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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都要有变通的余地,他提出什么要求?若是能满足的我们尽量去达成还不行吗!”
都说得邰城着得天下,李轻眉不想司空阙就这么错失了贤士,她只能极力寻求一切可以挽回的余地。
“他想要与我的母妃冥婚!奇耻大辱!”
“若他助我夺得帝位,我就必须按照他的要求,将我母妃的灵牌迁入邰城家的祖祠!”
司空阙此时想起邰城柳说这句话时的嘴脸,仍是怒不可遏,他一脚踹向眼前那方邰城柳歇过的石墩。
那石墩被深厚的内力震的哗哗作响,惊的回廊处的丫鬟小厮连连惊呼躲闪。
最后在司空阙一声愤怒的嘶吼中,那石墩瞬间化为了一团齑粉。
“阙!你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了!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自寻烦恼!”
“若天地不仁!就算他是天纵英才,也无用武之地。不能为我们所用的,只能是一招废棋!”
司空阙反过来宽慰李轻眉道。
“王爷能这么想就对了!”
“你怎地穿的如此单薄就冒冒失失跑来!”
司空阙看她只着一件单衣,连狐裘都没有披,此时李轻眉的鼻尖都冻的通红,正瑟瑟发抖。
第173章 ——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
他一个箭步踱到她面前,忙解下自己的披风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哎呀!”
在李轻眉一声失措的惊呼声中,他身子一弯,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地上凉,到我怀里来!”
他贴着她的耳垂,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颈部肌肤,满意的看到她因此轻轻颤动。
他紧了紧环着她的手臂,暧昧说道:
“回房睡觉!”
“色胚!”
李轻眉捂着脸,不敢看回廊处偷笑的下人们。
“我只是说回房睡觉,爱妃你想歪了!”
“哎呀!好好好!是小王想歪了!我错了爱妃快别拧我的耳朵了!”
在回廊上的丫鬟和小厮惊愕的眼神中,司空阙抱着李轻眉飞身掠向卧房的方向。
待主子的身影彻底消失,看热闹的下人们也俱是做鸟兽散去。
但很快就有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四散,消失在了暗处,向各自背后的主子通风报信去了。
延禧宫,已是二更时分,今夜建章帝并没有翻沈南星的牌子,而是在与那些炼丹术士彻夜长谈长生大道。
此时沈南星的脸上正敷着咏春城进贡的东珠粉末,佐以精贵的牛初乳,最是润白肌肤。
但大风素有一颗东珠十条命的俗语,因东珠生于极寒的盐湖中,往往采集一颗,就需要无数采珠人的鲜血,故而弥足珍贵。
但对于沈南星来说,她这张酷似云蕊的脸,才是无价之宝。
“她招了吗?”
她很是细致的拍打着面上的肌肤,一边擦拭掺杂了牛初乳的珍珠粉,一边漫不经心的询问着身后的黑衣家奴。
“那丫头的骨头硬的很,听我们在慎刑司的人说,刑具都用坏了好几样,那丫头身上已经没几块好肉了,七十二道刑法都过了一遍!用刑的嬷嬷银针都戳折了好几根。”
“那丫头竟是一个字都不肯吐露,始终强调自己是冤枉的,一直哭着喊着要见皇后!”
“慎刑司的人百试不爽的威逼利诱,软硬兼施的招数到了这丫头的身上,全都没有用!”
“倒是个忠仆,你让人割下宫中侍卫统领元琪的左手小指,给那丫头送去吧!告诉她,那是元琪的手指!”
“诺~”
“将那条通往长生殿的密道处理干净,千万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长生殿,本宫已经不需要再涉足了!”
她压下眉眼间的得意之色,继续细心呵护自己这张脸。
“娘娘!宫外来信!”
“这么晚来信?快给本宫看看,定是要紧的事情!”
若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宫外那些人不会在这个时间点传信,当她阅完密信之后,忽而咯咯咯咯的笑的烂漫无比。
“本宫真是爱煞了自己这张容颜,你看,本宫这张脸又要派上大用场了!给本宫准备准备!本宫明日一早要出宫,去悬空寺祈福!”
“诺~”
“等一下!帮本宫备几套废后平日喜欢的常服!”
“诺~”
三日后
这几日司徒沁总觉得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细想却再无头绪。
这日黄昏,她正依在凤塌上小憩,朦胧间感觉有细碎的脚步在耳边聒噪的来回徘徊。
她本就精神不济,此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放肆!没看到本宫在歇息吗!狗奴才!滚出去!”
她连眼皮都懒得抬半分,只语气不悦的下达命令。
“皇后好大的架子!”
“陛下”
听到是建章帝的声音,司徒沁吓得面色微微一霁。
“陛陛下,臣妾近来精神有些不济,臣妾不是故意的!陛下恕罪!”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建章帝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开始哭诉。
“臣妾梦到死去的皇儿,他说在九泉之下被人欺负了那孩子一身的伤,臣妾的心都跟着去了呜呜呜”
“呵呵呵!你也有心呐!是黑心吧!”
建章帝语气冷的仿佛淬了冰,瞬间将气氛都凝固了。
“陛下!您什么意思!臣妾不明白!”
“皇后的的脾气大也就算了,没想到忘性也如此大!朕给你提个醒吧!”
“你的宫女容儿,已经在慎刑司呆了快四天了!她可全都招了!需要朕一件件的提醒你,这些年来你做下的那些龌龊勾当吗!嗯~”
建章帝咬牙切齿,大力钳着司徒沁扬起的下巴,将她的下巴都揉出了些许红痕。
“陛下!好痛!臣妾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陛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司徒沁!你不去当戏子都可惜了你的演技!还要装傻是吗!来人!将司徒沁的九族全部诛杀!”
“陛下!”
“死你一人!还是死你的九族!你选一个!”
“陛下!臣妾的九族还包括你!你是我的丈夫!夫妻一场!为何我们连这一点信任都没有!”
司徒沁此时也不再跪着装可怜了,而是扶着椅背,徐徐起身。
“朕今夜来不是找你求证的,明白吗!”
此时建章帝看着眼前的司徒沁,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深恶痛嫉。
“陛下,过了后日,我们为夫妻就满十年了!”
“这十年来,臣妾在陛下的心里可曾留下半分的印记,哪怕刹那也好!”
司徒沁眼眸中氤氲着浓的化不开的沉痛,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望向建章帝的黑眸。
“哈哈哈哈哈臣妾真傻!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争斗了这么多年,原来输的最惨的是我!”
“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这本是我强求的梦,也该醒了!也罢!哈哈哈哈哈哈~”
她擦干眼泪,忽而笑的畅快淋漓。
“司空耀!你追忆了半生的云蕊!也没比我干净多少!其实输的最惨的是你!你爱错人了!哈哈哈!”
“什么意思”
“当年在你陷入困境之时,与你鸿雁传书的那个人!是云懿!”
“你胡说什么!”
建章帝显然被司徒沁说出的这番话震慑,他颤抖着掐住司徒沁的咽喉。
“咳咳咳你掐死我啊!懦夫!连连真相都不敢听的懦夫!”
司徒沁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面色苍白,但却依然一字一句的刺激着建章帝的神经。
“朕是九五至尊!朕怎么会错!”
建章帝喃喃着松开了司徒沁的脖子,解脱后的她顿时瘫软在地,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第174章 ——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得到片刻苟延残喘机会的司徒沁慢慢缓过神来,她再次直起身,眼神执着而狂热的盯着不远处的凤座。
直到她的双手紧紧的攀着凤座上冰冷的金色凤羽,她一直漂浮不定的心才暂时平静。
“我和云蕊其实都有一个共同的遗憾,总结为简短的四个字,就是爱而不得。”
“只是她比我阴险万分,否则也不会鸠占鹊巢这么多年。”
她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中,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轻蔑和不屑。
建章帝将紧紧攥成拳,暴怒的突出青筋的双手掖在身后,强忍着要冲上去掐死司徒沁的冲动,他眼神微阖,强自镇定自若。
“陛下,当年韦贵妃椒房独宠,先皇为了让韦贵妃之子继承宗庙社稷,一纸诏书让当时还是太子的你,以大风皇室使节的身份,入天曌盛京。”
“整个大风都知道先皇迟早都要废了你这个不讨喜的太子。送你去他国,只是为质子,方便易储罢了~”
“但却只有一人始终对你不离不弃,那人就是云懿。”
“作为大风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她自小就是整个帝国的焦点所在,你以为她很快乐吗?”
“臣妾还是冠世侯府一名小丫鬟的时候,却从未见她真正的大哭或者大笑过。”
“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被最苛刻的隶属教条鞭挞,这个位置,把她逼成了一个带着假面苟活的傀儡。”
“她的脸上,除了永远挂着疏离雍容的笑意,竟是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提线傀儡尚且能被丝线扯动嘴角,但于她却是万万不能,是不是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她在冠世侯府中永远都是一枝独秀,那些庶女们明面上笑脸盈盈的百般讨好,暗地里却不知使了多少阴招,就为了将她从未来太子妃的宝座上撵落。”
“她真的很聪明,总是能游刃有余,见招拆招的同时还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然而大小姐云懿却独独与自己的胞妹云蕊交好。”
“从小云蕊就是一个受气包,小跟屁虫一般,总是唯唯诺诺的跟在姐姐的身后,活在姐姐的羽翼之下,她早就习惯了姐姐替她出头,替她解决一切麻烦,她总是怯懦的躲在姐姐的保护伞下。”
“云懿的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开朗活泼,古道热肠的女子,少女时期的姐妹二人经常形影不离,云懿常说若是不做这个劳什子的太子妃,她定会寻一个普通的良人,做一对仗剑天涯,剑挑天下不平事的侠侣。”
“但她被定为太子妃的那一刻,就注定此生都是关在笼中的金丝雀,但年少烂漫的少女心性,又怎能甘于束缚。”
“但每次云懿出府,府中必定要按照半幅太子妃的仪仗出行,浩浩荡荡,声势浩大的随从,又怎么能有真正的自由。”
“于是云懿想到了假借云蕊的身份出行,为了掩人耳目,她每次假扮云蕊微服出府,真正的云蕊必定乔装成云懿的样子,对付宫中那些教习嬷嬷。”
“而我作为云蕊的贴身侍婢,自然顺理成章的跟在微服的云懿身边。”
“朱雀街替你解围,巧舌对抔王的是云懿,那日散尽身上所有值钱物件,与你在城隍庙搭建粥棚赈济灾民的也是云懿。”
“而千里相送,以牺牲云氏朵颜三卫的巨大代价,护你毫发无损的也是云懿。”
“彼时你还只是以国境之南,偏远云峰镇的落魄书生姚公子掩饰身份,但她却一眼就认出了你,也就你自己以为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