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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宫九眼中尽是自家小姐,她总算可以舒缓一口气。
虽然不能逾越了规矩,婚礼依旧办的热热闹闹。
月皎皎望着林业满面喜色的从高头大马上下来,抱上香茶时,很小心的避开她的头发以防压倒她叫她不舒服。
月皎皎触景生情,一双眼睛里尽是歆羡。
她没有得到的,她尽数给了香茶。
她得不到的,她希望能全了自己身边对她好的人的一生。
震耳的礼乐随着花轿的远去消散,宫九轻轻拍了拍依旧站在门口的月皎皎的肩膀,“进去吧,外头风大。”
月皎皎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
已经三天了,每一日她都站在门口等。
每一日她都假装不经意的看向康王府的方向。
每一次她都希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来找她。
却是每一次都是失落而归。
他爱她。
或许没那么爱她。
或许只是她爱他。
月皎皎分不清楚,一颗心里无端端的搅起一池寒水,叫她从头凉到脚,从里苦到外。
为什么不跟宫九在一块呢?
他对她那么好,他等了她那么久。
月皎皎眉心紧皱。
香茶出嫁前,很不能理解的问着月皎皎:
“宫先生为人温文尔雅,待人谦和,他等了小姐五年,即便小姐现在……”她抿了抿唇,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即便月皎皎出身大家,如今身子已经不清白,宫九何等人物,他还愿意跟自家小姐在一起,这样的男人,小姐却不肯接受,硬要守着那个没良心的康王爷,这让香茶觉得她有些——不知好歹。
她自然不能这样评价自家小姐,况且她们自小一块长大,她也不能这么说她,她想着自己就要出嫁,以后不能再陪伴在小姐身边,所以把那些逾越了身份话,那些老早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小姐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老爷和夫人考虑,康王府一事闹得满城风雨,月府在坊间的名声被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乱传,您现在若想再嫁,只怕,再寻不到宫先生这样的良人。”
月皎皎听着她一番语重心长,知道她鼓足了勇气,知道了宫九在每一个她熟知的人心里的份量,她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香茶的手,并不跟她多说什么。
宫九……
没人知道月皎皎心里的苦。
她不想别人知道,也没必要让别人知道。
所有人都道她任性,她也知道自己任性,可现在……
经历了这样多人事兴衰,她不再是那个傻傻的不知苦为何物的大小姐。
在康王府里,她不受宠,于是她学会了察人眼色,学会了进退得宜。
如果说赵夺讨厌她,便放在脸上,那么宫九……
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不得不害怕起来。
宫九这样的人中之龙,自小便活的骄傲,且不说她虽是首富之女,身份如此,她也根本不可能入了他的眼。
他给她的青睐着实太过,多的叫她害怕去面对。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宫九一旦真的狠起来,有许多的手段她根本无力反抗……
她是真的不敢想,因为实在是害怕。
有许多的事情她压在心里,不肯对任何人说,因为他们不理解,甚至责备她不懂事。
喜乐消散而走,宫九依旧站在她的身边,他陪着她等那个不可能来的人。
赵夺?
呵!
他怎么可能来!
他怎么可能还有那个心思来!
一道死罪的状令压在了花家的头上,花眉儿必然去求赵夺。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甚至连她什么时候会去求赵夺,会说什么话都设计的清楚。
政局上的事情,他知道怎么叫赵夺心慌。
三天前的那个午后,月皎皎刚进宫府,赵夺后脚便跟了过来。
宫九在树下静静地的看着,夕阳金色的余晖洒在树上,斑驳的树影散落在他的身上,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祥和。
时间都是安排好的,与他计算的丝毫无差。
赵夺前脚刚走,花眉儿后脚便收到她全家收监待审的消息,烟阳的掌事在她银子的乞求下,说出了令她恐惧的后果。
毕竟人头落地,毕竟是一场恐怖的血腥,她根本来不及思考,来不及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当即追过去寻求赵夺的庇佑。
所以,时间在这个空挡里足够做所有的事情。
花家家大业大,短时间根本没办法好不走漏风声的全部收押。
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除了——
月皎皎心软的时间短的出乎意料。
她回头去找赵夺的时候,宫九的心当即停跳了一拍。
他不能叫他们再见面,她对赵夺毫无底线的原谅,会叫他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宫九眼睁睁的望着月皎皎转身,眼睁睁的望着她想把机会再一次握在赵夺的手里,他两手使劲的攥着,仿佛想冲出去把赵夺撕碎。
一切在意料之中却又出乎意料。
花眉儿到了。
她一见到赵夺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总是能直击赵夺的内心最柔软的一处。
赵夺本想拒绝她,因为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他想要的人是月皎皎。
暴雨中的诀别,话已经说尽。
可——
花家满门抄斩!
他从花眉儿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浑身都被这件事震惊到了。
他明明替她家周全好了一切,怎么还会……
事情容不得半点迟疑,花家七十二口性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间。他不得不拉着花眉儿的手转身上了马车。
或许上天注定了要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就在他随着花眉儿转身的那一个瞬间,月皎皎恰好迈出宫府的大门。
于是,她看着这对金童玉女坐上红绸马车。
于是,她要接受即便是她卑微到尘土里也会被他轻易抛弃的事实。
她的脸,在注视着奢华的马车疾驰而去时,有一瞬间变得灰白。
她靠在门上,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有很久都没能缓过来。
宫九慢慢的走到她的身边,望着自己给她所做的魇给她带来的苦楚,除了在心里极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外,只能伸手揽了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着实没料到这样的背叛她都能原谅。
他低估了赵夺在她心里的份量。
他并不想伤害她。
乌云遮蔽了所有光亮的时候,一切都变得摇摇欲坠。
恁他八面玲珑,也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用刀子捅了她的心。
记忆像缱绻的风铃,清脆的声响围绕在他的周身。
他还能抱着她。
冰凉的雨丝避过衣领,散落在身体里,带去他的温热。
他抱着她进去的时候,她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没人有看出她的异样,只以为她累了,所以在他怀里睡着了。
只有宫九自己知道,她温热的眼泪像炙人肌理的烙铁,穿透他胸口薄薄的月色长衫,渗进他的心里,痛得他不能呼吸。
☆、第四十九章
秋日的早晨,太阳在云端旖旎的太阳,透过一丝泛红的霞光,一点一滴,依着云彩,慢慢的跳上了月皎皎的眼眸。
内室粉红色的床帐掩映着她平静的睡颜,她还是像以前那样认床,小毯子在手里抓的紧紧的。
宫九见了,只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的唇边勾起一丝浅笑,这个小丫头还是认床。
从前去月府的时候,她总是在睡懒觉,日上三竿了还在赖床,月家几个儿子都在外经商,二老自然惯着家里唯一的女儿,下人也不敢去劝,任由她每日快快乐乐的赖床。
宫九见过几次之后,跟她说了都不肯改,于是他每天一大早就去接她出来玩,连哄带骗几次之后,向来带着柔和笑意的宫九对着她沉下了脸,她没见过他这模样,嘟着嘴,用小手揉着眼睛,不情不愿的起来了。
她许多的小毛病无伤大雅宫九也就随着她,只一点,伤身子的事情,他都会沉下脸,而她总会嘟囔着小嘴委屈的望着他,发现装可怜没用、跟爹娘打小报告更没用,只能忍痛改了。
不过那之后,她的胃倒是没再怎么疼过,许多想吃的东西也都不用再忌口。
每年过年去宫府蹭饭的时候,总是带一大堆不知道从哪些个地方收集来的小玩意要送给她的宫哥哥,塞了一嘴还不忘一个劲的夸他家厨子手艺好。
每次她都挥舞着小手,兴高采烈的跟宫九说着游玩路上的各种趣闻。
那时候她年纪太小,认得字不多,有时候寻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表达自己内心激昂澎湃的景色,她能急的满脸通红,憋了半天,在宫九的帮助下,寻到了最合适的表达方法,一张小脸笑嘻嘻的在他身上蹭个不停。
他很喜欢听她叫自己宫哥哥,只是这样的长久,直到她遇见了赵夺,一眼沦陷之后,哥哥这样的称呼才让他惊觉,此中的含义,仅此而已。
房里里凝滞的空气在他脑中无数次回想起她跟赵夺初遇的那个场景,无数次的有刺耳的礼乐轰鸣,她一身红色的嫁衣像无数的尖针,刺的他一双眼生疼,直到血泪模糊。
还没到吃早饭的时候,他也想多看看她的睡着的脸,他已经有很久都没能见到她,有很久都没能见到她跟自己撒娇。
几场秋雨之后,空气已经开始转凉,绣着莲纹的锦被被她踢了一次又一次,宫九不厌其烦的帮她盖了一次又一次。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睡姿还是这么差。
曾在内心发誓要替她盖一辈子被子的他,望着她颤着睫毛憔悴的模样,心里逐渐涌起一阵温热,有许多的不甘心与不值涌现,可到底现在,人就在他的府里。
如果她愿意跟自己……
呵……
她刻意的跟他保持着距离,她的不冷不热,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
宫九的一颗心像被什么攥着,狠狠地揉搓,再抚平。
她胎气不稳,他是真的不敢把展林传递过来的消息告诉她。
才是早晨,她才刚刚平稳下心情不过三天。
花家他一手推波助澜,现如今已是死罪难逃,可赵夺竟为了保花家,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从不知道,赵夺这个人,能无情到这个地步。
或许不是无情呢?
宫九突然害怕起来,或许赵夺只是为了斩断前缘、切尽他与花眉儿的一切联系呢?
毕竟七年的感情,宫九自己也知道,这样的一份执着突然段起来有多疼!
恐惧折磨着他一颗动荡不安的心。
他叹了一口气,替她掖了掖被角,就趴在她的床边,痴痴地望着她,生怕这之后,人就不见了。
这之后,他望着她,唇边有苦涩的微笑,“月儿,我爱你。”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起身离开。
而她,一直到喝安胎药时才起来,却怎么也见不到宫九的身影。
她突然开始怀念宫九会在她喝苦的倒胃的安胎药时,轻言轻语的哄着她。
在宫九家一连住了大半个月,幸而这半个月,她得了静养,每日里宫九都会陪在她身边,给她说着趣事,他一个看着淡然不可攀的男子,说起笑话来,竟也是栩栩如生常常逗得她哈哈大笑。
眼瞧着小人儿憔悴的脸蛋才被养的红扑扑的,小胳膊上也不再是之前那样瘦的骇人,偏他赵夺要接了人回去。
是啊,省亲早就结束了,他现在才来要人,也不过是花家的事情告一段落而已。
宫九想劝月皎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