多多侍奉的。他这人就是这样,当初离京就藩时几乎下了决心再不回来,可一旦听说父亲真的病危,还是归心似箭,甚至连一直所抗拒的婚事也从命了。
好听的话他一个字都说不出,实则却是真心实意将父母亲挂在心上。不过也仍如从前一样,他的陪伴仅限于陪伴,连几句宽慰病人的漂亮话都说不齐。任谁看来,都像是应付差事,远不如潭王行事漂亮。
是以照绮雯看来,他就是个傻子。当然,这看法跟他再熟也不能当面说的。
绮雯总会替他冤得慌,他这种不会说话只会做事的作风费力不讨好,付出了却得不到回报。
她开始向皇帝提出自己的看法,皇帝却表示并不在意,“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是他一直秉承的信条。无论对事还是对人,于公还是于私,他都在凛遵这个道理。
被内忧外患一压缩,皇帝能用来陪绮雯的时间就很少了。午膳都常开在文华殿,他们常常只能在共进晚膳时聊上一阵。
这对皇帝来说,是避免了再像那天一样擦枪走火,争取到了平心静气去为正式册封她而努力的时间。
对绮雯来说,却是两个人的好感度都趋于稳定,好一阵子都没见再有变化。这或许也不算什么坏事。经历了那夜皇极殿顶的一次有惊无险之后,她愈发对好死不如赖活着心有戚戚,觉得稳扎稳打也很好。
事实上,皇帝当然不是真“傻”的。
在绮雯为朝臣们赞扬潭王大为不平的时候,皇帝就曾向她解释说:这其实没什么不好,正好让我看看,谁夸源瑢夸的最卖力,做个心里有数。
谁都不是傻子,或者说,谁都不会一直犯傻下去。赞颂三王爷的风头持续了没多久就骤然平息。那些潭党领袖反应过来了,虽说适时给三王爷造势是应该的,但做得太着痕迹就是引火上身。
——尤其是,在皇上的形势蒸蒸日上的时候。
直接听命于潭王、对潭王的动向心里有底的大臣还是极少数——潭王毕竟不能明目张胆拉起队伍与皇帝对着干。但投资过他、倾向于拥护他的文武官员确实为数不少。
这些人从前还挺乐观的。他们知道自己的队伍足够壮大,而皇上所能凭借的只是一个太上皇亲自下诏给的正统名分,实则是个光杆司令。他们只需阳奉阴违的坚持下去,等待时机,根据潭王殿下的指示伺机而动,赢面还是相当大的。
大燕朝是个极其注重风评的朝代,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