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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氏则激动的手都有些抖,声音都打着颤,喃喃道:“宸哥儿!”
在所有人的期盼中,季宸一个潇洒的扬腿下的马来先是在季勋与庞氏跟前磕的三个头,“不孝儿回来了!”,季勋只颔首面露激动之色道:“好,好,好”,庞氏则热泪盈眶的上前扶起他,细细打量他一番呢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在场的人无不被这子慈母孝的的画面的感染,都悄悄抹起眼泪。
待来使拿着金黄的卷轴率先进的院子,见院子中央已摆好香案,不禁暗暗点头暗叹这季家人还算是懂得规矩。围观的人在来使尖锐的一声“圣旨到”中,纷纷以头触地不动,白玉儿哀叹一声也跪在了秦氏身边。
在来使得抑扬顿挫的声音中,众人得知季宸被圣上点了状元郎,封了从六品翰林院修撰。
见来使要走,季勋晕乎乎的从地上爬起来,从怀里探出一个荷包塞进他手里,“大人辛苦了,这是草民的一点儿心意,还望大人别嫌弃!”
来使不着痕迹的轻轻颠了颠,轻飘飘的似没有东西,便知道里面是银票,笑容深深道:“如此多谢了!”,便把荷包直接顺进袖内,又朝季宸交代道:“季修撰还是早日入京,别误了时辰!”
修撰虽是个从六品的官,但也有不少人想争那个位置,因日后若升官的话,会是天子近臣。这是多好的机遇呀!
季宸眸光闪了闪,他自是知道这是人家在点播他,前世他虽也入了翰林院却是正七品的编修,比这世矮了一品级。
送走来使一行人,众人才从地上爬起来,纷纷朝季家人道喜后才怀着羡慕的心思各自归家了。当然也有那些心思活泛的就如那个肤色微黄穿着一身青色襦裙的妇人,她可不就打起了季宸的主意。
她故意落在人后面见院子只剩季家人和秦氏他们,便笑意盈盈的拉着庞氏手亲热道:“庞姐姐,恭喜你啊!你日后就等着享清福吧!都说儿女是做父母的债,可不就是!要说我家莲儿吧,你也是见过的,那长的可真真是水灵灵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啊,她性子文静不喜与人交往,平日都在家做女红很少出门,如今也到了十五该说人家的时候,这下子我可不就得愁了嘛!”
妇人顿了顿便秦氏那边不屑的看一眼,那白家闺女去年那些事儿传的沸沸扬扬的,而且季家如今也算是官身了,肯定不愿再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媳妇,就算那闺女长的再漂亮又怎么样,再说她也没指望让莲儿做正妻,画风一转又接着道:“让莲儿来给宸哥儿端个茶倒个水的,庞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庞氏尴尬的往秦氏那边看了眼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接话,心里不由埋怨这妇人真是没眼色没见正主都在这儿嘛,她这是存心让她难堪的吗?
再说那妇人虽是凑在庞氏跟前说的,但她声音又不低,秦氏他们都听到了。
白玉儿冷冷的瞅那妇人一眼,又朝季宸恶狠狠的瞪去,后者则无辜的看着她。
看着对面站的男子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色锦袍,头上状元帽上的两个红色球状物体随着他的晃动也来回摆动着,不过尤为显眼儿的还是他胸前挂着的红花,真是说不出的滑稽。白玉儿嘴角微微翘了翘,颊边的梨涡如醉人的漩涡深深的吸引了男子的视线,他眸光热切又温柔的瞧着她,似忘了如今他身处何地,只想好好的瞧着他心爱的小姑娘。
妇人把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暗骂一声“狐媚子”,竟当着这么多人面与男人眉目传情,当真是个不要脸面的,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若她是男子怕是也舍不得这么个美人儿。
看来那白家小娘子还真是个威胁,她眸子精光一闪,立刻有了主意又笑道:“哎呦,以前只听人说白家小娘子长的跟天仙儿似的,如今一见可不就是么!瞧把宸哥儿迷的,眼珠子都舍不得转了,日后啊宸哥儿肯定是把媳妇捧在手心疼的!”
哼,她都不信有哪个当娘的乐意自个儿子宠媳妇胜过他这当娘的,余光瞥见庞氏脸色变了下,她捂着嘴嘎嘎笑起来,一双眼睛更是不怀好意的冲白玉儿扫去,笑声粗噶刺耳。
这是什么话,是说她家玉儿不知廉耻吗?秦氏自来就疼这女儿,她如何能忍受别人这么说她玉儿,遂挺了挺背气气哼的直接走过去大声道:“我说这位大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家玉儿怎么着你了,你要如此编排她?”
“就是!一看就是不安好心,娘啊,你可不能上了她的当!”季薇碰碰白玉儿胳膊朝她安抚一笑,扭身走到面色不好的庞氏身边抱着她胳膊娇声说道,眼睛却狠狠瞪向那妇人。
庞氏方才听了那话虽心里有点儿不得劲儿但也不至于把白玉儿恨上,因她知道长子是真的喜欢玉姐儿,若是她给小姑娘难堪怕是他们母子之间也会有了隔阂,孰轻孰重她还是分的清的。
看着对面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正面露焦急的看着她,又见怀里的女儿也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她无奈的一叹,手指戳了下她额头嗔道:“你当娘像你那么笨啊,连这么明显的挑拨都听不出来?”
说着朝白玉儿微微笑笑,再看着那妇人时已敛了笑冷冷淡淡道:“大妹子若是没什么事儿就先回去吧!”
妇人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庞氏也是这么个态度,她冷哼一声方想再说什么,却突然觉得脊背发凉,她偏头就对上那双似积了千年寒雪的幽深眸子,冻的她浑身哆嗦一下,慌忙扭着腰走了。
季勋虽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也知道如今长子的心已经被那玉姐儿勾了去,想让他娶别人是不可能的,但他却不信日子一长他还会如此爱重她。男人嘛谁不贪个新鲜,就如他虽没纳妾但在风月场所也是有一些想好的。
如此按下心思不提,想着白玉儿的提醒才没办差事儿,看着她时也顺眼了,“弟妹和玉姐儿留下吃饭吧!咱们庆祝庆祝!”
庞氏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呀,咱们一起好好庆祝一下!”
秦氏也没推脱,因这确实是个高兴事儿,便爽朗笑道:“那我去给庞姐姐你打下手!”
说着便随着庞氏进了厨房,季勋则出门说去买些熟食回来,顺带打两斤酒,当然这话他是没说的。
一时院子里只剩季宸兄妹和白玉儿三人。
“薇姐儿,你去厨房给娘打打下手吧!”季宸不容拒绝的看着季薇道。
季薇本是最讨厌去厨房的,但她不敢反驳啊,没见着大哥一直拿眼风剐着她嘛,她怕被大哥那冷眼儿冻死。
白玉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季宸,半响才微微抬起她尖翘的下巴,娇声道:“季宸,恭喜你了!”
季宸微微笑着就这么看着她,见她眼里闪过迟疑,突地上前贴着她耳朵道:“同喜,状元夫人!”
状元夫人这四个字似带了魔力似的,进的她耳朵里,又钻进她心里,这一刻她彷徨不安的心似听到这世上最好听得情话,突地就安定下来,再没了对他的猜疑。
她懂他的心思,他也懂她的不安,两人默默对视着,良久都舍不得分开。直到院子外有人叫门才惊得二人红着脸退开。
☆、第七十八章
季宸开的院门就见院子外面停了一辆朴实的马车,门前立着一中年男子腆着肚子含笑站在那儿,“不请自来,状元郎不会介意吧?”,季宸一眼就认出他来自是摇头请他入内上座。
县令抚了下他浓密的胡须笑眯眯的应了,又扭头吩咐身后的小厮,“来升,去将马车上老爷我准备的贺仪拿下来!”
见他没有自称本官,季宸眸子闪了闪,淡淡笑道:“大人真是太客气了…”
“哎,叫什么大人啊,太生分了!鄙人姓胡名耀宗,我比你年长,当的起你一声大哥吧!往后我就叫你季老弟,如何?”胡县令挥手打断季宸的话,自来熟的一锤定音道。
季宸见他眼神清明,想起前世关于他的事儿,知道他除了惧内为人比较油滑外,品行倒还算是端正可以一交便微微颔首,“胡大哥!”
“季老弟,如此就对了!”胡县令拍着季宸肩膀笑呵呵道。
白玉儿站在院子里悄悄往外瞅了眼,发现来人不是别人确是县令大人,见他们不过一盏茶功夫竟称兄道弟起来,让她无比感慨这男人之间的友情来的竟是比男女之情要快。
趁着他们还没进来,她顺着院墙跟儿灵巧的跑进厨房去把县令来的事儿告诉了庞氏她们,谁想庞氏却惊呼道:“县令大人怎么突然来了?咱们是不是得出去行礼啊?”
秦氏也在一旁连连点头道:“是呀,那咱们赶紧洗个手出去!”
季薇只看着白玉儿想听她如何说,她也不知为何总觉得玉儿妹妹会有主意的。
其实白玉儿也不知出去是该行大礼还是怎么的,但想着方才那县令说的话,她立马有了主意,既然胡县令与季宸是兄弟,那季宸的家属就当是见平常亲戚那样就好。再说如今季也是个从六品的官,似乎比县令的正七品还高那么一级呢,而她们又都是他亲属,那也没必要行大礼了吧。
如此一想,白玉儿便把她自个儿的想法告诉了庞氏她们。
果然她们出去打了招呼后,白玉儿明显看到胡县令目露满意之色,想来她们这么做刚好合了他心意了。
待庞氏她们下去,他虚指着白玉儿的背影,暧昧的冲季宸挤眼儿,“季老弟,你是个有福气的啊!”
白玉儿暗地里翻个白眼儿,却做一副害羞的样子仓皇的跑下去,隐隐听得背后传来那胡县令爽朗的笑声,还有季宸磁性的声音,“…她人比较害羞,……胡大哥别见怪…”断断续续的传入耳里。
她心道这季宸还真能瞎掰!
待季勋回来得知县令来访,更是激动的不行,午饭的时候自是把酒言欢,个个都喝的很是尽兴。只是上了马车后,那小厮看着瘫倒在榻上的人担忧道:“老爷,你喝成这样不怕回去后夫人骂你!”
胡县令胡子一抖,睁着醉醺醺的眼睛喝道:“她敢!”
小厮从马车夹层里取了杯子,麻利儿的提起炉子上温着的茶壶倒了杯水灌进他嘴里,又细心的给他擦擦唇上还有胡子上的水渍,小声嘀咕道:“也不知谁天天睡书房来的…”
回应他的却是胡县令的呼噜声,小厮暗叹一声从暗阁里拿出一条薄毯搭在他身上,同情的看着他。
…………………
白玉儿自那日从季家回去后,就没再见过季宸,倒是季薇期间来了趟说是她大哥最近都忙着应酬,几乎天微亮就走了到天擦黑才回来,她也是许久没与他好好说上一句话了,还说她大哥人都累的憔悴了不少。
白玉儿本来心里还是有些怨气的,觉得他这么长时间不来也没说送个信过来,如今听得季薇这么说,又忍不住心疼他,想到什么丢下句“薇姐姐,你等等”人边疾步离了屋子。
须臾白玉姐再回来时,手里捧着个木头罐子,递给季薇解释道:“薇姐姐,这里边是我自己弄得些花茶,你把它带回去给宸哥哥,让他有空时泡着喝!”
这花茶大都是梨花,菊花烘干后装在一块儿,虽无甚大用但总能换个口味不是。
季薇看着手里的罐子,不禁很是佩服她大哥,想起她大哥回来这些日子都没给玉儿妹妹送个信儿什么的,想来玉儿妹妹应该很生气的吧。所以她逮着她大哥还没出门时便把顾虑跟他说了,她大哥只沉吟一会儿便交代她这么说,“若是玉儿妹妹问起我,你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