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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贺云阳如此出众却被其父皇冷待的原因,早有热衷八卦者臆想出许多种。有两个比较靠谱的版本,其中之一说是因为贺云阳的相貌太漂亮,男生女相,被视为妖异或不祥,因此被他老爹排斥冷遇。
版本之二说是因为贺云阳的母亲秋荻夫人不受宠,连带着贺云阳也不受待见。这位女子为齐朝皇室生了一个皇子,身份却只是齐朝后宫中最低级的“夫人”,可见有多不受宠,而后宫中,母子的关系向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于是贺云阳想在他父皇心目中翻身是很难的。
但吊诡的是,这位秋荻夫人可是出名的美人,从贺云阳的相貌就不难想像出其母有着怎样的姿容,绝代佳人却不受帝王宠爱,只能说这帝王很有成为高僧的潜质。
想想贺云阳十三岁就被打发到沙场上去厮杀拼命,在枪林箭雨之中剑锋舔血。康明帝能下这样的狠心,看来是对这个儿子讨厌到了“乐见其死,恶见其生”的地步。可贺云阳明显不是愚忠愚孝又没本事的呆瓜,不但没死,还在军中搏出了声望和威信,这应该是他老爹始料不及的奇特效果。
天景叹口气翻了个身,同时脑子里画出一个大大问号:这位传奇人物为何会在上元节之夜出现在大渊的都城。父皇没有接到过康明帝派三皇子出访的国书,这显然不是公干。若说是来看灯的,怎么独自站在枯树孤灯之下,而不到热闹的主街上看?莫非贺公子不喜热闹,独爱荒寒凄冷的基调?这倒也有可能。可问题是,他对昀城也太熟悉了吧,各条街道了如指掌。而他的身份,是齐朝皇子。
困意渐渐涌上来,她打了个哈欠,迷糊地想:无所谓的,就算他是来刺探大渊都城情报的又能怎样,大渊在齐朝又不是没探子。邻国之间就是这样,彼此刺探,彼此提防,彼此相安无事。就比如,如果她告诉贺云阳的名字是陈天景,他也许就会报个化名糊弄他。正因为他觉得赵念雪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不可能知道贺云阳是谁,才说了真名。
梦境中,她独自走在一条街上。这条街很怪,灯火辉煌,行人却只有她一个。她也不怕,一路看着灯往前走。不远的前方有一颗树,树下站着一个人,青衫磊落,长身玉立,是她心中的那个背影。
她不敢出声,一步步慢慢蹭过去。那人突然转身,竟真的是陆离。她怔住,不知是进是退。陆离微笑,问她,“月瞳,你还好吗?”
她还不及回答,陆离已经转身,然后面对她的,是贺云阳。他的唇轻轻一挑,勾起一个好看得让人心慌的笑,他说,“小姑娘,你哭什么?”
还是不给她回答的空隙,他又已转身,再换成了陆离。
第119章师傅好久不见()
接下来就是那个身影不停的旋转,陆离,贺云阳,贺云阳,陆离……越转越快,让她眼花缭乱,心慌意乱,她不觉大喊起来,“停下来,别转了,快停下来,我害怕……”
“天景,天景,做噩梦了是吧?快醒醒……”一个声音突兀地闯进梦境,把那个诡谲的梦打碎了。她睁眼,自己正依在母亲怀里,母亲拿着帕子拭她满脸的冷汗,而此时已是天色大亮。
“我没事,”她疲倦地笑笑,安慰母亲,“我昨晚走马灯看多了,梦里都有盏灯转来转去,挺好玩的。”
“你这孩子说谎都不会,好玩你还会大叫害怕吗?准是昨晚迷路时吓着了,可怜的孩子!”秋月明怜爱地拍拍她的脸,然后说了句让她恨不得再重回到那个噩梦里的话,“母亲这就去给你拿压惊安神的药来,喝了再睡,就不做噩梦了!”
一碗安神的药喝下,天景被那奇苦刺激得清醒无比,无神可安,只好起床梳洗。然后在妆台前坐下,让静思给她梳头。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似有所失,她对自己苦笑,默默道,“别再胡思乱想了,没有陆离,也没有贺云阳,只有我自己!”
那三个精滑的侍卫果然没有再出现,想必是溜回老家种地去了。太子亲自去找了内事府的刘总管,让他从别处调人偷偷补上这三个缺,倒不是为了保住那三人的性命,而是不能让父皇知道天景迷路的惊险事件。
一场小小的波澜过去了,那个传奇色彩浓厚的美少年在天景眼里心里惊鸿一瞥,然后渐渐淡忘。偶然想起的,也只是他极似陆离的背影而已。
天景的日子又恢复平静平常。不过也有些事发生了改变,比如她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师傅了。
这几年来,翊雪给她正式上课的时间只在每月初一夜里的一更至三更,这只鹦鹉不怎么热爱教学工作,从没有加过课或拖过堂。但有时她心情好或有别的事情要交代,也会在非课时出现。这个时间段也都是在夜里。因此,天景对睡得正香时有只冰凉的手在脸上摸过,或者耳朵突然剧痛已经习以为常。她一向对自己的胆大颇为自豪,而师傅的夜半惊魂练胆大法实在功不可没。
可是,这位古灵精怪又神出鬼没的师傅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从去年十月初一上过课之后,天景已经错过了四个课时,就是说,整整四个月,翊雪再没有来过。
起初天景也不在意,因为现在上课也没有新的知识可学。她的身体太差劲了,除了瞳术外,其他高深精妙的法术都不能学。于是,翊雪所能教她的,也只有瞳术,和由瞳术所衍生出的读心术和驭兽术,再有就是借助御风符才能施展的、最基础的御风术。
这种御风术实在很鸡肋,飞得慢不说,而且以她现在的水平,一张御风符只能飞五百里,她还尚未掌握在空中换符的技巧,如果要飞很远的路程,一旦符文的力量用尽,必须先降落,换了新符才能继续飞行。翊雪评价她的飞行“难看得像只鸭子!”然后递给她厚厚一叠御风符,鼓励她要经常练习“鸭子飞”。
就在给了她好多御风符之后,师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失踪了。前两个月的课时错过了,她想大概是因为没有新内容可教,师傅也懒得看她“鸭子飞”,就偷懒不来了。
第三个月师傅还没有来,她才有了一丝隐忧,可想到刚回宫时师傅也曾三个月不见人影,然后在某一个深夜突然出现,这次说不定还是同样的戏码。自己只要作好思想准备,到时别被她吓着就行了。
现在是二月初一的深夜,夜空里一片混沌,堆积着厚厚的云,似乎连星月都睡了。
明华苑是寂静的,睡着的人在静静做梦,醒着的人在蹙眉沉思。天景就是那个醒着的人,已经过了定更天,但她衣着整齐,坐在桌边低头想着什么。许久,她叹口气喃喃道,“还是去看看吧,她应该就在那里。如果不在那里的话,也许师徒缘份就真的尽了。”
她打开一个上锁的抽屉,把一厚叠御风符都揣在怀里,吹熄了灯,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两个服侍她的宫女,睡前都喝下了她亲手调制的“安神茶”,保证她们在天亮之前打雷都吵不醒。
古榆村后山的主峰是她的目的地。她三岁时翊雪抱着她飞到这里,给她喝了纯冰炎阳露,给她讲了很多往事的缘由,然后让她拜师,从此和她做了十一年的师徒兼姐妹,这只很少有正形的鹦鹉,其实是她最坚强的依靠和最好的朋友。
天景在夜空里艰难的“鸭子飞”,一边飞一边祈祷翊雪一定要在那里,千万不要真的失踪。她想她了,很想很想。即使翊雪不能再教给她更多的本事,她也不想没有了师傅,那个喜欢取笑她吓唬她又疼爱宝贝着她的师傅。
古榆村离昀城三千里,她飞了一个多时辰,换了六张御风符,在高空中冻得半僵,终于千辛万苦地抵达了终点。
站在主峰最高处的山洞前,洞里一团漆黑,散发着森冷阴寒的气息,就像一个怪物的巨口,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天景左右为难,要不要进去看看呢?上次来,她对这个山洞就没有好印象,洞里太冷了。不明白师傅那么明亮爽朗好热闹的性格,为什么会住在这么阴冷的地方!而且如果翊雪在里面,总会点盏灯的吧?现在里面是浓墨般的黑,一定没人。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回去,应该进去看看,否则不是白飞这一趟。说不定师傅料到她会来,留了封信给她呢?
她咬咬牙壮壮胆,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折子,踏进了洞口。
火折子不大,只燃起豆粒大小的火苗,她高举着这点微光,一进洞口,目不斜视地直奔石桌的方向。如果有信肯定在桌上,取了信就赶快离开,这阴冷渗人的山洞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第120章我又没吃了你,干吗死缠烂打()
刚走到石桌边,还没来得及看清桌上有没有信,无意间抬眼,对面的石墙上,晃着两个影子。
天景不愧是被师傅吓大的,这惊悚的瞬间没叫没晕,咬着唇定了定神,果断回身。身后就是师傅的石床,这时,床上正坐着一个人,在微弱火光里看不清脸,但那一头白发太熟悉了。
“师傅!翊雪姐姐!”她叫着奔过去,把火光凑近那人的脸。
翊雪抬起手挡了挡,左手“啪”地打了个响指,石洞里一下通透明亮,而且是完全自然的光线,好像艳阳高照。
天景怔了怔,吹熄了火折子。定定看着翊雪的脸。一百多天不见,师傅瘦得脱了形,苍白憔悴得让她不敢相认,甚至竟像是老了一些。
“师傅你怎么变成这样?你病了吗?还是受伤了?”
翊雪恹恹地躺下,有气无力地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你还说。都四个月不见你了,我好担心,想到只有这里才可能找到你,就来了。师傅,你到底怎么了?”
翊雪又坐起来,把她揽在怀里。枯瘦的脸上有了笑容,“你这个丫头,算师傅没白疼你。你那鸭子飞的速度,到这里要一个多时辰,冻坏了吧?你放心,师傅没事,就是受了点伤,顺便就偷懒不去给你上课了,没事的。现在已经好了。”
“你受伤了?怎么伤的?你和人打架了吗?”天景又是一连串问题,她今晚是满脑袋问号,而且疑问越来越多。看师傅的样子,她的伤绝不会是小伤。这段时间一定发生了大事。而且肯定是很不好的事。
“没跟人打架。师傅我不跟人打架已经好多年了!”翊雪抱着她,跟她说着话,但明显是心不在焉的,不知在想什么。
“师傅,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徒弟无能,没什么本事帮你的忙。可是把心事说出来会舒服一些的。好不好师傅?”她抬手摸翊雪的脸,冰冷干枯,就像……
她心里蓦然升起莫名的恐慌,慌得她大喊起来,“姐姐,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
“小雪!”
她愣住。这个名字已经六年没人叫过了,以至她怔了片刻才反应到翊雪是在叫她。
“怎么?忘本了吗?”翊雪调侃地望着她,“有些话,我只想和小雪说,不想告诉天景公主。你是小雪,还是天景公主?”
“嗯,我就是小雪,不是天景公主。姐姐有什么话就说吧。”天景松了口气,自己是谁不重要,只要师傅肯说话就好。
翊雪摸摸她的头,叹息道,“小雪,你知道师傅多大年纪了吗?”
天景眨眨眼直接摇头,女人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