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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由于她很少减头发,发质不是特别好,虽然很顺,却十分细,因此她才刻意的保护着自己的头发,不敢用吹风吹,甚至连梳子都使用得少。
他好笑的看着她,“别和自己头发较劲。”
“不要你管。”
“真不要?”他收起吹风,“我还想说某人还没拆她的礼物呢,看来她不需要了。”
苏子悦手疾眼快的抓住准备起身离开的江翊,对他笑眯眯的开口,“其实,你也可以管一管的。”
苏子悦没有想到,江翊给她带的是水晶。她的确有收集水晶的习惯,只是由于个人偏好,她不怎么喜欢形状规则的水晶,她觉得水晶就应该是自然的形状,形态各异,在晶莹剔透中散出它独特的美感,所以她喜欢水晶一颗一颗的,而不是被加工成手链或者项链。她尤其讨厌水晶被一颗一颗串起来,那简直就是在糟蹋水晶的美感。
让她有几分感动的也不是他为她买了她喜欢的水晶,而是他买的水晶,颜色各异,但她却清楚,这并非是到一家店随意买的一套,而是他自己亲自去一颗颗挑选的。他大概知晓,她喜欢比较自然的形状,至于是不是真的自然,那无所谓,而且她喜欢有美感纯粹的水晶,至于是否是人工做成也无所谓,因为她喜欢的原本就是它的美感,与价值无关。
她并未将这水晶当做珠宝对待,而是喜欢放几颗在身上,无聊的时候,她就会拿在手上,不停的捏着,她有时候很变态的喜欢听水晶之间轻微摩擦的响声,她听着会觉得很享受。
他竟然都知晓。
至少他用心了的吧?
她收起这几颗水晶,“我很喜欢,谢谢。”
江翊挺喜欢她这态度,她喜欢水晶,却不会将水晶这种东西当做宝贝一样呵护,如果碎了,就替换上别的,不会因此耿耿于怀,同时也不会执意的得到那一颗,只是自然而然的喜欢而已。他认识一些人,有收集某些东西的爱好,却只是为了向别人展示他的喜欢而已,但她不是这样。
她看着这几颗水晶,又突然想到了别的,“你说,用水晶做跳棋,怎么样?”
“奢侈。”
“这就算奢侈啦?我又没有用钻石做,那才叫奢侈好不好?”
其实她收集的水晶盒子中,还真有一颗钻石,只是被放进了水晶中了,她只是发现白色水晶颜色不怎么好看,于是她用钻石替代了一下,那颗钻石很大,大得像假的,于是很少人会认为那是一颗钻石,毕竟那么大的钻石,价值可以算得上天价了,却被她放在了一堆水晶中。
那一颗钻石,是她满十八岁时,爷爷给她的生日礼物。那时她的愿望是成为钻石一样的女人,高贵,晶莹美丽,却又坚硬无比,既能保持自己的美丽,也不容易让别人伤害自己。
江翊摇摇头,用钻石做跳棋,的确算是奢侈。
“喜欢就去做吧!水晶颜色多,凑跳棋也能行。”
“我也是这样想的……”并且这样的话,就能让只是被当做观赏品的东西有了使用价值,这简直就是质的飞跃,“到时候我们来下一局吧?”
“那我接受你的挑战。”
☆、第二十页
苏子悦总感觉她与江翊之间的相处有着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说不上好或者坏;甚至她清楚的知道,她和他对于这种变化都能察觉到;并且都任其发展着。在她睡前;能感觉到他伸手摸上了她的腹部;并且摸了好一会儿后;还是不满意;还将头靠过去听了听。她心中觉得好笑;孩子都没有发育完全;现在能听到什么?别说他了,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感到孩子有任何动静;只是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肚子里有一个生命,并且随着这个生命在她肚子里成长,她有种莫名的温暖感。叶萧萧说现在似乎没有什么能动摇她了,其实不是,她只是将那些情绪放在心底,不再特意显示在脸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似乎就认定了,会心疼她的人总会心疼,不心疼的,即使难受得快死掉,也不会有人心疼,而她也不要那些人道主义的关怀。
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苏子悦其实不是个容易做梦的人,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过去的某一段时间里,她常常做一些奇怪的梦境,偶尔是她已经回到了高三的时候,并且还是第三次复读,醒来的时候无比庆幸自己回到现实生活中。还有些梦境是她在考试,并且在考场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马上就要交卷子了,可她的卷子是白卷……类似这种诡异的梦很多,她自己总结的是她那段时间睡眠不足,白天黑夜日夜颠倒睡觉。但她却未真正的做过香甜的美梦或者噩梦,可这次不同,那时结结实实的噩梦,让她即使在梦中也慌乱痛苦。
她睁开眼睛时,还在不断喘息。
另一边床头的小台灯却亮了起来,光线朦胧,并不刺眼,而她反应有些慢,甚至来不及处理自己眼角滑出的眼泪,她睡觉的时候,挺容易掉泪,是掉泪,不是哭,就是拿着手机看小说,看着看着就掉出了眼泪,明明她一点没有情绪波动,她自己也无法解释这种现象,而现在,她又掉泪了,却真是害怕和难受。
“做噩梦了?”江翊的语气很柔和,目光落到她额头上一层薄薄的汗珠时,下意识的皱了皱,这才伸出手去为她擦掉汗水。
她还在不停的喘息着,好一会儿才冲着他笑了一下,“嗯。”
算是噩梦吧,关键是那股儿无力感,让她说不出的压抑,想要大喊大叫,在梦中不停的挣扎,这才醒过来。江翊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拿出她的另一件睡衣,放到她面前,“换上。”
她身上的睡衣已经因汗水的缘故濡湿,她继续这样穿着,想必第二天就得去住院了。她也没有说什么,直接接过来就换上。
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他明显的有几分担忧了,“梦到了什么?”
如果她真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说出来,比她放在心里强,至少有人分担,会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面对,也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她躺下后还是摇摇头,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他,“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预兆这东西?”
她念小学时,有一天眼睛不停的跳,跳得她心慌。她的母亲,就是那一天去世的,从那之后,她特害怕那种感觉,坏事即将发生,可她无力去阻止,只能等待它发生。还有方文城要和她分手的那一天,她的眼睛也在跳,不停的跳,无论做什么,都心慌不安宁。
现在,她的眼睛又开始跳了。
“不信,别想那么多。”江翊躺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我看你是这些天没有睡好,是不是我离开后,生活就开始不规律了?”
“才没有,别冤枉我。”为了强调她的听话,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我最讨厌别人冤枉我了。”
他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这种感觉让她安心,似乎也没那么心慌了。如果坏事总要发生,担心也没有。如果它不会发生,如此惶惶不安除了影响心情外,也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她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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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半夜,她睡得还算安稳,在江翊的怀中很安心,她以为自己得很久才睡着,没有想到只是一会儿而已,醒来后,就是新的一天了。那种感觉,让她想到某一部韩剧,女主角只要和男主角在一起,就不会看到那些不好的东西了。她知道,她这样想江翊,不过是人为的为自己添加了浪漫的因子。但她乐意。
这个时间点已经不早了,江翊已经去上班了。她起床时发现,江翊给她留下了一张小纸条,让她别忘记吃早餐,他已经做好了粥,如果她起得太晚,就拿去微波炉里热一热。她把纸条放在手心,他还挺了解自己,如果他不这么提醒,她大概真就不会吃早餐了。她揉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好像的确有些饿了。
以往江翊总会无视她想睡懒觉的心理,会将她从床上直接拉起来,今天却未那么做,大概她昨天的模样是真让他担心了。
她按照江翊提醒的那样,把粥热了热,才端出来,一个人慢慢的喝粥。并且她还在要不要洗碗之间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选择把碗乖乖的洗掉。
当她把碗洗干净,从厨房里走出来,思考着自己的这一天应该怎么过时,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仿佛有着预感,她的心紧了紧,害怕这一通电话,是传达了不好的消息。
大概是已经试过把事情尽量想得很坏,于是真的听到了坏的消息,还能做到理智的对待。向辉打来的电话,苏老在参加会议时,当场晕倒,现在已经被送到了医院。
她握着手机,只是告诉向辉,她马上赶去医院。
她到医院时,向辉亲自来迎她,通过向辉的叙述,她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段时间,她的爷爷一直为着公司不停奔波着,公司的状况的确不太好,并且有更坏的趋势,爷爷并未放弃,而是仍旧去拉投资,放下身段去和那些比他年轻却不如他有资历的精英们。本来爷爷已经与人谈好了细节,就差最终的签合同了,却在最后关头,对方反悔了。爷爷一直将这份合同当做让公司起死回生的良药,如今却遭遇了如此大的打击。如果只是这样,爷爷并不会气得晕倒,让爷爷气急攻心的是夏家,夏宗云不仅人为的破坏了这次合作,还以苏氏企业的股东身份出现在会议上,夏宗云私下秘密收购了苏氏企业5%的股份……
夏家步步紧逼,一向逞强的苏老怎么会甘心,早年一直被他踩在脚下的苏家,现在竟然爬到了他的头上。
“那爷爷的身体怎么样?”
她平静的问出这句话,让向辉也有些诧异,他还以为这个大小姐,现在只会问他该怎么办,又或者哭泣,但她没有。
她似乎也明白向辉的眼神包含着的含义,只是她自己无所谓。如果一个人,像她这样,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死人的精子发育而成,知道自己的母亲郁郁寡欢而死,然后又经历相爱三年多男友的背叛,不坦然都不行。
“董事长现在已经无大碍,只是医生嘱咐不可劳累,更不能情绪化……”
她点点头,“谢谢向助理。”
向辉微微一愣,反应回来时,她已经推开了病房走了进去。向辉却隐隐有些懂得,她这是在感激他送董事长来医院,也是在感激他一直陪在董事长身边,对董事长忠心耿耿,没有二心。比起董事长给予他的,他做的这些,完全不足以报答董事长的恩情。
苏子悦走进病房,苏老已经醒了过来,有些困难的转过头,看到了她,眉心的愁绪似乎更多了,他有些不满,向辉竟然给小悦打了电话。他应该在晕倒前告诉向辉,一定不要告诉小悦这件事,他不能让他的小悦担心。
苏子悦走过去,坐到床边。爷爷的脸色苍白,原本皱纹众多的脸脸色已经有些偏黄,如今偏白,让他好像一个被吸干了精血只剩下皮肉的老者,容不下任何风吹雨打了。她的心突的一酸,眼睛微微发红,但她却努力让自己笑着,“爷爷坏,明知道我最不喜欢来医院,偏偏还住在这里,这是故意的吧?”
苏老笑了笑,伸出手来,苏子悦立即伸出手,拉住了爷爷的手。
“你啊……”苏老笑起来,却也不想说别的话了。
“爷爷这是承认自己坏了?”她看着爷爷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