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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箱子突然高了一截,竟露出一个夹层,打开这个秘密的夹层,里面一个婴儿正睡得香甜。
静思小心地抱出婴儿,赵嬷嬷叹了一声,把那个女婴放了进去,忍不住又掉了几滴老泪,她关闭了夹层,苍老的手指抚摸着箱体上精美的镂空雕刻,那其实是巧妙伪装的透气孔,哽咽道,“小小姐,你先在这里面睡一会儿,别害怕,在这里面也不会气闷的。”
静思把地上的大堆东西又放回箱子,箱子复归床下,她抱起那个从箱中取出的婴儿,迟疑了一下,颤声问道,“赵嬷嬷,我们难道一定要把小小姐……”
赵嬷嬷一手摇着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一手捂住嘴压抑喉间的呜咽,含糊地哽咽,“造孽啊……”
太医稳婆们急慌慌进来的时候,宁妃正斜倚在枕上,慢慢吃着静思一勺勺喂到唇边的燕窝粥,脸色苍白,却掩不住眉梢眼角的欢喜满足。资历最老的王太医忙去看赵嬷嬷怀里的襁褓,一个眉清目秀的婴儿,眼珠咕噜噜转着,和这个白胡子老头对视。
王太医小心接过襁褓,打开来检查,脸上顿时满溢喜色,然后更加小心的包好婴儿,扑通一声拜倒在床榻前,大声道,“老臣恭喜娘娘,为皇上诞下龙子!”
他身后那些人立刻跟着跪倒,大声念着祝词。宁妃望着床前一大片黑压压的脑袋,任胸中痛得挖心掏肺,脸上笑得春风得意,“本宫方才因为太过疼痛,暴躁失态了,令各位这大冷天的在外面苦候,本宫真是于心不安。静思,赏!”
没有为大渊朝好好接生这第一位皇子,本该算是有罪,宁妃不和他们计较已经不错了,居然还有赏,一时间,谢恩之声响彻,从房里传出,满苑皆闻。
“什么?秋月明还真生出儿子来了?这个贱人,怎么总是这么好运气,为什么老天这么帮她,为什么!”锦儿再次慌慌张张地奔回,带着一身风雪和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这个消息果然在宜妃身上发生爆炸般的恐怖效果,她怒不可遏地咆哮着,精致的眉目扭曲成了罗刹,盛怒之下她狠狠一挥手,小茶桌上的杯盏碗碟尽数落地,一阵脆响,粉粉碎。
琴韵在旁边看着,唯有暗叹,她是宜妃从娘家带来的丫头,自是了解宜妃这心高气傲,暴躁好妒的性子,她一个眼色丢给手足无措的锦儿,小丫头得了暗示,忙不迭地退出内室,跌跌撞撞跑了。她这才上前,扶住宜妃柔声劝解,“娘娘,您这是何苦,宁妃已经生下了皇子,您再生气也是无用,要是气坏了身子,那边岂不是更要得意。现在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也给皇上生个龙子,和那边分庭抗礼才是。”
宜妃发泄了一阵,此时渐渐平静也倦怠不堪,让琴韵扶着坐了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深深叹了口气,无力道,“生皇子哪里是一句话这么简单,要是我腹中的是个女儿,那就要一辈子被秋月明压在头上了,这大概就是我的命。”
琴韵无言了。自家主子论相貌家世都在秋月明之上,可这些年来却始终不如宁妃得宠,始终被宁妃压着一头,争不过斗不赢。琴韵是个细心的人,冷眼旁观看得清清楚楚,宜妃的性格脾气是致命伤,她遇事易怒,怒后易悲,这样如何能是宁妃那玲珑心思,如水性子的对手。但这话也不好直说,她的喜怒无常自己也畏惧三分,何必冒险,只盼她有一日能自己顿悟吧。
不过有些话关系着眼前事,总得硬着头皮提醒。琴韵轻轻给她捶着肩,小心斟酌词句,“娘娘,这个事……咱们总得有所表示吧,我估摸着,圣上现在正在她那里呢,娘娘你要不要带着东西过去……”
“礼我送,但我不会去看她的,我赔不起笑脸说不出恭喜!”宜妃一边气咻咻地絮叨,一边褪下腕上一对赤金镶蓝宝的镯子。这镯子十足的赤金,宛如金色满月,均匀镶着七颗纯净无暇的蓝宝石,因此名为“七星望月”。她十八岁生辰时,母亲亲手为她戴上,是她所有首饰中最贵重也最珍视的一件。她性子虽然暴躁些,却也不糊涂,知道皇上初得麟儿自是万分喜悦,送给那孩子的礼越重,自然就越能得其欢心。镯子褪下,她恋恋地把玩了一会儿,咬牙交给琴韵,“再加上那根血珊瑚的簪子,一并送过去吧,真真便宜了那贱人!”
第21章沉默的婴儿()
自从秋家老爷失势,宁妃失宠以后,明华苑就成了不是冷宫的冷宫,冷得结冰凝霜,今日却是一夜春风来,冰霜尽消溶。明华苑前所未有的热闹,人声鼎沸笑语喧哗,来道贺的妃嫔络绎不绝,她们送上厚礼说着恭喜,心里恨得牙痒,嘴上笑吟吟夸赞“哎呀这孩子真是好相貌,和圣上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宁妃姐姐真是好福气……”
明华苑内殿一间偏僻小屋,外面的声音传到这里已经非常模糊了,这屋里陈设极其简单,只有一桌,一椅,一床而已,桌上是空的,连套茶具也没有放。可想这间屋子很少会有人来,今天苑中如此喧哗热闹,如果要躲清静,这里倒是很好的选择。
一把黄铜钥匙转动着门上的大铁锁,门开了,静思灵猫般闪了进来,把刚才开门时放在门口地上的托盘拿进来,又向外面张望了一圈才关上门。她把托盘放到桌子,轻手轻手走到床前,俯身把那只箱子拖了出来。
玩意儿堆成一座小山,静思打开了箱子的夹层,抱出了宁妃真正的孩子。闭着眼的婴儿一抱进怀里就睁开眼来,静思忙轻轻掩了她的嘴,低声道,“小小姐,现在可不敢哭,我带了米汤来,喝点米汤就不饿了,可千万别哭啊!”
这些话说完,静思才发现,这孩子压根就没有要哭的意思,她躺在静思怀里,看着满面惊慌的女子,那么安静安详,几乎不像个婴儿。
“小小姐……”静思起初怕她哭,现在看到她这样,虽然不用怕了,吃惊却不小。她检查了一下婴儿的襁褓,叹息着摸了摸婴儿的小脸,“小小姐,你也太乖了,不哭不闹,连尿布都没有湿,你这么乖,真是让人心里更难受了,唉!”
她抱着婴儿坐到桌前,妥了白瓷碗里的米汤,吹得温了,送到她嘴边。婴儿似是皱了皱小眉头,转过脸去表示拒绝。
“小小姐,我知道你想吃奶,可是没有啊,娘娘她是不可能喂你的,也不可能给你找个奶娘来,你就喝两口米汤吧,我放了梨花蜜,很甜的,你就尝尝吧,好不好?”
婴儿似是听懂了她的话,转过脸来看看她,张开小嘴,咽下了那勺米汤。
静思简直不可思议。当年还在秋家的时候,她也帮忙照料过家里女眷的婴儿,从没见过这么安静乖巧的婴儿,甚至就是——懂事。可是,一个刚出生一天的婴儿怎么可能懂事?
她又妥了一勺泛着甜香的汤汁送进婴儿主动张开的小嘴,看着女婴秀气的眉眼,想着如果她能长大,该是个怎样的美人。可是……心底冲起一股酸楚,她低声道,“小小姐,娘娘说了,这几天人多眼杂,做事太冒险,还是三天以后,三天以后……”
她抖着手舀起第三勺米汤,结果全洒在了自己身上,她赌气地把勺子丢回碗里,紧紧抱着襁褓,把自己的脸贴上了婴儿的小脸,红着眼圈哽咽,“小小姐,你委不委屈?想不想哭?你这么漂亮,这么乖,可为什么你的命这么苦!娘娘是我的小姐,你是我的小小姐,我多希望能向服侍小姐一样照看着你长大,可是不能了。小小姐,三天之后,你就好好地去吧,我,或者赵嬷嬷一定尽力不让你多受罪。你记得,下次投胎别再到帝王家,到老百姓家里去,就能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她继续给婴儿喂米汤,一边努力不让手抖,一边接着絮叨,“帝王家太可怕,这里的人都无心无情,只有算计。当然,我不是说娘娘,你也不要恨她,她是被逼无奈,不得不走到这一步。我就把整件事讲给你听吧,你是个聪明孩子,不能糊里糊涂地走。”
她轻轻拍着襁褓,叹了口气,“你的外公和大舅,原本都是朝中重臣,可是,他们因为一件国家大事顶撞了皇上,皇上很生气,把他们关进了大牢,还要把他们发配到很远很苦的地方去,再也不让他们回家了。娘娘为他们向皇上求情,皇上又生了她的气,从那天起再也没来看她。那时娘娘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她没日没夜的想着保全她父兄和整个秋家的办法。后来她终于想到了唯一的办法,那就是这一胎一定要生下男孩,就算生了女孩也得变成男孩,只有给皇上生下第一位龙子,她才能重得他的欢心,才能保全秋家。她偷偷写了一封密信送出宫去,把这个计划告诉了你的外婆,让她做好准备。”
“就在娘娘生产前的第五天,赵嬷嬷和我回了一趟秋家,名义上是把娘娘放在娘家的一些小玩意儿带回来,其实呢,”静思朝那个箱子努努嘴,“你外婆秘密找人打造了这个箱子,里面全是小东西,但在夹层里,藏着一个男婴。那个孩子可是不好找,必须是我们去的那天刚出生的,这样他只比你大五天,冒充时不会让人怀疑不是初生婴儿,这个孩子还要漂亮健康,最重要的是得绝对保密,天知道老夫人是怎么做到的,总之我们到家时箱子已经准备好了。”
“我和赵嬷嬷好不容易把箱子带回来,就锁在这间屋里,他可没有你乖,一睡醒就哭,虽然娘娘失宠后这明华苑就再无人理睬,还是每天都让我紧张得半死。”
“今天,娘娘终于到了产期,我们早就商量好了,娘娘会借着疼痛大发脾气,骂太医们无能,把他们都赶出去,让我和赵嬷嬷给她接生,你不知道这有多险,娘娘痛成那样也不敢出声,我们都盼着盼着你能是个男孩,那样你就能好好的留在娘娘身边,没准以后这大渊朝的江山都是你的,可是,你却偏偏是个女孩。娘娘没有退路的,她只能按计划行事,只能用你的命去换秋家满门的平安,她真的没法子啊,小小姐,你千万不要怪她!你不知道她心里有多疼……”
静思再也忍不住,把脸埋在襁褓上压着声音痛哭。被这么折腾,一个婴儿的正常反应早就已经啼声响亮了,可这个孩子依然静静的不出一声,漂亮的眼睛里竟然有玩味感慨的神色。静思哭了一会儿也觉出不对,抹着眼泪轻轻摇她,“小小姐,你怎么一声也不哭?你该不会……是个哑吧?造孽啊,老天不但不给你活下去的机会,连哭一声的权利都没有……”
这里,外面的喧哗声突然响亮起来,显然又来了些客人,静思不敢再耽搁,立刻把婴儿放回箱子,一切照原样复位,轻轻说了句,“小小姐,你好好睡吧,我过一会儿抽空来看你。”
“咯嗒”一声,房门上锁,然后房中陷入沉寂。箱子里的女婴并没有入睡,她的眼睛在暗沉沉的窄小空间闪过一抹妖异般的红,秀气的小嘴抿出一丝冷笑,然后,她说话了——一个出生一天的婴儿开口说话了,声音柔和清澈,这是少女的声音……是清瑶的声音。
“这些事你不解释,我也已经看明白了,我只能再活三天吗?哼,你错了,我能活多久我自己做主,由不得那位娘娘来定我的生死!”
第22章过关()
轩辕台上的绝情一剑,清瑶死了,魂魄却坠落到人间,进入了宁妃子腹中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