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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菲不想别人打扰,便一人独自前往,到了城东茶铺时,却见茶铺已然关门。李芳菲略显疑惑,转身四处查看,却发现此处并无什么人。
当下心中有些害怕,刚想离开,冷不防从身后伸出一双手,手上拿着湿帕子,猛的捂住李芳菲的嘴,李芳菲挣扎的厉害,却挣不过身后的人的力道,只见她挣扎的越来越弱,最后跌落在身后男子的怀中。男子见她已经昏倒,便将她扛在身上,往城外小树林的方向走去……
夜重华昨夜就宿在留园,还非要与欧阳舞同床共枕,欧阳舞拗不过他。可一大早就被嘈杂的声音吵醒了,欧阳舞还未出声询问,便有下人在门外禀报:“王爷,李大人及其儿子李恭在门外已多时,正吵着要见您。”
夜重华脸上带着丝不悦,刚睡醒的他心情不太好,他把脸埋在欧阳舞的脖颈里:“知道了,让他们等着。”
欧阳舞把他的脑袋挪开:“夜重华,你的岳父大人来见你了,你难道不应该出去迎接么?”
“岳父大人在东晋国,即便是他来了我也懒得见。”夜重华坐起身来,抱住欧阳舞,“舞儿,需要本王替你更衣么?”
欧阳舞的唇角抽了抽,别这么不正经行不行?
夜重华看到欧阳舞撇嘴,笑着挠了挠她的头发:“舞儿,起床看戏了!”
李显耀和李恭在前厅等了将近半个时辰,还是未见夜重华出来,便有些恼火,李恭使劲的拍了拍桌子,怒道:“这二皇子是不是故意为难咱们,芳菲还没找到,他却躲起来了,此事必与他相关!”
“小李公子说的本王什么呢?”夜重华带着欧阳舞从里面慢慢走出,下巴微扬。
李显耀见他们出来,便上前道:“王爷,小女芳菲昨夜说是王爷相约,可是出去之后便没有回来,王爷可知是怎么回事?”
夜重华闻言恍然,说道:“本王昨日确实约了芳菲于城西茶铺饮茶,可是本王左等右等,始终不见芳菲前来,便以为府中有事,先行回来了,怎的芳菲昨日竟没回府?”
一旁的欧阳舞有些无语,夜重华还真是会编谎话,昨日他可是一直和她在一块,哪来的左等右等。
李恭见夜重华如此说辞,便愈加生气,怒道:“你这明显是推脱之词,要不是你芳菲怎会不见?”
说着看见了一旁并未言语的欧阳舞,哼了一声道:“昨日芳菲还见过她,说不定就是被你们两个藏起来了!”
李显耀见李恭越说越离谱,便出声制止道:“休得胡说!”
正在这时,门外匆匆忙忙跑进一个下人,神色很是慌张,到了跟前道:“李大人,芳菲小姐已经找到,只是……”
李恭上前一步问道:“只是什么……”
“小姐是在城东外的小树林中被找到的,找到时便已奄奄一息,如今……”
李显耀听闻此言,有些站立不住,倒退几步撑在椅上,颤声道:“如今怎么样了?”
下人低下头轻声道:“大夫说,回天乏术。”
李恭闻言不可置信:“怎么会?不会的,我这就回去看看!”说完便急奔出去,李显耀这才回过神来,亦跟着李恭离开。
欧阳舞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看了夜重华一眼,他的脸上也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这件事既然不是夜重华做的,那又是谁做的?
夜重华并不在意,与他来说李芳菲是并不重要的人,如今既然已经有人替他动手了,他也可省心了。他唤来竹绿让她把早餐端上来,亲自替欧阳舞勺了一碗鱼翅粥:“吃吧。”
李显耀和李恭刚开始听到李芳菲奄奄一息时还带着些希望,可等他们刚到的时候,李芳菲已经毫无气息。李显耀和李恭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李芳菲面色灰白,僵硬的脸上带着恐惧,她头发蓬乱,脸上还有细小的疤痕,衣服已经被人重新换上,可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青紫交加,入目不堪。
李恭看着这样的妹妹只觉五雷轰顶,转头看向一旁坐着,脸色铁青的老夫人,问道:“奶奶,这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的唇色灰白,颤抖得厉害,她厉声道:“李大夫说,芳菲是昨夜被凌辱致死!”
说道最后,一双眼睛迸射出仇恨的火花。
李显耀整个人后退几步,囔囔道:“这怎么可能?谁会这么做?谁敢这么做?谁敢!”他越说越激动,把挂在墙上的长剑拔出来,气势汹汹地要出去,“是谁害死了我的女儿,我必定让他血债血偿!”
李恭忙拉住李显耀:“爹,你别冲动。”
他的双眼赤红:“不管是谁,我们李家必将要她不得好死!”
外面的天空突然如同黑夜,随着一道闪电的光亮,一声响雷掠过,豆大的雨点便噼噼啪啪地倾泻下来。瞬息之间,四面八方哗哗地响成一片,李芳菲的脸在闪电中显得越发灰白,李恭泣不成声:“爹,一定要替妹妹报仇啊!”
“对,马上去查,芳菲之前都见过什么人,马上去给我查出来!”老夫人说道最后不住的用拐杖戳着地面,发出砰砰的声音。
一个瑟瑟发抖的丫头从旁边走出来跪在老夫人的面前:“是,是……夜王妃。”
“是宁王带回来的那个女人?”
“是的。”还在抹泪的丫头把昨天李芳菲见过欧阳舞的事情从头到尾诉说了一遍,一旁的李恭愤愤道,“肯定是那个女人嫉妒芳菲能够得到王爷的宠爱,所以才对妹妹下手的。”
“哼,我要启禀皇上,把这个害死芳菲的妖女千刀万剐!”李显耀不顾天气恶劣,马上让车夫驾着马车去了皇宫,他头发凌乱,衣裳不整,在太监禀告之后,直接跪倒皇上的面前,老泪纵横:“皇上,你要替微臣做主啊,皇上——”
“怎么了爱卿?”
“微臣的小女芳菲——被夜王妃害死了,求皇上替微臣讨回公道。”
“你是说欧阳舞?”皇上不由皱起了眉头,欧阳舞他虽是不喜,可她是夜重华要定的女人,他既然承认了她的位置,她也算是半个皇家人,“你可有什么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李显耀怒道,“芳菲在死之前见过欧阳舞一面,再说除了她,还有谁要害死小女?本来我的芳菲就要与宁王成亲了呢,呜呜呜,我的芳菲啊……”
李显耀嚎啕大哭,皇上咳了一声,双手扶起李显耀:“爱卿,节哀顺变,朕一定会彻查此事给你一个交代,若真是欧阳舞所为,朕必让她伏诛。”
“谢皇上!”
望着李显耀蹒跚离去的背影,皇上叹了一口气,不自觉地抚了抚自己的眉心,欧阳舞,又是欧阳舞。欧阳舞不过是东晋丞相之女,却需要六座城池来换,她竟还如此歹毒,他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她成为宁王妃。
可如今非白竟然为了她公然违背自己。
自己的儿子他是了解的,若是他始终坚持非欧阳舞不娶,那么便很难改变,如此想着,他不由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案上的茶杯小跳了一下,发出砰砰的声音。
皇后走进御书房时看到的便是这幅景象,便上前轻声道:“皇上这是为何事烦心?”
皇上闻言抬头,见是皇后,冷声道:“朕在想,非白与欧阳舞的婚事——欧阳舞这样的女人是万万不能娶的!”
皇后本就不喜欧阳舞,方才她已经从李显耀那里知道了芳菲死去的消息,这必定与欧阳舞脱不了干系,便建议道:“皇上,既然非白这边劝不通,何不先探探欧阳舞呢,若是……”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意,皇上像是被点醒般,点了点头,朗声道:“来人,宣欧阳舞进宫!”
这是欧阳舞第一次进宫,面前的宫殿巍峨,十分肃穆。朱红色的琉璃瓦青古高贵,泛着淡淡的金光,皇宫里处处飘着清雅的花香,四处是朱红色的雕柱,圆形雕柱上雕着许多栩栩如生的飞龙飞凤,龙飞凤舞,渐渐蔓延到鹅卵石铺成的路面。
欧阳舞进宫之后,便被人迎到御书房门前,可迟迟没有宣她进去。
她已经足足站了半个小时了呢,想必是这个皇帝想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欧阳舞幽幽而立,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又过一刻钟,从里面走出一个公公,走至欧阳舞跟前,道:“欧阳姑娘,皇上宣您觐见。”
欧阳舞淡淡低头,应了声是,便抬脚缓缓的往御书房内走去。
皇帝的身形高大,想必年轻的时候俨然也是一位美男子,只是常年的帝王生活让他的身上多了一种慑人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产生畏惧。欧阳舞不卑不亢地行了礼,便低垂着脸恭恭敬敬地站好。
皇上望着面前的女子,有片刻的怔忪,他本以为欧阳舞是个妖媚的女子,可面前的女子穿着一袭翩翩白裳将她衬托得淡雅如仙,端丽冠绝,冰肤莹彻。她气质超然,行礼动作高雅流畅,丝毫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子。
不得不说欧阳舞是个美丽的女子,可皇上一想起夜重华的态度,便不由地冷了脸,沉这声音道:“你就是欧阳舞?”
欧阳舞轻声道:“是。”
“起来,抬起头来。”
欧阳舞闻言起身,抬头正对皇上那张方正威严的脸,一看便知这是不容别人忤逆的人。她在打量着高高在上的这个人,皇上也在打量着她,她有一双极美的眼,眼里透出睿智的光芒,脸上带着恬淡却不失风仪的微笑。
皇上缓缓道:“还不跪下?!”
“不知民女何错之有?”欧阳舞瞪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惊恐的神色
“你敢说李芳菲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皇上怎地可以如此冤枉民女?”欧阳舞在来之前就已经隐约预感到皇帝找她是为何事,她早已准备好了一条手绢,上面抹了特殊的药物,能够刺激眼泪。她当下就用那特殊的帕子掩了掩眼睛,立即泪如雨下。
皇上看着欧阳舞当下落泪,露出楚楚可怜的神态,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欧阳舞哭诉道:“民女天性纯良,又怎地会双手沾染血腥,再说昨日民女一整天都和王爷在一块,又怎地会去杀害别人。”
皇上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却还是道:“你不必亲自动手……”
欧阳舞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民女在东晋国便是爹娘不疼的,如今孤身来到西陵国,又会有何人可用?又如何对付家世显赫的李家?”
“皇上大可以彻查此事!”说着欧阳舞跪了下来:“皇上,您是英明伟大的君主,想必您也不会冤枉一个小女子吧?”
这药物的作用实在是太好用了,眼泪拼命的往下掉,怎么止都止不住的样子,欧阳舞满意了,也不去管它,就这么诡异的满脸平静的狂掉眼泪……
“好了好了……你把眼泪擦擦,都像什么样子!”皇上也被欧阳舞的话说动了,她孤身来到西陵国,能做什么呢,再说不是没有证据么,又怎能听信李显耀的一面之词?
欧阳舞见皇上的表情松动,换了条手绢慢慢地擦拭去脸上的泪水。
皇上就看到跪在地上哭得抽抽搭搭的欧阳舞,不禁想到,这个女子也不过是普通女子,夜非白怎么会那么糊涂,用六座城池来换取。
想到这,皇上淡淡的评价道:“不过尔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