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怎么知道?”我有点儿惊讶,想不到张孟球居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实不相瞒,您和几位小王爷被围在大栅栏之时,我与几位朋友恰好就在一旁。”
“哦,原来如此。”我还当他真变成“超人”了,原来当时他也是围观群众之一。
“大公主,我觉得您来这里找班大人并不是上上之策。”
“嗯?”我一愣,“何出此言?”
“你可知今日巡捕营的人为何会找上你们吗?”
“为什么?”其实我心里也有疑惑,我们明明跑得挺快的,巡捕营的人怎会知道我们的动向?
张孟球老神在在地道:“据我所知,应该是索额图的两位公子派人做的手脚,目的也许就是想让您和几位小王爷吃点苦头。”
“又是格尔芬和阿尔吉善!”我愤然!这两个人渣真是阴魂不散,仗着他老子和太子的势力,凡是让他们不顺心的都想踩一脚,现在居然都胆敢踩到郡王的头上来了,真是不知死活!
“大公主您别急着生气,”张孟球道,“想必您也知道,近来朝中索中堂的圣眷正隆,谁见了都要礼让三分,若无必要,还是不要与索家结怨的好,所以,您让班大人出面作保,先一个就是不给索家两位公子面子,再来就是,班大人在京城人头颇熟,上上下下也都知道他是大额驸,万一这事儿从御史衙门那儿传到了皇上那儿……呃……人人皆知皇上治家极严,我担心大公主您到时候……”张孟球说到这儿就闭口不言了,只拿眼瞧着我。
我能猜到他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张孟球当过我几天的师傅,为了“逼迫”我读书,康师傅晃着戒尺威胁我的话他也都听到过,虽然这会儿我觉得有点儿糗,但也没那么严重,我假装咳嗽了一下,话锋一转,直指核心问题:“张兄,那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了结才是上上之策呢?”
张孟球沉吟了片刻道:“依我之见,今日命案的最后结果大致会是这样:蹴鞠迷之间互相不服引起骚乱,激愤之下失手杀人,是一起民人之间的案件,与朝中官员无任何牵连,既然如此,我以为还是由民人出面作保比较好。如此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惊动任何一方,您说呢?”
我略一思忖,道:“此话有理,可是,让谁出去作保呢?我并不认识什么民人呐!”
张孟球“呵呵”一笑,道:“大公主别担心,所有的事情都已安排妥当,这会儿作保的人恐怕已经去衙门了。”
“哦?”我满心疑惑地瞥了一眼张孟球,“都安排好了?钱呢?关系到人命的案件,衙门里不趁机敲一大笔钱是不会罢休的!”
“钱管够,您放心。”张孟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管够?”我却不太相信张孟球的说辞,就他那当翰林老爷的俸禄银子,还不够人家衙门里的人吃几顿酒席的。
“啊,是这样的,”张孟球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呵呵笑了笑,解释道,“我是没钱,不过,我有一个好友是个富翁,很有钱。那钱是他出的。”
我“哦”了一声,道:“想不到你的富翁朋友还挺有正义感的。”
“他这人一向如此。”张孟球道,“不像有些有钱人一贯的为富不仁。”
我笑了笑,道:“你朋友拿了多少钱出去,快告诉我,我好还给他。”
“他说不用还。”
“什么?不用还?”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真有这么仗义疏财的“富翁”?
“是的。”张孟球很认真地点点头。
“不会吧!”我干笑了两声,道,“别开玩笑了。你朋友是做生意的吧,咱可不能让人家亏钱呐。快说多少钱,我好让管家支了让你带回去。”
“钱,真的不用还。” 张孟球道,“他另有条件。”
“什么条件?”就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宴席”,不要钱的人最难搞定!我将张孟球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戒备道,“我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我是公主没错,但是,我无权无势,你那朋友若要狮子大开口,恕我无能无力。”
张孟球哈哈一笑,道:“大公主说哪儿去了,绝不会发生狮子大开口的事儿!”
“是吗?”我将信将疑,商人不都是“利字当头”,张孟球的朋友会例外?“你朋友到底有什么条件,说吧。”
张孟球微笑道:“他的条件是:见你一面。”
“见我一面?”我脑子里瞬间塞满了问号,张孟球的这位朋友真是奇怪,居然提出这么古怪的条件。难道……难道说……我的心忽然莫名地紧跳了几下,平稳了下呼吸,我问张孟球道,“你那朋友,到底是谁?”
“呵呵”,张孟球笑了一声道,“他是‘升平庄’的老板,与我和几位同僚都混得极熟的,上次偶尔听说了您帮我们搭救戴梓的事儿,对大公主您佩服得紧,所以想借这次机会一瞻凤颜。”
“是这样啊!”我心中的疑虑顿时消散,心跳也恢复如常,但,却似乎又隐隐的有那么点儿怅然。
“大公主,”张孟球又道,“一会儿三位小王爷会先到‘升平庄’去,您要不先过去等会儿,至于要不要见我那位朋友的事儿,您也别为难,倘若您不想见,我那位朋友也不会介意的,至于钱,他绝对不会收的,他明明白白说了,能为您这样一位心地善良的公主出力,是他此生的荣幸。”
张孟球的这位朋友真是太会说话了,这完全是以退为进的招数,他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又不要钱,若是我不见他,也不还他钱,那我就是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这欠人情的滋味可比欠人家银子难受多了,更何况还是欠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的人情。
在心中权衡了片刻利弊,我朝张孟球微微一笑道:“你那朋友太客气了,反正也要去‘升平庄’,到时候就见一面吧,正好,我可以当面谢谢他,顺便把银子还给他。”
张孟球略带欣喜道:“如此甚好,甚好!”
☆、250保人之谜
原本一心不想来“升平庄”的;最终还是踏了进去。坐在包厢里,一面品茗,一面心中禁不住感慨:真不知跟这个饭庄究竟有什么样的宿缘,细想想,这些年来;在这里;我亲眼目睹了多少大事发生!惩恶扬善固然痛快;生离死别却更叫人黯然神伤;永绶的隐遁;玛尔珲避离;哪一件不是与这儿密切相关?“升平”,歌舞升平;寓意多好,可惜,现实总不尽如人意。
“大公子……”一声呼唤将我从感慨中抽离,抬眼一望,原来是张孟球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人,蒋雨亭和他的夫人玉娟嫂,二人一进门便要给我行礼,我忙阻止了,正要问玉娟嫂“近来可好”,却听张孟球又朝门外催促了一声:“干嘛呢,进来吧。”
我闻声抬头,见一陌生中年男子款步入内,那大腹便便的身躯上罩了一件“四季进宝”纹样宝蓝色对襟马褂,脚蹬一双青锻尖头靴,圆胖脸,稍嫌僵硬的微笑使得两腮的肥肉把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挤得只剩下一条细缝。这一身肥胖的暴发气告诉我,这人就是张孟球所说的“升平庄”老板。大概是有些紧张,这位出手大方的老板在门口站了半晌,却只是僵笑着望着我,没有行礼,也没说半个字。
张孟球热情地跟我介绍:“这位就是‘升平庄’的老板,王……王二,呵呵,”又转头提醒那王二,“愣着干嘛,还不快行礼?”那王二如梦初醒,调开了目光,低下头去,一撩袍摆就要下跪,因着那堪比六甲孕妇的凸肚,那王二弯腰弯得甚是吃力,我一见这情形便抬了抬手,免了他的跪礼,那王二站起身来,仍是不发一言,也不按例谢恩,只眯着那双小眯缝眼傻笑,倒是张孟球急急跟我解释:“王……王二他这两天患了重伤风,嗓子哑了,说不出话来,还请大公子莫怪!”
正纳闷王大老板怎么是个哑巴呢,却原来是生病了。我朝张孟球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便朝在场的众人热情招呼:“张大哥,蒋大哥,玉娟嫂,还有王老板,你们都坐吧。”
“都不是外人,都坐吧,坐吧啊!”玉娟嫂仍是一副外向好客的性子,在她的带头作用下,其他三个大男人也都安然落座。
“小罗……”玉娟嫂吐了俩字,又立马掩了口,嗤笑一声自嘲道,“咳,瞧我这记性。”
我知她习惯叫我“小罗妹妹”,一下子改不过口来,便笑着安慰道:“没事儿,玉娟嫂,反正这儿没外人,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隔墙有耳,还是叫‘大公子’的好。”玉娟嫂笑吟吟地望了我一眼,道,“大公子,你好像清减了不少,是不是这阵子太辛苦了。”
“是吗?”我摸了摸脸,笑道,“前阵子确实有点儿。”
“唉,”玉娟嫂叹了一口气,道,“听雨亭和孟球说,太皇太后向来很疼你,他老人家仙逝,你一定很伤心吧?”
一听这话,我鼻子尖儿又有点发酸,喉头又有点儿发哽了。好不容易从那哀伤中拔出来,这会儿又提起来了,可玉娟嫂是一片好意,咱也不能怪她多事。我说不出话来,只好勉力一笑。
“玉娟!”蒋雨亭皱眉瞪了一眼他老婆,对我道,“大公子,逝者已已,莫再哀伤。”
“对对对,”玉娟嫂立马随着他老公的话,道,“雨亭说得对。大公子,您一定要开开心心,开开心心的,这样太皇太后他老人家才会走得安心!”
“玉娟?!”蒋雨亭阴着脸喝了一声,玉娟嫂望了一眼他丈夫,讪讪地住了口,那神情有点儿委屈又有点儿内疚。
“没事儿,”我握住玉娟嫂的手,回头对众人微笑道,“玉娟嫂,蒋大哥,张大哥,我知道你们都关心我,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放心,虽然老祖宗刚走的时候我是挺伤心,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没事儿了。”
“大公子……”玉娟嫂反握住我的手,满眼的同情和疼惜,其他几人也是类似的表情,室内的气氛一时沉重。
“你们不要这样子嘛,不是还劝我要开心吗?你们怎么倒是一副要哭的样子?”我扫了一眼众人,瞥见那默坐在一旁的王二,蓦地想起还欠人家钱呢,便道,“对了,王老板,您快告诉我,去衙门保人的保费是多少,我好还给你。”
王二又摇头又摇手,张孟球望了一眼王二,回头对我道:“大公子,今日他能得见您一面,心愿已了,那钱他是万万不愿意收的。”王二闻言不停地点头。
“那怎么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从怀中掏出从班第府邸帐房支出的两张银票,放到桌面上,推到王二面前,道,“这是两千两,您先收着吧。倘若还不够,回头我另托人送来。”
王二还是一个劲地摇头,急急把银票推还给我,又拿眼求救似地望着张孟球,张孟球笑道:“大公子,这银票您还是收回去,王二他绝对不会要的!”
“不,”我又把钱推了过去,坚决地道,“王老板,这钱您一定要拿回去,无故受人钱财,我这一辈子良心都会不安的!看得出来您是个好人,您不忍心害我天天夜不成寐吧?”
那王二与我对视了半晌,我以为他已经被我说动,不料,他却仍旧摇了摇头,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封,将它连同银票一齐推到了我面前。我满心疑惑地瞥了王二一眼,拿起信封,抽出里头厚厚的一叠信瓤展开一瞧,居然是一封按着无数红手印的“请愿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