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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救,救救兰儿,不想,不想死……”
吴氏心中不忍,她坐了下来伸出手去握住了那兰儿的手,“放心,大夫说你会好的。”
“真的?”兰儿一笑,干涸的双唇立刻裂了,渗出了血来。
“真的。”吴氏此刻越发的觉得自己无能,如此年轻的孩子,居然就这样被活活打死,如果她能早点出现的话多好。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兰儿感受着那握着自己的双手,如此温暖,就像她的母亲一般。
“兰儿……错了,对不起六少爷……”
“兰儿,你是说有人叫你把六少爷引去王妃的院子里?”吴氏忍不住问了出来,她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她孩子的命。
然而,床榻上的丫鬟此刻脑中已经越发的模糊了起来,她虚弱的点了点头,“对不起……”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手中的小手仿佛断翅的蝴蝶一般落了下去,吴氏一惊,看着那再也支撑不了的面容,心中越发的酸楚。
“来人!”
那老管家立刻进了屋子,“不知夫人有何吩咐?”他的态度越发的恭敬了起来。
“这丫鬟的家中还有何人?”
老管家看了一眼床榻上已然断气的女子,心中惋惜,“这丫鬟似乎还有一名幼弟。”
当初把兰儿调去沐慧蓉院子时,老管家有稍微注意一下这个丫头的出身,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香消玉殒了。
幼弟?“在哪儿?带来给我看看吧。”
“是,夫人。”
很快,屋子里便只剩下那一脸沉思的三姨娘,不想,老管家听见下人们的禀告之后,有些歉意的看向三姨娘,“这……启禀夫人,兰儿的幼弟已经找到了。”
“嗯,快让他进来。”她只想弥补一下这可怜幼小的孩子。
老管家的脸色有些难看,“夫人,兰儿的幼弟,方才落进了湖中不治身亡了。”
什么?!吴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样呢?
而另一头。
“都办妥了吗?!”大夫人紧张的了望了望窗外确定没有人之后问了下眼前的黑衣男子。
“启禀夫人,已经办妥了。”
“嗯,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下了,下去吧。”大夫人心中送了一口气,立刻有些颓然的坐到了桌边。吴氏将那个丫鬟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救走,无非就是想给自己的下马威,不过听说那丫鬟是救不会来了,这样最好,可是慧蓉说她有个幼弟,只怕那幼弟也知道点什么,如今,死了她便安心了。
平妻?!大夫人握着茶杯的手越发的用力,这时,门被一把推开。
“母亲!”听说三姨娘救走了那个丫鬟,这怎么行,如果那个丫鬟把自己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让那个贱子知道了,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有了这个借口,青城王想要处置她易如反掌。
“慧蓉。”大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沐慧蓉心中一沉,“那个丫头呢?”
“死了。”
死了?!沐慧蓉立刻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嗯,这样女儿就放心了。”
“可是,王爷要你父亲将三姨娘抬为平妻!”大夫人的语气十分激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平妻?她配吗?”沐慧蓉立刻瞪大了眼睛,她愤愤的一跺脚,“我去找父亲!”
“慧蓉,如今三姨娘有青城王撑腰,你又能怎么样呢?”
沐慧蓉一愣,有些不甘心的握紧了袖中的手。“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先把她弄死了。”
两人竟是同时长叹了口气,忽然,沐慧蓉的脑海中精光一现,“母亲,那三姨娘不一定有这个福气……”
……
这一日,沐府迎来了一位少有的客人。
一顶素雅的轿子平稳的停在了沐府门口,那温婉美丽的女子缓缓下了轿子,一身的浅黄色碎花长裙衬托着她白皙的肌肤,显得可爱怡人。
“玉儿。”梁大人笑着,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进去吧。”
“是,父亲。”
“这不是梁大人吗?!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沐成风显然有些惊讶,梁大人与他在朝中向来鲜少往来,更别说私下间互相拜访了。
“将军打扰了,其实微臣很早以前就想上门拜访将军,只是苦无机会,玉儿,来,见过将军。”话一说完,梁大人身旁的年轻女子便缓缓的走上前去盈盈行了一礼。
“这位就是梁小姐?果真是亭亭玉立,梁大人好福气啊!”
“呵呵,小女从小便足不出户,哪比得上将军小姐,哦对了,今日还是沐大小姐邀请玉儿前来府上做客的。”
梁大人的话让沐成风一愣,沐慧蓉?她怎么突然想起要叫这个梁小姐来府中做客了?沐成风不由得皱了眉头,梁大人看在眼里有些疑惑,“将军,可是有何不妥?”
“呵呵呵,没没,梁大人初来寒舍,这边请,我们四下看看。”
花园里,沐慧蓉早已经等候的亭中。
“梁小姐,寒舍没有什么奇花异草,无趣得很吧?”她笑着看向身边有些拘束的女子,上下打量了梁玉一眼,果真是文臣之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柔弱劲。
“不,贵府十分气派,还有许多玉儿平日里没有见过的东西。”梁玉指的是方才路过一块比武场地,两旁摆放着那奇形怪状的武器。
沐慧蓉微微笑了笑,“不知梁小姐可有心上人?”
被她突然这么一问,梁玉的脸颊一红,她有些别扭的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婚姻大事,一直都是父母之命,哪有什么心上人。”
沐慧蓉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而不远处,那出现的梁大人让沐慧蓉眼中精光一现,终于来了啊。
“呵呵呵,玉儿,你在这儿啊,沐小姐失礼了,玉儿若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沐大小姐见谅。”
“梁大人客气了,梁小姐美丽温婉,慧蓉很是羡慕呢。”
看着眼前这和善的清秀女子,梁大人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这沐慧蓉也不像市井上传闻的那般野蛮,如今一看,通情达理得很。
“不知青城王妃可有经常回府?”
沐慧蓉轻笑了下,“王妃繁忙的很,又怎么会经常回府呢。”
梁大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梁玉,“玉儿,你先去前面的花园里等着,将军大人邀请我们共赴午膳。”
“是,父亲。”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梁大人深吸了口气,从方才沐慧蓉的表情上,她与青城王妃的关系果真不怎么好。
“梁大人可曾想过,要将梁小姐许配给哪位大人?”沐慧蓉淡淡的开了口,梁大人高深的笑了笑,“不瞒沐小姐,其实老夫这一次来,是想让沐小姐帮个忙。”
“哦?梁大人请说。”终于等到他开口了!
“不知沐小姐可否向青城王爷引荐一下小女?王爷日理万机,老夫以为,就青城王妃一人,不足以能伺候王爷。”他一直在寻找一个接近青城王的机会,只是没能找到适合的人帮助他。
沐慧蓉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梁大人,此事慧蓉一定会尽力帮助你们。”
没有想到她居然不假思索便答应了,梁大人有些疑惑,“多谢沐小姐,事成之后,老夫一定重谢小姐。”
“不必,梁大人倒是帮了慧蓉一个大忙。”她知道,眼前这位老大臣并没有完全的相信自己,所以要取得他的信任,沐慧蓉决定将自己的目的告诉他。
“慧蓉也只是希望大人能帮帮慧蓉的母亲。”
“哦?!沐大夫人可是遇见了什么难题?”梁大人的脸色瞬时变得严肃了起来。
只听一声长长的叹气,沐慧蓉的表情越发的委屈了起来。“梁大人,慧蓉实在是替母亲不值。王妃她……仗着有王爷的疼爱,便将王爷玩弄于鼓掌之间,昨日,王爷来了府上说要父亲立三姨娘吴氏为平妻,我母亲为了沐家任劳任怨,没想到这样,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原来如此!难怪这沐小姐肯帮自己了,再怎么说,沐四小姐都是她们沐府的人,沐慧蓉再怎么讨厌她,也不会将这种好事推给别人,原来她只是希望借由自己的女儿来削弱青城王爷对王妃的宠爱,以此来保护她母亲的地位。
梁大人这么一想,就觉得合理了。
嫡庶有别,庶女想要抬高自己生母的地位,这严重触犯了长房的利益,难怪沐慧蓉要这般行动。
“沐大小姐真是辛苦了,我们玉儿他日若能得到王爷的宠爱,一定会多多为大夫人美言几句。”梁大人郑重的承诺着,“只是,不知道沐小姐往后可有何打算?”
他想听听沐慧蓉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玉儿得到王爷的宠爱。
“庶妹空有一副皮囊,其实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更是与贤良淑德沾不上边,王爷想必只是涂个心想,若是遇见梁小姐这样通情达理的美好女子,一定会看清楚庶妹的本质,到时候相信以梁小姐的资质一定可以打动王爷。另外,庶妹向来心胸狭窄,若是她敢从中阻拦,大人便可以去德妃娘娘面前参她一本,以悍妇之罪名削去其王妃头衔,到时候,慧蓉的母亲也就相安无事了。”
沐慧蓉说的话,让梁大人觉得有理。宫中的女子们最忌讳“妒”之一字,若青城王妃从中阻拦不让青城王纳妾纳妃,那便有理由向德妃娘娘揭露其恶性,青城王妃的地位便保不住了。
“大人不妨明日便带着梁小姐上门拜访王爷,只要王妃有心刁难,大人不就有了把柄?”
梁大人知道,德妃娘娘对王爷纳妃一事并不排斥,只要自己的女儿得了王爷的欢心,定能坐上侧妃之位,到时候有了娘娘的支持,再坐上正妃之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多谢沐小姐,老夫明白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般。
……
次日。
当铺之内,沐凉看着柜上顶替苏云的柳峰,心中不由得猜测着那个书呆子回去之后做了什么打算。
“公子,可需要小的去找苏公子回来?”一旁的阿牛看着那出神的俊美公子,便恭敬的来到了沐凉的身边。
“不必,等他想清楚了自然会回来。”她的来福当铺,不会去留任何一个想走的人,苏云若是想要离开这里,她绝对不会反对。
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沐凉的眼前,云长空的表情带着几分深意,他盯着这张雌雄莫辩的面容,始终无法将眼前的男子与那日绝美的女子联系在一起。
“我花钱请你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瞪眼睛的。”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他不是应该在分铺帮忙的吗?
“……”沐凉的话让云长空立刻回过神来,“王……王府来了人,似乎是找你的。”
王府?
从偏门回去,沐凉一眼便看见那焦急的在院子里转悠的。
“王妃,您总算回来了!”
“外面的轿子是谁的?”沐凉不慌不忙的开始换去身上的衣衫,四下张望了一会儿,“好像,是朝中的梁大人,还带着梁小姐一同前来拜访。”
梁小姐?上一次给他们的教训难道还不够么?沐凉慢慢停下了动作,只着里衣坐到了一旁,竟是悠闲的喝起了热茶。
“王妃?”
“嗯,就说本王妃刚刚起床,让他们等着吧。”
“……”一眼便看出了沐凉的心思,心中有些同情这位梁大人,看来今日,这位大人又要有苦头吃了。
大厅里,手边的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却始终没有看见沐凉的影子。梁大人已经有些焦虑的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