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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太沉,都不知道你在不在。
诸葛夜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当然在,你觉得我会去哪儿?”
“说不定你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楚芊芊随口一说,诸葛夜眸光一闪,又听得她道,“有没有去永巷采几朵小野花儿?”
诸葛夜失笑:“野花儿哪里有家里的花儿香?”
说着,抱着她又是一阵深吻。
楚芊芊舔了舔唇瓣:“诸葛夜,你身上有血腥味儿!”
狗鼻子!
诸葛夜一本正经道:“不是我的,是你的。”
楚芊芊瞪大眸子。
诸葛夜道:“你月信来了。”
楚芊芊挑开棉被一看,还真是!
……
小宝得了个新宠物,渐渐没那么黏糊楚芊芊了。
吃早餐的时候,小宝手抓着饼子,自己咬一口,喂小狼崽咬一口,再自己咬一口。
楚芊芊看不过眼了:“小宝!”
小宝眨巴着眸子:“我有给小白刷牙的。”
诸葛夜喝了一口玉米羹,漫不经心道:“扔了它?”
小宝把小狼崽死死地护进怀里:“不要!不许你们扔掉它!这是外公送我的!我名字都给它取好了,叫诸葛小白。从今天起,我是它爹爹。”
楚芊芊:“……”
早膳过后,孙公公前来禀报,皇上让太子代为上朝。
在皇家,父子之情、手足之情,基本上都会被滔天的权势磨平,但照目前来看,诸葛夜与皇帝以及曦儿之间并没这种烦恼。哪怕他二话不说抄了查封了欧阳家与亲王府,皇帝也没质问他一句。
诸葛夜“嗯”了一声,去了。
楚芊芊记挂着诸葛琰的病情,让宫女带小宝去学习后,便前往了东厢。
临走时,她深深地看了孙内侍一眼:“孙内侍,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孙内侍是老油条了,不该让人看出破绽的绝不露馅,笑了笑,说道:“您又说笑了不是?奴才不是一直跟着您吗?”
这话有些含糊不清,不过楚芊芊也没往深处想,左右她这么在乎诸葛琰,也有些心虚诸葛夜会怀疑她与诸葛琰的关系,所以诸葛夜不主动找她“喝茶”,她就该庆幸了。
见楚芊芊没揪住此事不放,孙内侍悄然松了口气。
小王爷这是昏迷着,逃过了一劫,欧阳将军却是已经被押入天牢了。
至于欧阳瑾与纳兰嫣、年四爷,殿下也已发了告示通缉他们了。
他们躲在何处,暂时无人知晓,但可以肯定的是,纳兰嫣与年四爷都伤得不轻,想连夜逃出皇城压根儿是痴人说梦。
诸葛夜斩断了他们的一切退路,把他们在往死里逼,一定逼到他们现身为止。
比起外边的风声鹤唳,凤熙宫内则是一片宁静。
上官若洗脸,皇帝在一旁看着。
上官若换衣裳,皇帝在一旁看着。
就连上厕所,皇帝都恨不得贴上去跟着。
上官若红了脸:“不用早朝吗?”
皇帝面色如常地道:“儿子大了,让他锻炼锻炼。”
是你自己偷懒,偏要奴役我儿子!
上官若瞪了他一眼,坐到梳妆台前。
皇帝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眉笔:“朕来做一次唐明皇怎么样?”
上官若失笑:“我才不做杨贵妃!”
皇帝是左撇子,左手拿着眉笔,右手挑起了她下颚:“杨贵妃没你漂亮。”
一把年纪了,讲这么不害臊的话真的好么?
上官若红着脸看他给自己画好眉,抿唇笑了。
吃饭的时候,曦儿要喂。
四岁的孩子,按理说要自己吃了,偏曦儿昨晚尝到了甜头,好想再确定一下父亲的疼爱是不是真的。
上官若怕皇帝会拒绝,就拿过粥碗,自己去喂曦儿。
“朕来。”皇帝将碗和勺子拿在手里,一小勺一小勺地喂了起来。
曦儿像傻了似的,瞪大眸子,嘴里究竟是咽没咽,自己一点儿也不清楚。
起先,上官若还有些担心他会弄得很狼狈,但事实上,他喂得很好,比她好。
夜儿小时候,她不舍得让夜儿跟乳母睡,但也没起来换过一次尿片,她还以为孩子夜里都是不撒尿的,带了曦儿,才明白都是他给换的。
明明是个粗人,却一直很会照顾人。
想想也是,他自幼贫寒,那些宫人除了欺负他,还是欺负他。他除了照顾自己,也要照顾多病的娘亲,有些事情,不会也会了。
上官若忽然有些心酸,垂眸问道:“对了,娘的忌日是什么时候啊?”
这个“娘”,当然不是孝惠仁皇后,她一贯称呼她为母后。
皇帝困惑地看向了上官若。
上官若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道:“娘的忌日是几月几号?”
这回,皇帝确定自己没听错,也确定上官若没问错了。
这还是上官若头一回承认他娘的身份,这个称呼,他等了二十三年。
“三月二十。”他捏紧了勺子,语气如常地说。
那没几天了。
上官若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我……我跟你一起去给娘磕个头。”
皇帝捏着勺子的手不经意地有了一丝颤抖。
“好。”他语气平静地应下。
用过膳,皇帝陪曦儿下棋,曦儿总不喜欢跟别人下,看来并不是真的这样,与父皇对弈,他高兴得很。
皇帝时不时夸他一句,他木木的脸上竟闪过了一丝微笑。
上官若靠在贵妃榻上,看着父子俩的互动,仿佛回到了在摄政王府的时候,他们的家,只有他们,没有淑妃、没有明月……
“娘娘,明大家求见。”婢女进门,在上官若的耳畔低声禀报。
上官若的身子一僵,心虚地看了皇帝一眼,皇帝落下一枚黑子,摸了摸曦儿脑袋,好似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你告诉他,我暂时不想听戏,让他们回梦红楼吧。”
发生了那样的事,她说什么都不敢面对明月了。
“另外,我会继续帮他找姐姐,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他,让他放心。”
这话的潜台词是,不要再来找我了。
“还有,替我跟他说一声,抱歉。”
婢女把上官若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给了明月。
明月干净的眸子里,难得的有了一圈暗影,他拽紧了拳头,呼吸难受:“请娘娘放心,明月……昨日一出宫便回了梦红楼,娘娘发生了什么,明月一概不知。”
婢女暗叹,是个明白人儿,可惜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皇后是皇上的,谁都夺不走,赶紧忘了皇后,找个合适的姑娘同度余生吧!
明月走了。
一家人好似恢复了四年前的宁静与美好,夫妻和睦,儿子乖巧,他不再召见淑妃,她也没再为难淑妃,每天的日子,都幸福得能够滴出蜜来。
直到那一天,她收到了一幅画。
“咦?这是谁放在门口的纸条?”婢女跨过凤熙宫门槛时,拾起了一个小纸条,打开了一看,“皇后娘娘!是给您的!”
“嘘——”上官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皇帝陪曦儿在房中午睡。
婢女抿唇,轻手轻脚地来到她身边:“奴婢在门口捡到的。”
上官若打开纸条,上面写着,皇后亲启,戌时三刻,忘忧茶肆天字间,最好独自前来。
忘忧茶肆,正是她与明月喝醉酒的地方。
别说独自前去,哪怕找一大堆宫女太监一块儿,她也不愿意再去!
“谁放在门口的?”她沉下脸,问。
婢女摇头:“奴婢不知。”
上官若的睫羽不规律地颤了几下,随后,她将纸条丢进炉子烧了:“好了,许是谁闹着玩儿的。我让你买的香烛和纸钱买了吗?”
婢女把篮子放在桌上:“买了!”
上官若摆摆手:“没事了,你退下吧。”
“是!”
婢女退下了。
奇怪的是,半个时辰后,婢女又来了,手里,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字条。
烧了字条就以为没事了吗?皇后娘娘,我耐心有限,不要逼我把你的丑事抖出来!
上官若吓得跌在了贵妃榻上!
“若儿,你没事吧?”
里屋,传来皇帝慵懒而迷离的声音。
上官若手忙脚乱地藏好字条:“没……没事!咳咳!喝茶呛到了,你陪曦儿睡,我到书房拿字帖来,曦儿醒了要练字的!”
语毕,仓皇地走出了凤熙宫。
这种感觉糟透了,好像有双眼睛,藏在暗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一样!
“谁!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她四下张望。
突然,一幅画,滚到了她脚边。
她战战兢兢地蹲下身,仿佛触碰着毒药似的,摸到又收回,如此反复了几次,最终下定决心将画展开。
画中,公子如玉、美人天娇,缠绵地纠缠在一起,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有。
男子将女子抱在怀中,一手揽住她纤腰,一手握住她一侧的温软,而女子紧闭着双目,一副似痛苦似享受的神态……
轰!
上官若的脑子仿佛一下子炸开了!
画中男女,不是明月和她,还会是谁?
她胸脯上的梅华痣,大腿内侧的暗红小胎记,画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若说没见过,仅凭想象或者描述,绝不可能画得这么逼真!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
回到凤熙宫时,皇帝起床了,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上官若,问:“怎么了?”
上官若垂眸,勉强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我们成亲这么多年了,我还没给娘磕过一次头。”
皇帝的眸子里溢出了丝丝宠溺:“现在也不晚。”
上官若扫了一眼桌上的香烛和纸钱,这是她准备的,他看到了,所以很欢喜,认为她终于孝心大发,要承认他生母了。
上官若的指甲,掐住了皮肉:“我明明告诉兰儿买个房子的,她竟给忘了,天色还早,我去买。”
皇帝哪里舍得让她出宫:“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娘不贪住不贪吃,能见见媳妇儿就心满意足了。”
上官若的喉头滑动了一下:“不行,怎么说也是我的一片孝心,第一次祭拜她老人家,我不想失了礼数。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你不放心的话,叫多公公跟我一起吧。”
话说到这份儿,他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我陪你。”
“不!”她一叫,皇帝浓眉一蹙,她忙垂眸,掩住慌乱道,“你陪我,哪里能体现我的孝心?”
皇帝笑了笑:“好,都依你,把你的暗卫也带上。”
上官若点头,带上暗卫也好——
不多时,上官若与多公公和三名女暗卫踏上了出宫的马车。
马车行进到一半时,上官若突然“腹痛”,一名女暗卫扶着她进了一间茶肆,正是忘忧茶肆。
多公公要跟上,却被另外两名女暗卫拦住。
“女人上厕所,你跟什么跟?马上就出来了!”
多公公只得作罢。
字条上写的是最好独自前来,没说一定不许带人。
上官若带着女暗卫进了天字间。
一个戴着面纱的女人,冷笑着看着她们。
上官若眉心一蹙,忍住浓烈的不安与恶心,问:“你是谁?”
女人摘掉面纱,露出那张有着一条狰狞刀疤的脸:“皇婶,别来无恙啊。”
“嫣儿?!”上官若惊得目瞪口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脸……”
纳兰嫣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忍住怒意道:“我不在这里,谁会在这里呢?”
上官若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