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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再环视这些六部官员,发现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面如冠玉齿白唇红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他们脸上不黑,手上没有老茧,他们也许知道下层民众的疾苦,但只是听说而已。
吕布心里有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何尝不想任命一些寒庶子弟乃至穷苦子弟执掌六部,奈何东汉及其以前都是世家垄断文化教育,有执政能力、治政经验的人才里将近九成都是世家子弟,他任用一些没有那么大野心的良善世家的家族精英们执掌六部也是无奈之举。
西汉开国之初,六国世家大多化为飞灰,西汉建国一百多年后,地方世家豪强纷纷形成,特别是南阳郡一带的豪强簇拥着刘秀登上了皇位,从此之后世家豪强的统治越加巩固,世家子弟脱离基层民众的情况也越来越严重,现在还不算最严重的,到了魏晋南北朝的时候,大部分世家子弟都分不出稻麦的差别了。
吕布看着手里文辞斐然的六部报告,心里暗自冷笑,若是相信了这些官样文章,那我在和谐盛世那二十多年的屁民生活算是白混了。
吕布看现在河北大部分地区都还是被冰雪覆盖,还远远未到春耕时分,远不到兴兵讨伐公孙瓒、公孙度的最佳时机,便决定下基层探查一下民情。
当然,吕布不会像某些朝代的上位者那么大张旗鼓地视察,那样的视察只会给下面那些贪官污吏弄虚作假粉饰太平的机会。
吕布在和谐盛世看过很多辫子戏,里面有乾隆那个十全大补皇帝下江南微服私访的镜头,虽然那个十全大补微服私访纯粹为了泡妞,吕布不会像他那么无聊,吕布微服私访纯粹为了体察民情。
吕布对满朝文武发布了通告:“天气严寒,冰天雪地,本大将军要随两位天师进修天道,不便会客诸位,如无要事,就莫要来本大将军府上,若有公事,可交由大将军长史沮授和冀州将军高顺全权处理,若有私事,可交由夫人严氏、蔡氏、甄氏一并处置。”
因为这三天时间里,吕布都去通天塔,满朝文武都对吕布随两位天师修道之事信以为真。
吕布没有骑赤兔马,没有带方天画戟,更没有带麒麟卫,所有能够让人联想到他的东西都被他留在邺城,他贴上满脸大胡子,身着貂皮大衣,扮作一个非常普通的客商,穿街过户,收购一些药材。
护卫吕布的是陈到带领的二十名白耳兵,扮作仆人,白耳兵也去掉所有能让人联想到白耳兵的装备,跟随吕布同行的还有吕布在荆州招收的两位大将军掾李严、邓芝和吕布回冀州后招收的两位大将军掾田豫、牵招,当然少不了能给吕布出谋划策的郭嘉。
吕布本来想让王粲跟随身边,但王粲身体很差,刚服用了张仲景的药物没多久,需要在家静养。
吕布一行人一共二十六人,全都骑着低矮的北匈奴马,这北匈奴马便是后世的蒙古马,在高寒地带长大的,不畏寒冷,虽然速度不快,但在这大雪封路的时节,却是最好的坐骑。
吕布骑在一匹黑色的北匈奴马上,那匹马实在矮小,吕布双脚从马镫上放下来就能碰到地上的积雪,不由得怀念起现在大将军府马棚里的赤兔马,可为了微服私访能取得真实的民情,不得不委屈一下了。
郭嘉这三年跟着王越练习剑术,虽然他天生体质不好,但胜在聪慧,剑术提高很快,几乎可以跟朔州参军徐庶的剑术相提并论了,而李严、邓芝、田豫、牵招四人都是儒将,武力值都在七十以上,特别是李严,经吕布这几个月的提点,已经步入九十的一流武将阵营里,吕布带着这些人,在一流猛将陈到带的二十个白耳兵护卫下,天下尽可去得,何况又是在自己的地盘。
这一年的冬天是特别的寒冷,过了元宵,还在下雪,鹅毛大雪已经下了两天两夜,到处都是银装素裹,漫山遍野都是一片雪白,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所以吕布才调用了陈到的白耳兵而把典韦的大戟士留在中央城堡,就是看中了白耳兵善走险路和沼泽地,善于探查陷阱择路而行的长处。
吕布这一行人跟白耳兵一样,看似没有披着盔甲,实际上外面的裘皮大氅下面是野牦牛皮做成的皮甲,比寻常铁甲更结实,由此可知白耳兵这种精锐轻步兵,比大戟士、陷阵营那样的精锐重步兵好用多了。
李严和邓芝常年生活在荆州北部,那里很少有这么冷,他们一时之间有点不习惯,浑身打着颤:“主公,我们是扮成收购药材的,可这大冬天有什么药材可以收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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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微服私访二
吕布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玉牌正面是通天教的标准八卦,背面雕着一朵白莲花。
李严和邓芝刚来冀州没多久,对通天教根本不熟,陈到笑着解释道:“这是白莲圣女的玉牌,见此牌如见白莲圣女。”
吕布将那玉牌重新揣在怀里,朗声笑道:“咱们这药材就是给通天教白莲圣女准备,她究竟要拿那些东西做修炼道术用呢,还是炼制仙丹、符印用呢,我们就不用管了。”
郭嘉一边抖去身上的积雪,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主公,这里有个破绽,通天教有指定的药店,可用不着冒着大雪到处搜购啊?”
吕布点点头:“奉孝言之有理,那该如何弥补呢?”
郭嘉灵动的眼睛骨溜溜一转,计上心头:“我们要到处搜买的是所有药店都没有的,比如存放了一百年的牛黄,存放了二十年的童子尿,存放了四十年的蛤蟆皮。”
众人恍然大悟:“就是找些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嘛。”
刚开始的三天时间里,一行人都是在邺城附近的县乡转悠,所到之处都是一片繁华,吕布颁布的各项政策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跟内阁六部的报告非常吻合。
吕布开始有点怀疑白莲圣女王鲁莲所说的话是危言耸听,便有些想要打道回府。
郡吏出身的李严和县吏出身的邓芝一起劝阻道:“主公,邺城乃天子脚下。有您与御史大夫田大人在,周边县乡各级官僚又岂敢胡乱行事,但那些远离邺城的郡县远离监督。便如主公您曾说过的,缺乏监督的权力必然导致**,以我们对地方官吏的了解。只要上面监督不到,上有政策,下面必有对策,一旦有对策,便多是坑民害民之举,望主公明察。”
吕布听从李严、邓芝的建议,继续往东行进,准备在冀州边境诸县转一个大圈。看看这些远离邺城的郡县到底是如何应对自己颁布下来的政策。
一日后,吕布一行人到达了魏郡的元城县一个叫做沙亭的地方。
赶了一天的的路,人困马乏,恰逢路边有一处驿站,牵招就要策马过去,进去住宿。
比牵招年长两岁的田豫还没被漫天大雪给冻昏脑袋,赶紧策马上前。拉住牵招的缰绳:“你怎的如此糊涂,我们现在是商人,不是官吏,哪有资格进驿站住宿。”
这驿站是汉代首创的,不仅有传递公文和军情的功用。还兼有迎送过往官员和专使的职能。
牵招这才醒悟过来,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嘲道:“看我这榆木脑袋,怎得如此糊涂。”
吕布笑眯眯地说道:“你这不是糊涂,是缺乏应变经验,以后要多锻炼一下。”
郭嘉跟王越练剑三年,现在练得眼明手快,他放眼远望,透过漫天风雪,看到驿站那边一里外貌似还有一个闪烁着灯光的建筑,一面破旧的旗帜在暴风雪中翻滚,上面隐约写着一个客字。
郭嘉笑道:“主公,那里想必是一家客栈,现在天色已晚,道路更加难辨,我们不妨在那里住上一晚,等明日风雪稍停,我们再启程吧。”
吕布点点头,重申道:“等进了客栈以后,不要再叫我主公,要叫我掌柜!”众人都点头称是。
走得近了,果然是一个客栈,却已经十分破旧,房间陈设看样子有十几年没换了,屋顶还漏着一个大洞,风雪呼呼地往里面灌,客栈掌柜是一个老头,佝偻着身子,须发已经花白,身上穿着全是补丁衣服,甚是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失望地盯着风雪笼罩着的四野,暗暗叹息道:“这一夜又没有客人。”
掌柜的儿媳妇牵着两个孩子又抱着一个孩子,屹立在柜台边,抬头望着那破了一个大洞的屋顶:“这雪太大了,又烂了一个这么大的洞,客人都不会住我们这里的。咦,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陈到抢前一步,走入客栈,扫视了客栈里的各个角落,然后抬头看了一下屋顶上那个好大的破洞,回头低声对吕布说道:“掌柜,这客栈里面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屋顶破了一个大洞。”
吕布往大路前方看去,风雪弥漫,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又凝视着客栈里面破旧的装设,不禁皱起眉头问那客栈掌柜:“掌柜,请问前方可还有客栈?”
那客栈掌柜憨厚一笑道:“不瞒客官,这方圆十里,除了那个驿站,就是我们这间客栈。您要嫌弃我们这间客栈太简陋的话,不妨返回元城县,县城里的客栈比我们这里就好太多了。”
吕布迟疑了一下,这里距离元城县二十余里,若是没有一尺多深的积雪,两刻钟就可赶回,可现在夜幕降临,风雪更加肆虐,要想回到元城县至少要二个多时辰,而且非常有可能迷路。
吕布最后决定还是在这里住下来。
那客栈掌柜却犹豫地指着屋顶上的破洞:“客官,你看这顶上的破洞,在马棚里也有一个,都怪这风雪太大,老朽年迈,我这儿媳妇又是妇道人家,我们修补不好,却也为难你们了。”
吕布摆摆手,笑道:“老丈,这有何难,我这二十多个伙计都有把子力气,只要你们有茅草,我们就能给你们修补好。”
原来吕布入得客栈,看得清楚,这个客栈居然只是茅草房不是瓦房,难怪禁不住这样的暴风雪。
陈到领着二十个白耳兵,帮着客栈掌柜把客栈客厅和马棚上的破洞修缮完毕,客栈掌柜连连称谢,还想免去吕布一行人的房钱,却被吕布谢绝:“老丈,我们那是举手之劳,而您这是小本生意,房钱还是要付。”
吕布一行人便在这里住了下来,整个客栈里面只有六个房间,大家挤一挤便可凑合一夜。
客栈掌柜帮着他儿媳妇照顾孙子孙女,他儿媳妇给吕布一行人做饭去了。
吕布不忘自己此番出外的目的,亲昵地抱过一个小孩,笑问客栈掌柜:“孩子的爹爹去哪里了?”
客栈掌柜眉头皱成一个川字,低头长叹一声道:“我那儿子二十七八岁年纪,算是有把子力气,按照骠骑大将军吕布的那个全民皆兵的国策,他被编入乡兵,因为训练积极,又被编入县兵,却在前不久公孙瓒打过来的时候,元城被攻破,我儿子被白马义从射死了。”
“不是有抚恤金吗?”吕布唏嘘了一阵子,接着问道:“按照大将军吕布颁布下来的制度,你儿子的阵亡抚恤金至少也有二十万钱吧,有了这么多钱,你们的日子应该不会这么穷苦吧。”
那老掌柜猛地摇摇头:“说是有二十万,可到最后落到我们手里的连两万都没有,亭长说乡里扣了,乡里的乡丞说县里扣了,县里的县丞说骠骑大将军吕布那里根本就没发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