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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明白了,梦中的决定是一个让人非常绝望的决定,而我喜欢高长恭的这个意识还不如我永远没有这个意识。
因为,将他抢过来这桩事,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去做!
当一声清冷音调打断了我的思考时,周围的变故已经恢复如初,滕郢舟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滕公子,莲洛还是眉眼乖巧的莲洛,只不过在我们所在桌子上又多出一个陌生人。
弱冠的年龄,穿着一身素白的袍子,他对滕郢舟揶揄地笑了笑:“滕兄果真好福气,两位美人相伴身侧,让崔某好生羡慕啊。”
滕郢舟敛气慵懒的神色,立刻拿起酒杯为其斟酒,亮出满满的酒窝开始祸乱人间:“别说我不提醒你,这话若是被长恭听见,他定将你揍上一顿了!”
脑中始终混混沌沌的,我听着他们的话,觉得一句一句的进了脑子,但很快便出去了,结果一切便是“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直到滕郢舟捅了捅我,笑嘻嘻地介绍,这种状态才好上许多:“沈郗昀,长恭家的小姑娘;崔礼,信州刺史。”
唤作崔礼的男子对我一笑:“百闻不如一见,沈姑娘。”
我愣了愣:“什么叫百闻不如一见?”
私以为这是一个争议颇大的词汇。一个人名震一方,才华横溢,慕名而来之人自是用一句:百闻不如一见。可我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是在贬损我。我瞪了瞪滕郢舟,“你是不是又在别人面前说我坏话了?”
滕郢舟愣了片刻,非常哀怨:“我是那样的人吗?”
“……可能不是么?”
“……”
崔礼似乎对我非常好奇,三言两语之后便又将话题转到我身上:“……不知沈姑娘跟在四殿下身边多久了?”
一边消化我喜欢高长恭的这个事实,一边郁闷他有妻子这件事,我委实没有心思搭理他:“不太久……”
“不太久是?”
“一段可以称之为不长不短的时间。”
“……”
滕郢舟似乎察觉到我的不耐,偏了偏头道:“自然是不比我和他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时间长……不过,崔老弟呀,听说你初夏时,结了一次亲,弟妹是哪家的姑娘?”
滕郢舟有意在转移话题,不知哪个词语触了霉头,我看到崔礼的面上一阵青白,握着酒盏的手僵了片刻:“很久之前的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敏锐地嗅到写八卦的味道,神思移回来不少。我猜测,他与那位姑娘的感情应该不太好,或是那个姑娘性格很不好,每日数次河东狮吼,诚然我不是他,若我是他也不愿对外人提起;我猜测……脑袋倏然明亮!
其实一切不过是我猜测罢了,梦中的事情不一定都是真的,那些都是我主观的臆造。
我用力攥了攥袖子,又慢慢松开指头。心中不可抑制地砰砰跳动,就像等待即将宣布的荣誉名单时让人莫名兴奋。或许高长恭根本就没有成亲,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妻子。
这时,滕郢舟的话飘进耳朵:“若是有了孩子,满月可要记得请我去喝酒啊。我是很久都未好好喝上一顿了!”“自然,自然。”
我愣愣地看着滕郢舟,觉得他方才的话刹那落在心湖,搅起层层海浪。而这海浪只消片刻便堪堪淹浸了心底。
高长恭没有成亲……我想,这是一个多么无聊的设想,虚伪着无理的自欺欺人。小他两岁的宇文邕都当爹了,他又怎么可能没有妻子呢……
滕郢舟忽然站起来,拎起我的胳膊冲雕栏外大喊:“长恭?真是长恭!我就知道是他。咦?步履匆匆的,这是要去……”
耳畔已经听不到滕郢舟的声音了,这一刻午时细碎的阳光在眼前铺陈,如同弥漫一地的赤色花瓣。我看到那个月白的身影穿梭于人海中,漆黑的长发与轻柔的衣带卷在一起,俊逸出尘,仿若遗世独立。
那颗藏在胸腔中的心,几经起起伏伏,沉沉落落,最后终于脆弱得不堪一击。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就在那里,我要的答案片刻就会揭晓!
几声马蹄踏过尘路,似拨动了心弦。我多么希望方才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不复存在,他只是高长恭这个人,不附带任何其他点缀。不顾在场几人的反应,我拽着裙子便冲了出去,冲向他在的方向。
小时候,祖母总是把我抱在怀里,一边摸着我的头发一边嘱咐:女孩子,冲动是最要不得的东西。”一直以来,我都在小心翼翼地奉行着,冲动做事,十有九悔。
然而事实总是出乎意料,甚至让人措手不及。所有你秉承的信奉的准则,总会因为一个意外的很重要的人而被打破,并且破碎得如烟似尘。而世间也正是有了这万千的意外,才会变得格外美好。
高长恭穿着月白的儒袍,清隽儒雅且长身玉立,手中托着一柄濯濯长剑,剑柄缀了一根秋香色的双花扣短穗,这剑穗有些眼熟,可我却顾不上想在何处见过。
我使出吃奶的劲儿,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去他面前。没有张口耐喊他,他却好似有着心灵感应一般蓦然回首。
他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却已速地探来手臂将我扶住。
额头撞上他的肩,手也抓住他的手臂,然后,我的世界里仅有无边无际的梨花香。
站稳,仰头去看他,看到他眉眼中有着淡淡的倦意,看到他脸上浅浅的笑容,看到他唇角带着的微小弧度,这抹弧度虽不能绝刹古今却能倾国:“难道后面有豺狼虎豹追你,不若如此为何跑得这么急?”
他声音清澈温凉如珠玉落盘,即便在络绎不绝的叫卖声也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这是发自心底的认知,他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并着他护在我身前的手臂,堪堪将尘世之内的喧嚣隔绝,空留一片清静之地。
我终于穿过人海,找到了他。我说的很急,生怕有哪一句被他打断而影响句意:“后面有一个叫滕家恶少的人追我。他要把我丢进柴房,因为我在跟他打听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不愿意告诉我。”有些话不能问,没有立场问,可我偏问了,为了心安,哪怕是他生气的将我拂开,这话也断然是要问出口的:“长恭,你告诉我好不好,为什么他们都不敢说姝苑的只言片语?那里……”
“小昀!”他突然打断我,严厉的口吻让我顿时怔住。
他松开扶着我的手,脸上所有的表情已经隐藏得无迹可寻,我看着,猜不出喜怒。当他的目光瞥向跟在我身后跑来的莲洛后,我终于听到他说了这样一句话:“你先回府!”
这个问题不能问,不可问!他的表情,让我的心产生些崩溃的错觉。
生命是一条无法预料的轨迹,就像我站在高长恭面前,我永远不知道这一刻我说出的话,会将他甚至自己引领到何处。可有些话不能因为境界未知而不说,所以就算真的错了,我依旧还会问出口。
“那面住着的人是不是一个姑娘,很漂亮的姑娘,她是你的……心上人?”
我垂着头踢着脚下的石子,看着裙角上丝线织出的花纹尝试着一笔一笔描摹出来。等待的感觉历来不会好受,可这个答案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无论他是点头或是摇头,于我来说都是一场救赎,助我打败心中的魔鬼。
有了如此认知,可我依旧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什么都不怕,只担心自己因为无法承受他给出的答案而落泪。因为那样姑娘会显得很丑,很软弱,甚至很没有素质,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忧愁着忧愁,忐忑着忐忑。下一秒,下巴便被一双如玉的指尖托起来。视线不期然撞进他的眼中,那双乌黑的双眸中映着自己还算清秀的容颜。
他轻笑了一下,带着狡黠的灵动:“这个问题不能告诉你。不过小昀,我可以给你其他任何问题的答案,你另选一个问我可好?”
熨帖着他指尖的温度,可我只是茫然的看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这就是我要知道的问题,他可以给出其他任何问题的答案,可我要来有何用?
“姝苑于我是特殊的,但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时机。”
沉默良久,我自己已经不清楚究竟要问他什么了,因为我只关心他妻子的问题,其他一切完全都是次要。可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时,恨不得抱着我的脑袋去撞墙,我是咬着舌头这样问的:“你可有儿子?”
高长恭一愣,似乎被我吓到了,当然也可能是被我未卜先知的本事吓到了,总之他是被我吓到了。所以,当他突然笑开时,我的心跳了好几跳,第六感觉驱使我又问了一个不着边际的问题:“难道还有女儿?”
他敛起笑容,眉眼中漾着别样的深沉。窥探,深不见底;照亮,无光可调。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长发,将耳边滑下的一缕挑上发髻:“我尚未娶妻,哪里来的儿女?”
这一刻,一刹寂静。
我听到心动的声音,那样美妙,那样耀眼,如一树繁花簌簌而开,眼中是铺天盖地灿然的白色梨花。
作者有话要说: 崔礼是酱油,一罐子质量很重,出场不多的酱油。下章争取能让孝珩出来,高湛会有的,不过这位应该也是一瓶酱油……没办法,谁让高家的孩子那么多美男子呢~~~
晋江抽了!!昨天更新章节明明成功了,今天怎么又变成草稿箱了……泪奔
☆、第二十六章 调戏
天气转凉,一日凉过一日。
大概是古代没有温室效应等一系列的影响,导致这个冬天格外冷。我裹着帔衣缩在暖和的榻上一动也不愿意动,手里掂着谢轻萝送的银铃,歪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数屏风上的绿竹。
我实在没找到哪里比屋中还暖和,若是有我一定奔过去。
莲洛送来一叠厚衣物,整齐摆放好,望了望天空喃喃自语:“许是要下雪了……姑娘可还冷?”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晴空万里,浮云朵朵。万分茫然,实话说我真没看出来这是要下雪的先兆。经验是不断积累出来的,我没有积累所以没有经验,看不出也情有可原。
由于今日高洋灵柩至邺城,随即下葬入土,四方的都城内外一片麻衣素缟,白绫翩飞。想到方才莲洛离开时再三叮嘱我莫要出去,我无奈地翻个身,打算用剩下的多半日时间来睡觉。这个节骨眼去大街上溜达,委实太不识趣,毕竟丧事多少都会染些晦气。
我惊醒时,已经是深夜了。暗自摇头,这一觉睡得还真久,这么久的结果是:晚上我失眠了!
高长恭依旧很忙,披星戴月,像极了在长安的那段时间。但还好,每日总能与他见上他一面,吃饭的时候,睡觉之前,晨起之后……寥寥无几却不得不有着小小的喜悦。
当你喜欢一个人,总会想要见到他,愉悦的激动的,甚至囊中羞涩的,虽然一天只能见到一次可我这样安慰自己这也比见不到好。
其实,这世上鲜少有人可以真正的无所事事,尤其是像高长恭这般有如此身份背景之人。
他有他要做的事情,不可能总是跟着我闲转。这一点字从知道他是高长恭这个人后,我便明白了。身为高氏一族,他必须要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