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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这么说!”天景正想纠正,耗子已经跳上了窗棂,尾巴一甩就不见了。
天景呆怔了一会儿,双手合十轻声道,“贺云阳,你千万别信那挑拨是非的耗子,我没说你是笨蛋,我是笨蛋还不行嘛!”
天景又回到床上躺着,心里飞快转着各种念头,很快就有了个主意。
她先给两个侍女动了些手脚,确保在天亮之前她们醒不了。然后在抽屉里取了些需要的东西,再拿上迷惑虎翼的法宝小瓶,闪身出门。
她先去了晔州雨落村,那里离都城有近五百里,她要先确定玄明的情况,和安排下一步计划的可行度。
那是一个简陋的农家小院,她先点破了小西屋的窗纸,模糊看到床上睡着两个人,她有点感动,这对老人家自己住小屋,把大屋让给玄明住吗?
她所料不错,较大的东屋住着玄明。她轻轻推开木门溜进去,站在床头,点起一个小小的火折子看几乎以为是生死相隔的玄明。他那么憔悴苍白,脸颊上还有一道伤。他紧紧锁着眉,似是陷在一个噩梦里。可她不能把他唤醒,现在不能让他看到自己。她叹口气转身离开,他却在梦里喃喃叫着,“天景,天景你别信太子……你快跑!”
她骤然止步,嘴角露出一丝笑,原来他也已经想通看透了太子的真面目,这样更好,免得她还得苦口良言地说服他相信太子是坏蛋。
这天一大早,玄明的侍卫长李鼎国坐在桌前,望着早饭发怔,他媳妇嗔道,“你发什么傻呀,好好吃饭。”
“哦,”他回过神来,用筷子在粥碗里搅了搅道,“老婆子,我昨晚做了个挺怪的梦。”
“梦见啥了?”
“我梦见观音菩萨了,菩萨对我说,”他的声音低了几分,“玄明殿下没死,他在晔州雨落村一户张姓人家里养伤,菩萨要我去把他接回来。而且,菩萨把路上的一切事宜都给我安排好了,而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说怪不怪?”
“哎呀,我说当家的,你可不能不在意,这是菩萨显圣啊!我可是听寺庙里的师傅们说过很多菩萨显圣的事例,菩萨交待人办的事,都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要是办好了是给子孙积福报,要是不当回事,菩萨是要生气的。”
“我怎么可能不当回事。玄明殿下那么好的人,给过咱家多少帮助和恩惠呀。我一定得去看看。你吃过饭就去替我请假,不过别说我去了哪里。菩萨可交代了,在殿下安全回宫之前,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会有人追杀殿下的。”
她媳妇一个劲儿点头,“我知道了。这样,就说你三舅病了,你回老家看看。”
他白她一眼,“怎么不说是你三舅?”
他放下饭碗就去院里套马车,一边忙碌一边纳闷,他还有个地方想不通,梦里的观音菩萨,怎么长得有点像天景公主?
第179章回来了()
李鼎国按照“菩萨”的指点,驾车来到了晔州雨落村的老张头家里,居然真的见到了玄明。主仆二人相见,感觉都像在梦中般不真实,李鼎国就把菩萨引路的奇梦讲了一遍,不过没提菩萨像天景的奇怪印象,因为觉得这样对菩萨不敬。
既然已经笃信了菩萨,那就一切按菩萨的安排进行。这一段路他们小心行来。足足走了五天才回到昀城。
玄明回来了的消息传进皇宫,引发的反应当然不同。太子脚下一个踉跄,扶住了墙才没摔倒,对关切询问的妻子,他流着泪解释,“我是太高兴了,玄明活着回来,这实在,太好了!”
吴湘秀是个思维简单的女子,当然信了他的话,也没听出他说“太好了”时,咬牙切齿的怨毒。
天景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她和玄明都从太子的阴谋中逃生过,也都看清了他的嘴脸,他以后还能使出什么招来?她跟他说过,她和玄明会陪着他慢慢玩下去的,看最后是谁玩过谁!
真正大喜过望的是玄明他老爹。已经抱病多日的锦阳帝听到这个消息,起身就往宫门处跑。侍从们都傻了眼,赶忙跟上。一位年近半百的帝王带着一群侍从,在宫苑里急奔的情景,倒也是极其罕见的。
在鬼门关前打了好几个转的玄明,带着一身的伤,回到了这座既有温情又暗藏危机的皇宫。刚在李鼎国的搀扶下艰难下了马车,就被父皇紧紧抱住了。在他的记忆里,从未和父皇如此亲近过,因此尽管身上的伤被勒得很痛,他还是很幸福地笑了。
锦阳帝把玄明带回了隆华殿,这是历代帝王的专属寝殿,无意去后宫的时候,锦阳帝就在此处就寝,因此,隆华殿是大渊皇宫里最安全的地方。
天景抬眼望隆华殿黑底金字的匾额,忽然想到,父皇亲自把玄明接到这里养伤,莫不是也在怀疑什么?
“父皇,我可以和玄明哥哥说说话吗?”天景已经等了好久,锦阳帝还握着玄明的手,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其实她也不是不可以等下去,但她估摸着太子就快来了。她必须抢在他之前,和玄明把一些事情说明白。至于父皇的慈父情怀,什么时候都能表达嘛。
“哦,是了。父皇倒忘了你,那你们兄妹说话吧。”锦阳帝又安慰地拍拍儿子的肩,出了隆华殿的寝室。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天景和玄明相对,天景本来想马上进入正题,可看着玄明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泪水一下子就再也无法控制地涌了出来,她双手掩面,放声痛哭。
玄明有点懵,在他的印象里,天景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子,极少见她这样痛哭,他搜肠刮肚地想了一会,冒出一句说了等于没说的安慰,“天景,别哭了!”
天景立刻哭得更凶,一边哭一边数落,“你管我,我就哭!这些天我都不敢哭,因为我怕我一哭你就真的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现在你回来了还不让我哭,你讨厌!”
玄明感动地眼睛酸涩,他挣扎着坐起身,真想抱抱她,让她靠在他怀里哭,可又不敢。她瘦得这么可怜,不知她这些天是怎么过的。
“天景,我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大笨蛋,你那所谓的重要根本就过时了,我早就知道。”天景抹着满脸的泪,抽噎,“你发现你是被太子暗算了,是吧?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你……早就知道!”玄明着实吃了一惊,随即释然,以天景的灵慧,比他先一步觉察太子的真相,实在正常不过。他闭了闭眼睛,又看到那番活地狱般的血腥惨烈,他叹息,“袭击我们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马贼,而是大渊的骑兵。天景,这样推想,你两次遇刺肯定也都是他设计的,可笑我太笨,居然把你托付给他。”
“什么?”这下轮到天景吃惊了。她认定是太子陷害玄明全凭直觉,是对上次太子设计杀她顺便陷害谢家的惯性思维,和贺云阳对他的心理分析。反正太子的各种表现也坐实了她的怀疑。
玄明的回答是她从来没想到过的,对于那些马贼,她以为是太子临时收买了那一带的强盗。原来,竟是大渊的兵马,是他的私兵!也真是难为他了,好几千里地,提前调了人马过去守株待兔。
两人怔怔对视,玄明问道,“这事不能告诉父皇是吧?我们没有证据,告诉他,他也不会信。”
天景点头,“最重要的不是证据,没证据父皇也未必完全不信,可他信了又能怎样。太子还是太子,父皇找不出人来代替他。玄明哥哥,你虽然也是皇子,但你背后有个强大得过分的母家,当然,历史上也不是没有你这种情况的皇子最后继承帝位,可是,你知道在他们上位之前,他们的父皇先要做一件什么事吗?”
“你还真当我从来不读书吗?”玄明白了她一眼,顿了顿,声音沉重,“会有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把他们的母家彻底抹掉,然后,这些皇子才能踏着自家亲人的血走向御座。”
“那不是我的路。如果父皇真的要把我推上太子位,我就只有以死明志了。天景,其实我们三人中你是最适合坐上那个位子的,可惜你是女孩儿,父皇肯定也这么想。”
“呵,你说的也是。”天景在他面前从来不作伪,大大方方地承认,又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现在就对我们如此不容,在父皇的掌控之下还要偷偷摸摸地动手脚,一旦将来皇位是他的了,你我哪还能有活路!从前我还把他想得挺好,以为只要我们安分安静,不与他争,他就也能顾念几分手足之情,可是你看他现在的作为,可有把我们当手足的半点意思吗?”
玄明打了个哆嗦,直着眼睛发怔,好一会儿,他忽然笑了,“天景,你不要怕,要是真到了那样的地步,我带你走就是了。”
第180章玄明的蜕变()
“走?”天景又吃了一大惊,“我们能去哪儿?”
“天地之大,哪儿不能去!天景,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啊,你原本就不是陈氏皇族的人嘛,何必要作皇权斗争的牺牲品。而我,我觉得我投胎在这里就是此生最大的错误,我从来就没喜欢过这里的气氛这里的生活,一点儿也没有。这次要不是想着你还不知道太子的真面目,随时会有危险,我可能就不回来了,无论死活都不回来了。”
天景正琢磨该怎么安慰他,他却又兴奋起来,“天景,就是这样,如果太子或以后的皇上真的容不下我们。我们就成全他好了。我们离他远远的,我们去过自由的生活。天景,我有一身好功夫,开个武馆授徒应该也能赚很多钱,不用为生活来源发愁。你喜欢玩,以后我们自由了,不用守规矩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你想去哪儿玩我都带你去。你说,哪样有多好!”
天景并没觉得好,一点儿也没。此刻她脑子里竟全是贺云阳的脸。玄明每多说一句,他的脸就生气一分,现在已经气到不能再气的地步了。
她记得在乾镜湖边,她也曾对贺云阳说过类似的话,建议他带着母亲离开他那个昏愦古怪的父皇,去广阔民间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想不到今天玄明也跟她这样说。这傻小子心里在想什么?为何头一句话就提醒她不是陈家的人。如果她不是陈家的人,和他走,那是什么关系什么身份呢?她气得咬牙:小子,我可是正牌的陈家人,我是你姐姐。哪个坏蛋才是冒牌货!
可是也不能怪玄明,他哪里能知道他们几人的关系里包藏了这么多隐晦阴暗。看他兴奋憧憬的神情,哪像是在为走投无路之时设计最后的生路。估计他现在隐隐盼望着太子立刻持剑闯进来,把他和她赶上那条他想像中自由幸福的路。
该怎么给玄明头上泼冷水呢?她思忖着,眼前一亮,把贺云阳曾经对她的回答,再给玄明复述一遍就行了。贺云阳当时是怎样说的呢?
天景清清嗓子,瞟了还在兴奋中的玄明一眼,说道,“玄明,我告诉你。帝王是世上最霸道的人,属于帝王的东西,即使他不要了,可以丢在一边蒙尘落灰,但不许被别人拿去;属于帝王的人,如果他不要了,会让他们死,但绝不允许他们逃走。将来太子即了位,我们就是帝王的手足,是被打上专属印记的人。他希望我们去的地方是黄泉路,而不是希望我们离开他,躲在某一个地方过逍遥日子,那将是对他的权威最大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