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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哪来的神佛啊,若是真有……”苏怀玉说到这里顿住了,若是真有神佛,好人就该长命百岁,坏人早该速死投胎。
苏锦秋默然一会,笑着看向苏怀玉道:“姑姑别说这个了,难得出来玩。”
“也是,是我多嘴了。”苏怀玉笑着说。
世上就是没有神佛维护公平,她自己也能讨回公道。
丫头倒茶上来,这是特意给苏锦秋留的一处小跨院,有时候还会是女眷的修行之处,院中枫叶红似火,秋风吹来倒来阵阵清爽。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主要在说俞永昭,苏锦秋与他只有一面之缘,苏怀玉见俞永昭的次数却是不少,此时是满口夸赞,道:“果然是老太爷挑中的人,果然有眼光。”
“是啊,祖父挑的人。”苏锦秋笑着说,苏老太爷的眼光绝对值的相信。
“我听穆老太太房里的婆子说,穆老太爷正在走门路,看能不能年后让家中女儿进京选秀。要是能成,明年开春就要进京,姑娘要不要考虑回京?”苏怀玉说着。
她对穆家的八卦没什么兴趣,但是苏锦秋在穆家住着,消息灵通是必需的。就穆老太爷和穆老太太这样,连正常智商都没有,万一再突发奇想干出什么事,好歹有个防备。
“选秀?”苏锦秋眉头皱了一下,道:“进宫当伴读?”
后妃全是平民,宫中公主郡主的伴读却有要求。最少得是书香门第人家,姑娘更要知书达理,品貌端誇,进宫之后跟主子享同样的待遇教养,出来之后名声很好。若是得宫中主子喜欢,弄不好还会被指婚。
机会是很不错,不过这种选秀并不是强迫性的。高门大户里会参加选秀的多半是庶女,真正娇养女儿的人家,怎么会女儿小小年纪就进宫侍奉。
苏怀玉点点头,道:“据说要走潘家的路子和定城侯府的路子。”
正常情况下江城侯府的女儿是有资格入选的,但江城侯府出过事,属于皇帝面前挂了号的人家,想让家中女儿有机会,那就得走点路子。
“噢……”苏锦秋想了想道:“若是穆家进京,我自然也要跟着进京。祖父一个人在京中,我总是不太放心。”
“我家人都在这里,我马上让下人准备换洗衣服,请公子进来换洗。实在是对不起,我真不是有意的。”穆七娘满是歉意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说话间就见穆七娘急匆匆进小院,唤来男仆和婆子。
就听门口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不怪公子,是我自己太不小心。”
“不管怎么说,公子还是先把衣服换了再说吧。”穆七娘说着。
年轻男子似乎也没有坚持,道:“那就打扰了。”
院中苏锦秋和苏怀玉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这人的声音……
年轻男人脚跨进门槛里,苏锦秋和苏怀玉看个正着。
二十岁左右,容貌俊秀,身形修长,谦逊而有礼,气度不凡。哪怕此时是半身的泥柠,狼狈至此,气质依旧,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弟弟,我……”穆七娘意图解释一下状况。
她也不是故意带个男人来小跨院的,只是花园池边玩时,她差点不小心掉水里,亏得被他拉住了,结果挣扎的时候,她临场反应太差,不小心把人推到水里,弄得这一身泥泞。
顾不得男女之防,好歹给他找身衣服换上,不然实在太抱歉了。
只是一语未完,苏怀玉抽出长剑,直袭而来。
年轻男子反应极快,伸手摸向肩上背包,下意识就要出手。直到看清是苏怀玉,以及院中的苏锦秋,握着剑柄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放下,只是站着不动。
“姑姑……”苏锦秋突然一声喝住苏怀玉。
苏怀玉手挽剑花,剑落指向男人脖子,拔剑是本能反应,直到苏锦秋喝住她,看年轻男子不动,怒声喝道:“拔剑。”
苏锦秋走向前来,道:“姑姑,不要这样子,太难堪了。”
年轻男子紧抿着唇,似乎是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太激动。上下打量着苏锦秋,从容淡然的脸上出现裂痕,愧疚道:“死与苏家之手,我心甘情愿。”
苏锦秋伸手拨开苏怀玉的长剑,再次对苏怀玉摇摇头。苏怀玉虽然心有不甘,咬牙切齿瞪着年轻男人,却是退后几步,再无动手之意。
“拿身衣服给宋大爷。”苏锦秋淡然吩咐完婆子,又道:“这里都是女眷,不方便招呼,庙里自有更衣之处,请宋大爷自便。”
“苏姑娘……”
苏锦秋只当没听到,一个眼角都没有给他。
宋思宗,永昌皇帝亲姐安宁长公主的孙子,京城名声远扬的贵公子,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无一不通。
要不是因为他,苏墨玉不会死,俞氏也不会死。
☆、35回京
这三年来苏锦秋忍不住会想;父母的死到底要怎么算;或者说她该找谁算账……
就在她听墙角,苏墨玉得知凤池对俞氏有不轨之心的第二天。苏墨玉收到了一张战贴,来自宋思宗的挑战;要用棋局一决高下。
苏墨玉是苏老太爷的老来子,不免过于宠爱;再加上他自小体弱,连带着课业都不怎么问;只希望他能平安长大。苏墨玉倒是很争气;书读的不错;不过杂收旁收太多;平常也更在意生活本身;平和又随意。
让苏墨玉名震京城的是他的棋艺;八岁那年就打五局五胜打败当时的棋圣,成为京城新一代棋圣,许多京外人士都来京讨教。苏墨玉并不在意,他只是爱下棋而己,名头之类的只是小事,能够以棋会友倒是好事。
也因为名头太响,这样的邀战书,苏墨玉也是常接到的,本来都习惯了。不过在那种心情之下,若是无名之辈邀战,苏墨玉也就随意答应了,不是什么高手,不用太用心。偏偏是宋思宗下战书,知道他是高手,与他应战要花十二分心力。
当然若是其他时间邀约,苏墨玉还能提议推迟,只是那个时候,在他看来不合适推掉。
苏墨玉提议过一局定胜负,他的身体以及精力状况负担不起五局的压力。宋思宗拒绝,五局三胜制是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苏墨玉自己对局都是如此,为何到他这里要改规矩,他是迫切地想赢,想证明自己,但他想赢的更光明正大就是输了,也想输的心服口服。
苏墨玉应战,两胜两负,第五局成了决战局。
结果……丢掉了性命。
“苏姑娘……”宋思宗看苏锦秋转身要走,扬声道:“我与苏先生相交一场,任何事情,不管我能不能做到,只要姑娘一句话,我必定拼尽全力。”
不管他走了多远的路,不管他怎么努力让自己开阔胸襟,这件事他都没有办法释怀。这三年来他一直自责,他跟苏墨玉来往也不是一天,苏墨玉会要求把五局改为一局必然有自己的理由。
身体与精神到了那种地步,为了他的面子仍然与他对战,拿出自己全部水平以棋会友。甚至于最后都跟他微笑着说,是他自己身体不好,不怪别人。
“多谢宋大爷。”苏锦秋说着,深吸口气看向宋思宗,道:“宋大爷不用为此内疚,父亲也好,祖父也好,都没有怪过你,就是我,虽然不想见到宋大爷,却没有真的怪过你。父亲一生爱棋如痴,既与宋大爷场上相见,必然要拿出十分本事才不负与宋大爷的交情。命数至此,与人无关。”
这倒不是面子话,苏老太爷痛失爱子哭成那样,却没有责怪宋思宗。本来就是以棋会友,宋思宗既没下药,也没有做任何手脚。
失态归失态,这样迁怒就显得太小气,也太侮辱苏墨玉。
只是天下间的事,都在一个巧字。
以苏墨玉的心胸,要是没有宋思宗的棋局邀约,凤池的事情虽然对他打击很大。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去放开,之后与凤池疏远,此事也就到此结束。
同样的要是这件事没有暴出来,苏墨玉应战宋思宗就是辛苦些,也不至于如此。
偏偏是两者相加,苏锦秋并不信命,此时却不知道要信什么。
“你走吧,姑娘都不怪你,我更不会难为你。”苏怀玉胸口起伏,努力让自己更加镇定一点,长剑归鞘时手都些颤抖。
那些大道理她都懂,理智上说这件事并不怪宋思宗。宋思宗只是跟苏墨玉对战而己,他并没有做什么。
但是,她真的很想杀了他。
苏锦秋也不想再说,转身往屋里去。比起凤池来,她是没有那么厌恶宋思宗,宋思宗很无辜,但不管是凤池还是宋思宗,她都不想见到。
宋思宗一脸苦色,他现在甚至还不能原谅自己,如何能指望苏家……
当即不再言语,任何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好像嘲讽一样。
拱手作躬,转身离去。
苏锦秋并不理会,进到屋里,在窗前摇椅上坐着,神情有些飘忽。
苏墨玉与宋思宗虽然年龄相差有些大,却都是京城出名公子,苏墨玉最喜与仕子名士结交,与宋思宗关系虽然不像跟凤池那样好,却也差不到哪里去。
尤记得苏墨玉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念之(宋思宗的字)命运多舛,本不该如此辛苦。
宋思宗的出身在京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既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总是悲喜两重天的交差,让人有种不知道该如何评价才好。他父亲叶景霰乃是安宁长公主嫡长子,母亲则是宋太后娘家侄孙女,落地之时即为公主府嫡长孙,还被其祖母带到宫中与皇子们一起抚养。
在荣宠即极之时,宋家人公然顶撞陈太后,陈太后亲下懿旨使其父母和离,并把改姓交于宋家。宋家被贬出京,他也跟着宋家回老家。几年后生父接他回家,仔细教养,宋思宗自己也十分争气,文武双全,接人待物样样出色。
回归父姓虽然没有可能,但父族承认其身份,宋思宗又如此争气,京城许多人都以为他人生霉运到此为止,不曾议亲时又出了件事。
为他的亲事,其父叶景霰以及继母为他精心挑选,选中京城权家姑娘,宋思宗自己也很满意。岳父枝老爷乃是榜眼出身,当时是四品京官,不嫌弃宋思宗出身,单看上他这个人为女儿择为夫婿。
当时两家连婚期都定了下来,结果宋思宗的生母宋氏得知这门亲事,十分不满意。认为娶四品小官的女儿乃是后母毁掉继子的狠毒手段,知道写信与叶家没有用,直接写信给权家,信上对权家上下十分侮骂。
权老爷火暴脾气,接到信差点气炸了,权家书香门第,他又是榜眼出身,许以嫡女,竟然被宋思宗的亲娘如此侮辱。权老爷把信拍到叶景霰脸上,直言情愿女儿死在家里也不会嫁给宋思宗。因为骂不到宋氏,又顺道把宋思宗骂了一顿。
叶家无法,只得把退掉亲事,权老爷马上又给女儿寻到更合适人家,权家女儿本来就很抢手,要不是宋思宗才名再外,根本就轮不到他。
定亲退亲,尤其是权家主动退亲,理由如何瞒的住。京城顿时哗然,宋思宗的身世向来很得人同情,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却归于母家,不从父亲。结果这事出来,虽然更多的人同情宋思宗,但门当户对的人家考虑女婿人选直接把宋思宗划掉。
宋思宗再优秀,宋氏是他母亲这一点怎么都不会改变,将来婆媳肯定要一处生活。定权家女时,两家就议定,婚后宋思宗出府别居,接宋氏一处生活。
有这样一个不省事的婆婆,没有哪个儿媳妇能侍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