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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在房里,正在和静思做着针线活,房中再无别人。天景一见她好好的,也就不想说话,可是让静思叫住了。静思向她展示一个绣着胖娃娃的红色小肚兜,笑道,“公主,这是我给允炆小皇孙绣的,好不好看!”
“好看!”天景点头笑着,顺势去看母亲那边,“静思姑姑给允炆绣了肚兜,母亲给允炆做的是什么?”
秋月明却没有要给她看的意思,只顾埋头绣着,淡淡道,“没什么好看的,你出去吧。哎哟!”
她的手指被针扎了一下,她把渗出血珠的手指在口中吮了吮,冷冷瞪了天景一眼,呵斥道,“看什么呢!出去!”
天景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这一次连茶也没心思喝了。只是觉得好没意思,她就不明白了,明明是母亲对不起她,怎么反弄得像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严重伤害了母亲的事一样?她看到了不吉的幻象,真是出于担心才去看母亲的,却反而被骂了出来。不就是扎到了手嘛,拈针动线的,谁没被扎过手?好像是因为她在,母亲才扎了手似的。如果真是哪样,只能说明母亲心里有鬼,见到她心虚手抖,才被扎到了。
天色已经入夜了,天景心里有气,晚饭也没吃,摆了个棋局慢慢拆解。正拆到关键的一步,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天景公主!”
她惊喜抬头,果然看到了小吱。它从窗上翻下来,笑嘻嘻在桌上跳来跳去,道,“我家公子提前出关了,他让我来问你,今晚要不要一起去素影河边放河灯?”
天景很郁闷。怎么大家都这么热衷于过鬼节放河灯呀?她今天的心情糟透了,今晚这样不吉利的时节更是不想出门,可是回绝了快一个月没见面的人,总是不太好的,何况,她也真的很想他。于是,天景懒懒的点了点头。
素影河是昀城的城内河。今晚,这河边真是热闹,河面上烛火点点,一盏盏精巧的荷花灯托着一星火光,在水面上载沉载浮,映得水上波光粼粼,极是漂亮。
天景和贺云阳在一个卖河灯的摊子前排队等着买灯。她不时地看他一眼。事实上,周围许多人的目光都是停伫在他身上的。这个人,明明知道今晚过鬼节,他还偏穿了白衣出来。他到底有没有照过镜子,知不知道他穿白衣,美得全无半分烟火气,在夜色和周遭晦暗灯光的映衬下,倒是有些妖气的。是和今晚的气氛很是搭调。
总算轮到他们了,买了河灯,离开了一群人的注视,但是到河边放灯,又被另一群人旁观。尤其旁边正有几个年轻女子,看他看得都忘了放灯。天景先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又往贺云阳身边靠了靠,无声地呐喊“此妖孽有主了,你们看什么看?再看交钱!”
可是那些女子们不知趣,目光自动跳过了她,还是呆看着贺云阳。天景气得咬牙,可又不能真的冲过去赶人或者收钱。她又凑近一些,在贺云阳耳边恨恨道,“有很多人在看你呢。我说你今晚穿得这么招摇做什么?”
他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看,不解道,“白衣也算招摇?”
“看谁穿,你穿就是招摇!”
“那我该穿什么才不招摇呢?”他伏在她耳边笑得暧昧,“或者是什么都不穿吗?”
天景眼里飞出小刀子来,在这个无耻妖孽身上嗖嗖地割了几刀,低声地吼,“你放完了灯没?放完了快走,找个人少的地方!”
他轻笑,又摸她的头,“天景,你吃这么多没相干的醋,酸不酸啊?我放完灯了,咱们走吧。”他牵起她的手,依她的话往人少的地方走。
他们走上了一条比较清净的街道,人少,灯也暗。天景转头看现在专属于她的白衣妖孽,虽然看不清,还是安了心,她笑笑,问道,“你的功力都补回来了?”
“嗯,都补回来了,还有进步呢。”
“哼,就会吹牛,反正你进步了没有我也看不出来。”天景不屑,又想起那些天一直计划着要问他的事,“贺云阳,我记得你有一次说过你的生辰就在七月,具体是哪一天呀?”
“哪一天……”他突然吞吞吐吐,像是她问了一个极难启齿的问题,“我从没过过生辰,不记得了,随便哪天都行!”
“切,说谎骗我是吧?你爱说不说,我还懒得听呢!”天景赌着气,用力要挣开他的手。
他不让她挣脱,再抓紧一些,“好了,告诉你。只要你别害怕就行。我的生辰就在今晚,二十年前的中元节二更时分,就是我出生的时辰!”
天景无言。中元节是鬼节,尤其是初更到二更时分,传说是地府大开,群鬼尽出之时。难怪贺云阳命不好,出生在这个时辰,要是命好才怪。
他叹道,“我听宫中传言,在我出生三个月之前,钦天监的人就算出了我的出生日期,呈奏给我父皇,说秋荻夫人所怀子嗣降生之期是在中元节,恐是不祥之兆。可那会儿我父皇正对母亲宠爱非常,不但不在意,还把呈奏之人打了板子罚了俸禄。直到我出生,他才相信,我大概真的是从地府里逃出来的怪物饿鬼。”
“别胡说!”天景用力摇他的手,“你父皇压根就没见识,才信那些无稽之言,你别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天下这么大,难道只有你一个在中元节出生的人?难道只要出生在这一天的都是鬼物吗?哼,只有穷乡僻壤里的无知村妇才信这些呢。”
“天景,我父皇总是一国之君,你能不能不要把他和无知村妇相提并论?”
“不能!”天景干脆否定,“我不知他执政是否清明,但他对你的态度和做法,就是像个无知村妇。哼,他但凡有些见识就不会这么想。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是饿鬼?要是饿鬼都能这么好看,神仙还不得全部羞愤而死啊!”
“天景,你……”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我有件礼物送给你,祝你生辰快乐!”天景抬头看他,笑得眉眼弯弯。
第280章你要哪个活?()
这条街上有间小茶铺,里面的王老头既是老板也是伙计。今晚时气不好,等了一晚上也没有一个客人进来喝茶。又怨又累的王老头没奈何,正准备摘了门口的灯笼,关门回家。忽然就有客上门了。
王老头愣愣看着进来的这两个人,那个少女纤弱秀美,衣饰和发饰极是华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里的小姐,是什么风把她刮到这间又小又破的茶铺子里来的?再看她身边的男子,王老头就更愣了,这个白衣少年从相貌到气度都不带丝毫烟火气,简直就不像这世上的人。想想今天是什么日子,王老头不禁有些腿软。
天景看了看这个从他们进来就一声不吱盯着他们的老头,皱眉说道,“上壶茶,再加两样点心。茶要茉莉香片,点心什么都行!”
王老头指了指贺云阳,声音打颤,“这一位,也要喝茶吃点心吗?”
天景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贺云阳倒笑了,“老丈放心,在下也是要喝茶吃点心的。”
王老头这才放下心忙活去了,不一会儿,茶和点心就上了桌。
天景扫了眼老头闪到里间去的背影,轻笑道,“怎么样,我说你不该穿白衣嘛。”
贺云阳执壶给她倒茶,“应个景也好!”
天景无奈白他一眼,从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包,说道,“这件东西是我早就为你准备下的,到今天才送给你,不过正好赶上你的生辰,也是巧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小包,里面是一串手串,她拿起来道,“这串金刚菩提,是今年三月,母亲带我去福隆寺,我为你求的。我让寺里的师傅开光,那位师傅说,如果要让这串金刚菩提真正拥有护持之力,不仅需要开光,最好是由处子之身的女子,持此菩提串念诵《莲华经》,每日早、午、晚各一次,念够百日,这串金刚菩提就能拥有非凡的护持之力,佩戴此手串这可保一生平安的。我真的有每天念三次,整整百日,一次都没落下。可是刚弄好,我就中毒了嘛,我好了之后,你又急急忙忙跑去闭关。这才拖到今天。不过,正遇到好日子哦。”
她拉过他的左手,把菩提串戴在他腕上,郑重道,“贺云阳,祝你生辰快乐,一世平安,所有的苦痛灾厄都不能伤害到你。这串菩提你要一直戴着,不许取下来,否则就不灵了,听到没有?”
他点头,感动叹息,“天景,我还是第一次收到生辰礼物,还是这么用心的,谢谢你!”
她笑,“和我还说谢呀?以后每年我都陪你过生辰,从今以后,七月十五对我来说,就是个特别的好日子。”
贺云阳眨眨眼,笑着把点心盘子推给她,“你吃点心吧,今天都没吃晚饭,别饿坏了?”
天景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
“小吱说它去找你正是晚饭时分,你却一个人在下棋。它还说你看上去心情不好,天景,你怎么了?”
“我,我……”和母亲决裂时天景并没有多难受,这一个月也过得自在。可现在被贺云阳柔声一问,好多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全都涌了出来,一个“我”字出口,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她就抽泣着,把和母亲决裂,近一个月明华苑里冰冷的生活,今天傍晚她在秀云宫看到的幻象,回来后去看望母亲,反被她骂了的种种事都说了出来。
“你说,她怎么能这样?明明是她要杀我,她对不起我。可她不但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气势汹汹地骂我。贺云阳,你说这世上还有没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贺云阳倒没有与她同仇敌忾的愤怒,他反而笑了,把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道,“天景,难道你还在等你母亲给你道歉吗?你可真是个傻丫头。我告诉你,道歉这种事,是建立在无心之过的前提上。你母亲给你下毒,总不可能是不小心没注意或者误放的吧?她既然是有意为之,唯一的目的就是让你死,那又怎么可能给你道歉呢?反正我父皇是从来没给我道过歉的,至于她对你气势汹汹,那是因为她恨你,恼羞成怒,怒极生恨!她的心里藏着好多的鬼,那些鬼不肯放过她,她自己的良心也不肯放过她,于是她就把这所有的痛苦都算在你的头上,于是她就恨你,恨你为什么不死,恨你为什么揭穿她,恨你为什么还每天在她眼前晃!嗯,我觉得她要是能和我父皇谈谈,一定很投机,而且两人还可以交换些谋杀经验!”
天景还在抽泣着,又忍不住笑,“贺云阳,你这个人……被自己的至亲谋杀还能当成笑话讲,我真服了你!”
“不当笑话讲,难道要我像你一样哭成泪人吗?别说哭成泪人,就是哭成死人。也挽不回那些已经不在的亲情了。天景,你记得,不管多伤心多无奈的事,习惯了就好,习惯了,就会觉得这些伤心无奈都像个笑话!”
天景在他身上抹着眼泪,“好吧,那我也试着习惯,试着把母亲当成个笑话。反正有你在,还有父皇和清和姐姐。可是,你说我今天,怎么会在秀云宫看到那样的幻象?”
“那个,应该是预兆吧!!”
天景被吓住了,“你说那会是真的?明华苑真的会破败得像秀云宫一样?我母亲,她……我看到她的那个样子?她是死了吗?”
他叹口气抱紧她,“天景,我答应过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