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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沃缓没氐桨泊蟆!�9 很显然,这种说法将事情的责任完全推到了女中的头上。从今天掌握的材料来分析,这应该是有失公允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双方的学校负责人确实没有在第一时间内接上头。看到刘文典迟迟没有现身,省立第一女中的师生们满腹怨气,决定要向省政府申诉,讨还公道。
第二天一早,女中校内忽然又传来〃安大学生可能还要再来打复仇架〃的消息,纤弱的女生们吓得花容失色,惶恐不安,不知所措。学校方面紧急开会,最后一致商定:由冯教务主任带领百余名女生,前往省党务指导委员会、省政府教育厅请愿,要求彻查此事,惩办祸首。
那真是民国街头的一道独特风景!百余名女生打着标语,在学校教务主任以及学生代表董瑞兰、姜润的带领下,浩浩荡荡走向省府办公地。女生所到之处,早已待命的管辖区警员们立即全线出动,将她们团团保卫起来,滴水不漏,小心翼翼,按照〃首长待遇〃一路严密护送到目的地。
省政府代理主席孙棨早已接到报告,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当即亲自出面接见,并承诺一定会秉公办理,彻查此事,给学生一个满意的交代。当天晚上,省教育厅厅长韩安召集当地各中学校长开会,准备推选安庆一中校长李相勖、省立第一职业学校校长毛保恒、安庆六邑中学校长史邦轮分赴安徽大学、省立第一女子中学,调解协商处理办法。
事情闹得如此沸沸扬扬,刘文典也从参与的学生那里掌握了事情的大概,打心底里说,他依然认为那不过是年轻学生们的一时冲动而已,本来两校好好协商协商,并非不能解决。但他没想到,程勉还没与他见面,就一状告到了省政府,并扬言:〃如能达到开除杨璘等三人,即可和平解决,否则人证俱全,惟有诉诸法律,请求法院依法讯办!〃
这一下,惹火了刘文典。
〃皖省学潮〃真相
事情本来是很好解决的,但刘文典一向〃吃软不吃硬〃,用今天的话来说,这年头,谁怕谁!
对于女中的得理不饶人,性格倔强的刘文典决定〃不买账〃,因而在接待女中学生代表时,他的回答很是干脆:〃此事事出突然,实为安徽教育界之大不幸,本人为公为私,对省立第一女子中学全体十分抱歉。只是现在学生气焰方张,本人无力解决,务请原谅!〃
局势,就这样僵持住了。11月25日,奉命前往两校进行调解的三所中学校长无功而返,只能如实向省教育厅报告:安大学生已经诉诸学生会主持,无法调停,请厅长另想办法。韩安知道刘文典的性格,此时也是束手无策,唯有等待省政府委员会提出解决方案。
第29节:痛斥蒋介石(11)
大概从这个时候起,事情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只是一件普通的学校与学校之间的冲突,但当时正在安庆地区积极活动的共产党却瞅准了这个机会。那个曾经被刘文典婉言辞退的俞昌准,如今已是安庆团县委的书记,他很快就意识到安大与女中之间的纠纷,正是他们打入女中的绝好机会:〃我们要从运动中争取积极进步的同学到团的周围来,从而挑其表现最好的吸收入团,从斗争中发展组织,从发展组织中进行斗争,一定要争取运动的领导权,掌握领导权,女中我们还是个空白点,要设法打进去。〃
于是,在他的策划下,各校支部动员全体同志,积极参加了这一运动。解放后,据当时任安庆团县委组织常委的钱新嘉回忆,当时他们采取的是〃搅浑水〃的办法:
当时安大学生派出四名代表,以王金林为首到各校宣传反对程勉侮辱安大同学亦包括其他中学的非法行为。一中首先响应召开全体学生大会,选出汪经略、邹人孟、秦培风、钱新嘉四名代表,陪同安大代表到其他各校宣传,各校亦都纷纷响应,选出代表,连私立成德中学和贫民女中(教会办),也都带动起来,即时组织各校代表到安大举行联席会议,公推钱新嘉担任主席。
会议列举程勉种种学阀行为,程勉亦派出女中代表四人到各校游说,为程勉辩护,反诬安大学生欺侮她们,破坏学校。他们四代表以董瑞兰为首(此人解放前在高琦小学教书)。大概在四次联席会议,决定全体代表到伪省府见蒋介石,蒋不见,由伪省代主席孙孟启代见,他的回答是〃政府查明事实,依法处理〃。我们对这样答复当然不满意。一个侍从之类的人,要我们每人签了名,一共四十八名。
以上情况金林要我向小俞(指俞昌准)汇报,小俞这样说:〃请愿是不能解决问题,不过可以暴露反动统治阶级的嘴脸,我们继续朝下干!〃
在进步青年的直接策划与参与下,事态越变越复杂。正当女中的学生哭喊鸣冤之际,安大的学生们也涌到了省政府门口,声称女中校长程勉动用武力包围安大,甚至鸣枪威胁,完全是一派强权做法,应予以撤职查办。而在安庆的街头巷尾,一些安大的学生则趁机散发传单,呼吁惩戒程勉。
11月26日,韩安、程勉前往省政府,与省政府代理主席孙棨、省政府秘书长张亚威、省党务指导委员会贺灵均共商解决大计。经过左右权衡、再三协商,两校都决定做出让步。刘文典答应正式道歉,赔偿损失,并承担受伤女生、女仆夏妈的医药费。但对开除杨璘、周光宇、侯地芬等三人一事,暂时保留意见,要求一切等事实真相被查明后再做决定。程勉看到眼前形势略有缓和,也不再坚持,只希望刘文典遵守承诺就好。所有纷争,貌似平息。
年轻的共产党员们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岂肯轻易放过!
几天前,由于叛徒告密,俞昌准已经被捕,但按照团县委的商议,决定将学运继续下去。经过周密部署,由钱新嘉任团县委代理书记,派安大预科学生汪耀华同志担任县委,分管宣传工作,王金林分管组织工作。代表们在安大举行了第七次联席会议,大家义愤填膺,豪情万丈,一致决定于第二天游行示威,并推举安徽第一职业学校学生张和担任大会主席,钱新嘉担任总指挥,大会宣言由安大文学院学生刘树德起草。
第30节:痛斥蒋介石(12)
第二天一早,大约四千余人在安大操场誓师出发,高举要求严惩程勉的标语,一路高呼各种学运口号,浩浩荡荡到了省政府广场。学生们已经听说,蒋介石当天早晨已经到达安庆,这无疑是个聚众起事、严惩异己的好机会。不料,到了省政府门口后,蒋介石不愿出来与学生见面,只派人出来回话:〃主席正在开会。对于这件事情,我们政府已经知道了,一定会查明事实,依法办理。〃
其实,蒋介石哪里是在开会,而是正在极度郁闷中呢。1928年10月,他正式出任国民政府主席兼陆海空三军总司令,一人独揽〃党国〃军政大权,正是需要树立领袖权威的关键时候。此次巡视安徽,在到省会所在地安庆之前,蒋介石已去了合肥、贵池等地,所到之处,无不盛大接待,比如11月23日到合肥,〃数万军队民众,大呼欢迎伟大崇高的蒋主席,欢迎唯一军事领袖的蒋主席,声震山岳〃 10 。没料想,到了安庆以后,却遭遇安大学生闹事,心情大坏,气得直骂〃娘希匹〃!
蒋介石心里窝了一肚子的火,想来想去,还是要撒在刘文典头上。对于这位早年就跟随孙中山闹革命的安大负责人,他早有耳闻,知道是个放荡不羁、无所顾忌的〃愣头青〃。作为〃党国〃最高领袖,他对国民教育还是十分关心的,因此一到安庆就先坐轿来到安大。
陪同在蒋介石身边除了卫士大队外,还有省政府代理主席孙棨、省政府秘书长张亚威等人,阵容浩大,气势逼人。对一直在地方工作的人来说,国家最高领袖大驾光临,正是溜须拍马屁的大好时机,想办法也要蹭到主席面前吹捧一下啊。没想到这个刘文典连出面接待一下都不愿意,只派学校秘书、学监等一般职员参与接待,弄得蒋介石几乎下不了台。
据说,此前蒋介石曾有意向安大学生发表演讲,大谈训政之道,结果被刘文典一口拒绝,还是那句话:〃大学不是衙门!〃
在安大,蒋介石匆匆看了体育场、图书馆等地,旋即出校,离开前还特意为自己打圆场,〃时间匆促,不及向学生训话,表示歉意〃。可想而知,他对这个刘文典早已是咬牙切齿,恨不能早日除之而后快。
看到学潮越闹越大,蒋介石决定派总部机要科科员戴笠,会同安庆市公安局督察员饶吉甫彻查真实情形。戴笠、饶吉甫迅即赶到省立第一女子中学,经实地调查后得知:事情发生后,刘文典并未如诺道歉,因而引发女校师生不满,纷纷要求面见蒋介石,详细陈述学潮的起因与经过。〃本已对安徽学风嚣张、学界腐败深致不满的蒋介石得知戴笠的调查报告后,更是火上浇油,准备就此发挥,以整顿安徽学风为名,大树自己的权威〃11 。
蒋介石决定会会刘文典。
〃简直像个土豪劣绅!〃
蒋介石与刘文典见面的情形,是学界至今津津乐道的一大趣闻。
1928年11月29日下午1时许,蒋介石在下榻的地方召见女中校长程勉和安徽大学代理校长刘文典。刘文典虽然极不愿意前往,但学潮久久不能平息,一味避见蒋介石,始终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决定单刀赴会。
关于他出发前的心境,后人还为他设计过一段慷慨激昂的台词,虽然多为附会之辞,但颇为有趣,不妨一读:〃我刘叔雅并非贩夫走卒,即是高官也不能对我呼之而来,挥手而去!我师承章太炎、刘师培、陈独秀,早年参加同盟会,曾任孙中山秘书,声讨过袁世凯,革命有功。蒋介石一介武夫耳!其奈我何!〃
第31节:痛斥蒋介石(13)
这一天,刘文典穿了件破旧的灰鼠皮袄,戴着礼帽,径直进了会客厅,看见程勉、蒋介石早已等在那里,也不理会,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西南联大学生刘兆吉在《刘文典先生遗闻轶事数则》里,曾描绘过两人初见时的情景:
因有怨气,见蒋时,戴礼帽着长衫,昂首阔步,跟随侍从飘然直达蒋介石办公室。蒋介石面带怒容,既不起座,也不让座,冲口即问:〃你是刘文典么?〃这对刘文典正如火上加油,也冲口而出:〃字叔雅,文典只是父母长辈叫的,不是随便哪个人叫的。〃这更激怒了蒋介石,一拍桌子,并怒吼:〃无耻文人!你怂恿共党分子闹事,该当何罪?〃刘文典也应声反驳蒋介石为不实之词,并大声呼喊:〃宁以义死,不苟幸身!〃躬身向蒋碰去,早被侍卫拦住。蒋介石又吼:〃疯子!疯子!押下去!〃
简单几句话,将刘文典不惧权贵的形象活灵活现地表现了出来。但这应该只是一种文学的描写,带有一定拔高的成分,真实的情况若是如此,那刘文典未免也太〃愣头青〃了一点。
刘文典倔强归倔强,并非不讲理,他只是不能接受蒋介石的趾高气扬而已。而且他也确实没有去煽动共产党闹事,心里有些委屈,于是断然回应:〃我只知道教书,不知道谁是共产党!你是总司令,就应该带好你的兵;我是大学校长,学校的事由我来管。〃
言下之意,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学潮而已,我闹革命的时候,见得多了,就连〃五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