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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跳过楚芊芊的身份了么?!
“你认错人了。”
不能承认,绝不!
男子又笑了。
他的声音,被面具掩饰得极好,听不出年龄与音质,只知他语速很慢、很优雅。
楚芊芊想到了一幅画。
对,这个男人的气质,就像一副水墨丹青的画。
男子伸出戴着银丝手套的手,轻轻握住楚芊芊的手:“倾儿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楚芊芊抽回手,眸中的警惕又深了几分:“我问第三遍了,你是谁!”
男子摸上楚芊芊的脸:“倾儿你真的忘了我吗?真让我伤心呢。”
忘?
他叫她倾儿,显然他指她忘记的不是这辈子的记忆——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不是多好的记忆。”
什么叫做不是多好的记忆?
楚芊芊从年四爷那儿套过话,知道她忘记过一些前世的事情。
曾经她以为是世宗做过什么背叛她的事,可以她对世宗的了解,她又否定了这一猜测。
世宗与诸葛夜一样,都是世上,最不愿意伤害她的人。
那么……她究竟忘记了什么?
是这个男人口中“不是多好的记忆”么?
可听这个男人的口气,那段“不是多好的记忆”又分明是与他有关的——
楚芊芊的脑子里,一瞬间……有些凌乱了。
不不不,现在不是操心那个的时候!
这个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只看她欧阳诺的脸就能猜出她是欧阳倾,想必,他也知道她是楚芊芊了。
他怎么会对她如此了解?
“在想我为什么知道你那么多事吗?倾儿,或者你愿意我叫你芊芊?”男子好像会读心术一样。
楚芊芊面不改色地看着他:“我说过,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倾儿!”
男子啧啧两声:“变化真大呢,你以前,从不撒谎的。”
楚芊芊不接话。
“喜辣,喜静,医术精湛,厨艺绝佳,小时候得过一场病,除了发呆再不能做任何表情,不爱看人的脸,记人只记声音与气味,服侍了你五年的丫鬟,你根本区分不出她们的容貌。”
男子说完,笑了笑,“倾儿,我可有说错?”
楚芊芊埋在宽袖里的拳头握紧了。
男子仿佛很享受她全神贯注看着他的样子,心情大好地捏了捏她脸蛋:“乖,这次别再忘记我了。”
楚芊芊厌恶地甩开他的手!
男子还是笑:“我把所有的好脾气都给你了,难怪他们都说我……”
杀人如麻。
不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楚芊芊掀开帘幕望向了前方,就见一袭黑袍的诸葛夜正策马朝这边奔来!
心头一动,楚芊芊想告诉诸葛夜,有个疯子在马车上,你要当心,可一转头,人没了!
这……这人怎么跑的呀?
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不是指尖残留着他的温度,她几乎要以为刚刚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
八百里外的凉州,夜色如墨。
上官若跪在坟前,眼泪都哭干了。
老婆婆回家吃了顿晚饭,过来见她还趴在坟头哭,也难过地掉了几滴泪:“姑娘,别哭啦,人死不能复生,你哭死了,他也活不过来了。”
上官若从没如此难受过,便是被他冷落的四年,都没有这么绝望!
“我不回喀什庆了,我那是跟你置气的,我真的不回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我原谅你了,我不计较你骗我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曦儿还不会说话,你都没听他叫一声父亲……”
上官若的嗓子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了。
老婆婆拍着她肩膀,轻声安慰:“好啦好啦,你爷爷在天之灵会明白你的一片孝心的。”
“爷爷?”上官若吸了吸鼻子,她长了张娃娃脸,看起来像他女儿倒是不假,可孙女儿——
这婆婆除了耳背,还眼花啊!
呜呜,老婆婆也好可怜……
老婆婆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家给怜悯了,继续宽慰道:“你爷爷年纪大了,也该去了,像他那种岁数的人,活着都是遭罪哇!”
上官若不高兴了。
他明明才不到四十!
又没长什么皱纹,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怎么就活着都是遭罪了?
上官若瞪大水汪汪的眼睛看向老婆婆:“他哪里老了啊?你别不识货!”
说了几遍,老婆婆才听懂。
老婆婆就道:“他头发都白了,牙齿也掉光了,比我的岁数小不了多少咧!”
“你……”上官若的哭声戛然而止,“你怎么不早说啊?”
------题外话------
咦咦咦?斗笠男是谁咧?
话说,夜夜,你这是…那个那个啥了?
☆、【42】夫妻相见
诸葛琰的伤势控制住之后,楚芊芊与诸葛夜回了楚家,临走时,楚芊芊给了欧阳瑾一个月的药。本想放过欧阳瑾的,可觉得她还是有些利用价值,暂时先留着。
对于大君伤了诸葛琰又差点杀死楚芊芊的事,诸葛夜也是非常愤怒,插手上官若与诸葛冥的姻亲倒也罢了,好歹他俩是真心相爱,他跟上官灵算什么?说句不中听的,全人类灭亡得只剩一男一女了,他俩也不会担负起繁衍后代的重任。
“大君这次过分了!”
称呼大君,可见他有多火了。
楚芊芊死里逃生,别指望她为大君说一句好话:“算了,我是汉人,本就配不上你,有没有灵儿他都不会放任我做皇后。”
前世世宗要封她为后,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就是大君。
新仇旧恨加在一块儿,楚芊芊不讨厌他才怪了。
诸葛夜心疼地握住楚芊芊的手:“你不做皇后,一定是我没做皇帝。”
楚芊芊眨了眨眼:“做皇后的是欧阳诺,还是楚芊芊?”
如果不介意欧阳诺的身份,也就不会多此一问。
诸葛夜明白她的意思,欧阳诺显然更为轻松,楚芊芊的话,他不仅要做个皇帝,还得做个有绝对实权的皇帝,首先要铲除的就是大君。说铲除有些夸张,但架空大君的权利是必然,否则以大君宁死不屈的性子,不可能允许楚芊芊登上皇位。
这是在逼他在她与大君之间做一个选择。
楚芊芊见他为难,不介意来点苦肉计,可翻来覆去找自己身上的伤,竟是一处也没有。
她明明记得自己从院子里爬出去,磨破了不少皮。
脑海里闪过那个戴斗笠的男人。
摇摇头,不愿再多想,又换了一出美人计,虽然,好像以他目前的身子,美人计奏效的可能性不大。
“殿下。”
她轻撩起裙裾,露出一双纤细的美腿。
对于有恋腿癖的他而言,这绝对是致命的勾引。
诸葛夜的手,轻轻覆上了她娇嫩的肌肤。
皮肉皮肉,她的一双腿,好似没有肉,软软的、凉凉的全都是水,他俯身一吻,不敢大力,怕不小心吸破一道口子。
楚芊芊见好就收,身子一转,趴进了他怀里:“殿下心里是有我的吧?”
怎么会没有?
没有能找了你那么多年?
诸葛夜搂紧她腰身,一只不安分的手在她美腿上摸来摸去:“跟谁学的?”
勾引人的功夫一日日见长。
楚芊芊不会告诉他,她上辈子就是这么勾引世宗的,不,确切地说,是世宗教她这么勾引他的。
世宗不在了,真让人伤心呢。
“对了,你今天是怎么上的马车?那个是谁的马车?”诸葛夜见她沉默,便换了话题。
楚芊芊心里想着世宗,眼眶有些湿润,听了他的话,不敢抬头看他,只语气如常地说道:“殿下还没回答我,让不让楚芊芊做皇后?”
诸葛夜捏了捏她娇嫩的腿肉:“让。”
“不会跟欧阳倾一样,死了才做皇后吧?”
“胡说。”
“那要不就像景仁帝的妻子一样,明明没有皇后命,却非要做皇后,结果变成了一具骷髅。”
话落,腿上传来一阵揪痛。
楚芊芊抬眸,氤氲着水汽的眸子看着他:“干嘛?”
诸葛夜没好气地道:“有你这么咒自己的吗?”
楚芊芊垂下了眸子。
她本就是一缕在人世间飘荡了十五年才终于找到宿主的孤魂,保不住哪日阎王爷发现少了她这个小鬼,又派黑白无常来抓她。
她会死在什么时候?
吃饭、看书、陪小宝玩棋,还是像这样依偎在他怀里?
谁知道?
诸葛夜以为她生气了,便道:“做皇后有那么好?”
没得到的就是好。
上辈子没活着等到,这辈子说什么也得得偿所愿。
楚芊芊点头:“想看看自己穿凤袍的样子。”
诸葛夜勾了勾唇角:“倒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他就说嘛,她是来偷小宝的,怎么都偷到了又不走了,敢情是想当皇后。
当就当嘛,也不是他办不到的事。
诸葛夜安心地哄了她一阵,再次切入正题:“你还没说那个马车是怎么回事?”
楚芊芊就把她半路昏迷,醒来却已在马车里的事说了一遍:“……他戴着斗笠被面具,容貌与声音都无从分别,但……他好像认得我。”
至于认得她是倾儿的事,她没说。
“你说……他会不会是年四爷?”楚芊芊问。
年四爷跌进了蚀骨草,存活的几率太低了,诸葛夜下意识地想排除掉这种可能,但认识楚芊芊又对楚芊芊有非分之想且武功十分高强的人,除了年四爷,诸葛夜又想不到别人。
难道说蚀骨草对年四爷失去了效力吗?
“欧阳珏呢?”他忽然想到了这个变态的家伙,欧阳珏的武功,绝不在年四爷之下。
楚芊芊心道,他是我大哥,怎么可能对我有非分之想?
“应该不是他。”
可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诸葛夜陷入了沉默。
这边楚芊芊与诸葛夜思量着斗笠男子的身份,那边,楚老爷却是几乎吓破了胆。
自楚芊芊离开楚家后,憋了半个月的他终于按耐不住出了门,可一出门,就看见大君拖着他女儿跑进了一个院子。
好巧不巧,他在院子正对面的二楼。
大君如何威胁楚芊芊的,如何昏迷的,楚芊芊又如何爬出院子的,甚至如何被带上马车、被谁带上马车……
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他不能说,他什么都不能说!
那人太可怕了,他会杀了他的!
更深露重。
一袭小太监打扮的上官灵探头探脑地溜出寝宫,她被大君禁足了不假,可不代表她没法子溜出来。
她揣好怀里的东西,蹑手蹑脚地朝着宫门口走了过去。
她拿的是东宫令牌,不出意外的话,侍卫不会仔细搜身。
可她今儿不知倒的什么霉,居然碰到正在入宫的大君!
大君的暗卫留在亲王府与阿远等人交战,是以,他昏迷时周围没有任何人在场,害得他在地上睡了足足两个时辰,亏得不是冬天,否则非得冻死不可。
大君脸色暗沉地跨过宫门。
侍卫纷纷向他行礼。
上官灵暗叫不好,噗通一声跪在一旁,祈祷大君不要为难一个东宫的小太监。
若在平时,大君是不会为难的。
可上官灵也不想想自己这张脸长得多有杀伤力,穿女装倒也罢了,换上太监服,那种刻骨铭心的靓丽,叫所有光辉都暗了下去,唯独她自己,像个电灯泡儿似的,灼灼其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