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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披了一件白绒披风,还不停说着:“皇小姐,快快进屋啊。您要是生病了,奴婢们可是担待不起啊。”
“没事。”蔓歌从小就爱雪,好久都没有看见这么大的雪了,她怎么可能会不激动呢。赤脚走在雪地里,仿佛也不觉得冷。
敏锐的洞察力,让蔓歌听到了这堵墙的另一边舞剑声,匀混有力的落脚声,又激起了蔓歌的好奇,让人找来了梯子,靠在墙上。自己就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皇小姐啊,你爬那么高干嘛啊。当心摔下来,有什么事还是让奴婢们去吧。”
“哼,你要是不准我爬。我就告诉姑姑,你咒我摔下来!”正爬得起劲的蔓歌绝对不允许现在有人破坏她的兴致。果然,下边的宫女一听到,就噤声了。
爬上了高高的砖墙,蔓歌坐在了积了一层雪的墙沿上。墙边还开满了微蕊的梅花,正开得艳。透过重重枝桠,蔓歌看见了正在练剑的那人,只觉得他举手投足之间莫名的熟悉,猛地一惊,这不是楼兰若吗!
第十一章
这家伙,回来了声都不吭一声,害自己担心了好久。一去一个多月,连个口信都没有。看我不好生教训他。
“咻咻咻。”蔓歌用身旁的雪,捏了几个雪球直直的向楼兰若砸去,楼兰若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器”一惊,连忙换了招式,打掉飞来的雪球。
“谁!”楼兰若大喝出声。却听见一阵咯咯的笑。
“哼,楼兰若,你简直胆大包天。回来了,竟然不来我这禀告!自己偷偷的回了皇宫,害我一个人等了你好久!”说罢,又掷了一个雪球向楼兰若打去。
闻声后,楼兰若嘴角微扬,“那么,陪你打一场雪仗吧。”飞到剑上的雪球,竟未碎掉,反而改了方向,又向蔓歌飞去。坐在墙上的蔓歌,没想到楼兰若还来此一手,加上自己不能使用武功,方才坐了一会,身子也冻僵了,现在就根本动不了。稍微一歪身子,就掉了下去。
“啊啊啊,皇小姐!!!小心!!”墙另一边的宫女,紧紧的盯着蔓歌的一举一动,看她突然倒了下来,吓得脸都白了,急忙大叫。
蔓歌偏偏笑了,意料之中的,没有等到冰冷的疼痛,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身上还有些练武的热气,让蔓歌冻僵的身体稍微缓和了一点。哼,算你还知道怜香惜玉。
“哈哈哈,蔓歌。多日不见,怎么胖了呢,你就只有这张小嘴厉害!”说着说着,楼兰若还真的拿手捏了捏蔓歌的脸,本来就有些生气的蔓歌,如今又被他这般一说,脸色从红变绿再变紫,气的都快炸了!
“你你你,放我下来。哼,敢非礼我,找死啊!”蔓歌奋力从楼兰若的怀里挣了开来,冰紫的脚也无力站立,支撑不住身体,又重重的摔了下去。这次,真的摔到了地上。楼兰若见状连忙扶起蔓歌。
结果蔓歌佯装大哭了起来:“啊啊啊,楼兰若你这个杀千刀的。摔死我了,鼻子好疼啊。”楼兰若看见被嗑红的鼻子,瞬间觉得蔓歌无比可爱。更是爽朗的笑了起来。
“喂喂喂,你笑什么啊。是不是鼻子很难看啊。”蔓歌看到楼兰若的反映更加确信自己的鼻子是有多难看了。
楼兰若又将蔓歌横抱了起来,有了前车之鉴的蔓歌,也不敢乱动了,她要是再摔一次,她就又要在床上躺起了。摸摸自己又冰又红的鼻子,蔓歌俨然就成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好了,不打趣你了,你住哪?嗯?这么久,有没有想我?”楼兰若抱着蔓歌一边走,一边问道。
“兰若,是不是现在鼻子很难看啊。感觉冰冰的,呼吸都不顺畅了。”蔓歌显然没听到楼兰若问的话,一心就在她的鼻子上,虽说她平时不怎么爱美,但现在的情况怎一个囧字可以形容!
忽的鼻子一热,蔓歌唰的睁大了眼睛,看着正亲着自己鼻子的楼兰若,放大了几倍的脸,更是俊俏无比。独特的男性气息,喷薄在了蔓歌的脸上,她可以清楚的闻见楼兰若身上的淡淡梅香。
“好些了吗?”楼兰若离开了蔓歌的鼻子,看着比刚才更红的脸,仿佛自言自语道:“好像更红了,难道你还冷?”
“哎呀,不冷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看你还是冷,你看你都说胡话了 ,这里哪里有人!”楼兰若一副正经的样子说着。
“没有!话说,楼兰若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你刚刚又成登徒子了。”
“刚刚我怎么了?”楼兰若直勾勾的看着蔓歌。
“你猜。”
“又是这句话。你知不知道,上次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说到这里,楼兰若的神情一暗,看向了蔓歌的左臂。
“哎呀,没什么的。都已经好啦,你看我现在都可以爬墙了。没事了。”
楼兰若皱了皱眉,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自责,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怎么会住在皇宫呢。”
“过几天不是太后六十大寿吗,所以我就提前来啦。顺便看看姑姑,对了,我住在碧云阁。就在你隔壁哦。”
“原来就在隔壁。真好。”楼兰若的眼里闪过一丝锃亮的光芒,满满的笑意。
果然很近,从楼兰若宫里往左拐,就是自己的小院。方才那些宫女齐刷刷跪倒在地,“六皇子恕罪,小的们知错了,不应让皇小姐爬梯子。”
楼兰若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淡淡的说:“嗯,每人都去领二十鞭子。”
“是。”宫人们都纷纷跪谢拜恩。皇后的亲侄女要是真的摔了个好歹,怕是这条命都不够赔的,如今只需要二十鞭子,已经是最大的恩德了。
“等一下。我说,兰若,没必要这样吧,毕竟是我自己摔下来的!”
“他们是奴才,你是主子。主子没有错,错的是奴才。因为你的地位比他们高,所以你闯了祸,自然有人替你扛。”这句话表面在说,奴才与主子的身份不同,其实在暗地责怪蔓歌不懂事,做事之前不考虑清楚,导致无辜之人白白受罪。
蔓歌听后恍然大悟,头低了下去,默不作声。任楼兰若抱着自己走进房里。楼兰若将蔓歌轻轻放在了床上,又重新点燃了暖炉,让屋子里暖和了一点,便脱去了外套,然后将门关上。
“喂喂喂,楼兰若你关门干嘛!”
“你好意思说,这么冷的天,鞋子都不穿就跑出来了。该打!”
“哎呀,难得看见一回下雪,太心动了。一时着急,倒也忘了。不过也没有觉得多冷。嘿嘿。”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怎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
“有你爱就够了呀。”
楼兰若蓦地对蔓歌一笑,带着满足和幸福。
蔓歌被他一盯,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
楼兰若看着蔓歌的傻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就抓住了蔓歌的脚。
“楼兰若!你干嘛!“”
楼兰若也不理她,手袖一翻,空空的手上就多了一瓶膏药。蔓歌一看,舒了一口气,原来她是要给自己擦药啊。不安分的脚也停了下来,乖乖的让他给自己的脚上药。正当蔓歌美滋滋享受这高人一等的待遇时,一丝念头闪过。
“你现在怎么对我不摆脸色了呢。”
“呵呵,我才没你那么小气。”楼兰若的大手不停的搓着蔓歌的脚,加上膏药的功效,蔓歌的脚很快就恢复了常有的温度,也不疼了。
楼兰若起身,背对着蔓歌说道:“你快换上衣服,陪我出去走走。”
“我不。要走你自己去。”
“好啊,你不陪我出去。那让我一人出去,他们看我衣衫已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怕是。”
“停!我去。你先出去吧,我换衣服。”蔓歌没有抬头看楼兰若,只听见门开门关的声音,随后直直的躺在床上,觉得差不多了,才慢慢妞妞的换衣服。
“咿”的一声,门再次打开。楼兰若依声回头,乌黑如泉的长发散在腰间,几缕青丝垂在耳畔,随风而扬。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淡蓝色的罗裙着身,浅绿色的丝带腰间一系,顿显那袅娜的身段,仍披着刚才的白绒披风,清澈如水的双眸映着他的影子。
不得不说,许蔓歌不莽莽撞撞的时候,倒挺像一个大家闺秀的。
楼兰若朝蔓歌走去,用手将那几缕发丝挽在耳后,轻声道:“为何不梳发髻?”蔓歌也微微一怔,仿佛那个嬉笑顽皮的放荡儿郎已消失不见,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痴情男子。那般温柔如水,气质幽兰。
“我不会梳。”面对这样的轻声话语,蔓歌也作出了小女子的羞作之态。楼兰若突然拉起了蔓歌的手,又踏进了房内,将她按在凳上坐下。
“我来替你绾发。”
“不可,身为皇子,怎可为我绾发。这是夫君才能做的事。”
楼兰若的手覆在了蔓歌的肩上,“别动。”说着,他真的拿起了木梳给蔓歌认真的梳起了头发。“蔓歌,你迟早都会是我的妻,我只是提前履行一个作为丈夫的分内之事。”
楼兰若此话说得无比认真,连蔓歌已经想好的对话:“你一定又在开玩笑。”之类的回答又咽回了肚里。看着镜里正帮自己挽着头发的楼兰若,蔓歌忍不住想如果几十年后,还有这样的人为自己梳着已经花白的头发,那么小心谨慎,该是多么幸福。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蔓歌蓦地冒了这么一句话出来,蔓歌一愣,为她绾发的人也有那么一刹那的停顿。“你方才自己嘀咕什么呢?”从身后传来的话语,让蔓歌有些慌张:“没什么。”该死,自己怎么又说出这样的话呢,还是对楼兰若说的。她要的是只是一个人白头人,但楼兰若贵为皇子,怎么可能又只取她一人呢。
趁蔓歌还在做思想斗争的时候,楼兰若停了手,开口说道:“好了。”蔓歌应声抬头,怔怔的看着镜里的自己,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看着那个陌生却莫名好看的发髻,有些惊奇,“原来你真的会绾发。”
楼兰若看着熟悉的发髻,眼里露出一丝黯然。那个同样梳着这样发髻的美丽女子,怕是再也见不到了,对啊,她已经死了。楼兰若从背后抱住了蔓歌,将头倚在蔓歌的肩膀上,像是许诺般的说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蔓歌也忘了挣扎,脑海中一遍又遍的想起楼兰若的话。均匀有序的心也开始不安分的跳动,肤如凝脂的脸上也露出了两颊晕染的红。似是反应过来什么,挣脱了楼兰若,捂着脸就向门外跑去,跑之前还不忘说:“楼兰若说的都是屁话啊!”
第十二章
楼兰若看看怀里不在的人,悬在空中的手也少了那时的温暖。对,他是抓不住她的,他永远也抓不住她,他注定会失去。
跑出院的蔓歌,不一会就停了下来。靠在墙边,喘着粗气,方才她竟然心动了。楼兰若的话也可以信么,而且是相守一生的话。但,呆在他的身边,真的有一种莫名的安心。与扎兰吉泰不同,对扎兰吉泰感觉像是亲人却又更浓烈一点,是喜欢又好像淡了一点,应该是把他当作哥哥了吧。而楼兰若给她的是安心,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幸福。
幸福?不对不对,这什么跟什么,蔓歌又在自己的脑袋上狠狠的敲了敲,乱想什么呢!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楼兰若怎么会娶她,她怎么可能会嫁给楼兰若!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人生就像这般,明明不可能的事,就是这么冥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