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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上官若没什么反应,倒是一群宫女的心酥了。
皇上那么高冷的人,要是也喂她们一下,也跟她们说一句“乖”,她们死都愿意了。
但……这真的不是皇上吧?
用眼神都能吓死一堆人的高冷帝,居然会放下身段去讨好一个女人?
“喂,听说当初是皇后主动追求皇上的呢?”
“不是吧?咱们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不知道多落魄呢,连饭都吃不饱!咱们皇后可是正儿八经的内定太子妃,皇上肯定下了不少苦功夫,才把皇后从太子手里夺过来。”
宫女们小心翼翼地八卦着,另一边,皇帝却被上官若弄得焦头烂额。
“若儿,你是不是又要逼着我给你喂?”
上官若垂下长睫。
皇帝深吸一口气道:“好好吃饭,有那么困难吗?你不是半大孩子了,还非得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已经没召见淑妃了,以后也不会再见她了!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上官若呆呆地盯着自己的鞋面。
皇帝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眉宇间浮现起一丝浓浓的无力之色,半晌后,他捏着眉心道:“说吧,你究竟要怎样才肯吃饭?”
以为她又会沉默,谁料,她开口了。
“放我走。”
皇帝眼眸一睁大:“你说什么?”
上官若依旧盯着自己的鞋面,面无表情:“放我回喀什庆。”
皇帝的手指捏紧了:“你闹了这么多,差点逼死你自己,为的,就是要我放了你?”
上官若机械地重复着:“放我回喀什庆。”
“若是朕不放呢?”皇帝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上官若虚弱地抬起近乎透明的手,打翻了饭碗。
这意思,很明显,不放我走,我就绝食到底,直至死亡。
皇帝再好的脾气也控制不住了,脸色一沉,眸光暗如夜魅:“你要嫁给朕的时候没过问朕同不同意,现在要走了,还是不管朕同不同意,上官若!谁许你这么任性了?”
“我后悔了。”上官若轻轻地开口。
皇帝浓眉一蹙,眸光冷沉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上官若也看向了他,干涸的眼底略过一丝绝望:“我后悔嫁给你了,不嫁你,我一样是皇后,但我绝不会这么难受。”
这是一种怎样的难受呢?
无数个寂静的夜晚,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你却在淑妃宫里,彻夜欢爱。
“我受够了,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皇帝一把扣住了她手腕:“上官若!你把朕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了,现在又说后悔了,不觉得太迟了吗?”
上官若的表情很平静,死灰一般的平静。
皇帝气得发抖,又道:“孩子呢?你走了孩子怎么办?”
上官若淡淡开口:“夜儿大了,他要跟谁全凭他自己,曦儿我带走。”
皇帝手上的力度越发大了,大到上官若的手腕几乎要被掐断了:“曦儿也是我儿子!”
上官若说道:“四年了,你从没抱过他一次,连我自己都怀疑,他不是你儿子。”
“那是……”皇帝欲言又止。
上官若凉薄又苦涩地呼了口气:“放我走吧,皇上,如果你不想逼死我。”
嘭!
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皇帝与上官若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就见曦儿站在破碎的瓷片中央,惊恐地看着他们,满脸泪水。
……
楚芊芊在东宫的后院开垦了一小块“荒地”,用来种植一些珍稀药材,以免每次都要绕那么远的路,也以免碰上一些不必要的危险。
在药园子倒腾了一阵后,楚芊芊回到寝殿,那里,小宝已从皇后那边过来了,正在跟诸葛夜报告皇后的情况。
“皇后娘娘好像不大好呢,不肯吃饭哦,宝宝把宝宝的饭留给她吃,她也不吃。宝宝给她讲了一个故事,讲完,她摸了宝宝,睡觉了,宝宝就去找二叔玩了。”
上官若的病,是诸葛夜与楚芊芊始料未及的。那日楚芊芊给上官若包扎后,叮嘱了要留意观察,谁知半夜就给烧了起来。
上官若很少生病,倒不是她的身体多么棒,乃至于小病不侵,而是她每回生病,大君都会杖毙一堆服侍她的人,渐渐的,大家简直像照顾一尊佛一样照顾她了。
这回若是有大君在,凤熙宫大概要血流成河。
诸葛夜蹙眉,难掩担忧地拽了拽拳头。
现在已经不是生病的问题了,而是上官若不肯吃饭。上官若与上官灵都是心性单纯之人,但本质区别是,上官若从不会跟自己过不去。苦肉计这种东西,在上官若看来,都是没自信的人才会干的事。
她是喀什庆的王女,有着王女的骄傲,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没涵养的事,别说,她还真做不出来。
她再难过、再伤心,也决不允许自己出现一丝一毫的颓废,她总是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吃的饱饱的。
但眼下,她不吃了。
苦肉计吗?
又或者,是真的心灰意冷到恨不得去死了?
诸葛夜的心里一阵抽疼!
楚芊芊走过去,让宫女领小宝到隔壁描红,自己则握住了诸葛夜的手。
不用想也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不会比与她吵架时好上多少。
他一个大人都这样,真不敢想象,才四岁的二殿下知道真相后会难过成什么样?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孙内侍神色慌张地踉跄了进来。
诸葛夜阴冷的眸光倏地射向了他!
孙内侍头皮一麻,却也顾不得赔罪了:“太子殿下!二殿下不见了!”
曦儿失踪了,凤熙宫沸腾了。
上官若平静的面色终于被打破,却不是与皇帝重归于好,而是僵硬着身体,哭成了泪人。
皇帝抱着已经哭不出声音来,只能默默垂泪的她,下令将看守曦儿的宫人全都杖毙了。
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在后宫动怒。
一股风雨欲来之势,弥漫了整个后宫的上空。
御林军、尚宫局、内务府……一切能调动的力量全被调动了起来。
据最后一个见到曦儿的太监交代,曦儿酉时还在凤熙宫的小池塘边喂锦鲤,之后,曦儿去如厕,但如厕了半天不见人出来,太监推开茅房的门一看,曦儿不翼而飞了!
而从酉时前开始,宫里便没无人进出过,故而,皇帝确定,曦儿还在宫中。
上官若的情绪太不稳定了,甚至,糟到了顶点。
“母后!”诸葛夜唤她,她连应答的力气都没了,本就伤心欲绝的人,本就几天没吃饭的人,突逢幼子失踪的噩耗,她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皇帝抱紧她,一瞬也不敢离开,生怕一转身,她就断了气。
地毯式的搜索还在进行,诸葛夜放不下心来,跟楚芊芊也去找了。
皇帝叫来小宝,自己也出去了。
小宝好怕皇后会伤心得死掉,钻进皇后怀里,一声一声地唤着她。
夜,越来越深了,距离曦儿失踪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皇后太大,有山有水有林子,大人尚且不敢随意在暗夜走动,一个孩子,随便摔一跤,都是有可能会丢了命的。
皇帝心急如焚!
那边,诸葛夜也急得浑身冒冷汗!
“殿下!能找的地方儿全都找了!连养兽园都去过了!没人发现二殿下!”孙内侍哭着禀报。
阿远施展轻功,在宫里转了一圈回来,摇头!
诸葛夜一掌砸在了石山上!
石头裂了,他的手也破了。
楚芊芊拿出帕子,要给他包扎,却被他淡淡避过。
楚芊芊知道他不是在针对自己,就道:“你急也没用啊。”
诸葛夜狠狠地揉了揉脸颊,四年时光,他奔波在了路上,没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也没做好曦儿的大哥。
“他不会说话!他伤到了,连哭都不会哭的!”他急得,双目发红。
楚芊芊拍了拍他肩膀,做母亲的人,当然能够体会孩子失踪后,亲人的痛苦,当初他带走小宝,她不就是差点儿肝肠寸断了吗?
楚芊芊看向孙内侍与阿远:“真的……全部都找过了?一处死角都没放过?冷宫呢?淑妃的寝宫呢?”
孙内侍抹了眼泪,道:“也都找了!”
楚芊芊按了按眉心:“皇上的御书房、密室、地道,这些……也都找了?”
阿远点头:“找过了,皇上亲自找的。”
所以……真的是不翼而飞了?
这怎么可能呢?
楚芊芊咬唇。
突然,诸葛夜眸色一厉:“不,还有个地方,应该没有找。”
楚芊芊眼睛一亮:“哪里?”
诸葛夜道:“佛堂。”
噗通!
屋内的人一惊!
小宫女眨巴了一下眼睛:“娘娘,您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一身素衣的妇人停下敲木鱼的动作,声音低沉道:“什么声音?你莫不是,心又不静了吧?”
小宫女机灵地站直身,靠近窗子,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娘娘!奴婢耳朵很好的!从没听错过!你听,有划水的声音!这么晚了!谁会来后山划水?娘娘!是不是有刺客?”
妇人细眉一蹙,唤来一名孔武有力的大太监道:“你去后山瞧瞧!多带点人手!”
大太监打了个千儿:“是,奴才遵命!”
一刻钟后,大太监回来了,手中抱着一个半昏迷的孩子:“娘娘!娘娘您看!”
妇人定睛一看,瞪大了眸子:“他是……”
大太监没答话,又摊开手,露出了一个穗子:“娘娘,奴才还发现了这个。”
僻静的道路,杂草丛生,与处处透着精致的宫殿形成强烈对比,若非这儿没有划上分割线,楚芊芊几乎要以为他们已经走出皇宫了。
前世在皇宫居住了五年,竟不知还有这等僻静的场所,诸葛夜解释了她才明白。这是四年前临时搭建的,但女施主不喜与人来往,又不善巴结奉承,久而久之,这块地方便没人来打理了。
“你确定这儿不是冷宫?”站在萧条的院子里,楚芊芊一脸愕然。
一口古井,一颗梅树,两根晾衣绳,一个摆在角落的锄头,便是前院的所有风景。
诸葛夜凝眸,敲响了佛堂的门。
咚咚咚!
须臾,里边传来脚步声,伴随着一道清脆的问话声:“谁呀?”
诸葛夜压下心头焦急,语气里透出一丝恭敬:“太子,前来拜见庄肃皇后。”
楚芊芊长睫一颤,这儿的女施主……就是纳兰嫣吗?
纳兰嫣,世宗发妻,与大妃(上官若生母)出自一个门庭,纳兰嫣的爷爷是纳兰家的家主,也是大妃的哥哥。她与上官若,严格说来,是三代以内的亲戚。
楚芊芊对纳兰嫣的印象还停留在前世,那时,纳兰嫣是皇后,她是皇贵妃,她怀孕后给纳兰嫣请安,却吃了一碗含有堕胎药的燕窝而小产,为此,她深深地恨上了纳兰嫣。
她很纳兰嫣,世宗自然也恨。
纳兰嫣跪在殿外,祈求世宗原谅,但世宗没原谅她,她跪了一夜后,也流产了。
直到临死前,她才知道,给她下药的不是纳兰嫣,而是上官仪。
上官仪为了帮丈夫谋夺皇位,不惜落了世宗的两个孩子,还借她的怒火,让世宗与纳兰嫣反目成仇。
这么一来,世宗不仅失去了纳兰家的支持,也失去了上官家的守护。
而她自己,也成了喀什庆贵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现在一想,欧阳家的灭门,便是那时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