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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狼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看着齐怀仲拿出一张信用卡付了3500元茶水、茶点费,到街上给梅红雨打了一个传呼,约梅红雨下班后到市文联集资福利房工地见面。
下午5点钟,梅红雨赶到工地上。古狼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你还记不记得那家要挖你过去的公司?”
梅红雨的脸色阴沉了许多:“这件事早过去了。我只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又没嫌你挣不来钱嘛。我是个什么人才?一个月给我五六千元工资,还要让我当什么总裁助理,安的什么心,你还看不出来?”
古狼大笑起来,“你这个人,太小心,太谨慎了!俗话说,母狗不愿意,牙狗上不去。自己能把握住自己,你怕什么?”
梅红雨一听古狼说出这种粗话,满面通红,骂道:“你说的什么鬼话!”转身走了。
古狼忙追过去,拉住自行车后架,笑着赔不是道:“红雨,你别生气。我是太高兴了,忘了不能在你面前说粗话。这个机会还是叫我们抓住了。”
梅红雨气消了一些。古狼把这两天的奇遇简单讲了,最后说道:“这真是个充满奇迹的时代。你猜猜这个能背诵我20岁时写的小诗,在美国留过学的大老板是谁?”
梅红雨听到古狼找到一个既轻松又能挣到不少钱的兼职工作,一点气也没有了,笑道:“是该庆祝庆祝。我知道你是一块金子,早晚都会发光的。你别卖关子了。”
古狼道:“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这个大老板,就是想挖你过去的陆承伟。”
梅红雨惊得得脸色煞白,结结巴巴说:“怎,怎么会是他?他,他想干什么?”
古狼道:“你一惊一乍的干吗?初次见面,我对这个人的印象不错。且不说他曾经是个文学青年,一个我的崇拜者,能知道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就能证明他是个有品位、有水平的有钱人。我要早知道他是大名鼎鼎陆震天的儿子,上一次就动员你跳槽了。江副省长的三儿子,在西平名声可大了,跟他在一起,像一个小跟班儿,可见他的公司实力不弱。不要把有钱人都看成坏人。陆承伟的助手见面就说过他们曾经劝你去他们公司,可见他们不是玩阴谋的人。社会险恶,我能不知道?你别忘了,诗人和作家,工作就是研究人、表现人。我相信诗人的直觉:这是一个不能放弃的机会。再说,我又是个成熟的男人,他即便是个坏人,总不至于对我进行性骚扰吧?除非他是个同性恋爱好者。”把自己说得笑了起来。
话说到这一步,梅红雨也不好说什么了。
晚上,梅红雨忧心忡忡回到家,看见史天雄的房间还亮着灯,犹豫一下,还是敲了门。
前两天,史天雄又接到陆小艺发来的一封信和一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知道这个婚姻真的已经走到尽头了。听了梅红雨的叙说,史天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梅红雨急了:“你小时候一起跟他长大,你实事求是地评价一下他。我男朋友也是个狂人,想不到他对陆承伟评价很高。陆承伟会背古狼的诗,真让人难以相信。古狼毕竟不是李白,不是普希金。”
史天雄艰难地说:“承伟确实是个天分极高的人。他要是专心写诗,也会是个一流的诗人。”
梅红雨愣了一会儿,“你也这么夸他?我记得你对你这个小舅子颇有微词,怎么……”
史天雄道:“我说的都是实话。上次他是要挖你过去,才那么说。这次他聘的是你男朋友,才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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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建伟作品
第十五章
陆川实业上市只等个时间了。每股开盘价不能超过5元的限制,让陆承伟多少有点失望。毕竟,开盘价过低不利于炒作。回北京和有关方面敲定了上市日期后,陆承伟约陆小艺去了一趟西山。他想在史天雄回北京和姐姐正式办理离婚手续前,给陆小艺提几个建议。
陆小艺跟着陆承伟走到西山八大处断塔前,疑惑地问道:“哪个地方不好说话,来这里做什么?”
陆承伟也不回答,在断塔东北的一片草丛里,找来找去,看到一把生着铜锈、锁在一条铁链上的同心锁,兴奋地叫了起来:“它真的还在,它真的还在。”蹲下去,像对待一件珍贵的古玩一样,用手摩蹭那把锁,自言自语着,“可惜袁慧没在国内,也不知道她是否还保存着钥匙。”
陆小艺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承伟动情地说:“这里锁着我、天雄和袁慧共同拥有的一段历史。文革开始那一年,王大海打上了袁慧的主意。我们三个在运河边戏弄过王大海后,天雄提出用这种方式把我们三位一体的关系体现出来。在这个塔基前,我们发过誓,要一辈子互相爱护、互相支持。我和天雄又击了掌,发誓不惜生命保护袁慧……”
陆小艺冷笑着打断道:“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你当什么真?袁慧嫁了王大海,如今,史天雄也背叛了这个家。这把生锈的锁有什么意义?”
陆承伟站起来说:“是的,时间可以把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个人和社会相比,实在太渺小了。红卫兵到袁家走一趟,袁慧的爱情和一生的幸福,就牺牲掉了。爸爸刚被打倒,我们几个只能到承业二哥家避难。社会对于人,有时候确实是很残忍的。可是,历史就是历史,谁也无法回避它的存在。就像这把锁,虽然它已经锈迹斑斑,可它能帮助我们保留一段完整的历史。彻底毁掉它,我们的很多记忆都会变得支离破碎了。再说说这座塔。它整体存在了几百年,日本人的炮弹让它只剩下这个底座了,再不保护它,若干年后,这里就和平常的山坡无异了。”
陆小艺听得不耐烦了,紧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有兴趣听你抒情、怀旧。我觉得现实和未来更重要。”
陆承伟道:“现在,我们家的中心问题,就是你和天雄以什么方式结束婚姻关系。姐,我真的很佩服你身上一根筋一样的现实主义精神。这一点,对我们这个家庭长治久安,非常重要。这些天,闲时,我也在考虑今后如何和天雄相处。你、我、他毕竟也拥有一段完整的历史。总的来说,天雄一直都是我们称职的兄长。我希望经过这次变故,你只是失去了一个丈夫,我只是失去了一个姐夫。丈夫和姐夫都可以伴着现实向未来行进的过程再生出来,而天雄这样的兄长只有一个。我建议你为未来留下这样一个塔基。”
陆小艺认真地看看陆承伟,“这么说,你已经原谅了他对陆家的背叛?”
陆承伟长吁一口气道:“感情上,我们需要留下一个兄长。理智上,我们需要一只有良好生长空间的绩优股。爸爸不可能不明白你们的婚姻遇到了危机。他保持沉默,重要的原因,是他相信天雄的未来。我也相信。”
陆小艺沉默了好一会儿,自言自语似地说:“我一直是爱他的。我一直很相信他的未来。如果他能稍稍给我留一些面子,我也不会走这一步。姐毕竟不年轻了。”
陆承伟笑着走到陆小艺面前,“你一点也不显老。咱们走吧。”
当天夜里,史天雄乘火车回到了北京。
第二天下午,陆承伟回到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苏园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翻看报纸。陆震天的卧室门开着,人不知道起床没有。陆承伟感到很满意,心里想:天雄还算有点恻隐之心,问候母亲后,陆承伟道:“我姐和天雄呢?”
苏园冷冷地说道:“一大早就出去了。天雄大半年没回过家了,这回连飞机也坐不起了。也不知道这是进步还是退步。这个天雄,心越来越野了,恐怕是要学治水的大禹吧。人家为治水患,三过家门而不入,他呢,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对了,承伟,你姐去西平三四次,每次她回来,都说天雄在西平过得不错。天雄呢,问安电话倒是常打,也只是问候问候你爸和我的身体。我觉得不大对头。这半年多,你姐瘦成个衣服架了。你姐为这个家操心太多了。听说天雄的老板是个小寡妇,是不是真的?”
陆承伟暗自佩服姐姐能忍,也为母亲的麻木感到悲哀,说道:“是个离了婚的女人,年龄也不小了。据我所知,天雄和这女老板,没有闹出什么绯闻。”
苏园把报纸放下,“你姐也没说什么。咱们家的女婿,去帮一个小寡妇办公司,说出来总不好听。你爸惯着他,我也不好说什么。要是天雄真做了……”
陆震天转着轮椅出来了,“天雄走的是正路,我不能不支持他。至于他的战友是男是女,并不重要。”陆承伟忙跑过去,把轮椅推到沙发旁边。陆震天道:“承伟,你坐下。回北京几天了,为什么今天才回家?是不是做了什么违规的事,怕我批评啊?”
陆承伟站在父亲面前,恭恭敬敬道:“爸,我正要给你汇报呢。陆川实业在你的直接关怀下,就要上市了。陆川县的工业形势,已经得到了彻底改观……”
陆震天摆摆手道:“你用不着把我的名字写在功劳簿上。你的聪明和敏感,我已经领教过了。这件事,我算一个支持者。即便试验失败了,我也愿意承担一些责任。想不到你真的能把陆川的问题解决了。”
苏园笑着接道:“你表扬承伟,也是板着个脸……”
陆震天道:“你别打岔。最近,我用了很大精力在研究你。目前,我对你是三分满意、三分不满意、四分看不懂。你做事挺稳重,这是优点。可是,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说是你要收购陆川的这些小企业?依我看,你心里多少有点鬼。”
陆承伟不敢直面父亲眼睛里射出的锋锐的目光,低着眼皮说道:“爸爸,请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作出什么败坏你老人家声誉的事情。虽然我还没有入党,但我认为我绝对是这个政权可以依靠的力量。再有我自小就明白,你的名字里就存着大义灭亲的能量。决不给你提供释放这种能量的机会,是我做事一条铁的原则。我知道,我在你的心目中,一直没有天雄重要……前些年,我都在积蓄力量……”
陆震天笑道:“你别吞吞吐吐。你应该正面回答我。你为什么要隐瞒?你现在是如何经营这个公司的?这些年你到底积累了多少财富?回答我。”
隐瞒的理由,还可以找出来。如何经营陆川实业,能说吗?利用各种机遇和政策、人际关系上的便利,把十几家小企业组成一个股份制公司,再把公司的股票挂牌交易,作为一个搞金融的来说,经营过程业已完成。如果中国的股市,连一点计划经济的痕迹都没有,有谁会收购陆川的小企业?为了让陆川实业体现出良好的、真实的业绩,陆承伟已经又投入6000来万,把陆川实业的产品买去了几大仓库。诚然,这有造假之嫌。可是,如果中国的股票可以自由上市,谁会去造这个假?到底积累了多少财富?也不能如实道来。权衡利弊后,陆承伟道:“爸,邓伯伯不是说过,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都是好猫嘛。可是,多数人都有以貌取人的习惯。像我这种个体户,收购一两家小企业,现在看是正常的。可现在就拿出7000万收购十来家国有企业,就反常了。年初我要说出来,你恐怕就不会当支持者了。至于我如何经营,能不能允许我用外交辞令来回答?无可奉告。目前和今后相当一段时间,这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