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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呆着。
轩辕天越看了那宫人一眼,浅紫色的眸中闪过什么,淡紫色的袍裾曳地而起,他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看着帝王离开,宫人们很快将御书房的门关上,再看那离去的背影,各人又低下了头,在这御书房当差可不是一件轻松事呢,倒不是皇上难伺候,而是这皇上比当太子的时候喜怒更加难辨,准确来说,根本就让人看不出什么喜好来,让人心底日渐敬畏。
皇上本就不是爱说笑的性子,但是那一年,也就是太子妃进宫的那一年,那个时候还是太子的皇上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许多。说来,那一年皇上带着太子殿下回宫之后,脸上便再也没有笑容了,即便是面对太子殿下的时候,也比平常人淡漠许多。
若不是皇上每日在朝政繁忙之际还抽空亲自照料太子殿下,甚至批阅奏折的时候,还将太子殿下抱在怀中,晚上总是看着他睡着了,皇上才敢去批阅奏折,否则他们还真以为皇上不喜欢这位太子呢。
只是每每那一幕回想,竟然人有一种莫名的心酸感,皇上这既当爹又当娘的,至今后宫没有一个妃嫔,甚至连选秀都不愿意,哪个皇帝能做到如此。
听说前个太上皇在北宫看到那些被送过去的秀女,听了皇上的旨意,气的差点昏过去。这宫里啊,能将太上皇气到如此地步的也就只有皇上了,皇上怎么可能会同意选秀。
他们是从前东宫的旧人,有幸见过皇后娘娘,那是一个内敛睿智的女子,虽然容貌平平,但是却能让人一眼就记住她。之后他们更是听说,那位皇后是名动天下的无言公子,王侯榜上与皇上并肩的君无言,是啊,这样的女子,又有谁能轻易忘却、取代。只可惜……
浅月殿外,桃花窸窸窣窣的响动着,似是在收紧花瓣等待明日的绽放,一个黑影站在桃花林间,一只手缓缓伸出,从这桃花枝上摘下一朵花,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那只手背上,遍布着狰狞的疤痕,全身似是被一层黑雾给笼罩着。
后方几个脚步声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谁在那边?”
花瓣掉落,冷风骤起,花枝颤动。
待几个太监赶来的时候,这桃花林哪里有什么人,难道刚刚是他们的错觉不成?所有人看了四周一眼,不管如何,这片林子可是半点都怠慢不得的,还是小心为上。
而在这时,一身淡紫色锦袍的男子走了出来。
有人注意到他的靠近,瞬间跪下行礼,“奴才恭请圣安。”
他看了前方几个太监一眼,再看那一片桃花林,浅紫色的眸中微微一闪,淡淡说道:“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奴才等以为刚刚有什么人靠近这桃花林,所以过来看看,竟不想是起风了。”这风还怪冷的,后面的话,那太监却是不敢说。皇宫里最忌讳鬼神之说,说了不是找死么。
轩辕天越看着前方的桃花林,抬脚走了过去,入目的是一片粉红,他浅紫色的眸中闪过一抹柔色,今年的花似乎比往年开的好。他不觉中伸出了手,抚上那一片娇艳。
后面几个太监见帝王在沉思,更是不敢打搅,直接带着人离开,皇上不喜欢别人在皇后娘娘的住所前停留的。
他答应过她,要给她种上一整片桃花林,他们要一起亲手种,可是他终究是等不到她归来便已经种下,他想,若是哪一日她回来看到这满目的嫣红,会不会高兴。
他看了前方的宫殿一眼,这是仿照浩天城浅月殿所建,可是它的主人却未在此住过一天。
“浅浅,我想你了。”轩辕天越微微闭眼,手紧握着,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伤痛,这一声低沉无奈,又透着无限的眷恋缱绻。是的,他想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
也不知过了多久,轩辕天越慢慢睁开眼,他的目光落到了脚上,一朵桃花安静的立在脚面上,吐着芬芳。他捡起桃花,握着花蒂的手微微一紧,蓦地抬起头看了桃枝上的花一眼,浅紫色的眸中似是有什么闪过。
——
东宫之中,梧桐苑中,主屋中灯火通明,太子殿下还未睡去,正在书案上写着画着什么,这几日他颇为听话,根本就不出东宫大门。
画了一会儿,轩辕初有些累了,不觉伸了个懒腰,抬起头看着对面坐在锦榻上的女子,她也看过来,问道:“是不是累了?”说着,她就要起身。
轩辕初连忙收回手,摆手说道:“这画还没完成呢,本殿下怎么可能会累。”说着他又拿起笔继续画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抬起头看着对面的人,“本殿下饿了,想吃点东西。”
锦榻上的人起身,笑着说道:“想吃什么?我让人去给你做。”
“我想吃鸡蛋羹,鸡丝面,蘑菇肉片汤。”轩辕初毫不客气的点着菜,可是临末了却是看了对面的人一眼,“现在宫里厨房的人估计都歇息了。”
那身影微微一顿,半天没有挪动脚步。
轩辕初看着那人,皱眉,“怎么,给本殿下做顿饭都不愿意吗?”说着他哼了一声,埋首继续画画,“就是父皇都没有拒绝过给本殿下做饭。”
所以别的人也不可以拒绝,不能拒绝!
房间中的黑影忽的发出一个轻笑声,语气中透着无奈,“好,只是我没有做过饭,怕做的不好吃,阿初不要嫌弃就好。”
“快去做吧,等你端上来才知道本殿下嫌弃不嫌弃。”某太子直接赶人,继续埋首作画。
那黑影看了书案上伏着的小小身影,眼底满是柔光,她转过身,直接打开门,看了头顶的月光一眼,今日的月亮好像比昨天又多了一些呢。
做饭啊,以前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呢?她无奈摇头。
待房中的人走了出去,轩辕初放下笔,看了一眼画卷,哪里是画,分明只有一道道弯弯曲曲的线条,是的,他是信手涂鸦的。可是他的嘴角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心情好的时候,画出什么都是好的,所以他决定改天让人将这画裱起来挂在这书房中,让他们好好瞻仰一下太子殿下的杰作。
突然房门敲了几下,某位太子回过神来,面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口说道:“进来吧,这么快就做好了吗?”
房门被推开,可是看到进来的人,某位太子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张了张嘴,愣愣的看着进来的人。他怎么来了?
“怎么,几天不见,不认识你父皇了?”轩辕天越微微蹙眉,在屋内打量了下,才看着轩辕初说道,“听说你这几日甚是乖巧,莫不是又发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事情?”
轩辕初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非常狗腿的跑过来抓着皇帝陛下的袍裾,讨好的说道:“儿臣怎么会不认识父皇呢,只是儿臣以为这么晚了,父皇肯定已经歇息了。上次的事情儿臣知道错了,儿臣这几日在屋里悔过呢。”
轩辕天越看了自己儿子一眼,所谓知子莫若父,他肚子你那点花花肠子他还能看不出来?
“听说你宫里新来了个宫女,你这几日都是与那宫女在一起?”轩辕天越一把将儿子从腿上提了下来,放到了一边,走到案桌旁,看着那被他涂得乱七八糟的纸,拿起来一看,眉心直跳,“这画作的不错,不过依照太子的天赋,分明是可以更上一层楼,可见是师傅们没有尽心教导,朕明日再给你请几个师傅过来如何?”
这话一出,轩辕初小脸瞬间拧巴成了一团,天啊,他是最讨厌画画了,而且那些个夫子各个老气横秋的,讨厌极了。而且父皇是怎么知道他宫里多了一个宫女的,明明他让人保守秘密的,果然,这皇宫中的一切都是瞒不过父皇的。
“父皇,我错了,以后我会好好听话,你别给我请那些夫子的。”说着,某太子脸上作泫然欲泣状,“儿臣才四岁,干嘛要天天学这学那的。父皇要纳妃,是不是就是嫌弃儿臣蠢笨,想给儿臣生个弟弟妹妹出来。果然,没有母后疼,儿臣就是一根草,呜呜……”
轩辕天越看着轩辕初那顶着跟自己相似的脸上一脸鼻涕,嘴角抽了抽,这些话是谁教给他的,八成是无心那小子。他转过身,直接上前提起小家伙,皱眉说道:“胡说什么,父皇何时要纳妃了。那是你皇爷爷要纳妃,作为太子,不能偏听偏信。”虽然知道他这模样八成是装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将他抱在了怀中,柔声说道,“你记住,你是父皇唯一的儿子,现在是,以后更是,至于你母后,她最是心疼你了,阿初,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就是你的母后了。”说到后面的话,他眉目间闪过一丝黯然。
轩辕初起初还真是装的,可是被父皇这样一煽情,这金豆子就止不住的往下掉,鼻涕口水蹭了他父皇一身。
“父皇,我的名字真的母后取的吗?”轩辕初哭累了坐在轩辕天越身上,性子也比平日柔顺了不少。
轩辕天越拿着帕子给小家伙擦着脸,动作娴熟,显然是经常做这些,看着小家伙的眼睛,这双眼睛跟浅浅的真像呢。
“自然是你母后给你取的。”轩辕天越将帕子丢到了桌上,目光又落到了桌上的画卷上,这幅画起先是想画一家三口一起出游吧,只可惜后面心神被岔开了,所以就开始乱涂鸦,他眼底闪过一抹柔软,看了怀中的儿子一眼,“阿初的画不错。”
轩辕初一愣,看了那画一眼,不由有些得意,可是接下来就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可是比你母后真是差太远了,要不是你母后生你的时候,我离你不远,我真以为你是被人换了的。”轩辕天越毫不留情的打击着。
轩辕初恨恨的瞪了轩辕天越一眼,小脸上满是不悦,“那父皇倒是画一幅给我看看。”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瘪了瘪嘴,“父皇就只会画母后,每天都画,你不累么……”
听着这话,轩辕天越愣了愣,在轩辕初头上揉了揉,“你母后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人,父皇画她怎么会累。”
“父皇想母后了?”轩辕初逃过那一双大手,偷觑着父皇的脸色。
可是轩辕天越却是忽的看向了外面,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想,怎么会不想,日日都在想。
“对了,你那个宫女呢?让父皇见见,可别跟人学些有的没的,你身边的宫人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轩辕天越忽然皱眉说道。
这话一出,轩辕初脸色微变,他眼神闪了闪,随后不高兴的说道:“就是一个宫女有什么好见的,该不会父皇看上了她,想让她给我当后娘吧。”
轩辕天越看了轩辕初一眼,微微挑眉,“你很喜欢她?”
“哪有,不就是一个宫女嘛。”轩辕初噘着嘴,直接否定,可是心里直打鼓,父皇这么精明要怎么才能骗过他呢。
轩辕天越看着轩辕初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忽的起身,将他放在了地上,“你不让她过来,朕只好让人传她过来了。”
“父皇,她长的很丑,脸上到处都是疤痕,我怕您见了他会受惊。”轩辕初拉住轩辕天越的衣袍,急声说道。
看着儿子眼中的焦急之色,轩辕天越微微一笑,“想不到我们家阿初知道为父皇着想了,罢了,既是你喜欢的人,就让她留在你身边吧。”
这话一出,轩辕初瞬间松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下了个决定,改天他一定要将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