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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景把她的虎头面具扣在脸上摇头晃脑,得意地笑,“父皇您没想到吧?面具我们在过年前就准备好了哦。”
锦阳帝看看鸣襄精致的蝴蝶面具,清和手里笑眯眯的兔子脸,没好气地道,“你抢了清和的面具是吧?明明是属兔的,偏要冒充老虎!”
“我不喜欢兔子嘛,我就是老虎,我有虎牙的!”
刚才说了有面具就让去看灯,现在三人面具在手,反悔是不太好的,但是……
锦阳帝咳了一声,道,“那就去吧。让永晖殿三组的侍卫跟你们去!”
三个女孩儿瞬间石化,清和抱了一丝希望小声地问,“三组?哪个侍卫?”
这下轮到锦阳帝得意地笑,“什么哪个侍卫?自然是整个三组,去吧去吧!”
大渊皇宫中的侍卫,每十二人为一组。三个女孩子身边跟着十二个侍卫,是去看灯还是去清街的?
被父皇摆了一道,天景有点急了,“您这分明就是不让我们去嘛,父皇,您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第113章公主的悲哀()
“天景,”锦阳帝沉了脸吓唬女儿们,“要去就带上三组的侍卫,不带就不许去,别再闹了,再闹父皇就生气了!”
鸣襄和清和见势不好,就萌生了退意。但天景哪里会被父皇的脸色吓住,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忽然道,“父皇,我们还没生气呢,您就要生气吗?”
锦阳帝几乎被气笑,这话要是换另一个人说,立刻就会被拖下去打板子,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瞪着她反问,“这么说你还生气了,你气什么?”
天景挣开鸣襄扯她袖子的手,毫不畏惧地迎上了父亲的目光,“父皇,你是大渊之主,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片江山,这座都城,其实就是您的家。我们是您的女儿,这都城自然也是我们的家,现在家里办灯会,百姓的女儿可以去看,官宦的女儿可以去看,她们都自由自在的;而我们几个却不能去看,或者只能带一大群侍卫去,半点自由都没有。难道皇帝的女儿反而是大渊最可怜的孩子吗?您说我们不该生气吗?”
锦阳帝眨眨眼,再眨眨眼,还是想不出如何反驳,倒是想起太子太傅吴昀和说过的话:“老臣最怕和天景公主辩理,公主殿下好口才,正理歪理都能讲得头头是道,滴水不漏。轻易驳不倒她。”
素来以雄辩著称的吴昀和能这样评价天景,锦阳帝当然得意得很,可现在被这丫头说得哑口无言的是自己,当然就不得意了。尴尬片刻,他只好妥协,“每人带一个侍卫,同意就去,不同意就都给朕回去睡觉!”
天景当然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连忙行了一礼,甜甜说了声,“多谢父皇!”
听着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说笑着走远,锦阳帝抚额苦笑,“她哪里是可怜的孩子,朕是可怜的父亲才对!”
大渊的都城名为“昀城”。其繁华程度在整个袤合洲都堪称翘楚。尤其今晚,被各种灯火映得五光十色,夜空中的星月都黯然了,悄悄藏在了云层后面。
天景她们这些在重重宫闱中长大的孩子哪里看过这样的热闹,只觉得什么都新鲜有趣,眼睛都快不够用了。不只是看,还要买,其实哪个时空哪个朝代的女孩子都有同样的购物狂潜质。很快,刚出宫时还觉得是累赘的三个侍卫派上了用场,每人的手上都提满大包小包,吃的用的,小玩意儿和漂亮灯笼应有尽有。
三个侍卫是有苦不敢说,陪着三位金枝玉叶在这样嘈杂混乱的街上走,手上又被杂七杂八的东西占满了,要是有个突发情况真是措手不及。何况这三位公主中,还有个皇上爱如性命一般的天景公主,万一出个什么事,他们三个就是浑身长满脑袋也不够砍的。
三个女孩儿只顾开心,哪能体会到侍卫们的苦,刚离开一座灯火灿烂的小鳌山,又在一个小吃摊前坐下了,一人一碗汤圆慢慢地吃。
清和跟鸣襄的面具都没罩着嘴,不影响吃东西。天景那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头可是把整张脸都遮了个严实,吃东西时必须把面具取下来。这可把三个侍卫紧张坏了,天景公主的花容月貌要是让哪个登徒子看到了,那还了得,但又不敢反对公主吃汤圆。只好睁大眼睛,哪个男子敢朝这边看,就恶狠狠地一眼瞪过去。
大渊的上元灯会其实也是隐形相亲大会,面具就是未婚青年男女的证明。面具的质地款式多种多样,大小也各不样同,有天景这样用凶猛虎头把自己的脸结结实实盖住的,也有只遮住上半张脸,或者左右脸颊的。今夜灯火辉煌,这些少年少女在人群中接踵摩肩,除了看灯,看人也是重点。
半面遮的比较容易观察,入不入眼一目了然。但像天景这样的保守派就只能看其身材体态,举止气度。若是遇见中意的,男女皆可主动上前搭讪。自然,主动搭讪者也得主动摘下面具给对方看自己的真容。如果对方有意,便也会摘下面具来,两人坦诚相对,攀谈几句,如果更加满意彼此,就会互留姓名住址什么的。也许过几天女方或者男方家就会有媒婆上门,一桩好姻缘没准就此成功。
当然,如果被搭讪者没相中对方,那也没什么,不摘面具转身离开即可,反正人海茫茫,都是陌生人。
天景她们三个也商量过如果遇见有人搭讪该怎么办,她们不同于民间女子,当然不能随便摘了面具让人看。可哪个少女心中没藏着绮梦呢?即使是天景,虽然对感情没兴趣,但对奇遇还是很有兴趣的。
三个女孩子商量的结果是:如果有人来搭讪,先看看再说,如果是英俊少年就多欣赏几眼再走,如果难以入眼就快快溜之大吉,反正有侍卫跟着,谁敢和她们纠缠。
可她们在街上走了一个多时辰,别说搭讪,一个靠近她们的男子都没有。鸣襄的自信和骄傲受到了严重打击,她看看不远处正聊得投机的一对人儿,低声叹息,“想不到我们到了民间,竟然如此不起眼。”
天景的笑声在面具里有些发闷,她扯扯鸣襄的袖角,笑道,“你若是个男子,敢接近身边有三尊煞神的女子吗?”
鸣襄闻言一回头,就看见三张阴云密布的凶恶黑脸,其吓人程度连她都吓到了,更遑论旁人。侍卫们见公主看过来,忙强挤出一丝笑,只是那笑容实在难以恭维。鸣襄也不想为难他们,叹口气低下了头。
其实以她们三人清丽袅娜的身形,优雅高贵的气度,又怎会不出众,早已入了许多男子的眼,但就像天景说的,谁也不敢上来找不自在。很多的英俊少年和英丑少年,就这样被侍卫们的凶恶眼神挡在三尺之外。
再说这里是皇宫所在的都城,都城里的人大多有些见识也有些眼色,看看三位女子华丽的衣着,不凡的举止和身边几个全神警惕武功不弱的侍卫,就猜测到她们必然出自名门大户,不是能随便高攀的,也就不上来碰钉子了。
第114章是谁?他……是谁()
她们走的这条临祥街,是昀城的中心街道,最为宽阔平坦,当然也是最热闹最喧哗的。最漂亮最豪华的灯大半也都集中在这条街上。
正走着,迎面就来了一队舞龙灯的,那龙灯做得华丽至极,龙晴是两颗深碧色的珠子,居然可以灵活转动,颇有神采。极长的龙身密密包裹着金黄鳞甲,那一片片龙鳞也不知是什么材质,闪亮闪亮的。舞龙灯的人一共十二对,个个身手矫健,把一条长龙舞得上下翻飞,竟似活了一般。
这一组龙灯队伍还没过去,后面又紧跟上来一班舞狮杂耍的,一样极为精彩,后面还有几个套着大大木偶头,扭捏摇摆,极为有趣滑稽的丑角。精彩的表演集中到了一起,本就热闹的临祥街一下子沸腾了,人们都朝这边拥挤过来。
侍卫们一直提心吊胆的突发事件真的发生了,而且是最糟糕的,因为——天景公主走失了!
天景也没想到街上会突然乱起来,她本来拉着清和的手看龙灯呢,可人群潮水般拥过来,她们一下子就被冲散了,她听到清和焦急地喊着“天景,天景!”她也努力地想分开人群回去,但她身单力薄的,哪里逆得过兴奋的人潮。
天景身不由己地在人群里乱走,她没有喊叫谁的名字,因为在喧哗的人声,震耳的锣鼓中,她的声音就和蚊蚋一样微不足道。
她焦急地四下张望着,这时候,哪怕能看到某个侍卫的黑脸,那也是无比可爱的,可是,没有任何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等人潮渐渐退去,她终于能松一口气,定一定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莫名其妙来到了一条完全陌生的街上。
短暂的恐慌后,天景很快镇定下来。怕什么,太子和玄明都说,京城的治安相当好,杀人越货劫财劫色之类的恶性案件,一年也难得发生几件,哪里就那么倒霉让自己遇到了。再说,这条街离临祥街应该没有多远,自已虽然对京城的路不熟,但找回去也不是难事。现在嘛,既来之则安之,不如顺着这条路走一走,看看都有什么好玩的。
天景扶了扶脸上有些松动的面具,说走就走。她八岁时被父皇带进了都城,带进了皇宫。虽得到父皇母亲百般的疼爱关怀,但也失了自由。六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独自在宫外走走,这样的天赐良机可不能浪费了。
这条街远不如临祥街热闹,灯也不多人也不多,天景还是有点紧张,头也不抬,脚步匆匆地直往前走。后来她每每想起那个上元节,突如其来的失散,自作主张的独行,就像顺应着冥冥中的安排。有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她,奔赴和他的相遇。
大渊都城的上元节之夜,没有黑暗的死角。官府有定律,这一个夜里,全城处处都得有灯光。再冷僻的街道,每隔五尺都必得有一盏灯,有民居就悬于屋檐下,没房宅就挂于路边树上,要是连树都没有,就临时立一根竹竿木棍,把灯挑在上面。总之在这个夜里,是无黑可怕的。
天景昏昏盲盲地走着,一路上也没看到好玩的东西,好几次想转头回去找临祥街,可犹豫一下就又往前走了。
渐渐地,人声越来越稀疏,灯光越来越黯淡,当天景再一次停下来时,她发现——自己已经成功地彻底迷路了。
刚才在那条街上,她还有把握找回临祥街,可是现在的身处之地,已经荒僻得让她不辨方向,心底发毛了。
虽说每隔五尺有灯光,可是脱离了大部队的一盏孤灯,在竿头或树枝上半死不活地亮着,照明作用不大,吓人的效果倒更好些。
“有没有人哪?好歹出现个人让我问问路吧!”天景哆嗦着碎碎念。
公主说要有人,于是就有了人。就在前面挂着灯笼的一棵树下,立着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抬头看看天色已近三更,那人站在孤树下干什么,不会是吊死鬼吧?天景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但再仔细看看,那人是有影子的。嗯,没听说过有影子的鬼!
天景一小步一小步地往那边蹭过去,一边随时准备转身逃跑。
就这样首鼠两端地蹭了一段,天景开始觉得不对,并非真的遇到了鬼。而是,她认得,她熟悉那个身影。
那是个年青男子的背影,身形颀长挺拔,面对着那棵枯梅负手而立。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