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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恕妹妹无状了,我也很是恨极了我这弱不禁风的身子,怎就如此不争气,哎~”
沈南星垂首默默拭泪,转身就要离开殿内,但却还未行出十步之遥,忽而痛呼呻吟。
“皇贵妃娘娘晕倒了!”
伴随着内侍一声尖啸,场间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爱妃怎么了!”
偏殿的动静如此之大,正殿之中的建章帝等人皆是匆匆赶到来,听到沈南星昏倒这一消息,建章帝竟是脚步虚浮,急急奔入殿内。
“爱妃!”
“混账,还不快去叫太医!”
建章帝俯身一把将躺在地上陷入昏厥的沈南星轻揽入怀,紧张的嘴唇都在微微的颤抖。
“你不要再离开我了!不要走!”
众人的眼神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但却不敢说破,于是纷纷垂下了头,殿内顿时只回荡着建章帝无助的呢喃声。
“陛下。”
司徒沁的脸上略显苍白,她将双手紧紧交握,朱红的丹寇深深的陷入了手心之中,刺痛让她保持着皇后的气度和端庄。
“陛下,沈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您且放宽心,莫要悲伤过度,伤了龙体。”
她刻意在沈妹妹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调,企图唤醒建章帝的一丝神志。
此时她的胸中泛着无限酸意,自己最美好的年华都给了眼前这个男人,但她的付出,却教会了他如何去爱别的女人,哪怕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云蕊的影子。
这些年来她在后位上如履薄冰,才三十五岁的她竟是华发早生,韶华不再。
犹自记得她拔下第一丝白发之时,他正与沈氏和她的儿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微服出宫逛元宵庙会,连她亲自做的元宵都没有象征性的尝一口。
“陛下,她是延玺皇贵妃沈南星,不是蕊云皇贵妃!”
司徒沁话一出口,忽而意识到自己犯了大忌,从来没有人将这件众所周知的事情宣之于口,她今夜是怎么了?向来自持的她,怎会情绪如此失控。
她惊惶的捂着嘴,但却为时已晚。
“贱人,住口!”
建章帝目呲欲裂,暴跳如雷的起身狠狠的将她掌掴在地。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若不是当年蕊儿临终嘱托朕善待你,这些年你做的事情早就够你死千百次了,你真以为朕真的昏庸到看不见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吗!”
此时的司徒沁哪还有一点皇后的尊严,她仿佛丧家犬般,趴在地上,抱着脑袋,弓着腰缩成一团。
“陛下,娘娘似是中了巫蛊之术。”
“贫道有十成把握,可救回娘娘。”
一黑袍老道,颇具道骨仙风,捋着花白的胡子一脸成竹在胸说道。
“那就有劳灵虚道长。”
建章帝也是摒弃乱投医,索性应允了这道士的请求。
那道士也不含糊,旋即取出一道黄符,那黄符撒入空中即自燃,令场间众人啧啧称奇。
旋即那道士双手合十,掐诀碎碎念着经文,半盏茶的时间未到,他忽而张开一直紧闭的双眼,振振有词。
“陛下,娘娘是被人下了诅咒,诅咒之人以娘娘的生辰八字为媒,请了怨煞,附于阴沉木刻制的傀儡之上,再佐以人血为祭,七七四十九日内,若不能寻出那阴沉木傀儡,娘娘必香消玉殒。”
第167章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贫道不才,只能暂时将娘娘的魂魄从怨煞的桎梏中解脱几个时辰,迟则生变!”
“那阴沉木傀儡必定在娘娘周边五里范围内,否则无法发挥作用,陛下可缩小范围,方便搜寻!”
那黑袍老道口中振振有词,开始念起晦涩的经文来,旋即捻着浮尘轻扫了扫沈南星苍白的面庞。
“嘤”
伴随着沈南星一生轻喃,她眉角痛苦的蹙着,轻微抬起眼眸,与建章帝脉脉对视。
建章帝宠溺的拂了拂她随风摇摆的凌乱发丝,她脸颊微红,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司徒沁此时已经被太子妃以及几位宗室扶了起来,看着那二人你侬我侬,羡煞旁人。
沈南星的心机之重,城府之深,绝对没有留于表面那么简单。
她一直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但却尽职尽责的将这个身份扮演的如此贴合。
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在刻意模仿着云蕊,可真是难为她了。
在云氏九族覆灭,宫中伺候云蕊那些旧人都被自己斩草除根的情况下,她还能学的如此惟妙惟肖。
不对!司徒沁的心忽而咯噔一下,但具体哪里不对,她却一时半会理不出头绪,只觉得脑海中漏掉什么关键的东西,一闪而逝。
“风霁,将所有能调动的人马悉数调配,朕要那该死的阴沉木在天亮前出现在朕的面前!”
“诺!”
众人只感觉一道疾风刮过,影卫首领风霁瞬间便消失在了殿内。
“为防有人将不该带的东西夹带出宫,立即命令九门提督封锁皇城,在没找到那件东西之前,只准进不准出!”
很快各方人马开始紧锣密鼓的对皇宫进行地毯式的搜索,随着时间的流逝,却一无所获。
反而是趁此机会揪出了部分太监宫娥倒卖宫中物品。
影卫甚至将李贤妃藏在暗格中,与竹马年少时互诉衷肠的情书都查抄了出来。
却依然没有那所谓阴沉木傀儡的半点足迹。
天刚拂晓,云霁一脸沮丧的跨入殿内。
“陛下,整个皇宫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微臣甚至将可疑的地方掘地三尺,也难寻蛛丝马迹!”
“现下只有,只有长生殿尚未涉足”
风霁冷汗涔涔,只能据实禀报,否则再要找不到那该死的阴沉木,怕是自己乌沙不保还算轻的,恐怕要丢了吃饭的脑袋。
长生殿谁不知道这是建章帝的逆鳞和伤疤所在,因为那是蕊云皇贵妃的寝宫。
长生殿是建章帝亲自选址,亲自草拟设计图稿,特意为了自己心中所爱打造的云阙仙宫。
曾有幸入长生殿拜谒蕊云皇贵妃的命妇一听到长生殿,俱是向往非常。
“放肆!”
风霁噗通一声,再次匍匐于地,久久不敢抬头。
自蕊云皇贵妃薨逝当日,陛下就封锁了长生殿,无论国事多繁忙,陛下都会抽出时间,于每年皇贵妃的生忌和死忌之日,只与太子殿下两人,亲自打扫长生殿内的陈设。
其余人等,就算是司徒沁,也没有资格踏入长生殿内,久而久之,长生殿便也成了大风皇宫的禁忌之地。
第168章 ——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陛下,长生殿是独属于您和小姐的最后记忆,怎么能让这些不相干的人随意亵渎!”
司徒沁一脸怒意,无比惊惶悲戚的甩开仍搀扶自己的太子妃,踉跄着跪伏于建章帝的身前。
李轻眉和司空阙转头对视,眼中是浓重的疑色。
司徒沁这过激的举动,与其说是念及与蕊云皇贵妃的主仆情分,不想让闲杂人等叨扰蕊云皇贵妃生前的故居,不如说是在恐惧。
她在恐惧什么?
她甚至以蕊云皇贵妃的婢女身份,提醒建章帝莫要亵渎小姐生前的故居。
要知道她出身婢子这件事情,被她认为是这一世最大的污点,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这件往事。
李轻眉还记得曾经有一名新晋的妃子,因身份低微,出自某个门阀的歌姬,因一句:
“莫欺少年穷,惠贵妃娘娘当初也是卑微的婢女出身,你们嘲笑我,那又将贵妃娘娘置于何地?”
第二日那妃子便被人发现,溺死在了御花园的华清池。
而这件事是司徒沁做的,李轻眉之所以如此笃定,是因为原主也是帮凶之一。
她不相信司徒沁对蕊云皇贵妃真的是有情有义,司徒沁的眼中只有权势和泼天的富贵。
在她的眼中,只有为达目的,不疯魔不成佛的执着。
就算将身边的所有人都殉葬,她也在所不惜。
长生殿中肯定有一个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对于司徒沁来说还是至关重要,甚至于关乎身家性命,才让她的反应如此剧烈。
“道长,还有别的良策可解皇贵妃的病灶?”
建章帝终于还是没有命人搜查长生殿,沈南星的眼神暗了暗,旋即浮起一抹凄然的微笑。
“陛下,臣妾有些乏了,可否容臣妾回宫歇息”
建章帝眼中没有丝毫歉意,只淡淡点头应允。
沈南星的随从垂首扶起她,缓缓朝着延禧宫行进。
因着没有找到那件阴沉木傀儡,在场的皇室宗亲被安排在宫内歇息,待一一搜查之后方可出宫。
此时李轻眉和司空阙被安排住进了司空阙在宫内的居所甘泉宫。
“阙,长生殿内必定有司徒沁十分忌惮之物,今夜是否需要刺探一二?”
司空阙慵懒的环着她的纤腰,倚在她的身侧。
“长生殿不能去,长生殿之所以会成为宫中的禁忌之地,不只因为是那人的寝宫,而是在长生殿周围十步一暗哨,凡擅自靠近者,一律杀无赦。”
“我小时候曾经去过那里,里面的一花一木,亭台楼阁,皆是他为那人亲自打造!”
“连我母后的寝宫,都不及长生殿万分之一!”
“如此天妒人怨的宫殿,那人本就福薄,怎还有运享受,也难怪那人会早夭!”
“你父皇对蕊云皇贵妃真是情深,奈何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他们相隔阴阳这么多年,他依然待她如初!”
连李轻眉不免对建章帝和蕊云皇贵妃坚贞不渝的感情动容。
月落乌啼,此时建章帝披着厚厚的大氅,只着月白常服,表情凝重的推开了尘封已久长生殿。
自蕊儿走后,每一次入殿,他都是肝肠寸断。
他没有想到自己为她亲自打造的宫殿,最后竟是沦为了她的棺椁。
这里葬的不仅是他们二人一点一滴的流年记忆,更是他自己。
自她走后,他身边的每一个女子,都是她的影子。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解药,但却独独解不开相思之疾,纵沧海桑田,他依然觉得内心空荡荡的,没有依靠。
第169章 —— 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入梦来()
“蕊儿,为夫又来看你了!”
素来杀伐果断,机关算尽,城府颇深的建章帝,在跨入长生殿那一刻,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而仅是一个回家的普通丈夫。
然而迎接他的没有熟悉的笑颜,更没有属于家才有的温馨灯火和可口的饭菜香气。
“我回来了”
他失语呢喃,落寞孤寂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久久激荡,振聋发聩。
他不禁苦笑怅然,驾轻就熟的摸到大殿后,那里有一盏昏暗的长明灯。
那盏长明灯在静谧的暗夜中扑朔着昏暗的光芒,显得尤其诡异。
灯光所照之处,映出一块朱红的灵牌,上面刻着爱妻云蕊之灵位。
那些字体入木三分,隐隐有干涸已久的暗红血迹,那是建章帝以血镌刻的灵牌。
此时建章帝正就着昏暗的灯光,若朝圣般,无比虔诚的弓着腰轻轻用锦缎擦拭着殿内的桌椅摆设。
他一边任劳任怨的打扫着长生殿,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挂在殿中央那副栩栩如生的丹青,脸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