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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这番情景的旁观者们在最初的惊诧后,就津津有味地看起热闹来。这两天,齐朝太子贺云海的盛大排场和狂妄据傲实在惹人厌烦,现在见他如此狼狈,王孙公子们虽然自恃身份,不能拍手称快,但负手看戏总是可以的。
“三皇子,你看这怎么办啊!”太子的随从们此刻才想起还有个很有本事的三皇子,纷纷过来讨主意。贺云阳蹙眉犹疑,对付马蜂的办法他当然知道很多,可这些马蜂是有来历的。“打蜂还得看主人”,他可不想陈天景生他的气。但是现在要不拿出个主意来,日后可能又有麻烦。
“你们拿块毯子来拍打拍打,应该能把马蜂赶走了。”
诡异的是,这些马蜂似是懂得人类的意图,几人刚拿着毯子靠近,太子身上的马蜂外衣就分出一层,直袭向那些没安好心的人,但并不叮咬他们,那些人一散开,它们就又回到了太子身上。
贺云阳悚然,不知那丫头是用什么法术驱策这群蜂。可是,她别玩过了,要是太子让马蜂蜇死了,自己回去怎么交代!
天景当然有分寸,片刻工夫,马蜂外衣从太子身上脱离,嗡鸣着得意飞走了。贺云海性命无虞,只是,现在连他亲娘都很难认出他来了。
第153章再见了,贺云阳!()
月上中天,已在湖边等了很久的贺云阳总算等到了陈天景,她负着手,笑得得意洋洋,一见他就问,“贺云阳,竹竿变猪头的戏法好不好看?”
他也笑,“很好看。你真的挺厉害,居然能把马蜂驱策像军队一样,还颇有战法。”
她笑得更得意,“那当然!玩这种小把戏我可是相当拿手的哦,得罪了我的人别想有好果子吃。你家那根竹竿以后最好再不要碰见我,否则,我见他一次整他一次。”
“你别生气啊,我只是说句公道话,其实太子并没有得罪你,他都没有见过你。你何至于讨厌他到如此地步。”
“他得罪你了呀。我们是朋友,他得罪你就得罪我。何况我今天还给他行礼了呢。他是什么东西,也配受我的礼,还敢骂我。哼,不让他多挨几百下蜂蜇我可就吃了大亏!”
他本来还想说“可是也把他蜇得太惨了些”,考虑一下理智地转了话题,扬了扬手中的竹箫,“要不要听我吹箫?”
“好呀。不过你别吹那些悲悲切切,冷冷清清的调子,我不喜欢那样的,人生苦短,何必听个曲子还弄得心情不好,吹个快乐的曲子吧。”
他应了一声,想了片刻,把竹箫凑在唇边,吹出了第一个音符。
箫音在月光里流淌着,清亮明快,跳跃婉转,甚至还有些俏皮。天景有点意外,箫音本就比较清冷哀凉,箫曲也大半是这种基调的,想用箫音来表现纯粹的欢快明亮不是容易的事,起码那些宫廷乐师从没吹过快乐的箫曲。所以她提出这个要求,其实是想要为难一下贺云阳的,想不到竟没成功。这些纯净快乐的音符在湖面上跳动飘荡,飘到很远很远的对岸去。
吹着快乐曲子的贺云阳也是快乐的,他唇边噙着笑,哞子亮如星辰,凝注着身边的女孩儿。
“很好听啊,很好听!”一曲终了,天景拍手赞赏,“贺云阳,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等我回去,让那些乐师找来谱子吹给我听。”
“没有名字。这一首不是正统的箫曲。是我去年在齐朝的雁回山听到的一首山歌。是一对情侣唱的,他们隔着一条小河对歌,我觉得调子很好听就记了下来。其实做琴曲更好,我这次没带琴来,以后有机会弹给你听。”
“嗯,”天景点点头,远眺向乾镜湖的对岸,“贺云阳,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他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她刚才说什么人生苦短,现在又用诀别的口气说到明天的分离,让他觉得不祥。
“天景……”
“贺云阳,我姓陈!”
“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可以只叫名字的。”
“随便你了。”她拣了一把小石子,一颗一颗往湖里丢。
“天景,前天在山里你被墨蛊咬伤,我给你治伤时,感觉你的脉象……”
“你感觉我的脉象被古怪的寒气搅得混乱微弱是吧?据说你的医术相当高明,应该也能诊断出我最多也就只能活到三十岁。”
“从脉象上看是这样的。不过,天景你不要怕……”
“我不怕!死有什么好怕的,三十岁死和八十岁死有区别吗?殊途同归罢了,我这条命本就是拣来的,能活三十年已经不错了。就是那天死在山里,其实也无所谓。”
贺云阳又有些听不懂她的话了,哪有正当妙龄的少女能不怕死的,但她事不关已的冷淡口气竟像是真的不怕,她说命是拣来的是什么意思?可他的性格向来执拗坚忍,决定的事就一以贯之,现在也不例外,他不管她的消沉言论,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
“天景,你不要这样想,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听我说,这世上没有真正无解的事,就像那山里有剧毒的蛇,就有能克制蛇毒的玉芙蓉。你的病虽然比较棘手,但肯定有办法的,你相信我,世界这么大,我一定能……”
天景叹口气,“贺云阳,你昨天跟我说过,你是在重重杀机中,仗着命硬才活到现在的,你最应该懂得人心难测,世情如霜的道理。我们萍水相逢,只是莫名其妙地一起进了玉寒山,有了几个时辰的相处而已。你救过我,可我先前也救过你,两下扯平,各不相欠,明日一别,再不相见。你为何要为我的生死操心?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毕竟我们相识一场,我不想某一天听说你死了。”
贺云阳怔怔看她,她的脸月光一样莹润,也如月光一样冰冷。他承认她说得有道理,他活得朝不保夕,每一分力量都应该留给自己,哪有闲暇顾及别人。
可她不是别人。她是陈天景。在玉寒山里她与他同生共死不离不弃,他受了羞辱,她愤怒难过,想方设法替他出气。她说“贺云阳,我们是朋友”。
她不知道,在他心里,她是朋友,唯一的朋友,但也不只是朋友。
“天景,我笃信事在人为,只要是我决定的事,我就一定要做到,也一定能做到。天景,如果我的命没那么硬,哪一天真的死了,就算我失言;但,只要我活着,我也就不会让你死。”
誓言真是好听哪,什么时候听都好听。天景叹息,誓言就像是说的人剥开一颗糖放入你口中,含着它是甜蜜的幸福的,但是当表层溶化,誓言的核会比世上所有的药加在一起更苦,还不能吐出来,再苦也得咽下去,哪怕咽下去会死,也得咽下去。
她咽下过誓言的核,她死过,所以她不会再被表层的甜蜜诱惑。她低头避过他送到唇边的糖。笑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你先走。”
“为什么要我先走?”
“昨天我先走的,今天换你先走,这样公平。”
他想这样的确公平,今晚再让他看她的背影远去,他缺乏勇气。只是他不知道,她让他先走,就是想看他的背影。
他的背影渐渐在泪水里模糊,她用力忍住呜咽。还是像啊,为什么还是那么像!那个背影,到底是谁呢?
再见了贺云阳!再见的意思是再也不见,因为见到你我就会想起你的背影,这样对你,不公平!
第154章云景组合的幕后真相()
第二天,大渊的车队在正午时分启程,本来一刻不肯消停的天景居然不要骑马,缩在车厢里恹恹地犯困,马车慢慢地驶过乾镜湖,她又听到了那首曲子,欢快的音符跳进她的耳朵,他说那本是一首对唱的情歌,也不知当年隔河对歌的小情侣后来有没有在一起。
天景蜷在软垫里,慵懒的眼睛都不肯睁,却有细细的泪行渗出眼角。刚才准备出发时她听到别的营盘的人在议论,说云阳公子一大早就跑到湖边吹箫,翻来覆去只吹一首曲子。
这个家伙,他是想把湖里的鱼都烦死吗?
玉寒山里,银白长须的山神正和一个银白长发的女子对坐饮茶。女子慢慢啜了两口茶,放下茶盏,从衣袋里拿出个锦盒递到山神面前,笑道,“玉老儿,我许下的自然不会反悔,拿着吧。”
姓玉的山神急忙双手接过锦盒,打开来,眼睛顿时放光,从盒中取出一枚金红色的宝石,在指间转着细细欣赏,边看边赞不绝口,“原来这就是饕梦蝗的眼泪,小老儿我向往已久,今日托仙子之福,总算开了眼界。”
银发女子继续饮茶,没接他的话,似在想着心事。
玉山神看到了思慕已久的宝贝,心情大好,话也多起来。见那女子有些沉郁,就安慰道:“仙子放心吧,我看令徒和那个贺云阳绝对是天生一对。那日他们在山中的表现,你我都是看到的嘛。”
玉寒山神感叹,“看来以后芙蓉会的规矩要改改了,以后女子也可以来参加芙蓉会。而且以后入山最好是男女搭配的组合。唉,两个男子搭档实在太无聊了,对话不过就是‘你守左边我守右边’,‘是分攻还是合击’之类的,一点趣味都没有,而且两个男子通常都各怀鬼胎各打算盘,心意不齐,所以最后大多以失败收场。”
老头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没正形的笑,“哪像这一对,言语有趣,配合默契,互助互援,同进同退。可称是芙蓉会千年来赢得最漂亮的一对搭档,而且这一对小人儿也漂亮啊,贺云阳果然是名不虚传,仙子的高徒也是有胆有识有本事的奇女子,这一对儿若是不能成为眷属,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何况仙子你也看到了,贺云阳对令高徒,是颇为心动的嘛,呵呵呵呵!”
翊雪白了傻笑的老头一眼,骄傲的一挑眉,“他要是对我那徒弟还不心动,世上就没有女子能让他心动了。老儿,不是我打击你。你的男女搭档摘花计划是行不通的。能进玉寒山的少年不在少数,就算没有贺云阳出色,差一些可也不会差得太离谱。但能进山的女子可就难找了,那些皇家豪门的闺秀见过什么世面?连虫子老鼠都怕,若是见了神兽,胆小的大概能直接吓死,胆大的估计也得吓晕,哪有一个能和我徒弟相比!”
山神也点头承认,又道,“不过仙子你是不是也太过信任人类了,用墨蛊试探贺云阳的安排,小老儿我现在想来,还有些心惊。仙子你怎么就笃定他会用玉芙蓉救治令高徒。要知道,独力摘得玉芙蓉那是何等巨大的荣耀,而且,仙子你肯定也知道,他在他家中处境尴尬,日子过得挺艰难,如果他能带回玉芙蓉,想必对他在贺氏皇族中的地位也能有所改善。既然玉芙蓉对他来说有这么多好处,仙子你怎么就认定他能舍得下这些好处,来救治一个萍水相逢的女子。”
翊雪一笑,“那个贺云阳按常理度之不是好人,他杀念重疑心重诡计多端心如铁石,但这些都是被一心想杀他的老爹和兄长锻炼出来的,他要是没有这些素质早就死了几个来回了。贺云阳其实和我那徒弟一样,都有畏寒症。天景是身上冷,他是心寒。从来就没人给过他关爱和保护,而且要他死的人就是他的至亲,这样他岂能不心寒。也正因如此,当天景那样一个瘦小的丫头,挡在他身前给他保护的时候,百炼钢一下子就化为了绕指柔,十朵玉芙蓉也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