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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影卫觉得那手,轻轻地抖了一下,但也仅仅是那么一下。
“目击者呢?”摄政王漫不经心地问。
影卫道:“属下会做得很干净。”
见过世子在疫区出没的,统统要杀掉!
当然,楚小姐另当别论。
摄政王听完他的话,笑了:“本王的儿子要去哪儿,几时还用偷偷摸摸的了?备轿!”
……
承欢殿内,禧嫔沐浴完毕,披着半透明纱衣,缓缓走了进来。
“陛下。”她妩媚地行了一礼。
随着这一动作,轻纱滑落,露出曼妙玲珑的身躯。
她站起身,妩媚一笑,坐到了陛下腿上:“陛下,臣妾美不美?”
说着,柔软而饱满的胸膛,紧紧贴在了陛下的脸上。
陛下只觉鼻尖一暖,身子有了反应。
但今天,他不想做。
他轻轻推开了禧嫔:“朕还有折子没批,明日再来看你。”
禧嫔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浑身每个细胞都僵住了:“陛下!你答应了臣妾,今晚要陪臣妾的!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被吐成那样,臣妾都快担心死了!”
是在提醒陛下,她亲力亲为地照顾他,辛苦死了!
陛下明白,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姑娘,能为他做到那份儿上,算是非常不错了,所以,他才决定了今晚陪着她。
可……
“可是陛下是不是在想那个南蛮子?”禧嫔羞愤地穿好以上后,说!
陛下浓眉一蹙:“禧嫔!”
禧嫔冷冷一哼:“臣妾说错了吗?陛下心里不是在想别人吗?”
到底是害怕陛下的龙威,不敢指名道姓了。
但她心里,门儿清似的,又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一个皇帝,被一个臣子之女吐了一身,别说那女子只是摄政王府未过门的世子妃,便是过了门又如何?按大周律法,还不是要被砍头?
她不过是将她送去疫区罢了,陛下就魂不守舍到现在!
说白了,陛下就是在恼她!
她眼神一闪,掩面哭了起来:“陛下想责罚臣妾就责罚吧!是褫夺臣妾的封号,还是降了臣妾的位份?都好!打入冷宫也好!给臣妾一个痛快!别这么折磨臣妾!”
陛下见她哭得快要岔气的样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朕几时想责罚你了?”
禧嫔哼了哼,抽泣道:“别以为臣妾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陛下看上楚芊芊了,以为臣妾没看出来吗?可陛下想过没有?楚芊芊是陛下的弟媳呀!陛下这么做,不怕世人耻笑吗?臣妾不希望陛下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这才狠心将她送去了疫区。陛下要实在思念她,就把她接回来治了纳进后宫吧!臣妾不管了!臣妾给她挪地儿!”
陛下给气笑了,他对楚芊芊,哪儿有哪方面的意思?不过是楚芊芊让他想起一位故人罢了。
陛下给她擦了泪:“好了好了,你看你,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就这样的,能给朕生皇子吗?”
皇子?
禧嫔甜甜地笑了:“陛下还真信惠贵人的话啊?”
陛下笑道:“坏的不信好的信。‘旭日西落耀上官’,这旭日,指的是皇子,西部,指的是喀什庆,后面的上官,不用朕解释了吧。”
禧嫔羞涩一笑:“那也有可能是姑姑啊,姑姑也姓上官。”
陛下捏了捏她小鼻尖:“可朕……更想你给朕生个小皇子!”
禧嫔羞得,一把钻进了陛下怀里。
今晚不喂饱她看来是不行了,陛下抱起她,滚到了床上。
低喘、撞击、抽泣……从帐幔内徐徐传来。
宫人们,羞红了脸,口干舌燥。
突然,苏安盛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陛下!陛下!摄政王来了!”
陛下差点儿崩溃了。
……
御花园内,陛下见到了一袭紫衣、如魔魅一般的摄政王。
他在下棋,一个人下着,安安又静静。
直到陛下走近了,他也依旧没有反应。
陛下的嘴角抽了抽,这到底是老子的后宫还是你的菜园子?
清了清嗓子,他道:“皇叔怎么有空来宫里转转了?”
摄政王好似没有听见,又执起一枚黑子落下。
陛下的脸子挂不住了,好歹他是一国之君,主动跟一个王爷打招呼已是极限,那王爷竟然还不理他?
“皇叔。”他加重了语气。
摄政王淡淡地“嗯”了一声:“听见了,等本王下完。”
陛下的脸色不好看了。
苏安盛眼见情况不妙,忙把下人们全都打发干净了。主子丢脸了没什么,可看见主子丢脸的下人却是要遭受无妄之灾的。
也不知等了多久,等得陛下的屁股都要坐疼了,摄政王才慢悠悠地推乱了棋盘,道:“让陛下久等了,是本王的不是。”
陛下笑了笑:“皇叔言重了,皇叔是朕的长辈,又于江山社稷有功,朕等等皇叔是应该的。”
“唔。”摄政王淡淡地应下,又眸光一扫,“禧嫔娘娘呢?本王带了些喀什庆的干果,想请她一道过来品尝一下的。”
“皇叔惦记她,是她的福分。”陛下笑着,转头吩咐躲在假山后的苏安盛道,“去把禧嫔叫来!”
不多时,禧嫔来了。
“皇叔。”禧嫔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本来,一个嫔,是没资格与帝后一样唤皇室宗亲的,但谁让她姓上官呢?
“皇婶可好?”行礼完毕,她又软软糯糯地问,像极了一个乖巧温顺的孩子。
摄政王也像极了一个温和慈祥的大家长:“坐吧。”
这态度,令禧嫔的小尾巴嗖了一下翘了起来。
早听闻摄政王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冰块,便是与王妃相处,也一直是王妃倒贴他,听说就连二人能成亲都是王妃主倒追的,这样一个冷面阎罗,竟待她如此温柔,太让她受宠若惊了。
“皇叔,我敬你一杯。”
禧嫔举起酒杯,甜兮兮地笑道。
摄政王微微一笑,举杯与她的碰了碰,小饮一口。
禧嫔以宽袖掩面,一饮而尽。
人也来了,酒也喝了,该谈谈正事了,陛下可不信摄政王会无缘无故跑到宫里来找他、找禧嫔喝酒。
“皇叔,你今夜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他问道。
摄政王将一盘喀什庆特色的小糕点推到禧嫔面前,禧嫔笑盈盈地吃了起来,他才看向陛下道:“听说陛下今天去游湖了,好玩么?”
陛下眸光一凝,很快,又说道:“皇叔……是来找朕问责的吗?”
摄政王眉梢一挑:“责?陛下何错之有?”
陛下捏了捏石桌的边角,叹道:“皇叔不是为楚小姐来的吗?”
一听楚小姐,禧嫔吃东西的动作停下来了。
陛下又道:“皇叔可是觉得朕做错了?”
不待摄政王回答,禧嫔抢过话柄:“皇叔,此事与陛下无关,都是我的主意!是我见楚小姐有了天花之兆,怕楚小姐传染给旁人,这才将她送去疫区。我知道她是夜儿的未婚妻,但天花病,十人得九人死,我实在不希望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还请皇叔……原谅我的一片赤诚之心!”
说着,要给摄政王跪下。
摄政王拦住了她,并勾起唇角道:“本王没怪罪禧嫔,禧嫔快起来,真要跪,那也是本王跪禧嫔才对,禧嫔是君,本王是臣,禧嫔莫要让人觉着本王以下犯上,不遵君臣之道。”
禧嫔没打算真的跪下,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她虽有些敬畏他,可她是皇帝宠妃,真论身份,她的确高他一等!
抹了几滴强行挤出来的泪,禧嫔又坐回去了:“多谢皇叔体恤。”
摄政王唇角的弧度没变:“禧嫔做得很对,得了天花,就该被关进疫区,若是本王见了天花患者,一定会做出与禧嫔一样的决断。相信陛下也一样。”
禧嫔看向陛下。
陛下觉着这话儿句句都是对的,可听起来就是有那么一丝丝不对劲儿,但一时又不知哪儿不对劲儿,只得笑着点头:“皇叔所言极是!皇叔真乃大义凛然之豪杰,值得天下万民敬仰!”
摄政王轻轻一笑,说道:“万民敬仰的是皇帝,本王若夺了皇帝的光芒,就该被身首异处了。”
这话,又每个字都是对的,可听在耳朵里……就是有点儿不大舒服。
陛下挠了一把额头!
摄政王拿起一块糕点,递给陛下,陛下接过吃了,摄政王也吃了一块,吃完,又给陛下斟了一杯酒,陛下很给面子地喝了。
他才又说道:“不过,今天你们好似没带太医随行,是谁诊断出楚小姐得了天花的?”
禧嫔与陛下的脸色同时一变。
陛下说道:“是一个洒扫丫鬟,她曾经见过天花病患,其症状与楚小姐的无异。”
禧嫔帮腔道:“是啊是啊!天花病症很容易分辨的,但凡看过的都不会认错!”
糟糕!万一王爷说“丫鬟几时能代替大夫了”怎么办?
禧嫔心虚地看向了摄政王。
幸运的是,摄政王非但没讲一句怀疑的话,反而赞赏地点了点头:“禧嫔娘娘圣明,陛下圣明!”
禧嫔松了口气,果然,王爷还是有所忌惮的,不敢真的与她、与陛下干起来。
陛下却看着如此和颜悦色的摄政王,生出了一股忐忑的异样。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注视,陛下朝他投来一个友好的眼神,他干笑一声,又听得摄政王问禧嫔:“会不会……是吃什么东西中毒了呢?”
还要求证?
禧嫔嘴角一抽,答道:“不会,她吃的东西,另外几个小姐也吃了,她喝的姜茶,她们也喝了,她们全都没事,除了她。”
“哦。”摄政王似有顿悟,“对了,本王还想问问,天花是个病症?”
还要求证?
幸好,她虽没看清楚芊芊的容貌,却将她手背与手腕上的疹子瞧得一清二楚!
禧嫔就道:“红红的,一颗一颗的。”
“是像这样的吗?”摄政王问。
“啊?哪样?”禧嫔诧异地看着摄政王手指的方向,赫然是自己!她一怔,捋起袖子,就见白皙的手背、光洁的皓腕,不知何时遍布了疹子!还都是红的!一颗一颗的!
“啊——”她一声尖叫,站起来,后退了几步!
陛下头皮一麻,怎么搞的?刚刚上她的时候她都没有呢!
摄政王眉梢一挑:“呀,禧嫔,你不会……是被楚小姐传染了吧!”
禧嫔整个人都慌了:“没有!没有!我没有!我没得天花!这不是天花!我刚才都好好儿的!我没有天花!”
一名宫娥端着酒水走来,看了一眼她胳膊,惊得盘子掉地、酒瓶掉地、碎片溅了一地:“哎妈呀!天花!天花!娘娘得天花啦!”
禧嫔浑身颤抖:“我没有!你胡说!我不是天花!”
宫娥抱住脑袋,一副吓得快要死掉的样子:“这就是天花!我们村儿有人得过!跟你这症状一样一样的!红疹子,一颗一颗,这么小一点儿!就是的!奴婢绝不会认错!”
“你这个贱婢!你真把自己当太医了吗?”禧嫔暴喝,形象全无!
摄政王勾了勾右唇角:“禧嫔娘娘,这就是你不对了。你连一个洒扫丫鬟的话都信,怎么能不信受过专业训练的宫娥的说辞呢?宫娥的见识,怎么也比一个洒扫丫鬟的强吧!还是禧嫔娘娘认为,你皇后姑姑统领的后宫,养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废物?”
完了,连皇后都扯进去了!她再反驳,就是藐视皇后了!
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