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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就变成病弱呆头鸟了。换一种天景公主死都不会承认但确实如此的简单说法:她失恋了!
其实在天景病着的这段时间里,太子不是没有想过做些什么,可他不敢,也没有任何机会。他知道,父皇防着他哪。警戒力量方面,父皇加派了六个御林军,配合虎翼日夜值勤。而天景的药是秋月明和静思两个人轮换熬的,他如果敢在药里动手脚,不是要把母亲也陷进来吗?于是他只能狠狠咬牙,在佛前默默祷告:天景那丫头就这样呆下去吧,千万别再恢复过来。祷告着祷告着,天景就恢复正常了。太子极有种想掀了供佛香案的冲动。
三月十四,是秋月明的大哥秋睿堂五十岁生辰。五十岁生辰是大寿,锦阳帝向来宠爱秋月明,这次,更是不遗余力地给足了秋月明和秋家面子。御笔亲写了寿联,寿礼更是豪华隆重,而且,携寿礼前往贺寿的,是太子和天景。
秋睿堂是太子嫡亲的舅舅,舅舅的大寿,外甥岂能不去道贺。再考虑到天景才恢复了精神,这次秋睿堂的寿宴是在郊外罗虎山上的一处别院,春天的罗虎山风光极美,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至于她是和太子一起去的,锦阳帝倒也不担心,就是因为她是和太子一起,难道太子还能笨到监守自盗?
于是他们两个就去了。因为是给家中长辈贺寿,那些皇室的捧场总要有所收敛,太子没有动用自己的车辇,天景也没有带虎翼跟随,兄妹俩同坐一辆马,后面跟着装礼物的车,就往罗龙山秋家别院去了。
罗虎山是昀城郊外的一座小山,名字挺有气势,其实山势平缓,除了有一段很陡的盘山路通往一处断崖算是有些山的险峻,其他的路还是很好走的,而且,春天的罗虎山,美得清丽秀雅,美得让人都不好意思心情不好。
天景现在的心情就很好,尽管她旁边坐的人是太子。
太子今天的心情也不错,于是兄妹俩相谈甚欢,两人都很小心,不去触碰任何可能引发不愉快的话题,只挑一些和他们自身有十万八千里远的趣闻来说,这种聊天方式很好,兄妹二人其乐融融,不时开怀大笑,服侍他们的两个宫女也在车厢另一边絮絮说着话。
秋睿堂的寿宴自然是极其热闹。天景是在内堂,和舅母及一众表姐表妹吃的饭。太子陪着舅舅在大厅里应酬。那些客人们见到太子爷,哪个肯放过向他敬酒的机会,太子的酒量又不是很好,所以尽管有舅舅和几个表兄弟极力替他挡酒,寿宴将散时,太子还是醉了七、八分。
因为第二天有大朝会,那是不能误的,秋睿堂也不好留他们住下。醉态可掬的太子推开执意要送他们回去的表哥,踉跄着被两个宫女扶上了马车。
太子靠在一堆软垫里半睡半醒,天景依着车窗看风景,看着看着,只听前面一声震耳惊心的沉闷巨响。
那大概是在放炮开山,紧接着又是第二声第三声,再紧接着,他们的马惊了。
“怎么回事?”太子终于被巨响和惊马引起的突然颠簸弄得清醒了,天景抖着声音回句,“太子哥哥,咱们的马惊了!”
话刚说完,车厢猛地一斜,天景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前扑倒,虽然及时伸手撑在车座上,额头还是撞在了车座靠背上,痛得她眼冒金星。
这是辆大马车,驾辕的有四匹马,赶车的是两个人。
马惊得厉害,只听那两个车夫“吁,吁”声不绝,马车却颠簸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天景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去用御兽术把马制住,可有太子在,她可不希望被他握有身怀妖术的把柄,再说,她现在死死抓着车座扶手还东摇西晃的,哪里还能走动。
第224章天景的保命咒语()
这时,天景看到了让她难以置信,让她大骂自己是笨蛋的一幕:在一次剧烈的颠簸中,太子的身上重重撞向车门,车门被撞开,太子掉了下去。天景听到了一声惊叫,叫得挺像,但那种毫无心理准备突遭意外的惊叫,刻意学,总是差了些味道。
倒是太子的侍女,看到他突然撞出了马车,叫了声“太子殿下”,想也不想就扑过去拉他,当然也摔了出去,她的惨叫,结结实实,如假包换。
她的小宫女芯儿哭叫起来,“天景公主,太子殿下掉下去了,该怎么办呀!我们,我们会不会死?奴婢好怕呀!”
于是她就开始大声地哭,大声地叫娘。
天景哭笑不得。她留神看窗外,果然不出她所料,马车现在已经拐上了那条险峻的盘山道,正在向断崖处疾驰。
天景瘫在座位上,现在马车已经不再倾斜颠簸,奔驰得风一般快,载着她奔向真正的死亡。
皇家马车和普通马车略有不同。皇家马车的车厢前有一道门,把车厢和车辕上的车夫隔开。若是寻常时候,想对车夫有什么吩咐,只要隔着门说话即可。可是现在,天景的任何命令对车夫都是无效的,太子显然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这一回弄了两个死士来当车夫,他们义无反顾地快马加鞭,要把公主的命和自己的命,一起葬在那断崖之下。
天景不会甘心等死,她挪到车厢前去拉那道门,如果她能用瞳术控制住那两个车夫,再用驭兽术制住奔马,那她和芯儿的小命就保全了。
可是,她的太子哥哥好容易有次能制她于死地的机会,自然方方面面都计算到位,包括这道门……已经是上了锁的。
“停车!停车!”天景彻底没了主意,拍着那道门大喊。明知道这样的叫喊不会有任何用处,这只是下意识的徒劳挣扎。
车马忽然又是猛地一颠,缩在座位痛哭的芯儿撞在了车厢壁上,晕了过去。
天景也不再徒劳叫喊,车厢里一下安静下来,她看着被太子撞开的那扇车门,思量着如果跳车的话能有多大的机率活下来,思量的结果是没有。这是又窄又陡的盘山路,从速度如此快的马车上跳下去,肯定直接摔到山下去。她今天出来是赴家宴,没有带着御风符。
又看了看窗外,她闭起眼睛大喊,“贺云阳!”
这个名字叫出口,她忽然有了一种莫名的踏实感,比念诵佛号还要踏实。好像念出了一句保命咒语。
马车的前面传出两声低哑短促的惨叫,然后是两声重物坠地的动静。天景愣了愣,她可以肯定,那两个车夫出了事,八成是死了。
是谁杀了车夫?马车现在没了驾驶者,岂不是更危险!
可事情不像她想的那么糟,反而出乎意料的好,马车突然减速,然后慢慢地停了下来。
天景怔怔地不敢相信,她咬了咬唇,才确定这不是个将醒的噩梦。她用力拍着车厢前的那道门,大声地喊,“贺云阳,贺云阳是不是你?贺云阳?”
回应她是,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慵懒带笑的声音,“那道门打不开,你偏要拍;这有扇门开着,你又不过来。陈天景,你是不是吓傻了?”
天景回头,那道开着的车门前站着一个人,不是贺云阳是谁?他笑看着她,向她伸出手。
“天景,以后你要记住,只要一个人对你动过一次杀机,你就要提防他一辈子。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和他相遇相处,就不能放松警惕!可你倒好,今天和太子在车里说说笑笑,乐得像个傻丫头,一点警惕心都没有,还真当他变成了好哥哥吗?
天景红了脸,“你怎么知道?你一直都跟着我们的车?我怎么没看到你?”
贺云阳在她头上一拍,“知道什么叫跟踪吗?能被人发现的跟踪,就不叫跟踪了。我昨天接到线报,知道今天你要和太子一起上罗虎山。我就来了,一直跟着你们。我料想,以你家太子的奸滑,他定然不会放过这个下手的好机会。你父皇让你和他一起,以为他不敢监守自盗,可是他偏偏走一招险棋,就来个监守自盗。他是豁出去了,刚才他坠车脱困,好像是断了一条腿,不过这戏就演得更逼真了,你父皇也不会,更没有证据再怀疑他。再说,断一条腿就拨了一颗眼中钉,也是大赚的。”
“可是他怎么能算准,开山的炮声一定能能让马受惊呢?皇宫中的御马可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不容易受惊的。”
“你忘了那两个车夫吗?高明的车夫能把马驯得服服帖帖,也能让马受惊狂奔,炸山的炮声不过是幌子而已。”
天景无言,半晌嗫嚅道,“贺云阳,这次又是你救了我。我……谢谢你啊!”
“说什么谢,你不觉得生分吗?再说,这一趟我也没白跑,见识到了原来你家太子原来比我想得更难缠;你原来比我想得更笨。不过让我惊喜的是,你舅舅家厨子的手艺真是好,似乎比皇宫里的御厨手艺还好些。”
“啊?”天景呆呆看他,“你去厨房里偷吃了?”
“什么话?”他怒,“什么叫偷吃?你就非要说得这么难听吗?明明是寻找食物好不好!我一大早就跟你上山了,大半天折腾的,去找点吃的不应该啊?哼,卖身给你这么长时间,工钱没有一分,饭也不管一顿,都是我自己在倒贴。我发现跟着你简直没前途,你小心我另投明主啊!”
天景把头埋在他怀里笑得不停,“贺云阳,你别另投明主。等将来你做了皇帝,我跟我舅舅把那个厨子要过来送给你,天天给你做饭还不行嘛!”
那时大渊皇宫里几乎翻了天,断了左腿的太子被几个山民在三个时辰前送回宫,太子连自己的伤情也不顾,只是向锦阳帝哭诉着惊马的遭遇,哭诉着自己的无能。锦阳帝看着浑身是伤,拖着断腿的儿子,实在看不出有造假的痕迹。只能嘱咐他好好养伤,然后叹着气,派出一拨又一拨人马,下令就算把罗虎山翻过来,也要把天景找到。
第225章关于火鹤节()
天景在午夜前回到了皇宫。是一个人赶着那辆皇家马车送她和芯儿回来的。那个人当然不是贺云阳,而是一个叫易大可的山民。
贺云阳这样向她介绍易大可:“这个人当年是在月氏国和恢朝之间贩马的,相马驯马的手段都很了得,而且有一身好力气,他一人控制住四匹受惊的烈马根本不在话下,让他送你回去,然后你和你父皇说说,以后就让他给你赶车。他比你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靠得住。你要记住,宫里的人,除了你父皇和玄明,都有可能是太子的人。所以,对谁都不要完全信任。”
于是天景就被易大可送回了大渊皇宫。锦阳帝自是又惊又喜,听天景听罢她的获救过程之后,他重重赏赐了这个面相忠厚的易大可,然后安排了个地方让他住下。
十日后,他派出的人查明了易大可的所有经历,和他自己所言一点不差。于是锦阳帝欣然应允了天景的请求,让易大可做了她的专属车夫。
于是天景终于有了一个自己的人,她对易大可的信任超过了虎翼,因为,这个人是贺云阳给她的。
太子听到天景回来了,并且安然无恙的消息,“欢喜”的几乎昏厥。太子妃吴湘秀为他擦去那“喜极而泣”的泪水,柔声细语,“殿下,天景妹妹已经安全回来了,您也不必再自责,天道无常,世事难料,这本来也不是您的错,父皇和母亲也没有怪您的意思,您好好休息,安心养伤才是。”
但是天景哪里会让他好好休息,安心养伤。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