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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再快,终究比不上诸葛冥,哪怕诸葛冥带了上官若。
而陈慕倾呢,若在全盛时期,追一个带着人的诸葛冥不成问题,偏生刚刚被统领大人狂扁了一顿,并未完全康复,故而,二人一前一后,你甩不了我多少,我也一时之间追不上你。
上官美女不高兴了:“你……你你你你什么意思啊?杀我父亲不够,又想来杀我是不是?”
诸葛冥真相敲开她脑子看看里边儿是怎么长的,她没发现大君刚刚是打算杀她的吗?
“要杀你的不是我,是你父亲!”
上官若一怔,脑海里闪过大君掐她脖子的一幕,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大君是世上最疼她的人,谁都有可能杀她,大君绝对不会!
“你别挑拨我跟我父亲的关系!我告诉你,我不会信的!你放开我!听见没有?你快放开我啊!”
上官若的不配合,令诸葛冥的速度直线下降。
在一座连接两座山峰的小桥旁,陈慕倾追上了他们。
陈慕倾二话不说,一剑斩断了小桥。
诸葛冥在小桥前堪堪、堪堪止住了脚步。
一颗小石子儿被他碰到,滚下山崖,砸在怪石嶙峋的崖壁上,发出咚咚咚咚的声响。
而这崖的底部,并非深潭或湖泊,跳下去就得砸成肉泥。
上官若恐高,看了一眼,险些吓晕。
“别怕。”诸葛冥一边捂住她眉眼,一边抱着她跃到了陈慕倾身后。
上官若揪紧他衣裳:“不许杀我父亲!”
诸葛冥拂开她的手:“乖,什么都不要看,转过身去。”
语毕,把上官若放在了一株小树下。
这一次,他打定了主意与陈慕倾一决生死,当然,死的人不能是他,因为如果他死了,陈慕倾绝对不会放过上官若。
“你真的是大君吗?为什么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他打了一拳,冷冷地问。
陈慕倾按住他拳头,抡剑一劈,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怎么会是大君那个笨蛋?”
诸葛冥眸光一颤,双手接住了白刃:“你究竟是谁?你把大君怎么了?”
陈慕倾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应该问,我预备把他怎么样!”
诸葛冥心底,蓦地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陈慕倾后退一步,抖落了手中的剑。
诸葛冥将剑吸入掌心,并对准陈慕倾狠狠地刺了下去!
陈慕倾大叫:“不要杀我——”
上官若一惊,猛地转身,扑向了诸葛冥。
剑,眼看着要刺中上官若,诸葛冥左手一劈,将右手的力道卸了开去。
然而,就在这一秒,上官若身后的陈慕倾突然打出一掌,将上官若打下了悬崖。
“若儿!”诸葛冥勃然变色,飞身,追着上官若掉了下去。
掉到一半时,他抱住了上官若。
坠落的速度陡然加快,冷风如刀子,在耳旁呼啦啦地刮过。
上官若的脑子从被打下山崖的那一刻起便一片空白了,她睁不开眼,也开不了口,只是抱紧身下的人,将头死死地埋在他心口。
傻瓜,为什么要追下来?
会死的知不知道?
嘭!
二人跌进了谷底。
巨大的震荡,令上官若的五脏都仿佛错位了一般,她疼得喷出了一口血水。
待到她挨过死亡一般的剧痛后,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
而恢复意识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现自己被诸葛冥高高地举着。
他双手握着她双肩,他双膝抵着她双腿,以一种极为滑稽的方式,把稳稳地托举着。
可上官若……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她颤抖的目光一下子落在……落在他胸口的尖石上。
那尖石从背部,穿透他整个胸膛,停在离她……半尺之距的地方。
鲜血,像被踩破的水球,溅了她一脸、以及她半身衣裳。
上官若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皇上……皇上……”
她他身上下来,腿着了地,胳膊却一直被他握在掌心。
他像是石化了一般,浑身都僵硬了。
上官若动了动小臂,用手去摸他苍白的脸,但伸直了指尖也没碰到他一根汗毛,她顿时泪如泉涌:“皇上你在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皇上……皇上!”
“诸葛冥……”
“王爷……”
那张脸,依稀还是记忆中的容颜,只是多了一丝岁月沉淀。
上官若更用力地去触碰他的脸,但她的胳膊,哪儿他的长?算上手也不够。
从没有哪一刻,觉得二人离得这样远!
上官若的泪水,吧嗒吧嗒砸在他脸上:“王爷,王爷……”
“王爷你应我一声……”
“王爷,我不和你吵架了,你应我一声好不好?”
“我刚失去一个孩子,不要再让我失去你了,好不好?”
“我不回喀什庆了,我们再生几个孩子好不好?两个够不够?三个!四个也可以!我一直生一直生也没关系……变多胖都没关系……”
“你还没听曦儿叫你一声父皇,不要走好不好?”
“不要丢下我……皇上……不要……”
诸葛冥的眼睛睁得很大,却再也听不到她说话了。
☆、【52】
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是欧阳倾。
欧阳倾的特殊体质决定了她对魂魄类的东西格外灵敏,几乎是诸葛冥一断气她有了感应。
欧阳倾策马狂奔至悬崖边,那里,陈慕倾已经差人下去搜寻二人尸体了。
那些人全都绕着山路往下走,欧阳倾却展袖一飞,跳下了悬崖。
她本就是活死人,楚芊芊不死,她就算摔成肉泥也不会死。
但,会疼。
不仅她疼,连楚芊芊也跟着一块儿肝胆俱裂地疼。
“啊——”
楚芊芊一头撞进诸葛夜怀里,力道之猛,几乎把诸葛夜撞出了马车。
诸葛夜惊魂未定地抱着突然发疯的妻子,纳闷地问:“怎么了?”
楚芊芊体验到的疼痛其实不足欧阳倾的十分之一,但她仍然难以忍受:“欧……欧阳倾……出事了……”
上官若哭得声嘶力竭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好似什么重物从九霄天外跌落了地上。
她循声望去,就见一个浑身的骨头都错位了的红衣女子,正低头,一根一根把原来的骨头按回去。
咔!
咔!
咔!
咔!
……
尤其看到她把那已经“漂移”到肩膀上的脑袋重新拧回脖子上时,上官若再也忍不住,两眼一翻,不省人事了。
欧阳倾来到二人跟前,看着断气了还托举着上官若、还瞪大眼睛的诸葛冥,轻轻说道:“她很好,没有受伤,现在,把她交给我。”
说着,她伸手去掰诸葛冥的手指。
还是掰不动。
欧阳倾又道:“你不是一直想问我,为什么会拼命全力救太子还有救你?好,我现在告诉你。太子是世宗陛下的转世,世宗陛下为给我续命,耗尽了自己阳寿,我回来,就是要给陛下报恩的。我会守护陛下,也会守护陛下想要守护的人。放心去吧,你没做完的事,我会替你做完。”
这一次,她掰动了。
她把昏迷的上官若放在一旁,又探出手,合上了诸葛冥的眼睛。
诸葛冥的眼底,落下一滴清泪。
是感激她的守护,是舍不得妻儿,还是心疼那早已入了黄泉的儿子,不得而知。
欧阳倾看了他良久,再看哪怕昏迷了也一直抓着他衣角不放的上官若,半晌,不知做了怎样的心理斗争,问:“皇后,你想救他吗?”
……
诸葛夜与楚芊芊赶到这里时,这里只剩横七竖八的尸体了,根据尸体上的箭矢来看,是欧阳倾的手笔。
一连射死二十七名暗卫,这得需要多大的怒火?
“她……死了吗?”楚芊芊望着狼藉的现场,神色复杂地问。
诸葛夜仔细勘查了一遍:“她应该没事。”
起身,看向楚芊芊,“你怎么知道她有危险?”
楚芊芊的嘴皮子动了动,垂眸,捏紧了宽袖中的拳头道:“诸葛夜,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在度假山庄的时候,心甘情愿地与年四爷做了名副其实的夫妻的话,你还会不会要我?”
“会。”顿了顿,诸葛夜又道,“不过我应该……不可能像现在这么爱你。”
若是被迫的,他不介意,若心甘情愿地爱上,他无法容忍。
楚芊芊接下来的话咽进了肚子,也有些庆幸上次说自己是欧阳倾只是在梦里,若真的讲出了口,他不会像现在这么爱她。
越在乎,越不敢失去,哪怕……要一辈子受秘密的折磨。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欧阳倾有危险的?”诸葛夜追问。
楚芊芊想了想,胡掐道:“因为……因为我无意中听到大君说……今天会派人刺杀欧阳倾。”
大君?
诸葛夜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的确是大君的暗卫。
可……
楚芊芊握住他的手,郑重其事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难以接受,但……我还是要说,哪怕你误会我挑拨离间。”
诸葛夜隐约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楚芊芊执着地道:“那个戴斗笠的男人,就是大君。”
诸葛夜下意识地想反驳,楚芊芊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你在御书房看到的并不是所有真相,大君先是与皇上恶斗,等你来的时候故意放弃抵抗,这才被皇上伤到了。还有,你三岁的时候,掉进水里,也是大君把你推下去的。还有……那条安全通道,不是为了营救上官若,只是想找个幌子把大君带入关内……”
她一条条地细说着,每说一句话,心都微微晃动一下,她怕诸葛夜与上官若一样,都听不进别人的劝告,哪怕这个别人是他们要共度一生的人。
说完,日晒西斜,黄橙橙的光照在鬓间,宁静柔和而又带着一丝凄婉。
诸葛夜回握住楚芊芊的手,半晌后,低低地说道:“军营发现了炮车,大君怀疑,有人冒充他。”
楚芊芊想也没想地反驳道:“不可能!除非是长得一模一样,但年四爷那样的普天之下还能找出第二个?”
“万一就真的有第二个呢?”诸葛夜反问。
楚芊芊哑口无言了。
她想说,纵然年四爷与世宗长得一模一样,可四年了,她也没能对年四爷动心,某些感觉,不是容貌能够伪装的。
“你难道没怀疑过大君……是故意说有一个人在冒充他,以此打消你的警惕吗?”楚芊芊认定大君是恶人了。
诸葛夜看了楚芊芊一眼:“你就那么不喜欢大君?”
楚芊芊张了张嘴:“不是……不喜欢……”
好吧,是挺不喜欢的,所以一听说大君是斗笠男,她便毫不犹豫地信了。可话说回来,欧阳倾没必要对她撒谎。
诸葛夜看着她眼底闪过的情绪,问:“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吗?”
楚芊芊:“我……”
诸葛夜的眸色深了一分:“大君不许你做太子妃,所以你想除掉大君是不是?你想做皇后,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了是不是?”
楚芊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虽然,她的确有私心,的确在大君的汤药了动了手脚,但她……没想过除掉,只是扳倒他罢了,怎么到了诸葛夜嘴里就那么不堪了呢?
“诸葛夜!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子的吗?”
被他误解的感觉,真难受!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你跟皇后,一样地不信任别人!”
诸葛夜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