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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舞快速地打扮一番,就让车夫赶车去了三皇子府。到了三皇子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轿子一落,欧阳舞便掀开帘子,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三皇子府,据说这三皇子身子羸弱,虽并无什么建树,皇上对他倒还不错,常常赏赐东西与他。
这府邸比起宁王府也是不差的,才刚进了府,便见一簇簇镶金嵌银的亭台楼阁,玲珑别致,华丽大气,恢宏威仪。
欧阳舞的目光还没收回来,便有个穿着蓝衫的丫头上前,神情紧张而拘谨,问道:“可是二王妃?”
欧阳舞微微点头,那人便急切的说:“奴婢映月,是三皇妃的贴身丫头。二王妃快随小的来,我们王妃……我们王妃不好了……她现在只相信你,只想见你。”
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欧阳舞神情一凌,抬手示意映月在前带路。
映月带着欧阳舞穿过长长的走来,穿过前厅,来到了一个静谧的别院。欧阳舞刚进院子,便觉这里的布局很是雅致,看得出来主人是个有品位的人,种植了不少的奇花异草。不过角落里放着几个箭靶与箭矢,倒不像一般女子的住处般。
欧阳舞心想这三王妃果然不愧是将门之后,想着却听见隐隐的有微弱的哭泣声传来,顺着声音望去,便见有一名女子跪在门前,一袭白裙穿在身上更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身体一抖一抽的,而她的身旁有一男子立于她的身旁,弯着身子,不时地拿着帕子轻轻的给她轻柔擦拭,动作充满了爱怜。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三皇子,今日身子许是不好了,并无初次见时那般精神,反而显出几分病态来。
欧阳舞慢慢走近了,才见到这名柔弱女子的真实面容,眉似远山,肌骨如雪,花瓣一样的嘴唇,她看起来很瘦,仿佛风一吹就能把她吹走。因为哭泣的原因,她的脸庞上都是泪痕,看起来柔弱万分。
她哭得直打嗝:“皇子,姐姐她会不会有事啊?呜呜呜呜……”
欧阳舞眉心一跳,心里也有些明白这位女子的身份,是三皇子宠爱的妾室,姓柳。只不过女子忙着忏悔,三皇子忙着安慰她,并没有注意到欧阳舞。直至映月朝三皇子与柳氏行了礼,三皇子注意到还有其他人。欧阳舞知道事态严重,也不多做逗留,匆匆地跟着映月进了房间。
寝室内奢侈富贵,华丽至极,门口摆着深紫红的大理石屏风,雕刻着凤凰展翅的图案。
映月掀开帘帐:“二王妃,我们王妃就在里面,请您快进去看看吧!”
欧阳舞点了点头,加快脚步走向正对着的房间,快速地绕过屏风走到那张雕花的大窗前,看见躺在床上半昏迷状态的三王妃赵氏,脸上全无血色,嘴唇泛白,已全然不见她的飒爽风姿,甚至连初次见到她的脸色都比不上。
赵氏隐约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便艰难的睁开眼,见眼前的是欧阳舞,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释然,抬头努力想说话,便被刚刚已走至床边的欧阳舞按住摇了摇头。
赵氏的眼泪含着泪水,却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她听着门外隐约的哭声双眉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厌弃,欧阳舞叹了一口气,那女子先前还是轻轻啜泣着,现在嚎啕大哭都有点像哭丧了:“姐姐啊,姐姐啊,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吧……姐姐,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柔儿,你莫要哭了,哭得我的心都疼了。”
“王爷,都是柔儿的错,您责罚柔儿吧。”
“我怎么舍得责罚你,柔儿你快些起来吧。”三皇子的温言温语让欧阳舞觉得莫名地刺耳,她对着外面出声道:“来人。”
话音一落,守在外面的映月便进了来。
欧阳舞看着来人继续说道:“本王妃现在为三皇妃治疗,不希望被其他的声音打扰,不然容易出错,你出去请示一下三皇子吧。”
那下人受了欧阳舞的命令,便出去了,不过一会儿,欧阳舞便听到三皇子道:“柔儿,二嫂要给敏萱治疗,你一直跪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走吧。”
“是是,那我不吵也不闹!”
外面终于安静下来了,没有哭声的干扰,赵氏轻叹了一口气,眉目渐舒,欧阳舞亦是觉得脑子轻灵了不少。
欧阳舞坐在床边,将赵氏的手平稳的展开,手指轻轻的搭在她的手腕上。她略略皱眉,赵氏是因为急火攻心,才导致这胎位不稳,若是再迟些,孩子恐怕就难保了。
赵氏拧着眉头,焦急地看着欧阳舞,声音颤抖:“是不是,是不是……”
“切忌忧思过虑。”欧阳舞含笑道,“既然你信任我,我总有法子的。”
欧阳舞伸手从空间里取出小麒麟炼制的药丸,这种药丸对于这种由于急火攻心所引起的症状倒是很有效果的,给赵氏服下后便见她渐渐的不像先前那般难受,神色安详的像是睡着一般。
欧阳舞又拿出针灸替她施针,施针完后,她起身走至桌旁,取过纸笔便开始列出药单,若说这安胎,还是中药更为有效,欧阳舞的医术不仅仅局限在现代医术上,对这老中医也是研究的很是透彻。没过一会儿,药方便已开好,欧阳舞拿起药方轻轻的吹干上面的墨迹,便对着门外轻喊了一声。映月快速地走了进来:“但凭二王妃吩咐。”
欧阳舞将药方交到她手上,吩咐道:“你去按这药方抓药来,每日一副,一定要定时煎了给王妃服下,连服半月有安胎养神的功效。”
映月本以为此胎必定不保,先前王太医也前来看过,走的时候只是摇了摇头。三皇妃并不相信,只说是柳氏收买了王太医,不过映月看着三皇妃那脸色,也觉得王太医不会信口开河。如今知道这胎儿还能保住,她喜极而泣,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她明白三皇妃期盼这个孩子是期盼了多久,她跪在地上连连欧阳舞磕头:“谢谢二王妃,谢谢二王妃!”
欧阳舞无奈,她可受不起抬手示意他起身,继续道:“快去抓药吧。”
映月道谢了好多声后,才拿着药方起身往外跑了出去。
赵氏慢慢苏醒时,已是午后了。入眼的便是坐在床边的欧阳舞,她不急不躁地坐在床头的一张软椅上,一边品茶,一边打量着她屋内的摆设,她轻轻地唤了一声:“舞儿。”
欧阳舞转过头来,见赵氏已经苏醒,并且正努力的想要起身,忙上前轻轻的扶起赵氏,将金丝软枕枕头在她的身后,令她能够更加舒适的靠在枕头上:“弟妹小心身子。”
“舞儿,我真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赵氏腼腆地笑起来,她抚着自己的腹部,“我能感觉得到,我的孩儿还在我的腹中。”
欧阳舞微微:“你啊,怎么地要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以你的心性可不是这般容易动怒啊。”
赵氏闻言脸上尽是苦笑,转头看了看门外,这才说道:“前段时间听说皇后娘娘给各个皇子都准备了两名美人,想必宁王府上也是一样吧?”
欧阳舞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赵氏继续道:“看舞儿的反应,宁王应该没让你失望吧。”
赵氏的语气中隐隐的含着一丝惆怅,如琉璃般的眸子中出现了仇视愤恨的目光,欧阳舞不置可否,看着赵氏的反应,想来夜非离很是让她失望,却不想,并不仅仅是失望那么简单。
赵氏叹了口气,本是那般爽朗的女子,如今却是这般的憔悴。她抬头看着欧阳舞,说道:“方才跪在外头的女子你见过了吧,她是柳侧妃。之前我一直没有怀上胎儿,她还是我替殿下求娶的,可如今……你说可笑不可笑,我亲手引狼入室。”
欧阳舞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赵氏无奈道:“我嫁与殿下已有四五年,自是知道他的性子,他并不好美色。我觉得我不争气,觉得对不起他,所以想了法子令他娶了柳氏。柳氏看着温婉,性格柔和,却不知温柔是把刀!自从这柳氏进府之后,王爷的整颗心都被吊住了,不仅如此,这柳氏心机之重,也是我见过的女子中之最了。”
“哦?”
赵氏继续道:“前些日子皇后送来了两名侍妾,柳氏没有表示出半点不悦,甚至欢欢喜喜地把那两名美人迎入府中。却不想,第二日那两位美人就被发现在一个护卫的床上,而王爷正好看到,被捉了奸。”
欧阳舞听至此,略略皱眉,便询问出声:“这与你何干?”
赵氏神色微变,露出几分愤慨:“若仅仅只是如此,自是与我无关。却不想,那两位美人是被下了药的,而那柳氏竟指了丫头吞吞吐吐的道出我曾在前日晚上进过厨房。你是不知,那日晚上我倒是亲眼看见那柳氏进过厨房,却被她颠倒了黑白。我想着她仗着殿下的宠爱便欺到我头上,自是不甘,便与她争吵起来,这才动了胎气。”
说道这伸手抓住欧阳舞的双手,感激道:“如今殿下的宠爱,我已是不奢望了,我只希望我的孩儿能够平平安安。说来这是你第二次救我孩子的性命了,谢谢你,舞儿!”
欧阳舞回握住赵氏的双手,心里不禁浮现起一丝悲哀。古代的女子啊,以丈夫为天,赵敏萱这样的洒脱的女子总也摆脱不了被囚禁于后院的牢笼,与一堆女人争锋相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赵敏萱这样的性子,又或许是她是看不惯柳氏那样的白莲花。她轻声道:“怎的这般客气,你只管安心养胎便是。”
赵氏神色稍稍舒展,笑了笑。
欧阳舞见她说了些话,脸上露出疲倦,便唤了映月过来:“服侍皇妃用了午膳,喝了药后再睡。”
“是!”
欧阳舞从房内出来便听到夜非离柔声道:“柔儿,你若再不起来,我可要生气了。”
说完自己起了身,负手站在一旁做生气状,欧阳舞此时正好打开门,看到这个样子都觉得有点被雷到了。她这才发现柳氏居然还跪在门口,她似是见到欧阳舞出来,身体挺得直直的。她还在哭泣着,眼泪还在流着,只不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欧阳舞看着她,全身只着了件白色的素衣,素衣的下摆散布着点点红梅,样式很是特别,整个人虽然素净,却不失婉约大方,脸上略脂粉黛,刚刚哭过的红肿双眼更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
欧阳舞不禁想到,她这个样子不仅可以打动男人,连她这个女人都要被打动了。
柳氏见到欧阳舞,忙道:“姐姐如何了?”
欧阳舞的目光轻轻一瞟,眉梢轻挑,道:“已无碍。”
柳氏闻言脸上顿时松了口气,欧阳舞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甘。
夜非离抬起袖子轻轻的拭了拭柳氏那小巧的脸庞,将她扶起,安慰道:“你看,我说没事吧,就你瞎担心。”
柳氏缓缓抬头,不赞同的道:“王爷怎可这般说法,姐姐是因为我才气急了,若是姐姐肚中的孩子不保了,柔儿怎么对的起王爷?”
夜非离见柳氏说的如此贴心,心里很是感动,便开口道:“柔儿何错只有,若真是出了那事,也是她自找的。”
柳氏又是抽泣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哽咽道:“若不是柔儿一时冲动,说出了姐姐那日的事情,姐姐也不会如此生气,我这便去跟姐姐请罪。”说完便想往屋内走去。
站在门前的欧阳舞冷眼看着这两人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