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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的脸上出现极淡的笑意,但还是克制住,“瞎说,我二姐原来不长这样。”
她听着他在沙发上絮絮的吹牛,大概是无意中撑了他的场面,感觉他对自己似乎也没有那么排斥了。
“哎,你不用叫她一声吗?”男孩们看着陈旭,“我们都叫过了唉。”于是他无奈的涨红了脸,别扭的打了招呼,“嗯,你回来了?”
她猝不及防,意外的抬起脸认真的看了他们一眼,“是啊,我上楼了,你们好好玩。”
直到回了房间,她还有些惊奇。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场景。
第二天遇到陈颖,才发现她的眼睛里早已有了自己的倒影,不知不觉,她们已经平等。
再不是以前那目下无尘的傲慢感,更像是肯定了自己。
但到了此时,她却不再需要别人来肯定她了。
怀恩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以前那么憧憬着,做梦都想换来一个肯定。
现在光光是瘦了之后,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更加温和,一旦树立起自尊,保持着人际距离,反而轻易得来了尊重。
以前有一段时间,她没办法自己立起来。
因为看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就连自己都要贬低自己的人格。
那时候汪语都不要她,她便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
跟了许多男人,总是轻易就相信他们的甜言蜜语,她的爱像一团火一样,把自己全身都点燃了,什么都烧得干干净净的,一点都不会留下来。
她变得没有办法一个人生活,孤独总是让她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拥有的失败人生,她只能通过男人面对她深情的眼睛里,肯定并喜欢自己。
她那时候不懂,为什么她总是遇到坏男人,为什么他们总是骗她害她,无论追求时多么情深似海,一旦得到她之后,反而弃之如敝履。
她总是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失恋时喝着闷酒,流许多眼泪,但只要男人朝她献下殷勤,她又飞快的沉沦到下一段恋情里。
有天她又宿醉的醒过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面的愁苦和尖刻,好像一个被生活抛弃的怨妇,那么丑陋可怜。
生活对那时的她来说,真的苦涩难言。
她对自己说,“我太累了。”
累的好像连爱人的动力也要消失。
她给自己放了长假出国。
一下飞机,那忘年交的老友摘下墨镜,一脸夸张的望向她,“哦,瞧瞧,我可怜的姑娘,你怎么会过得这么惨?”
他是个英国的老绅士,他们相遇的时候,她正在和一个大她三十岁的男人交往,他是那男人的生意对手,却和她很投缘。
他回国时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我总觉得你还会来找我,亲爱的,你跟我最爱的女孩太像了,虽然她不是中国人。”
那时是他给了脆弱的她一个大而温暖的拥抱,“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
“对不起。”她连笑都有些勉强,好像一个迷路的小孩一样,“你有好地方介绍我吗,我想要好好休息。”
“当然了,有一个绝佳的好地方,你为什么不住在我家里呢?”他空出自己的臂弯,她圈住了,“你真是个绅士。”
“被淑女夸奖,那真是我的荣幸。”他安抚着按按她的肩膀,“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不学着像奥黛丽赫本一样,活得更优雅一点呢?”
“派克,我从来都不觉得我自己像个优雅的女人。”她瑟缩着肩膀,这个世界对她充满了恶意,她甚至有种错觉,她的确不该被珍惜着对待。
“作为你忠实的朋友,我想我应该做些什么,嗨,你为什么不在这里待两个月?你一定不知道你有多迷人可爱。”派克这样告诉她,“你应该看看我最爱女人的照片,你一定会知道我为什么会说你们相像了。”
她被派克说服了,真的留在他家里长达两个月时间。
她起先被派克纠正自己的英语发音,因为他坚持“英语口音总是比美式的好听,相信我亲爱的。”
然后她被迫和他接连看了半个月的电影,最多的是奥黛丽赫本。
“你有没有发现,为什么人们总是说她高贵优雅?”派克咬着烟斗,“亲爱的,你观察力一向敏锐不是吗?”
她永远记得自己的回答,“她的脖颈,一直像天鹅一样。”
“亲爱的,你要记住,女人都是一样的,永远都要记得,不要轻易低下自己的头颅,就算不得已,也要低的优雅。
芭蕾舞对于矫正身形很有帮助,你的脖子需要像天鹅一样伸展,肩膀也需要打开,露出美丽的蝴蝶骨,背脊则需要像乔木一样挺直,这会带给你极大的帮助,是淑女气质的一部分。”他轻轻的笑起来,“当然一个淑女,需要完美的礼仪,也要拥有一双美丽灵动的眼睛。据我所知,印度舞对眼神的锻炼颇有研究,对腰肢的柔软也有一套体系,你看,你的腰肢纤巧极了,你很适合跳舞。”
“我?”她也微笑,“亲爱的派克,你一定不知道我不擅长任何运动。”
他哈哈大笑起来,“我可爱的小姑娘,女人一向擅长创造奇迹,只要她们想,你说呢?”
她起先犹豫失措,却在接触到他深信不疑的眼睛时愣了一会,她知道,他相信她能蜕变,那她为不什么不相信自己呢?
于是她跟着他笑起来,“派克,你说的对,再难的事情,只要女人想要,有什么不可能呢?”
在他的帮助下,她立志要成为一个“淑女”,他说他乐意培养出一个真正的姝丽。
他待她既亲切又平等,而她在学习中,原来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统统都土崩瓦解。
最后一天假期结束,她紧紧拥抱了派克,他问:“你对我最爱的那个女人还好奇吗?”
她摇摇头,“派克,她已经过去了。”
他欣慰的同她挥手道别,她坐上飞机时在包里发现他手写的信函,那里写道,“亲爱的小女孩,我舍不得让你哭,你哭起来和她真是一模一样。”
《第二性》的扉页写道:女人不是天生,而是后天形成的。
她一度以为,男人是她的生活支柱。
那时候她的心思一直都围绕着男人希望她变成什么样子。
她学音律、烘焙,专注家务,善解人意,打扮时尚,注重保养。
她学着温柔体贴,对他们的所有要求予求予取。不断付出,从来不求回报,却好像给了他们更多伤害她的理由。
在感情上,她一度是匍匐前进的,她甚至不关心自己的惨状,只把自己滚烫炙热的心捧出去让别人践踏。
那些支柱一个接一个的倒塌,她的生活也一次次的崩溃。
但是派克告诉她,女人还有另一种活法。
“你的心永远都是自由的。”他这样告诉她,“爱情很美好,但它只是生活的点缀品,它不能困住你。”
生而为一个女人,这并不是她可以选择的。
但是成为哪一种女人,成为一个明艳大方或温柔可人的女人,却是可以选择的。
但并不是为了得到男人的爱而去“成为”某种女人。
所有的伤痛,所有的遇人不淑,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怀恩自那之后,对男女之间,再也没有以前的执着。
喜欢便和你在一起,不喜欢便说再见。
爱情来了又走,来时她热烈欢迎,但要走的时候,她也潇洒的不再挽留。
意外的是,不舍的对象反而变成了男人。
她发现只要保持着自由、自主、自在,紧张的想要稳定下来的反而是男人。
她以前总是害怕孤独寂寞,怕一个人老死没有人知道,但到了后来,什么都变成坦然。
她过去的所有伤疤,好像都变成可以接受的事。
一个人一旦拥有一颗强大的心,和一个自由的灵魂,那真是什么都不用害怕的。
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你,除非你自己允许。
此时她看着自己的分数,觉得她果然是被数理化吊打的节奏。
放学回家,继父和妈妈坐在客厅,正切了西瓜吃。
她难得在玄关停顿了下,“叔叔,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继父愕然的抬眼,随即望向了旁边人的反应,她妈妈眉眼不抬,开口问道:“有什么事?”
“我想当艺术生。”她温和的说道,分析了自己的情况,“我现在的成绩,理科除了物理都不行,文科是地理不行,不管分到哪一科,我的成绩都不会提高。”
她妈妈有些嗤笑,“连努力都没怎么努力过,就这么放弃了,跟你爸爸真像。”
她平静的笑,“妈妈,我知道我的天份不在学习上。”
“那你的天份是在哪里?”她妈妈西瓜也不吃了,搁在茶几上,“一个本职工作是学习的学生现在来跟我们说天份不在学习上?真是笑掉人的大牙!”
☆、第十章 重新排版
怀恩淡淡的扯起嘴唇,“妈妈,就连孔子也说过要因材施教,我对正规的课程悟性很差,我觉得美术艺术生更适合我。我现在才高一,每周晚自习去上几天课,加上寒暑假,时间是绰绰有余的,这样我考大学文化分也不会要求很高。考上美院之后,大学毕业也可以做建筑设计师。”
继父听她侃侃而谈,说话也有理有据,倒有些赞同,“听她的吧,反正家里也不差这点钱。”
学艺术向来是件烧钱的事,培训班上完,怎么也要万把块。
他其实早就做好打算,陈颖高三就送去英国留学,陈怀恩自然是没份的。
他这人最怕被人背后议论,对亲女舍得花钱,继女当然也要大方,左右以他的家产,万把块还不当回事。
她妈妈也知道他的打算,因而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微恼这个内向的女儿忽然有了意见,“想好了?”
“我想好了。”她知道多半是同意了,只是坚定的点头。
陈旭陈颖在房间里听到,不免对她又高看了一眼,毕竟在这个年纪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很难得的。
怀恩解决了这件事,心情舒畅,一沾上枕头就陷入了黑甜梦乡。
第二天再面对学习,倒也没有太大压力了。
周婷最近看她就一肚子气。
“你是不是减肥了?”周婷摸摸肚子上的肉,“好奸诈,偷偷减肥也不告诉我。”
“我没减啊,自然就瘦了。”她说的差不多是实话,但周婷不太相信,“少来了,我最讨厌那些看书看到凌晨还说没复习的人,也讨厌考得很好还说自己发挥不好的人,所以你啊,减肥了还说自己瘦的,太让人恨了!”
怀恩抿唇笑了笑,周婷又怒起来,“喂,你觉不觉得你现在好像很有气质啊,把我烘托得更像一个小闰土了。”
“是你说的哦,不关我事。”她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周婷更加嫉妒了,“唉,上天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把我生成绿叶来烘托你这朵红花?更残忍的是你就是绿叶变得红花!你皮肤为什么这么好,五官为什么这么精致,偏偏气质也不错,还让不让我这普罗大众活了。”
“脸是上天给饭吃,气质却可以练。”她笑望着周婷,“我可以教你。”
“真的啊,我很有兴趣,快教我!”周婷凑过来,忽而想起什么,“马上学校要开艺术联欢会了,你不是要当艺术生吗,报个节目呗,让我们班也出出风头?”
被周婷一说,她也想起来了,她们所在的H中每年都会有个艺术联欢会和运动会,外校的人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