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战争陷入了僵持状态,天气又转入隆冬,户外冰天雪地,征西大军只得固守城池,等待来年春暖后,再寻战机。
西平城首战中,小将谢廷玉身先士卒地爬上城墙,并生擒一守城西夷军官,立下头功,然不幸负伤。受了伤谢廷玉,仍坚持不下火线,直到攻陷后子河城后,全身脱力方倒下。
……
谢梧瑶一路颠簸,日夜赶路。越往西走景色越是荒凉,沿途物价飞涨,哀鸿遍野,灾民无数。她无能为力,叹息之余,只能无心他人,一门心思地往前赶。幸亏她是轻装前行,且有护卫跟随,否则即便是她人赶到了西平,也会被人拔光了毛!
历经十多日,谢梧瑶一行终于地赶到了西平城,车马、人员皆灰头土脸、精疲力尽。
非常时期,西平城门处盘查得特别严。谢梧瑶一行没有通关文书,守城士兵找到了由头,要翻查马车。
一路上,他们遇多了,有时兵痞跟强盗无异,烧杀抢夺皆有之,见到油水没有轻易放过道理。谢梧瑶护卫当然不让,两边就起了冲突。守城士兵多,一个吆喝,就上来了一大堆,这边护卫见寡不敌众便亮出了刀。
眼看情况要糟糕,谢梧瑶拉下车帘,喝道:“副帅谢雪若何在?让他来接驾!”
接驾?说得守城众士兵一愣,哪个胆子这般大、敢直呼他们征西军副统帅名讳?再往车里一瞧,是个浑身上下都裹在裘皮里、只露出两只大眼睛小丫头片子!
看着像是个有势有钱主儿,可也难说不是奸细乔装打扮!思及此,守城众士兵横了起来:“爷只认通关文书!少拿咱们统帅名出来吓唬人。”
觉悟还挺高!谢梧瑶扯下护颈和口罩,露出娇颜,好声好气地道:“那军爷要怎样才能放小女子等入城呢?”一见她这等模样,刚还浑横着几个守城众士兵就眼直了。
三乘马车周围聚集了不少人,一位小将不悦地喝道:“干什么呢!”
“这、这有个可疑……”一个守城众士兵结结巴巴地回道。
“可疑就抓起来,赶紧疏通,别堵着城门!”一位小将喝道,很是威严。
“是!”守城众士兵就要上前,谢梧瑶护卫再次拔刀相向。
那小将轻点几步,来到近前,再喝:“大胆!放下刀剑!”
一见来人,谢梧瑶松了口气:“孙名元,你倒是威风啊!”
孙名元一见是她,顿时呆住,半晌,惊喜道:“瑶儿!怎么是你!”上前就要拥抱,却生生被谢梧瑶一个白眼给挡住。孙名元镇定下来,回头呵斥手下士兵:“还不放行!瞎了你们狗眼,这是谢统帅亲侄女!”
……
孙名元一路护送谢梧瑶进了城,同时把边关战事和谢廷玉受伤情况都说了:“廷玉伤在腿上,现不在这儿而在后子河城。瑶儿是否先安顿下来?见过谢副统帅和统帅皇五子后再做打算?”
谢梧瑶一听谢廷玉受伤就不高兴了,再听受伤他还被留在条件恶劣后子河城里,就更不高兴了!她哪还有心思管那些什么统帅不统帅?!她又不归他们管,更何况,他们让谢廷玉受了伤,她才不要搭理他们,全都滚到一边去!
谢梧瑶不愿做停留,执意马上动身前往后子河城。
孙名元拿她没辙,很是迟疑,劝道:“后子河城离西平将近百里,路不好走,没准路上还会遇到西夷军流寇。即便是平常时,若这会出发,也要天黑才能赶到。今日我当值走不开,不如你先歇息一晚,明日我请令护送你过去?”
谢梧瑶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如何能收住最后一步?此刻她离心似箭,根本不领他情:“你找个熟悉情况人带路便是帮我大忙了!”
孙名元无法,只能给了她通关文书,亲自送她出了西平城门,交代嘱咐了半天还是不放心,最后另找了一小队人马护送她们前往后子河城。
所幸一路顺利,也未遭遇到西夷流寇,天全黑前,一行人到达了目地。
后子河城是个人口不足十万人小城镇,因战乱城内居民已少了一多半,现今加上驻城征西军士兵,人数也不过八万。后子河城比西平城小了许多,连城墙也远不如西平城高大厚实。城头上军旗飘扬,士兵们重装铠甲巡逻,一派肃杀,气氛端是比西平城还紧张。
呈上通关文书,谢梧瑶一行顺利进了城。命两护卫和庆铃寻找住处和安顿车马,谢梧瑶带了另两个护卫,在军士带领下,直奔伤兵营。原后子河城府衙早已改做了征西军军部,伤兵营就在军部后面,原府衙后花园。
在西平城,听孙名元口气谢廷玉伤似并不重,令谢梧瑶这段路走得稍感心安。可她一踏进伤病营,只见满地伤患,拥挤得根本转不开身。帐篷内灯光昏黄、空气污浊,满耳充斥都是伤员痛苦呻吟声。穿过伤兵营,谢梧瑶甚至亲眼见一名大夫处理完一个伤员,器械根本没有消毒,就接着用它处理另一个伤员伤口。谢梧瑶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谢廷玉是将官,在伤兵营里待遇还算好,病房算是单间,由帘子隔成,位于在伤兵营最后端。
谢梧瑶咬了咬牙,掀开隔挡帘子——谢廷玉面色苍白地躺在行军吊床上,身旁趴着一个小亲兵、原来他小厮响茗。
响茗听到响动,抬眼一看是自家姑娘,就如同见到了亲人,顿时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哽咽道:“姑娘,你可来了!少爷他、他……”
梧瑶记事 II : 市井田园 第 73 章 都答应你
“好好说!把话说清楚!”谢梧瑶瞪眼。她都没开始哭呢,他就哭成这样!
响茗摸了把眼泪,立即整容利索地回道:“回姑娘,少爷在西平城之战伤了左腿,后来,后子河城之战又伤了腹部。起先几天还醒着,伤口却一直不好,这几天竟昏迷了,烧得直说胡话,今儿就没清醒过。姑娘,幸好您赶来了,小真都不知该什么办了……”
谢梧瑶忍住辛酸,探向谢廷玉灰白色面孔。他额头热得厉害,她握住他手,在他耳边大声道:“玉哥哥!是我,瑶儿,谢梧瑶!你听见了吗?谢廷玉?”谢廷玉没有反应。
千赶万赶地赶来,还是看到了她最怕看到情况!这个傻孩子,这般搏命!谁说世家子都是袭祖荫纨绔子弟来着,全是瞎了眼胡说八道!
谢梧瑶抿唇逼回泪水,打量四处漏风营帐,这处是不能呆下去了!
“把少爷抬走!”谢梧瑶下命,响茗立刻称是,几下子就清点完了他们东西。两位与谢梧瑶同来护卫上来切断吊绳,抬着吊床连同上面人一起往外去,谢梧瑶和响茗一左一右扶着吊床上人。四人抬着吊床走得小心,还要避免踩碰到地上其他伤员。
走到伤兵营门口,一个军医追了出来,喝道:“放下,不许动谢小将军!这是军营,岂容你们妄为!”说罢指挥营门口站岗卫兵:“你们赶紧拦着,拦着,不许走!”
谢梧瑶等被拦下。谢梧瑶解释道:“我是谢小将军妹妹,既然军营医疗条件不足,我将哥哥抬回去救治,救好了再送回!”
这军医本来就又累又乏,竟遇到抢伤员,遂没好气道:“整个后子河城就我一个大夫,你到哪儿去救治?别在这儿添乱!赶紧把人抬回去!”
谢梧瑶何尝不是又累又乏,且还心烦气躁,既然她好话说了没人听,顿时也火了,吼道:“有你这么救人么?好人也给你治没了,还好意思自称大夫。今儿我把话儿搁这儿,是好是歹,我们自己担了,没你什么事,给我闪一边去,走!”
军医差点没被气死,哆嗦着指着她,道:“好,你们别回来找我!”
贵族小姐当众发飙,出人意料。站岗士兵反应不过来,连抬人护卫也傻了呆住,被谢梧瑶再次大吼了句走人,方醒过神来,几人速速离了军营和另几人汇合。
城里没有旅社营业,庆铃等找了个没人居住、看着还齐整院子。一处不算大院子,其中三间卧房,一间火房。
战场附近能有地方住,就已是不错了,谢梧瑶满意地点点头。
庆铃已生起火来,只有火房旁边那间房里有火炕。谢梧瑶命将谢廷玉抬进来那间炕上。
谢梧瑶将院子里外走了一遭,叫来几人,道:“为今之计,只要能救少爷一切都可将就。我、庆铃、少爷、响茗住有火炕那间,中间拉一布帘相隔;四位护卫就住那边一间;马匹车物放在另一间。先安顿下来,然后分头去找棉被、木炭、吃食、日用品、粮草,不论价格高低只管去买,多多益善。非常时期不必太过拘礼,东西能买就买,买不到是偷是抢随你们,我要求你们尽快置办齐!”
去偷?去抢?这还君子所为吗?谁能想到如此娇弱小姐说出这样狠话来?四名护卫心下暗惊,抱拳称是,从庆铃手里各拿了五百两银子,分头去了。响茗则回军营,去通知一声谢廷玉另个亲兵烟茗及两位幕僚。
不多会,烟茗及两位幕僚竟跟着响茗来了,也要求住在这边,他们理由很充分:“少爷在哪儿,我们在哪儿!”谢廷玉两位幕僚,谢梧瑶也认识,还是谢廷玉当年在荆州时请,一位是武当武师傅,一位是散居在乡野谋士。
谢梧瑶没空搭理这茬,就这几间房,自己看着住吧。最后三人决定住在放马匹那间,即便这样,也比住军营条件好!
庆铃还在烧药水,暂无法检查谢廷玉伤,谢梧瑶得空盘问烟茗和响茗:“我不是差人给你们送来软甲和药材?为何少爷还会腹部受伤?是没收到吗?”
烟茗不满地横了眼谢廷玉谋士,道:“收到了!可王先生非撺掇着少爷将软甲和药材献给了谢副统领!”战场上,软甲和药材都是千金难求东西,一个保命,一个求命,竟拿去沽名钓誉!
谢梧瑶一听火冒三丈,再次发飙,对谋士吼道:“干嘛送人?你主子若没了,你巴结谁还有个屁用!你走,我这儿不留你尊神!”若谢廷玉战场上身着了软甲,怎么也不会伤到腹部,谢梧瑶恨得要咬人!
谁知那谋士不羞不恼,淡淡地道:“老夫自有考虑,我主子就谢小将军一人,他人谁赶我也不走。”竟回房去了,气得谢梧瑶一个倒仰。
这时庆铃过来道:药水烧好了。谢梧瑶恨恨地盯了那谋士背影一眼,只得压下心火,等回头再计较,先顾谢廷玉要紧。
房里中间隔断用帘子已挂好,谢梧瑶用药水洗净了手,过来看谢廷玉伤势。烟茗掀开被子,响茗半遮半掩地拉开谢廷玉裤子,庆铃将灯台往近处移了移。
见了伤口,谢梧瑶再也忍不住眼泪了。哭了哭,谢梧瑶又赶紧擦去泪水,骂道:“挡什么挡,都什么时候了,把他裤子全脱了!”也难怪谢梧瑶没好声,今日情绪大起大落,发飙也是要消耗能量,这会她有些精疲力尽了。
烟茗和响茗也不敢多话,几时见过姑娘这般野蛮?可见是急疯了,他俩忙照谢梧瑶说做了。
谢梧瑶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伤口,沉吟道:“必需尽快割去腐烂化脓组织,这之前,要降温,要散瘀、要解表消炎,要补水补血补气……田七、当归、黄芪、白芍、紫苏、人参、川藭、竹筎、蚕砂、海螵硝……这些都带了有,……还要更强力消炎药……,庆铃,你赶紧去百姓人家去找泡菜坛,专要上面干净黄毛!发黑不要,越快越好!”泡菜发出来菌,算是这世道最好抗生素了吧。顾不上这会已是深更半夜干扰民安,此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