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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儿?!”上官若惊得目瞪口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脸……”
纳兰嫣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忍住怒意道:“我不在这里,谁会在这里呢?”
上官若的眸子瞪得越发大了:“你……”
纳兰嫣凉薄一笑:“我,对了,是我。”
上官若整天泡在皇帝的蜜缸里,对实事一无所知,但她也不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结合种种奇怪的现象,她的脑海里,很快浮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天是不是你给我下了药?”
纳兰嫣耸了耸肩:“是又怎样?”
上官若难以置信:“嫣儿!我是你皇婶!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纳兰嫣摸了摸脸上的刀疤:“啧啧啧,还真是个被保护得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脸上的伤可是拜你儿子所赐,你也可以问问你儿子为什么要害我呀!”
上官若张大嘴:“你……你就是那个内奸,对不对?”
纳兰嫣摇头一叹:“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你丈夫跟儿子都把我逼得走投无路了,你居然还不知道我是内奸。我说上官若,你真的配做一国皇后吗?”
上官若揪住了胸口,她误会淑妃了,怕她自责,他们父子竟都没告诉她真相。
纳兰嫣愤愤地瞪了上官若一眼,原本她最嫉妒欧阳倾,可一番相处下来,她发觉自己最看不惯的却是这个皇婶!
一生下来,就拥有比别人多的美貌与幸运。
草原的统治者是她父亲!
皇权的统治者是她丈夫!
而接管这一切的一切的人,又即将是她儿子!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他们全都无条件地宠着她!
她是上辈子拯救全人类了吗?为什么过得那么好!
“上官若,废话不多说,想拿回你想要的东西,就签下这份协议!”
纳兰嫣将协议扔向了上官若。
女暗卫接住。
上官若拿过一看,瞬间变了脸色:“五百万两黄金?你当我是国库吗?”
国库都没这么多钱!
“国库哪儿有你的嫁妆多呢,皇婶?”纳兰嫣邪恶地笑了。诸葛夜,你从我这儿抢走的,我会翻倍从你母后的身上要回来!
上官若的确有那么多钱,只是,给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她不情愿!
纳兰嫣又拿出一幅画来:“皇婶,我有底图的,不要逼我临摹一千份,发到京城的大街小巷!”
上官若眸色一厉!
女暗卫的剑抵上了纳兰嫣的脖子!
纳兰嫣狰狞的面上泛起一抹诡异的笑:“杀啊,尽管杀了我,看我死了之后,你能不能从我身上找回那份底图!”
上官若颤抖着身子,泪水簌簌滑落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冲动给自己带来了多么大的麻烦,又给皇帝与夜儿造成了多大的阻挠,甚至,给整个皇权都引来了灭顶一击。
她知道错了……
真的知错了。
但是没办法,事已至此,她走投无路了。
“快点签字吧皇婶,多公公还在下边儿等着呢,万一他冲上来发现了这幅画,你要怎么向我皇叔交代呢?”纳兰嫣“好心好意”地提醒着。
“底图在哪儿?还有临摹的画都在哪儿?”上官若咬牙问。
“放心吧皇婶,我无意与你结仇,要不是你儿子把我逼得没有活路了,我真不乐意打搅你跟皇叔的甜蜜日子的。只要你签字画押了,我保证将东西销毁!”
“我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不信,不过,明天的大街小巷可全都是皇婶你的艳画了!”
五百万两黄金,对她来说,还不是什么给不起的东西!
上官若接过笔,狠心签了字,画了押。
纳兰嫣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上官家果然有钱,难怪我姑奶奶,费劲心思也要嫁给大君了。”
“不许你这么说我娘!”上官若厉声驳斥。
纳兰嫣站起身:“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现在,只要皇婶再帮我最后一个忙,我保证,从此不再烦你!”
上官若气得发抖:“还要帮忙?你得寸进尺!”
“嘘嘘嘘。”纳兰嫣比了个手势,“小声点儿皇婶,我想,你绝不乐意把多公公给引过来的。”
上官若撇过了脸!
纳兰嫣就道:“我听姑奶奶说过,大君给皇婶造了一条安全通道,以防万一,皇帝对皇婶不好了,皇婶可以带着孩子逃回喀什庆,这条通道,皇婶还没用过吧?”
说是通道,实际是一条有专人死守的逃亡路线,每经过一个哨岗,哨岗都会自我销毁。
所以,它能用,但只能用一次。
且由于它是一条逃亡路线,一旦启动,就代表上官若与皇帝决裂了,大君的军队,不日便要杀进来,替上官若讨回公道。
不到万不得已,上官若绝不会启动它。
哪怕跟皇帝吵成那样,她也只是写信给大君,说自己想他了。
可现在,纳兰嫣竟打了那条它的主意!
“你要干什么?”她警惕地问。
纳兰嫣微微一笑:“我不是说了吗?你儿子逼得我在皇城呆不下去了,我要回喀什庆,请皇婶开启逃亡通道,让我和我的人安全离开!”
上官若怒眼一瞪:“你做梦!”
☆、【27】日食,行动
纳兰嫣温柔一笑:“皇婶,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们过你们的开心日子,但总要给侄女儿一条生路,你说呢?”
上官若冷汗涔涔地看着她因那道疤痕而越笑越狰狞的脸,决然道:“我死也不会给你开启逃亡路线的!你别做梦了!”
纳兰嫣的笑容越发浓艳:“皇婶是真的不怕我把这些艳画儿送到皇叔的手上,是吗?你觉得皇叔很爱你,爱到能容忍你给她戴绿帽子?我想,以皇叔的为人,应该会杀了皇婶吧!”
上官若的心咯噔一下!
纳兰嫣又道:“当然,皇婶或许不怕死,不过带着皇叔的恨死去,皇婶会不会在九泉之下都无法安息呢?”
上官若捏住桌角的手轻轻颤抖了起来:“他不会信你的!一幅画罢了,画功高强的人,也不是画不出来!我……我的身子,宫女也看过,你买通了我的宫女,有什么了不起?”
反正明月表态了,他可以证明他没来过茶肆!
大不了,她死咬着不放,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唾弃她,只要他不恨她就好!
“啧啧啧。”纳兰嫣摇了摇头,“皇婶,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你……你什么意思?”上官若从她戏谑的眸子里捕捉到了一丝极强的危险。
纳兰嫣拍了拍手。
门被打开,一名身材矮胖的妇人走了进来。
上官若定睛一看,霎时怔住:“蓉……蓉郡主?”
说起来,二人也是旧时,蓉郡主的祖上是诸葛家的王爷,世袭到蓉郡主父亲这一代已经成了爵爷,再过个三两代便会沦为庶人。好在蓉郡主的父亲与夫君都十分能干,在朝中分别担任礼部尚书与兵部侍郎,上官若还是摄政王妃时与蓉郡主的走动就不少。只不过上官若美得天怒人怨,蓉郡主总是寒暄几句便与其他贵妇远远地躲开了。毕竟,谁也不乐意给谁作陪衬,不是?
蓉郡主看了看上官若,同年出生的,她皱纹都好几条了,上官若还美得跟个小姑娘似的,这些年只有她长了,上官若都冻住了吗?
太不公平了!
“皇……皇后娘娘。”她低下头,打了个招呼。
上官若挑剔的眸光扫过蓉郡主的衣裙,明明那么肥胖,还敢穿褶子纹的春裳,杏色!还有裙子,弄什么荷叶款,像一坨扒在地上的泥团子!这女人的品味,真是不敢苟同!
当然,上官若对时尚的本能一瞬间便挥发干净了,下一秒,她开始认真地思索蓉郡主出现在此处的目的,似乎……是纳兰嫣让她来的,纳兰嫣想做什么?
纳兰嫣皮笑肉不笑地靠上了椅背:“蓉郡主,你那天来茶肆都看见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告诉皇后娘娘。”
上官若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蓉郡主舔了舔唇角,悻悻地道:“那天吧……那天我在茶肆外面看见了明大家,我好奇,就跟了上去,然后,在厢房,看见……看见……看见皇后娘娘坐在明大家的腿上,亲……亲吻明大家。”
上官若后退一步,撞上了桌子。
桌子一颤,杯子倒了一半,又掉了一个,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纳兰嫣莞尔笑道:“不知道蓉郡主与明大家同时作证,皇上会比较信谁的?啊,没关系,反正大刑之下,没人能说假话,我相信以皇叔的手段,还不至于判断出孰是谁非。”
上官若最后一丝侥幸被踩破了。
纳兰嫣比了个手势:“皇婶,请吧!”
……
“皇上!”婢女福着身子走入凤熙宫,将手中的饭菜放在桌上,“您多少吃点儿吧?”
皇帝看了一眼屏风后,静静练字的曦儿,正好,曦儿也抬头看向了他,四目相对,父子俩都微微弯起了唇角。
待曦儿继续埋头练字后,皇帝的笑容慢慢收拢:“皇后还没回?”
婢女摇头:“没,可能是娘娘的老毛病又犯了,她挑东西,总是举棋不定的。”
皇帝“嗯”了一声没说话。
婢女又道:“您先吃点垫垫肚子。”
皇帝看了看墙壁上的沙漏,眸子里掠过一丝暗淡:“不吃了。”
语毕,拿着香烛纸钱,起身出了凤熙宫。
……
诸葛琰昏迷好几日了,楚芊芊正在给他背部的伤口拆线,这里原本缝合过一次,快要拆线的时候诸葛琰梦魇,崩裂伤口,又缝了一次。
上官灵担忧地问:“楚姐姐,他怎么还不醒啊?”
楚芊芊剪断线条,用镊子,一根一根夹了出来:“体内尚有余毒未清,清完了就醒了。”
“那要多久才清完啊?”上官灵追问。
楚芊芊用药水给诸葛琰的创口消了毒,年轻就是好,恢复得真快:“清完啊,大概十天半个月吧。”
“那么久。”上官灵垂下了脑袋。
要说楚芊芊对上官灵一丝埋怨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天下母亲的共性,都不乐意看见自己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出生入死,还不止一回。可看到上官灵为了照顾诸葛琰,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她又气不起来了。
“在拿到和离书之前,你还是得注意一下规矩。”
上官灵眼睛一亮,拿到和离书之前注意规矩,拿到之后……就不用了?啊!楚姐姐的意思,是会帮她弄和离书了?
小哑巴,到时候我们就真的可以在一起了!
楚芊芊出了厢房,宫女神色匆匆地走了过来:“才人!才人!食香居送账册来了!”
食香居的账册,一年才看两回,这句话,俨然是送情报的意思。
楚芊芊不敢怠慢,忙拿着账册进了屋,翻开一看,脸色骤变!
“孙内侍!孙内侍”她唤道。
孙内侍踉跄着跌进屋:“才……才人!您有何吩咐?”
“太子殿下呢?”
“在书房!”
楚芊芊拿着字条去了书房。
字条是欧阳瑾传来的,距离欧阳瑾拿到解药已过去六天,再不来点儿重头戏,欧阳瑾便要翘辫子了。
字条说,纳兰嫣约了蓉郡主与上官若,并用艳画威胁上官若。
还以为纳兰嫣把皇后和明月灌醉打晕,是为了造成他们厮混的假象,好叫皇上怀疑,没料到,她真正的目的是画下他们的艳画!
真是个狡猾的女人!
字条里虽没讲明纳兰嫣威胁了上官若什么,但诸葛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