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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夜笑了两声,表情是从未有过的酸爽,道了句“我还有事,你先睡”,便穿戴整齐出去了。
不多时,孙内侍进来了:“欧阳才人,食香居的管事来了,想跟太子殿下汇报一下账目,但殿下不在,您帮着看看吧。”
楚芊芊正被那种状况搅得心烦意乱,小宝又不在,能来个事儿分散一下注意力,简直求之不得。
楚芊芊收拾了一番,在外殿见到了食香居的管事。
“碧珠,给欧阳才人请安。”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楚芊芊认得她,与平南侯姚琅有过一段过往的女人,貌似,还生下了平南侯的孩子,只不过平南侯傻乎乎的,竟被碧珠与一个叫丹橘的小妇人摆了一道。
“你的是儿子还是女儿?”这是楚芊芊的第一句话。
碧珠愣了愣,意味深长地看了楚芊芊一眼,随即说道:“回欧阳才人的话,奴婢生的是女儿。”
楚芊芊微微一笑:“女儿啊,挺好,挺好。”
碧珠看着楚芊芊,眼神里略过一丝异样,但很快被她掩了下去,她拿出两本账册,说道:“这一本是食香居开业初期的账册,那时候,太子妃还没过世,都是她亲自记的账,这一本是我记的账,还有一本是胡掌柜记的账。”
她说着,一本本翻开了递给楚芊芊。
楚芊芊最先拿在手里的是开业初期的账册,令楚芊芊无比诧异的是,上面的字迹……居然那么熟悉!
楚芊芊眉心一蹙,铺开白纸,照着上面的“三月出一万五千两,入二万三千两”写了一遍,写完,一对比,竟是一模一样!
原主的字,怎么会跟她的一样?
真……巧啊!
“哎呀,欧阳才人,真对不住!我拿错了!这是我家小姐抄的佛经!”碧珠花容失色地说!
楚芊芊问:“你家小姐?谁?”
碧珠讪讪笑道:“奴婢的小姐是前太子妃楚芊芊呀!”
楚芊芊眼波一动,翻开了被碧珠拽在手里的佛经,片刻后,她柳眉一蹙:“你家小姐的字迹,相差很大,确定是一个人写的吗?”
佛经上的字,与账册上的字,根本不是一个风格,倒是她的,与账册上的字很像是出自同一人的手。
碧珠道:“说来也怪呢,我家小姐自从大病一场后,字就写得不一样了。唉,其实,也不是字,她的性情与习惯也变了许多。欧阳才人你知道吗?我家小姐从前最爱吃蜜柚,最讨厌吃辣,后面,她变得无辣不欢,也不再碰蜜柚。最神奇的,就是她会医术了。”
楚芊芊的睫羽轻轻地颤了一下:“医术?”
碧珠笑着点头:“是啊!我家小姐的医术可高明了!四年前,太子都病入膏肓,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了,是我家小姐治好的呢!”
楚芊芊的睫毛羽,再次颤了一下。
碧珠接着道:“有一次,是小王爷的及冠礼,四皇子摔破了脑袋,也是我家小姐治好的,哦,还有张太爷的腿,太医们断定张太爷一辈子站不起来了,可我家小姐,给他治好了!欧阳才人,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呀?”
楚芊芊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
碧珠好似没察觉到她情绪上的变化:“我打小伺候我家小姐,说实在的,我家小姐没学过医术,但她就是突然会了,我跟夫人都觉得好奇怪呢,要不是她容貌没变,声音没变,我们几乎要以为她不是她了呢!后面我就猜啊,她一定是在睡梦中被神仙点醒了,给她换了一副脑子!”
“你家小姐……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楚芊芊的声音里,带了一丝不难察觉的颤抖。
碧珠就道:“五年前吧,就是与太子大婚前半年。”
大婚前……半年?!
御书房内,诸葛夜见到了面色笼在暗处的皇帝。
皇帝听了他的话,未做丝毫反应。
诸葛夜上前一步,加重了语气:“父皇,为什么要儿臣去喀什庆?”
皇帝的手指点了点桌面,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道:“听说你在查欧阳珏和诸葛琰。”
诸葛夜点了点头:“是。”
皇帝不怒而威道:“从此刻起,停止对他们的调查。”
诸葛夜浓眉一蹙:“父皇就不问问儿臣为什么会查他们吗?”
皇帝看向了他,眸光淡淡道:“不管你是为什么,都不要再去调查他们的任何消息!”
诸葛夜大掌一握:“父皇是在命令儿臣?”
皇帝撤回目光,半晌,道:“没错。”
“如果儿臣非要查呢?”诸葛夜倔强地问。
皇帝不疾不徐道:“那就与上官灵圆房,早日生下令喀什庆欢喜的皇嗣。”
诸葛夜愤愤地走掉了!
翌日,天蒙蒙亮。
楚芊芊换上一套小太监的衣裳,混在内务府的队伍里,混出了皇宫。
她来到一家住户前,敲响了大门。
大门打开,一个中年仆妇看了过来:“哟,这……这……这不是碧珠吗?”
楚芊芊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道:“是啊,我昨晚去东宫见了太子,太子有些东西让我带给夫人,夫人在不在?”
仆妇一听是太子派来的,当即赔了个笑脸:“在在在!夫人一直都在!你这会子去,刚好能与她说上话!”
楚芊芊顿了顿,将手中的食盒递到了仆妇手上,顺带着给了仆妇一锭银子:“劳烦帮我提一下吧。”
仆妇见碧珠出手这么大方,激动得差点儿叫了出来!碧珠跟男人跑了的事儿,早在府里传得人尽皆知了,后面虽说碧珠又回到大姑奶奶身边了,但谁不清楚,她肚子里早揣了个种呢?只不过大姑奶奶给碧珠脱了奴籍,派了差事,楚家纵然不高兴,也拿碧珠没办法。听说现在,全大周最大的酒厂就是碧珠掌管的,起先仆妇不信,瞧了手中的银子,一点儿也不怀疑了。
“好嘞好嘞!”仆妇接过食盒,心道,也不怎么重嘛!有钱了就是不一样,专找那种被人伺候的感觉。
仆妇喜滋滋地伺候着,领先走在前头,时不时提醒两句“小心台阶”“小心水洼”。
在一个十分雅致的院落前,仆妇停住了脚步:“碧珠姑娘还什么别的吩咐吗?”
楚芊芊接过食盒:“没了。”
仆妇退下。
楚芊芊道明身份与来意后,看守婆子将她引入了沈氏的房间。
刚走到廊下,楚芊芊便听见了一道温柔可人的声音:“哥哥考的怎么样?有没有很难?”
少年话音响起,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沉稳:“不难,第一名没问题。”
少女拍手叫好:“哥哥真棒!咳咳……”
咳嗽了起来。
紧接着,妇人开口了:“哎呀怎么搞的?昨儿又踢被子了吗?”
里面,没再传来少女的声音,但楚芊芊猜,她应该是吐了吐舌头。
果然,妇人低低地训斥了:“这丫头,再把舌头伸出来,当心我给你剪了!”
哐啷!
门从里面开了。
少女笑着冲了出来。
没看到楚芊芊,二人撞了个满怀。
少女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揉着额头一看,叫道:“碧珠!你来啦?”
楚芊芊看着这张与自己五分相似的脸,淡淡地嗯了一声。
“谁来了?”少年走出来,看见“碧珠”,没什么大的表情。
倒是少女凑了上来:“碧珠,你刚从东宫回来吗?是不是太子哥哥回来了?他怎么不来看我们?”
楚芊芊抬手,摸了摸少女的发顶:“嫣儿。”
这名字,顺顺溜溜地便说出来了。
楚芊芊怔住。
楚嫣微微一笑:“怎么了,碧珠?”
楚芊芊眸光一凝,没回答,转而看向了少年:“陌儿。”
少年心口一震,朝她看了过来!
这时,沈氏开口了:“碧珠来了是吧?快进来坐,你们两个,都回屋练字去。”
少年深深地看了“碧珠”一眼,拽着妹妹的手,一步三回头地走掉了。
楚芊芊入内,看着席地而坐、两鬓斑白的沈氏,一下子捂住了嘴。
胸口,莫名地开始起伏,似有什么情绪要冲出来。
她拼命忍住,却还是红了眼眶。
沈氏扬起枯瘦如柴的手,指了指一旁的垫子,沙哑着嗓子道:“坐吧。”
她的眼睛,始终没落在楚芊芊的身上。
楚芊芊跪坐下来,听安素素说,沈氏是个蛇蝎妇人,不仅自私小气,还一点儿也不疼楚芊芊,任由楚芊芊被赶到庄子里,还不许人去看。
沈氏的眼睛,还是盯着前方,右手摸着茶壶,左手摸起一个杯子,给楚芊芊倒了茶,倒完,她往边上一放:“喝吧。”
楚芊芊伸出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氏笑道:“太子殿下让你给我带东西?是不是他找到芊芊了?”
你的眼睛……楚芊芊张嘴,无声。
“我就知道,他能把芊芊找回来。芊芊现在在哪里?”
楚芊芊的喉头有些酸胀,抬手,摸上了沈氏的脉搏。
沈氏的身子一颤,僵住了,须臾,一把握住楚芊芊的手,从手腕,一路往上,摸到胳膊、脖子……
“芊芊!芊芊是你对不对?你回来看娘了对不对?芊芊!芊芊你说话呀!”沈氏已经掉不出一滴泪的眼睛,干巴巴地淌下一丝淡淡的红色来。
楚芊芊身躯一震,弹跳似的站了起来。
沈氏扑空,身子一歪,趴在了地上。
“芊芊……芊芊!芊芊你应我一声!芊芊!”
她一边用手摸着,一边朝前面爬去。
楚芊芊整张脸都白了,一个踉跄,倒退着撞倒了门上。
沈氏一惊,摸索着站起身,要朝门口走去,却一脚绊在桌腿上,连人带桌,一并翻到了地上。
“芊芊!芊芊你在的对不对?芊芊你快过来呀!芊芊!芊芊!”
她开始哭了,沙哑着失声了,但那双哭了四年的眼睛,已经再也流不出一滴泪了。
楚芊芊捂住嘴,浑身颤抖。
听到动静的楚陌跑过来,大惊失色地将沈氏抱入怀里:“娘!娘!”
他回头,瞪了楚芊芊一眼!
那一眼,冷漠得如同见了仇人。
楚芊芊渐渐地开始颤抖,不多时,便抖如筛糠、泪如泉涌。她后退一步,被门槛绊得一屁股跌坐地上,她狼狈地爬起来,逃一般地离开了楚家。
“哎呀,倾儿,不是大嫂非得挑拨你跟楚家的关系,但你已经是欧阳倾了,实在没必要跟楚家有任何牵扯了。楚老爷打小讨厌楚芊芊,巴不得她死了才好!楚夫人也是,一心只有楚陌和楚嫣,对楚芊芊那是不屑一顾得很啦,你被赶到庄子里的时候,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连你的贴身丫鬟要跟着,都被她拦了下来!后面我看不过去了,才求着楚老爷给你送了些年货。那样的爹,那样的娘,你还要来做什么呢?”
“你大婚的时候,她一分嫁妆都不给你出,要不是我用郡主的身份压了她,她连个银锭子都不会给你呢!”
“楚芊芊死了,他们全家都恨不得放鞭炮才好,你呀,别回去讨他们的嫌了!”
……
脑海里,闪过每一次她提出回楚家探望原主的双亲时,安素素说过的话。
楚芊芊的心口,忽然像堵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喂!你这人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一辆马车,勒紧缰绳,停在了楚芊芊面前。要不是车夫反应快,这个小妇人就要被撞死了。
“怎么了?”一个端丽的妇人挑开帘子,倨傲地问,待她看清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