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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新夫人进家门,卓姨娘更没有什么地位了!再者,卓柔珊也是你的姑姑,跟她走得近些,对你没有什么坏处!”曼凝似乎漫不经心地点醒道。
咬了咬牙,卓钰婵豁出去了,“好,我和你们一起去!”
*
砚宝斋
沈纪柯危襟正坐,目不斜视。那张写着卓柔珊生辰八字的红纸就摆放在他的面前,喜庆而热烈。
“……卓姑姑娴静温雅,秀外慧中,实为女子典范!她一直未婚嫁,也许跟二叔是一段天赐良缘!如今,到了姻缘天成的时候,请二叔三思!”
曼凝知道沈纪柯会答应,这是一场早就精心布置好的棋局,结局早就明了,不过走走过场而已。
徐淑贞和卓钰婵分别是沈纪柯的两位儿媳,她们都亲自来了,自然是赞成这门婚事!
直到虚面做足了,沈纪柯才装模作样地叹口气,道:“卓姑娘虽好,不过……我虚长她二十余岁,是不是委屈了她?”
不说别的话推辞,只说怕自己委屈了她,这样可以留出足够多转圜的空间供侄女和两位儿媳劝说他。
果然是老狐狸,就连例行公事都如此油滑,生怕会错失了卓柔珊这个美人。曼凝暗自冷嘲,面上仍然淡淡地笑着:“二叔身份尊贵,虽说人到中年仍然英气勃勃。都说美女配英雄,卓姑姑如此美人配二叔便是珠联璧合,佳偶天成!”
沈纪柯掂着胡须,似乎有些为难地思量。
“父亲官场地位显赫,每日辛劳,我堂堂镇国公府怎能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来照拂父亲?请父亲续娶正妻,是儿媳们的一片诚心!”徐淑贞娓娓道来,言语甚是诚恳。
轮到卓钰婵表态了,她一咬牙,也跟着说:“儿媳跟大嫂一样,希望父亲续娶正妻,照拂父亲的生活起居,以尽儿媳们的孝心……”
“好你们的一片孝心,我看其实都是狼心狗肺!”随着一声颤抖的厉喝,就见卓芸跌跌撞撞地闯进来,身后紧跟着李嬷嬷,似乎想拉劝她,却怎么都劝不住。
见卓芸闯进来,卓钰婵有些心惊,不过她自恃有沈曼凝的支持,再者续娶的仍然是卓家的女子,也算不上得罪母家,所以她硬着头皮,没有对卓芸行礼,只冷着脸子对恃。
卓芸大步走到卓钰婵的面前,先是大口喘气,稳稳心神,然后,扬起巴掌,“啪啪”左右开弓狠狠扇了卓钰婵两记耳光。
“啊!”卓钰婵被打懵了,同时泼辣的性子被激上来,她双手捂着红肿的脸颊,不管不顾地哭起来:“你做什么打我!我纵有什么过错,父亲大人在此,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反了!”卓芸气得要吐血,恨极的目光狠狠剜过曼凝和徐淑贞,她知道这两个媳妇都受沈曼凝挑唆,可她们都听她的,现在反过来跟她作对。喘着粗气,喝斥道:“学会跟我顶嘴了!”
曼凝走过去,浅浅噙笑地对卓芸说:“卓姨娘这是怎么了,在二叔面前居然动手打起二少夫人!她是二哥明媒正娶的发妻,身份在你之上,你打她可是犯上!”
“你、你……满口胡言!”卓芸气得脑子阵阵发晕,指着曼凝鼻子的手指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是她的婆婆,教训她理所当然……”
“卓姨娘真会说笑话,什么时候奴才能当起主子的婆婆了!”曼凝哂笑一声,转首对脸色极不好看的沈纪柯说:“二叔,你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
沈纪柯连一眼都不愿再多看卓芸,转过身去负手而立,直板板地说:“罢了,她好歹是家贤的亲娘……让她回去吧!”
这算是给卓芸留了些面子,但卓芸并没有适时而退,竟直奔过去扯住了沈纪柯的袖子,流泪道:“老爷,你不能听沈曼凝这个小贱人的挑唆,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发妻,二十五载的夫妻,你不能再迎娶新人……”
不等她说完,沈纪柯极不耐烦地拂开她拽着袖子的手,皱眉道:“你该记住自己的身份!皇上亲口将你贬为姨娘,我再续娶正妻合情合理合法,如何使不得!”
见大势已去,一切都无法挽回,卓芸几乎瘫倒在地。被贬为姨娘,她还没有太大的绝望,认为过段时间,事情会有转机。没想到经过沈曼凝的怂恿,沈纪柯已经答应迎娶新人了!
现在,她需要弄清楚,沈纪柯要娶的新人到底是谁家的女子!挪着沉重的步子,她走到桌边,伸手拿起那张写着女方姓氏生辰八字的红纸,目光触及,如遭雷击。
竟然是卓柔珊,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原奉国公最小的庶出女儿!
“怎么是她!怎么是她!”卓芸咬着牙根,恨得眼里几乎冒血。这个她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庶出妹妹,不过是戏子生的贱胚子,她从来没瞧在眼里,如今竟然要嫁与沈纪柯为正妻,压在她卓芸之上,令她怎能不大怒若狂。
曼凝静静地侍立着,没有再说话。她知道,这种时候不必她开口,自然有人出头。
果然,沈纪柯的脸色更难看,他悻悻地从卓芸手里夺回那张红纸,哼道:“怎么就不能是她?柔珊千娇百媚,又那般温柔娴雅,丝毫不输于你年轻的时候。再者,她虽是庶出,但也是卓家的小姐,身份上并不比你低多少!况且,你现在是戴罪之身,由你妹妹代替你做当家主母又有什么嫌隙!难不成,你妒意太深,连自己的妹妹都容不下吗?”
卓芸绝望了,她想哀求沈纪柯不要抛弃她另娶,但她知道那是白费力气。讥嘲地冷笑着,她怨毒之极:“老爷如何得知她千娇百媚又温柔娴雅?难不成你们早就私下相会,暗通款曲……”
“啪!”沈纪柯甩了卓芸一巴掌,打断她未完的话,怒道:“一派胡言!”
男人多数都希望自己的女人别在他风流韵事上较真,也别把他的底牌一眼看穿,否则太没面子!因此,遭到卓芸毫不留情的揭穿,他恼羞成怒就动手了。
这是卓芸第二次挨打!一个女人,一旦在男人的眼里失去价值,就像奴仆一样,非打即骂,弃如敝屣。假如不是她生育了家贤,恐怕沈纪柯会直接将她休弃回娘家去。
挨了打,卓芸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边哭边数落:“我和你夫妻二十五载,给你生育两子一女。可怜家侑死得早,撇下我被人欺负!家贤是个不中用的,我人老珠黄遭你嫌弃,你要去娶千娇百媚的新娇娘,对得起我么……”
四周的丫环婆子吓得大气不敢喘,都低了头装作没听见。曼凝则饶有兴味地瞧着卓芸的表演,果然用的都是女人的法宝——一哭二闹三上吊!
当然,卓芸这样闹只会更让沈纪柯嫌弃!就让她尽情地哭闹吧,闹得越厉害,她就越不容易翻身。
卓钰婵在旁边看得甚是解气,忍不住开口:“姨娘别闹了!还记得你曾经教导我,做女人要贤慧大度,万万不能犯了妒字,那是七出的罪名,要被休弃的!如今,父亲要娶妻,你却撒泼大闹,这……实在有违你素日的教诲!”
“贱人,到今天我才看透了你,居然帮着沈曼凝落井下石来作践我!”卓芸满腔的怨怼忿懑顿时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她拼命地追打着卓钰婵,把对卓柔珊的仇恨也算到了卓钰婵的头上,认为这些娘家来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只会算计她抢夺她的男人,她要掐死这些祸害精!
卓钰婵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虽然不敢跟卓芸撕打,却也被激起泼性,干脆直接往对方的怀里撞,边撞边哭:“你打死我吧!你打死我吧!你现在的身份配教训我吗?动手之前先掂量掂量你的身份!你以前如何对待裴姨娘和陆姨娘的,现在又容不下我和柔珊姑姑,你索性杀了我吧!先杀了我再杀了柔珊姑姑,省得我们娘俩日后碍你的眼!”
听到卓钰婵说这些话,卓芸气得又一阵发昏,越发失去了理智,打得更重。
“简直胡闹!”沈纪柯大怒,喝令那些面面相窥的奴仆,“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拉住卓姨娘,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她打死二少夫人!”
众多丫头婆子这才敢一拥而上,把疯狂追打卓钰婵的卓芸拉住,将两人隔开。
卓钰婵哭得昏厥过去,丫环仆妇连忙上前扶住,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好不容易醒过来。
沈纪柯气得直跺脚,怒喝道:“快把这个疯妇拖出去,传太医给二少夫人瞧瞧,到底有没有被疯妇伤到!”
此言一出,无疑完全否决了卓芸在家里的地位,从此卓芸连训诫卓钰婵的资格都没有了,下人奴仆也不会再把她当主母看待!
一个遭到老爷嫌弃的姨娘,恐怕连一个体面的大丫头的身份都不如了!
见势不妙,李嬷嬷连忙跑过来,使劲拉劝住卓芸,在她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卓芸并不笨,只是在镇国公府做了几十年的当家主母,嚣张跋扈惯了的,一时间不能接受沈纪柯对她的背叛和卓钰婵对她的忤逆,这才动了气失了分寸。
被李嬷杂粮提醒,她顿时意识到再闹下去就中了沈曼凝的奸计,只会让她的境况更糟糕。一个机凌,她猛醒过来,忙止住了哭,用帕子试净涕泪。
卓芸在李嬷嬷的搀扶下站起来,抽哽着对沈纪柯福了福身,强忍忿恨,低声下气地说:“老爷休怪,妾身……一时间接受不了!不过,再想想,柔珊是我的亲妹妹,有她在老爷身边伺候,也省去我不少的心。再者姊妹同侍一夫,天经地义的事情,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既然妾身无福做老爷的正妻,就让妹妹……代替我吧!”
见卓芸有如此转变,很懂得审时度时,给自己寻下台阶,沈纪柯的怒气稍缓。毕竟卓芸是家贤的亲娘,又是将军府的嫡出女子,他和将军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不想闹得太僵,便借坡下驴,缓和了脸色和语气,道:“你既想通了就好!如此一来,也不枉将军府多年的教诲!再者,我续娶的是你的亲妹妹,都是一家人,你跟她何必分什么彼此!以后安安份份地做你的姨娘,别再无事生非!”
不但没讨到什么公道,还挨了一顿训斥,卓芸的眼泪顿时掉个不停。可是她又不敢再闹,只能强忍悲意点头。离开的时候,她将恨极的目光投向曼凝,感觉这一切都是曼凝安排的!
曼凝微微一笑,开口:“卓姨娘快回去吧!这砚宝斋不是姨娘可以随便出入的,以后可要记得恪守礼节注意分寸!”
她是镇国公府的当家人,自然有权利和身份训诫姨娘。她并不会恃权故意压人,但该说的话该行的事,她半分都不会含糊!
卓芸差点儿再次失控,李嬷嬷拼命地在暗处掐她的手,到底还是压下心口的恶气,她下死眼剜了曼凝一记,悻悻地快步离开。
等到卓芸离开,曼凝让丫环把凌乱的厅堂重新收拾了,然后劝解沈纪柯:“二叔莫气,姨娘争风吃醋素来有的,只要别闹得太过份,随她去吧!毕竟,她是二哥的亲娘!”
“哼!”经过曼凝的劝解,沈纪柯更加嫌恶卓芸,皱眉道:“她好歹是将军府里出来的大家闺秀,怎如此小家子气,真是丢人现眼!传话下去,不允许她再踏足砚宝斋!”
徐淑贞也跟着劝了几句,末了道:“家不可无主母,婚事需速速定下!父亲不如即刻派人去将军府求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