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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莫安娴微微仰起头,望着亭子飞檐外随风招展的红枫,不让眉睫沾染的隐隐水光顺颊而下。
这一世,她也要让万太太尝尝前生莫昕蕊让她哥哥走过的路。
莫安娴挥退冷玥,又独自在亭子待了一会,待心绪完全稳定下来,才起身往赵紫悦寝室走去。
老夫人绝对没有料到,一个时辰后,万太太会在经过一处矮坡时突然遭遇土崩。
而随之发生的另外一件事,却也完全出乎了莫安娴意料之外。
待莫安娴收到消息时,已经是天黑之后的事情了。
“什么?竟然会这样?”乍然听闻这样的结果,素来沉稳从容的莫安娴也诧异得站了起来,“冷玥,消息属实吗?”
冷玥点了点头,虽然站在莫安娴布置温馨的闺房里,可这仍旧无减她本身冷硬气质。
“小姐,这事确定无误。”
莫安娴垂下眼眸,沉吟片刻,又挨着妆台的凳子缓缓坐了下去,“那只能说万太太命不该绝。”
山崩塌方的天灾都能让万太太躲过去,她还能说什么呢?
若非万太太耽误了一会才经过那段路,估计就是后面再有十个严或时赶来也无济于事。
可命运,有时偏偏就是这么玄妙的事。
万太太迟了一会才过那段路,结果虽然还遇上土崩塌方,可被埋得浅,身上也没造成什么大伤害。
就是脸上被飞滚下来的落石划了道深口子,此外,就是手肘关节伤得厉害些,就算这两处日后再恢复不到原样,这也无损于她性命。
本来这个时候没有旁人出现救灾的话,万太太就算再被埋得浅,最终也会活活被埋死在那的。
可是,偏偏老天仿佛就存心跟莫安娴开玩笑似的。
她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消沉了好些日子的严或时,竟然突然从城外返回,还是与神策营的士兵一同返回。
遇上这种突如其来的天灾,等于是上天送给他们立功的机会。尤其对于严或时那个不择手段一心只想往上爬的男人来说,这无异于天上掉了个大馅饼。
他们为了立功,当机立断挖土救人,谁会知道,最后万太太竟被自己女婿救了出来。
“真是天意。”沉默良久,莫安娴只得几分怅然的感叹一句。
除了天意,就是她不该为了铲除万太太而放松对严或时的警剔。
那个男人居然在短短时日下,暗中不知与谁搭上线,竟然进入到了神策营里面。
看来这一世,那个男人看透科举文官一途无望,已经决定改弦易撤另劈蹊径爬他的青云梯了。
“那么目前,他将万太太安排何处?”
冷玥没有迟疑,只眼睛一转,答得飞快,“小姐,他将人带回他租住的小院去了,而且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向我们府里送信。”
莫安娴点了点头,“嗯,我和知道了,你先下去。”她得想想接下来,那三个人会怎么做。
土坡塌方的消息,老夫人与莫方行义父是第二天才知道的,他们只知道有神策营的士兵经过,救了被埋在浅土下的百姓,至于万太太目前下落,他们却是不知。
老夫人对万太太的感情很复杂,乍然听闻她出事,自然忧心。不过碍于前因,她也不好大张旗鼓派人去打听。
莫方行义父对万太太的生死根本不放在心上,而且他也知道老夫人悄悄派人打听万太太消息的事,不过他知道归知道,明面上仍旧保持一无所知的样子。
又过了两天,因神策营的士兵救助百姓有功,朝廷颁了嘉奖令下来,严或时自然也在被嘉奖的名单之上。
此后又过了一天,才送了信回莫府说是万太太受了伤,不宜移动暂时留在他家里先养伤,待好些再作计较。
青若得知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回到枫林居向莫安娴禀报。
她一进院子,就看见莫安娴正悠然坐在枫树下八角亭子内恬静翻看着杂书。
“小姐,有万太太消息了,”青若一阵紧张,张口就噼哩啪啦将打听来的消息倒豆子般倒了出来。
其实这些消息,莫安娴早已经知道,不过这会不好打击她的热情,便默默听着。
青若一口气说完,才发觉自家小姐反应太冷淡了,她不禁奇道,“小姐,你好像对这个消息不感兴趣?”
“没有,”少女抬头看着青若笑了笑,“我只是在想,万太太拖着在莫昕蕊家里养伤有什么意图。”
青若眼睛一转,有些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奴婢看,大概万太太觉得留在亲生闺女身边,能够得到更妥善照顾吧。”
莫安娴挑了挑眉,眼眸泛彩流光的看着她,玩味重复一句,“妥善照顾?”
青若在跟她说冷笑话吧。
不是她看不起莫昕蕊,实在是那个女人性格有多自私自利,她早就领教过并且一清二陈,相信万太太对她这个亲生女儿的脾性亦有所了解吧。
以莫昕蕊无利不起早的阴暗性格,怎么可能会在这个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好心收留万太太?
不过这个时候,老夫人得到这个消息,倒是认为万太太暂时不回莫府反而更好。
而之后,似乎是因为裘天恕的推荐,严或时除了曾得到嘉奖外,俨然在神策营混成了小官。
短短时日就直线上升,莫安娴不是不惊讶,不过她更惊讶的是严或时什么时候与裘天恕混到了一块。
依她了解,裘天恕那个清高到骨子里的男人,应该是极度不屑严或时这种人才对。
而偏偏,这两个应该水火不容的男人却奇异的走到一块,难道严或时还有什么值得裘天恕拉拢的地方?
莫安娴对这事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暗暗对严或时愈发警剔起来。
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日子,大概是莫昕蕊自认严或时有了官职,这时候她有了脸面可以抬起头来做人了,忽然有一日送了信回莫府说要回来看望老夫人。
不知老夫人出于什么心态,居然邀了莫方行义父与莫安娴一齐到寿喜堂用膳。
“用膳?”莫安娴淡淡笑了笑,看着姚妈妈淡出枫林居的身影,轻轻道,“老夫人此举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莫昕蕊选择这个时候回府来,打的是什么主意,老夫人心知肚明,她就更加心似明镜了。
大概过了这么些日子,老夫人寂寞了,又想起万太太在身边侍候时的种种好,心里已经软和倾向原谅那个女人了。
“红影,姚妈妈在来枫林居之前,是不是先去了雅竹院?”
“是的,小姐。”红影答得有板有眼,“奴婢知道姚妈妈两刻钟前才从雅竹院过来。”
莫安娴含笑点了点头,“这样啊,我知道了。”
老夫人想让万太太重新回府,想让爹爹看在万太太“受过磨难”的份上,将之前的惩罚一笔勾销,可这事也得让她这个莫府掌家人同意。
“看来今天我要赴的是不折不扣的鸿门宴呢。”
第100章()
红影侍立旁边听着她轻声呢喃,心下默然赞同。莫安娴不需她出声的时候,她自然不会多半句嘴。
莫安娴默了默,才扭头向另外青衫婢女吩咐道,“青若,回去准备准备,去寿喜堂用膳可不能迟到。”
在老夫人面前,她一般情况下都会谨守自己小辈身份的。
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
莫安娴当然不会踩着点才去寿喜堂,不过她到的时候,除了她爹爹莫方行义父外,莫昕蕊已经在正堂陪着老夫人闲话家常了。看她们聊得融洽愉快的模样,莫安娴猜测莫昕蕊起码在这待了半个时辰。
莫安娴需与老夫人行礼,反之,莫昕蕊也需对她行同辈之礼。
不用说,莫昕蕊看见她从容淡然的气质,就已经先在心里恨得牙痒痒了。
老夫人见状,就算看不出她们底下暗潮汹涌,也知道她们素来不对盘。所以行了礼之后,就招呼着一起移步偏厅准备用膳。
“母亲,我有些事处理,来迟了。”待众人都在偏厅落座,莫方行义父最后一个才到,自然先向老夫人问安。
“你来了,快坐下吧。”老夫人面露慈爱笑容,对他的迟到仿佛丝毫不以为忤。
莫安娴连忙笑着对他招呼,“爹爹这边坐。”
“父亲公事繁忙,可要注意保重身体。”莫方行义父落座后,莫昕蕊立即温柔体贴的亲自为他布上碗筷。
莫方行义父见状,只木着脸对她微微颌首,并不开口与她说话。
老夫人看了看莫昕蕊,又看了看莫方行义父,只好笑着打圆场,“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用膳吧。”
老夫人一声吩咐,下人开始捧着各种菜式鱼贯而入。
这时,莫昕蕊却站了起来,离开自己座位从下人手里接过一盅汤,讨好的放在老夫人跟前,柔声说道,“祖母,这是我特意吩咐厨房给你炖的花旗参鸡汤。”
“我听说祖母近来精神不太好,喝这个花旗参鸡汤最好,”她拿了瓷碗亲自勺了一小碗吹至温热才放到老夫人面前,“不如祖母先尝尝这汤的味道如何?”
老夫人对于她的殷勤虽然没有表露出和颜悦色欣喜异常模样,不过好歹面容还算温和,伸手接过汤碗对她点了点头,不冷不热道,“好,我尝尝。”
莫昕蕊见她接过碗,似乎这才松口气,柔柔一笑侍立于老夫人身后,并没有立即走回座位去。
似乎还在等待着老夫人品尝的结果,瞧她一脸紧张忐忑模样,仿佛生怕这汤水会令老夫人不满意一样。
莫安娴低垂眉眼瞧着她过度小心翼翼的举止,就觉得心里讽刺无比。
老夫人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品尝着鸡汤,原本尚算平和的脸色,却渐渐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莫昕蕊见状,立时紧张小声询问,“祖母,这汤味道如何?”
老夫人不答,又闷头再喝了两口,忽然觉得喉咙发痒并立即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她忙不迭搁下汤碗,接过姚妈妈递来的帕子侧着头掩嘴咳了好一会才停止。
莫方行义父立时担忧的看向老夫人,“母亲,你没事吧?”
莫昕蕊亦同时紧张得脸色都变了,“祖母?是不是这汤不合你口味?”
问了这话,她复又将老夫人刚才搁下的汤碗端在了手里,困惑的用力吸了吸气。老夫人尚未说话,她忽地困惑又惊讶地低声叫了起来,“咦,这汤的味道不对。”
老夫人喝了口茶水顺了气,蓦然听闻她这句,顿时微露不悦反问,“有何不对?这不是你特意吩咐厨房炖的鸡汤吗?”
“是,”莫昕蕊垂头看了看老夫人,见她脸色不豫,顿时有些惶恐不安起来,“可是,我吩咐厨房用的是花旗参炖汤,而非大补燥补的人参。”
她生怕老夫人误会,连忙又道,“祖母精神不佳用性凉温和的花旗参来补元气最好,人参燥热易上火,若祖母此时饮用人参炖的鸡汤,效果只怕会适得其反。”
莫安娴抬头看她一眼,笑吟吟漫不经心接了句,“看来二姑奶奶如今对这些参汤颇有研究啊,听听这心得言谈都快赶上专业的大夫了。”
莫昕蕊脸上温婉笑容立时微微一僵,莫方行义父心思却已经转到了那一回他在金水大桥居民区一带碰到莫昕蕊的情景。
“大姐姐说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