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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偷笑,又是好笑于滕郢舟如护短老母鸡的样子。滕郢舟立刻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温婉地沉默着。
身侧的围栏上突然有飞鸟扑棱振翅,转头看去,是一只白色的鸽子,我与它大眼瞪小眼对视片刻。
高长恭收回视线,看着如同老母鸡护着小鸡仔儿的滕郢舟,眼中含笑:“都是你的!但信鸽带来的东西可不是你的!”
滕郢舟气恼,颤着手指道:“你你你——”看他为难的不知所言,我好心地递给他一杯水:“压压惊,慢慢来。话说,你方才想说什么来着?”
话毕,高长恭便倾身过来。我一惊,立刻向后挪了挪,但他只是抬手从我的肩上穿过去。
我能感受到他宽大玄青的袖口拂在肩头,带来一阵清淡暖流。失神间,他已将信鸽抓起,熟练解下赤色鸽爪的圆木筒。
紫檀色圆木筒中塞着一条卷成直筒,以及一个青色小瓶。滕郢舟目光盯着那个青色小瓶不放,断了线的脑袋终于接上了,张口哀道:“……孝瓘,你欺人太甚!”
我看了看高长恭,又看了看滕郢舟,有些费解。但看到自己捧着那杯滕郢舟来不及接过去,被我握在手里的空杯子很是失神,因为方才的间隙里,杯里的水都洒在身上了。凉意氤氲,秋末冬初的温度又很低。没有听他们接下来的言谈,我即刻便奔回屋中换衣服了。
滕郢舟的小瓷瓶里装的都是药,不是毒药,也不是治病的药,而是易容的药。
沧州滕家最为骄傲的便是医术,但到了郢字辈这代,偏偏出了一个滕郢舟,生生将医术扭成易容术。自小便收集各种药物用来研制易容术,逐年的长达,也伴随着易容术越发的出神入化。
若说滕郢舟为何抛弃医术如此致力于易容术呢,其实很简单,仅仅是爱好。就像有些人喜欢收藏古玩玉器,有些人喜欢收藏美女一样,没有为什么。
但我不得不说,滕郢舟的喜好确实非常异于常人。
高长恭拿到的青色小瓶中装着滕郢舟寻而不得的一味药材,所以他不怕别的,就怕高长恭用此威胁。而高长恭似乎就想让他生气,故意不给他,两人更像是彼此奚落的损友。
直到傍晚吃饭时候,滕郢舟还是在耿于怀于那小瓶药材,虽然他已经拿到了。
皓月垂空,辰星如炬。
良辰美景下,高长恭理所当然的忽视了他,反而又塞给我一团暗色物什。与昨日初遇滕郢舟时给我的一模一样,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昨天的那个由于我没打开,郁闷之余便随手丢开了,至于丢在何处,有可能是屋中角落,也有可能沉入江水了,总之肯定是找不到的。
见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滕郢舟无趣的走开,抱着他那一堆的小瓷瓶,拖着长长影子下了底层。
收回视线,我仔细研究这暗色的团子。突然觉得油纸面上那些云纹的纹理似乎纠缠回环似乎勾勒出两个方正的小字,立刻将眼睛贴上去,费力辨认并一笔一笔将两个字描摹出来。
高长恭奇怪地将我看了看:“你做什么?”
圣人总云:动手动脑,手脑并用,在认知中尝试,在尝试中认知。虽然我不太会驳缪圣人言论,但当你亲自尝试以后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认知并无所增时,你一定会觉得这个所谓的圣言是多么坑人!我是多么希望我描摹完那两个字后可以大致辨出它们的意思,可我还是不得不非常诚实的承认:我真不认识它们。
将那奇怪的油纸团子放在掌心,我曲起手将其托起,看着高长恭,问:“昨日也忘了问你,这是什么?”
他抿了口茶,神色颇为正经:“你需要的晕船药。”他放下茶盏,用两指捻起我傻傻托着的油纸团子,随即将其从我手上拿走:“不过你好像用不到了。”
“呃……那你还给我?”
“防患于未然。”
其实,世间世事总是很奇妙,按以往的经历,我可以认定自己一定会晕船,但事实却不尽然于此。我没有晕船,而且两日下来依旧神清气爽。这大概是古代与现代的自然环境和造船技术不同的缘由吧。
眼见他正要将晕船药放进怀中,还是觉得这药放在我这保管才方便。世事难料,万一明天或者以后真的晕船了,他恰巧不在身边,那就要痛苦了,虽然两日之前我还在嫌弃药不管用。
一边喊着“别”一边飞快起身奔过去,想要阻止他继续下去的动作。哪知脚下莫名地被绊了下,我整个身子不由自主朝他扑过去。
眼前深邃的江水中正浸着一轮弯月,影影绰绰,随波晃动。船桨撩过后如碎了一片的润玉,水光月色两相和。我闭眼,心里哀嚎着祈祷,如果是磕在船舷掉进水里我宁愿砸在桌腿儿上!
额头身体蓦地贴上一份温凉,然后耳边响起稀里哗啦的声音。听到一声闷哼后立刻睁开,我的人已伏在高长恭身上了。额头正撞在他的下巴,生疼生疼的。
他一手拥着我的腰,另一手圈住我的肩头,后背抵在船篷一侧的桅杆上,俨然成了我垫背。
惯性是物体的固有属性,有质量的物体都具有惯性。
我虽不是纤瘦无比骨瘦如柴,但好歹也是一个大活人,有不少重量。可想而知,方才的一连串变故,就算他力气再大,也不能改变我摔倒的结果,所以他只能用自己接住我,以免我摔出去。于是,我们一并摔在船舷的桅杆上。
后惊和惧怕终于被滋生出的侥幸和高兴代替,幸亏他身后是船篷坚固的桅杆。我想,若是船舷围栏,我们极很可能直接扑进茫茫江水中了。
我仰起头看他,墨色的眉眼浸染着如同江水的波光。他的五官本就非比寻常,这一刻的样子更是卓然、俊美。心怦怦地跳着,隔着彼此衣服的布料,却不知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欲撑在他身侧爬起来,可他却用力将我按在怀里,紧紧锁住。嗅着铺天盖地的梨花香,这一刻,我心如擂鼓!
然而在滔滔江水中,他的声音传来耳畔却是莫名低沉,又带着零星的沉重:“小昀,别动。”
四肢一僵,再也不敢移动丝毫,心也在刹那间如同摔落一般,生疼生疼的。按常理来说,方才那彼此毫无防备一撞,他极有可能伤到了。我吸着气,慢慢问他:“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的呼吸近在耳畔,一下比一下清浅,可是他却久久不语,似乎在平息着什么。心田的最深处不断泛出永无止境的酸涩,即便眼前有着粼粼碧波江水,有着皎皎的皓月莹空。可我还是无法阻止自己眼底的温热。
高长恭终于将我托起来,看着我淡笑着安慰:“没有。”
他终于说了,可我不信。这两次仅仅是安慰,因为我听到他将我托起时若有似无的抽气。
世间有一种感动难以言说,那便是有一个人不顾一切的救你,甚至是伤了自己也不会开口让你知道。可他愈是这样做,我的心愈是不可抑制的疼痛。我承认于自己喜欢被保护,但是我绝不会心安理得接受他要付出代价的保护。
或许眼下的代价无足轻重,但事事总是难料的,我不敢想象若那是难以承受的代价后果会怎样!
人在悲伤的时候总容易想到很多。
我突然想到,其实我与他本就是毫无关联的两个人,一个属于这里,一个属于另外一个世界。可是我竟然与他相识了,竟然十分玄妙地被他救了一次又一次,多么难得。他给我带来的好运、是一次次的转危为安,那么我带给他的却是什么呢?
我按住他的手,正想问他究竟上了哪里,反被他按住了肩膀。他将我全身上下仔细地看一遍,焦急的脸在模糊的视线里依旧好看:“为何哭了……”他顿了一下,手有些颤抖,“告诉我哪里受伤了?”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于他,我其实是无以为报了。
我用力摇头,却不能打消他的担忧。而我的担忧比起他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哪里都没有伤到,被他护得很好,但是受伤的却是他。
心似乎已经疼到极点,我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我没事!现在,你告诉我,你哪里伤到了!”
不知牵动了那里的伤,他蓦地皱了下眉。
心下一紧,激出更多窒息的疼痛。我用力捧着他的脸,一字一句道:“不要骗我!”
他的眉毛很好看,可这样皱了下,却像是牵动起我身上的神经与他一并疼着。莹润的眸中是我这张泪痕满布的脸,可他偏偏不说,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我,光晕流转的眸中漆黑一片。
终究,还是不说……
我突然觉得怒不可遏,生平第一次这样生气,焚天的怒气让我语无伦次地吼他:“你的伤究竟在哪里啊!你什么都不说,可你知不知道,越是这样,我越是内疚,越是不知要如何……”
他眼中突然漾出一抹疏朗的笑,随即,吻便带着弥漫遮天的梨花香落在我的唇上,沁凉,如水,却温柔缱绻。
这一刻心仿佛停止了跳动,眼前绽开了大片大片洁白的梨花,纷纷簌簌,随风飘落。
迷糊中,耳边似乎有一声轻跳的声音j□j来,还略带着惊诧:“大庭广众啊,你们、你们、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修!
☆、第二十章 失眠
夜风吹来,我的身子蓦地颤抖了下,迷路的神思慢慢变得清明,回神间,正对上高长恭窘然的眸子,然后他的视线很快转到一旁。
“我说孝瓘啊,长恭兄弟,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话自是出自滕郢舟之口,他就站在一旁抱臂看着我们,脸上带着一副促狭的笑容,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高长恭的手还扶在我的肩头,大半个身子与他重叠着,可我还是觉得冷,不自主地又缩了缩脖子。可当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正是滕郢舟眼中的好戏时,脸上立刻挂不住了,火烧火燎的难受。
世间之大,芸芸众生,每一日中可能会做的事情有很多。在这许多事中,有些事情可以大家一起做,譬如吃饭、畅聊,饮酒;也会有些事情只能一个人做,譬如做梦、呼吸;自然也有一些事情只有两个人做才最合适,譬如方才被滕郢舟打断的事。
其实尴尬之事人人可遇,所谓际遇缘分未可知。但偏不巧,我的运气不太好,此时此刻凭空遇见的这个是盏颇为不省油的灯。
作为一个小姑娘,脸皮浅薄是在正常不过的。再者,我还是一个没有经验的小姑娘,所以现在不仅此事被滕郢舟撞见还被他大张旗鼓的喊出来,我着实是又羞又怒以及束手无策,推了推揽在肩膀的手便想遁走。
但是高长恭显然比我定力好得多,他收回手垂到身侧,面上已经恢复到以往正常的神色,处变不惊似乎还在打趣:“郢舟……你无需太嫉妒……”
这话显然很是有水准,堪比四两拨千斤。果然,总是笑嘻嘻的滕郢舟脸上的神色立刻尴尬了,一阵红青交错,人却如炸了毛一般的不淡定:“冤枉啊——我何时需要嫉妒你了?我是谁,才不像,你这些年总也没有……”
敏感的嗅觉告诉我,现在正是八卦的好时机,我悄悄竖起耳朵听下去,冷不丁被人拍了拍:“冷不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