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连话也无法说出。只能是静静的看着她。
“为什么?”蔓歌的声音喑哑不已,像是积淀已久的痛苦在奋力压抑,听起来却是在怒啸嘶吼。
“为什么要娶她?”顾离殇不能回答蔓歌,他就差一步,他就可以解脱,蔓歌也可以解脱,只是现在的他还不能。一旦瀚澈内战开打,不只是两败俱伤那样简单,甚至月牙国还会趁虚而入,一举消灭,那可是亡国。
但,她国的呢。对,被自己灭了,在和她成亲那天,还把她的亲人杀了。顾离殇看着眼前的蔓歌,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却被蔓歌的手无情的挡在了空中。她,果然……
两人的气氛僵持不下,另外一人却一步踏破,“因为他爱我。”陆晓雨傲慢的姿态完全看不出是受了伤的模样。
“你谁?”蔓歌的话被陆晓雨这个旁观者插了进来,像是击中了心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我谁?”陆晓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许蔓歌啊许蔓歌,你自己消失了一天回来,你的脑袋就坏掉了?连我也不认识了。输了就是输了,你该不会是想装傻不认账吧?可是许蔓歌,我告诉你,这一招,没用!该滚还得滚!”
“啪。”蔓歌毫不客气的给了陆晓雨一巴掌,
“该滚的怎么还不滚?”蔓歌更加恼怒的将陆晓雨飞踢在地,这一动作惊呆了所有的人包括顾离殇,蔓歌似乎还不解气,一步一步走向她,“伤好了?要不要再来一剑?”
蔓歌缓缓将头倚在陆晓雨的耳边,低声道:“你爹的那一半江山,我收下了。”
陆晓雨怔怔的望着她,“一夜灭楼兰,也有你爹的功劳吧。”蔓歌蓦地笑了,忽然大踏步回了营帐,留下了一群还未搞清楚状况的人。
顾离殇低叹了一声,抱起了地上的陆晓雨,一句话也没有说。陆晓雨在顾离殇碰到她的那一刻,心里瞬间就变得暖洋洋的。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我,没有演戏,宽大的怀抱让陆晓雨微笑的闭上了眼睛,为了他,死了又何妨,赔上一切又何妨。
塞外行猎在蔓歌失踪归来,加上陆晓雨受伤,顾离殇一行人在第二天几乎就起了程。一切顺其自然的事,不知为何却让人生出了不一样的预感,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了吧。
回到宫里的陆晓雨再没有提过关于那场比赛输赢之事,反倒变得温和待人,倒是蔓歌,却变了一个人,不再和蔼可亲,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憎恶,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四处传言,皇上与未来皇后两情相悦,塞外之行更是郎情妾意,两人几乎形影不离。
受了冷落的兰妃娘娘心生妒意,对陆姑娘痛下杀手,导致陆姑娘负伤归家。
几天的时间,陆晓雨的美誉已名满天下,人人都说这后宫之位非她莫属。蔓歌一边给自己梳妆,一边听着芸香四处听来的消息,嘴角微扬,看着铜镜里的红衣女子,陆晓雨,你就那么认定会坐上这后宫之位吗?
怕是没命了吧,整个瀚澈都得给我陪葬!
芸香曾问蔓歌,为何几日总是一身红装。蔓歌不以为然答道:“因为这是血红的妖冶,是瀚澈不久将会染上的颜色。”芸香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陆晓雨和顾离殇的成亲之日,以为蔓歌只是伤心过度。
只是觉得蔓歌变得可怕,面目狰狞,这个蔓歌不会和她嬉闹,和她开玩笑,就连说话也充满了鬼魅,那一天,兰妃娘娘究竟遇见了什么?这时,一名宫女走了进来,毕恭毕敬说道:“兰妃娘娘,晋王殿下邀请您去兰花亭下棋。”
“晋王爷?!”蔓歌一听到这个,眼皮一跳,手一抖,红梳落到了地上,听见“啪”的一声响。
随后又镇定下来,向宫女摆了摆手,示意她已经知道。便孤身一人去了兰花亭,顾离笑此时正坐在亭内喝茶,身上永远是那件不变的兰花披风,只是为何,你还活着。看着顾离笑在自己面前的一举一动,蔓歌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的走进。
生怕一不小心,这个藏在自己心里无线个日夜里的梦就碎了。不知看了他多久,亦不知在这冰天雪地里站了多久,仿佛时空凝结,仿佛望到了这一生的尽头,眼前的人都看不够,他的一身白与四周的冬雪相衬相映,似要化于天地之间。
而自己则是这个偌大的地方里唯一的亮色,不,或许她并不该到这来,是她坏了这里的格调,明明一切是那么的刚刚好,她的到来却是那么突兀。
蔓歌摇摇头,有些迟疑的后退了几步,欲要转身就走,亭内的人终是开口了:“兰妃娘娘来了这里,欣赏够了雪景,便是要走了么?”
“哪里,本宫是看晋王爷迟迟未起身,以为是不愿让本宫来这。”蔓歌说着向前迈了一步,奈何在雪地里站了太久,脚早已冻得没有了知觉,身体直直的向一边倒去,未见雪花却见木兰,当木兰披风飘扬在眼前,蔓歌就知道,他,对自己始终不够狠。
“兰妃娘娘,可要好好保重身体,不然皇兄怪罪下来,离笑可是担待不起。”
“呵呵,离笑,离笑,多么可笑。”蔓歌直言不讳。
“兰妃娘娘,是觉得本王的名字有戏谑之意?”蔓歌被顾离笑扶进了亭内,坐到了火炉边,手脚才稍微舒活了一点,见门开道:“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希望请兰妃娘娘帮一个忙?”
“什么忙?”
“我想让兰妃娘娘托话给我的一个故人,告诉她事情的真相。”真相?!蔓歌的心不禁揪在了一起。
“其实。”顾离笑突然背过了身去,望着亭外的一片雪景,飘飘然。“不知为何,这样的雪却让我想起了另一种颜色,银色,我和她的相遇便是在一轮皓月下,她在狼口中救下了我,却不知那时的我只是在练习捕狼的技能,装成弱小只是为了引狼上钩罢了,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顾离笑的话语凌乱不堪,毫无逻辑可言,却也不担心一旁的蔓歌听不懂。
“但是,她的国,她的家,她的亲人都没了。父母双亲皆是被杀,同在一夕之间灭之,连家也在葬送在了大火之中,其实,她一直以为我死了,但,我没有死,我一直都活着,看着她,亦看着自己。”
“我是瀚澈的皇子,我和皇兄却是庶出。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母亲将我送往了楼兰和瀚澈边境上的北疆族,交由酋长扎兰史嘉抚养,而我的皇兄则是跟着母亲生活。殊不知,那一年楼兰和瀚澈矛盾激化,演变成战火,楼兰的出征大将军许从业使用卑劣手段欲要生擒我的母亲和皇兄作为筹码。”
“母亲为了皇兄 ,为了瀚澈,以命相抵,却惨遭毒手,清白不保,就连那一张可以梦见的脸也被还活生生的剥下!母亲的样子也变得模糊,时常半夜惊醒,汗湿冷被。”
“大概命运如此捉弄人,我的那位故人竟是许从业之女,更可笑的是,我竟然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她。是啊,这不是她的错,为何要迁怒与她呢。她生辰那天被人绑架,几经辗转,才知道原来皇兄的势力已在朝廷上不断扩张,那一次绑架是计划之中。”
“我知她应不会有事,却还是去了。她伤得很重,第一次,我发现她在我心中是那么的不一样,打在她身上的伤,仿佛加倍的附注在了我的身上,那么痛,那么刻骨。我不参与皇兄的计划,我亦不妨碍,因为我不想伤害她,可是母亲之死让我至今无法释怀。”
“五年前,许从业得知了我的身份,欲要消灭北疆族,却不料北疆族被朝廷招安,扎兰史嘉其实是不用死的,是许从业谏言让他以死证明,扎兰史嘉才会自刎在朝堂之上。皇兄怕许从业对我不利,让我去了边关,我与她相约,三年为期,我一直都不懂,她是许从业的女儿,为什么会不知道关于他父亲做的任何事?”
“三年之期漫长而艰辛,她要与皇兄成亲,意味着楼兰将灭,成亲当日,我本已在关外,却还是连夜赶回,是的,我爱她,我不想她死,我回来了,看着她被摧毁的家园,父亲身首异处,尚书府外重兵层层把守,我很感谢皇兄那日没有戳破我的身份,虽然受了伤,但看见她无依无靠的模样,我多希望我可以死去,那样对她的愧疚便会少一点。我很懦弱,我无法抛弃全世界,带她走。因为我知道,我也带不走她。可是终究,我还是活下来了。”
“看着她发生的一切,只是,楼兰已灭,我是瀚澈之人,我已不是扎兰吉泰了。”蔓歌听到这里,心一下一下狠狠的抽搐着,纵然她知道顾离笑就是扎兰吉泰,纵然是一模一样的容颜,可只要他不承认,她就当不知道,她宁可自欺欺人,也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其实,她那么聪明,应该能猜到,为什么那日的楼兰已变天,外面的重兵把守却未将我拦下,为何待我进入府中收到皇兄的命令才将我斩杀,她本是知道的。”顾离笑的话渐渐轻了,慢了。
蔓歌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仿佛心脏被瞬间掏空,扎满了刺,又装了回来,不管是心还是身体都那么不堪一击,“这就是你要说的吗?”蔓歌轻飘飘的语言早已按捺不住哽咽。
“不是,我想告诉她,上一世我为她而活,因她而死,这一生,我只为自己而活。恨也罢,憎也罢,也无所谓了,如今我是顾离笑,扎兰吉泰,季蔚语,连同她的情早就葬送在了那一场亡国之火中了。”
顾离笑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是那么决然,那么果断。唯一留下的,便是那件木兰披风,蔓歌呆呆的,脑袋一片空白,有多白呢,比雪还要白。
“你说了这么多,你受伤后,听见我说的话了吗,关于你的名字,关于我对你的……”
“情”字被忽然出来的一阵狂风,吹散在了空中,充耳不闻。
蔓歌心如刀绞,往昔的画面一起涌上心头,仿佛在即还是立在那天,被重重包围的尚书府,父亲被五马分尸的头颅还滚在脚边,家丁被残杀的尸首遍地流血,自己的怀里还躺着满身是血的扎兰吉泰,忽的睁开了眼睛,站了起来,将自己推向了火海。
蔓歌突然觉得好冷,似乎把自己的心都冰封了,“吉泰啊吉泰,你说你已经不是曾经的你,那么,你觉得,我还会是曾经的我吗。”
“哈哈哈。”
“你不该,你不该,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骗我,叛我,欺我,不可恕,不可饶恕!”
尖长的指甲刺破了手心,汩汩鲜血如涓涓细流般从紧握的手心里流出。一滴一滴,落在晶莹无瑕的雪地上,开出妖冶的话。
“放心,很快,我会让这绚烂的地狱之花,开满整个瀚澈!”
“一定。”
第三十七章
婚期的将至,使整个瀚澈上上下下热闹非凡,大街小巷,青墙楼瓦,无不彰显着喜庆的气息。是啊,这可是立后,一国之君的成亲日子,怎么能不隆重呢?宫中的人一时之间多了起来,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手里的活从未停下。
红色,红色,入眼的全是红色。红字,红装,红墙,红瓦,连宫里的城壁都重新里里外外的翻修了一次,顾离殇,你是有多迫切与她成亲呢?
与皇宫的热闹相反的长歌殿倒是显得格外冷清,蔓歌辞退了所有的宫女,只留芸香一人在身旁伺候,整日也不言语,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断的擦拭着当年扎兰吉泰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