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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秋婵被找到了?那还好!憬儿还曾担心她被野狗吃掉,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叹气,总觉得这些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又怕人报复,又怕天报应,吓得不轻。
“知道了。”时襄点了点头,不慌不乱,心中甚至有一丝暗喜,想:如此一来,想必徐家不会帮着太子了,那么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的斗争就胜负难料了;老皇帝病重,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时襄已然开始盘算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在客店的一夜,憬儿根本没能安睡。她不停地想徐秋婵、老秦,朔宸、南轩、憧儿,想得几乎要疯掉。她怕朔宸或是徐家人因为徐秋婵的死而报复他,但转念又想人不是她杀的,她何必害怕;想来想去最终又怪到时襄头上,若不是他杀人,她何来这般煎熬!
“唉!”憬儿重重地叹气,翻了个身。“啊!”她似乎碰到了什么“活的东西”。
“是我!”天未转晴,夜太黑,彼此不得见。好在憬儿听得出时襄的声音,以及闻得出他的味道。
“你干什么!”憬儿欲坐起来,时襄摸黑将她摁倒在床上,轻声道:“你一直叹气,很吵,我过来看看。”
客店太破,隔音太差。就连憬儿的叹气声都被时襄听得一清二楚。
“睡不着?”此刻的时襄温柔得有些可怕,憬儿总觉得他下一刻会掏出刀子,在她脖子上重重划上一道。
“嗯。”憬儿如是应着,声音颤抖、嘶哑。
“怎么了?”时襄并没有掏出刀子,而是继续温柔相待。
憬儿吸了吸鼻子,低声说:“想起一些可怕的事情。”
听她这样说,时襄已然猜到她因为何事而难眠,于是道:“没事的,习惯了就好。”
习惯?死人还能成习惯?憬儿又忍不住叹气。
“谁都不是生下来就会杀人的。”时襄补充说。憬儿闻言,连忙撇清,道:“我没杀人!”
“是。”时襄轻哼一声,黑夜将他那一抹苦笑隐藏得很好。如果可以,他也想害怕杀人,害怕报复,害怕一切可以害怕的,然而,他早已习惯血腥、杀戮,早已不记得害怕是什么。好在,如今他好像终于有了怕的东西。他突然好怕“从天而降”的秦憬儿有一天会突然消失。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声“唉”。憬儿听到了,算是逮到了“报仇”的机会,忙说:“你叹气声音那么大,好吵!”
时襄微微一笑,帮憬儿盖了盖被子,道:“快点睡吧,我在这儿陪你。”
“不要!”憬儿断然拒绝,心想:你在这儿我得时刻提防,哪里敢睡!
“你不睡,我就去把店小二宰了!”时襄威胁说。
为免伤及无辜,憬儿只好闭上眼睛不再出声。
第二天,憬儿醒来的时候,时襄正趴在她的床边,蹙眉而眠。
憬儿推了推时襄,推醒他,命令的语气对他道:“我渴了,给我弄点儿水喝!”
时襄嘴角微撇,显然不想伺候。“小二!小二!”他大声喊着,却没人应答。不一会儿,薛同敲门进来说,店小二已不见踪影。憬儿听了暗自偷笑,打趣道:“人家定是昨夜听到你说要杀了他,吓跑了!”
时襄并未反驳,接着拉憬儿起来,道:“自己下楼喝水,喝完咱们就走,赶路!”
随后,一行人未多停留,加快步伐向肃封赶去。
到了肃封之后,憬儿被“扔”在一座名为“松珑阁”的院落里,再也没见过时襄。后来打听得知,时襄一回到肃封就请旨攻打曲遥去了。
“小姐,该吃药了。”
“哦,好。”
憬儿接过红色药丸,送进嘴里,忍不住唉声叹气。要知道,打仗的结果不论为何,她认识的人,总有人会受伤、难过。
☆、第六十五章·战事
曲遥国可谓内忧外患。老皇帝病重,皇室贵族以及王公大臣都对他失去信心,众人纷纷思量在太子与二皇子之间该如何站队。
徐妃得知徐秋婵的死讯,震惊伤心的同时也泄了气。眼看太子指望不上,她不得不另寻他路,于是开始打二皇子的主意。金银珠宝、美女佳人,没少送去南轩那里。憧儿深陷丧父失家之痛,对憬儿更是恨到了骨子里;好在南轩对她不错,她好歹还有盼头,盼着南轩继位,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后宫之主。
憬儿“通敌”的事在朝中以及皇室内部传得纷纷扬扬,众人皆责备朔宸放走罪人,徐老将军更因为徐秋婵之死,不愿再帮助太子,朔宸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支持,成了孤家寡人。与此同时,刘在玉父子站到南轩一方,只要老皇帝一死,他们就有足够的把握拥二皇子上位。
楚月日日夜夜侍候在老皇帝左右,又是弹琴又是唱歌,哄得老皇帝乐呵呵,不知自己大限将至。五音入耳,同五脏六腑对应相关,某些病症不宜多听某些音律。楚月自然把握到这一点,天天往老皇帝耳朵里灌不宜之音,搞得老皇帝的病情越来越重,直到驾崩。
老皇帝一死,太子与二皇子夺位,曲遥皇城内部乱成一团。时襄此时带兵攻打曲遥边境,自然一打一个准。战事持续了一个多月,捷报频传,包括销魂城在内的几座原属于曲遥的城池,纷纷易主肃封。
一个月来,憬儿一直住在松珑阁,靠时襄留下的红色药丸续命;她身边只有一个名叫方姒的姑娘伺候着,确切讲,不是伺候,而是陪伴与保护。
方姒,听上去像个美丽温柔的女子。事实上,她不仅会武功,而且身手不错,活泼好动,没有一刻消停。她说话直接甚至刻薄,对憬儿毫不客气。憬儿有点儿怕她,私心想着叫她“放肆”更适合她的气质。
“襄王爷去了一趟曲遥,一定是得了眼疾,才把你弄回来。”方姒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些奇怪的话,弄的憬儿搭理也不是,不搭理也不是。
“眼疾?他把我关在这里跟眼疾有什么关系?”憬儿刚服下药不久,身体有些倦意,方姒坐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美貌,转身对她道:“你有我漂亮吗?”
“没有。”憬儿摇了摇头,心想:我若说你不漂亮,你不得吃了我!
“那不就是,他看不上我,却看上了你,唉,我想不通。”方姒皱着眉头,一脸愁苦,语罢重重地叹气。
憬儿哼笑一声,指着盛放红色药丸的小瓶,劝慰说:“他若看上我,你觉得还会给我下这么重的毒吗?”
“那倒也是!”方姒忽地觉得心里一下子敞亮了许多,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遂说:“既然他看不上你,干嘛把你藏在松珑阁,生怕被别人抢了去似的?”
“我觉得吧,他可能是想亲手结果了我”,憬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继续道,“只不过他现在没有时间,等他哪天有空了,也就是我的死期到了。”
“那最好不过了,你若死了,也省得我天天跟你闷在这里,烦!”方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笑中带着些许期盼,憬儿看了心里一阵发毛——这里的人好残忍!
肃封的初冬很冷。方姒在屋子里蹦来蹦去自生热,憬儿则窝在被窝里被动取暖。片刻沉默之后,无聊的憬儿又挑起话头,问向方姒,说:“你知不知道时襄做什么去了?”
“不是跟你说了嘛,打仗去了!”方姒不耐烦地道。
憬儿抿嘴,一脸疑惑。“我知道,可是都去了一个月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你想他了?”方姒怀疑的眼神像一把尖刀,盯着憬儿细长的脖颈——她若敢说是,就立马宰了她。
憬儿摇了摇头,托着下巴,一本正经道:“没有。我在想,他会不会战死沙场,回不来了?”
这样的诅咒比承认思念襄王爷更令方姒生气,于是憬儿在方姒心里又死了一回。
“别胡说!襄王爷定然平安无事,而且,一定会打败曲遥!”方姒怒气腾腾地说,空气仿佛都要燃烧了。憬儿略感害怕,只好闭嘴。
转眼又过去一天。
时襄回来了,打了胜仗,他十分高兴。皇帝对他更是赞赏有加,他心里一直期盼的事,兴许因此就可以达成了。
这天,安顿好一切后,时襄提了一壶酒来到松珑阁。
憬儿刚打了个盹儿,梦到时襄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之中,下一刻一睁眼,便看到时襄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她惊呼一声“鬼呀”,接着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方姒在一旁乐得笑出声来,调侃道:“襄王爷回来了,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回来了!怎么说回来就回来了?!”憬儿捂着心口,定了定了神,瞪着时襄愣了好一会儿。
时襄使了个眼神让方姒出去,方姒虽有一万个不情愿,但不得不从。
方姒走后,时襄将酒放在桌子上,又走到憬儿床前,坐了下来,搓了搓手,说:“怎么,一个多月不见我,一点儿都不想我?”
“想”,憬儿眯着眼睛,嘴角一拉,恶狠狠地说,“想你死!”
时襄微撇嘴角,并不生气,道:“那真是让你失望了,我好好的回来了,而且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不听。”憬儿忙捂上耳朵,时襄则拉开她的手,大声说:“正好,你不想听,我更要说。”他索性拉起憬儿的胳膊,想把她拉下床,憬儿没有反抗,一股脑起来,跟着时襄到了桌边。
“曲遥败了,我打下好几座城池,皇上特别高兴。”时襄心情很好,脸色不再阴沉,笑起来像冬天的太阳,暖暖的。不过,在憬儿看来,他这个“演技派”一定是装的,心里还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哦?那皇帝有没有赏你什么?”憬儿顺着话题敷衍说。
“我不要赏。”时襄淡然一笑,高兴挂在脸上。
“那你为的什么?”憬儿撇嘴,指着时襄,用鄙夷的语气道:“别跟我说什么你们手足情深,或者大义大爱;你肯定不是那么高尚的人。”
“还是你了解我!”时襄斟了两杯酒,递给憬儿一杯,憬儿拒绝,摆手道:“我不喝酒。”
时襄没有坚持,将酒杯放回桌上,眯眼笑了笑,轻声说:“我喝。”一杯酒下肚,他关心而问:“对了,解药有没有按时吃?没有毒发吧?”
憬儿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说:“我若毒发了,你还能见到我吗?”
“那就好。”时襄又端起另一杯酒,刚送到嘴边,忽然想起什么,轻声嘀咕:“憬儿——”
“干什么?!”憬儿以为时襄在喊她,侧目瞥向时襄,时襄饮下酒,略皱眉,又道:“憬儿这个名字是老秦给你起的吧?”
“嗯。”憬儿应着,心里一阵不痛快。
“那你的真名叫什么?”时襄做努力回忆状,蹙眉闭眼,半天说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叫宋——宋什么,是不是?”
“嗯。”憬儿低声敷衍。提起名字便是勾起她悲伤的回忆。她再也回不去原来的世界,就算离开这个世界,去往的也是地府。她,说到底不是个正常人。
“宋什么啊?”时襄追问,正郁闷的憬儿随口就道:“送你去死!”
时襄哼笑一声——胜利归来不与她计较——只道:“送我去死啊,你还真送不了。”
“呦,瞧不起我啊?我可告诉你,你现在不杀我,小心我哪天就杀了你!”憬儿很是不服气。
时襄又给自己倒好酒,脸色微微红,看向憬儿的眼睛,目光下滑,最终停在憬儿的纤纤玉手上。“你的双手不是不沾血嘛!”
憬儿抬起手,在时襄面前挥了挥,得意地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