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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是说,在喝了茶以后想起了姨娘然后,恍惚之中,就被她们的惊叫催醒”
莫方行义父一激灵,几乎立即就从她这平常语气却不寻常的疑问中捕捉到什么。念头一闪而过,他脸色几乎瞬间转变得青白难看。
少女默默凝视他一会,倒是可以理解他此刻难受的心情。过了片刻,她才轻声道,“爹爹且不要再去想这些事,其余的都让我去处理吧。”
“安娴,”莫方行义父看着她难掩倦色的俏脸,心中一阵愧疚,“还是让我来吧”
“爹爹是不相信安娴吗”
莫方行义父心头一紧,对上她受伤眼神,立时急急解释道,“不,我怎么会不相信安娴呢。”
“那我可不可以再问爹爹一句话”
莫方行义父压下心头又闷又堵的难受情绪,勉强挤出笑容,“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如果有些事情超出爹爹想像,到时候爹爹能不能什么都不管,只将事情交给我处理”
这话说得模糊,可她神情凝重。莫方行义父看着,心便呯呯的乱跳起来。
默了一会,他才缓缓道,“我相信安娴做事情自有分寸。”
言下之意,就是不论有什么难以接受的结果,他都愿意将事情全权交给她处理。
少女看着他儒雅却显了丝黯然的脸,鼻子莫名泛酸。她连忙快速的眨了眨眼睛,故作轻松笑道,“爹爹你真好。”
父女俩倒也没有再说其他闲话,莫安娴便告辞回了枫林居。
其实莫安娴当初将计就计去大佛寺静养,自是有意让莫美素放松警惕,好露出马脚来。
而她在大佛寺这段日子,随着到手的权利越来越大,莫美素果然渐渐放下戒备之心。
莫安娴终于有机会顺着寿喜堂这件事,顺藤摸瓜的慢慢追查二十年前的往事。
红影办事的效率无疑是极高的,两日后,便心情沉重的来到枫林居花厅。
“小姐,奴婢已经查到一些眉目了。”
莫安娴转过头看她,淡淡道,“有什么眉目”
“小姐请看,这是当时姜夫人托人捎回来给老夫人的信件。”红影说着,将一封表面已经泛黄的信递了过去,“不过年代久远,信笺有些残缺,字迹也有的已经模糊不清。不过奴婢已经看过,大意还是看得出来。”
她顿了一下,又道,“另外,奴婢拿着这封信让街上那些代笔的老先生帮忙恢复原来内容,现在大体能看出八成的内容。”
莫安娴看了她一眼,眼神赞赏,“嗯,我先看看。”
她看信的速度十分快,第一遍看下去,自然将内容看了个大概。其实对于这封信的内容,她心里亦早有猜测,此刻真看一遍,她也表现得相当平静。
不过,心里究竟还是愤怒意难平。
眸光微微冷下去,她低着头,就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光线,又拿着信笺一字一句的细细研读一遍。
半晌,她闭上眼睛,暗暗吸几口气。
再睁开眼睛时,她又是云淡风轻笑意嫣然的温和模样。
“好,太好了。”她冷冷一笑,眼角眉梢漾着让人惊心的森然,“想不到府里,居然养了头白眼狼。”
“二十年前,她就能因心中一点不满献计害我姨娘;二十年后,她害死了姨娘,又想害我爹爹。”
“小姐,”红影有些心疼的看着将悲愤难过都压抑眼底的少女,轻声道,“夫人她肯定希望小姐你平安快乐的。”
所以自责包袱什么的,可不可以别总往自己身上揽
莫安娴惨然一笑,垂下眼眸,将欲夺眶而出的热意逼退,“我会如姨娘所愿的。”
她将那些害过姨娘的人全部送落地狱之后,她一定可以活得平安快乐的。
红影看她明亮眸子里布满了坚定与倔强,就知道自己这劝慰一点作用也没有。
低低叹息一声,只能心疼又无奈道,“小姐清陈自己在做什么就好。”
莫安娴淡淡看她一眼,唇畔渐渐噙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来。
她凝着明亮流澈的眸子,慢慢地一字一顿道,“红影,我自然清陈自己在做什么和将要做什么,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陈。”
红影怜惜的看着她半晌,才轻声道,“那接下来,小姐需要奴婢做什么”
雅竹院偏厅,此时光线并不算明亮。外面天空阴阴沉沉的,没有下雨,但乌云低垂,即使大风吹过也没法将那满天阴霾吹走。那厚重灰黑的云层似乎这样一直压迫着,非要令人喘不过气来才罢休。“爹爹,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谈谈。”莫安娴看着坐在楠木案几一侧的儒雅男子,神色凝重之极,“不过,在谈之前,还请爹爹先看看这些东西。”说罢,她将一封泛黄的信递了过去。至于其他的证据,在来雅竹院之前,她就已经做了决定,不必再让他亲眼目睹,以免更添伤怀悲痛。莫方行义父虽觉得疑惑,可看她郑重其事的模样,眼角再扫过那年代久远而泛黄的信封,心头不知怎的,竟先沉沉的坠了下去。他伸手接过,并没有分毫迟疑,“好,我先看看。”莫方行义父抽出信笺抖了抖,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得十分缓慢。不过再慢,其实也不过片刻功夫就将这旧物给看完了。看完信后,他原来平静正常的脸,已经又青又白的变了又变。愤怒,深深的愤怒几乎难以抑制的从他眉目表露出来。此刻他双手,竟在一个劲的哆嗦,他再努力压制怒火与愤恨也无济于事。好半天,他才震惊失望悲愤莫名的看向莫安娴,缓缓地极慢的一字一顿般问道,“安娴,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就是问这短短一句话,似乎都耗尽了他全身力气一样。话一落,他整个人便颓然的委顿缩下去。其实他问这话纯属自欺欺人,希望通过莫安娴的口,来否定这令他知晓真相后无处发泄的悲愤无奈。可莫安娴既然决定将这旧物书信拿给他看,又怎么可能会帮着他做这种自欺欺人的蠢事。她低低叹了口气,悲凉目光不避不让的凝着他,“爹爹,若没有多方查证,我如何敢拿这种物证到你面前。”这话,就是间接给了他最肯定的答案。莫方行义父绝望的往后一顿,无意识的沉声喃喃道,“这么说,这事是千真万确的了。”少女虽然觉得心里不忍,可是这件事既然捅了出来,她肯定要让这事有个了结。“爹爹,二十年前,莫美素因为一点嫁妆记恨姨娘,出嫁之后还暗中写信回来挑唆老夫人;当年若不是她一直在老夫人身边说姨娘坏话,老夫人对姨娘的偏见也不会如此之深。”莫安娴软糯动听的声音也含了冷意,只不过她将心中怨恨掩饰得极好,以至悲愤失望中的莫方行义父根本一点也听不出来。“若不是她暗中教唆老夫人,趁着姨娘怀孕的时候用药算计爹爹,后面就不会有万太太的介入;没有万太太,姨娘如何会遭了暗算身中无解的红颜娇!”越往下说,心性坚韧的莫安娴也难抑心中悲愤,渐渐的连面容也浮了几分悲戚愤怒之色。
第441章()
“若不是因为这该死的红颜娇,姨娘怎么可能会在寿辰上再次……。”说到这里,莫安娴已经哽咽得难以成声。莫方行义父看着她掩面低泣,雪白双颊泪如雨下。一时也不禁悲从中来,心也绞痛如刮。“安娴,是我不好,我没有保护好你姨娘!”莫方行义父一个大男人,这时候也红着眼眶,泣难成声。赵紫悦,是他们父女心头最难消除的痛。或许这隐痛一辈子都会盘桓他们心头不散,可是就算这样,他们也没有想过要将那个韶华早逝的女子忘记。偏厅里,父女俩相对无言,因为此刻,他们悲上心头,俱难以自抑的无声泪流。悲痛到极致,才会连哭出声也做不到。就如赵紫悦刚刚亡故那会,莫安娴心头再悲恸也好,她却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凄凉悲恸的气氛在默默无言中弥漫,此刻这雅竹院偏厅的空气,就如他们父女俩心头一样,都被这难散的悲伤沉沉笼罩。过了许久,莫安娴才渐渐平静下来。她擦干眼泪之后,眼睛反而越发透澈明**人,“爹爹,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我还没跟你说。”看见自己女儿都已经从悲伤中逐渐平静下来,莫方行义父自是不能再放纵自己沉溺伤心苦海里。闻言,只得强打起精神,沉重问道,“还有什么事?”少女神情复杂的看他一眼,却忽然低下头去,“爹爹一定不知道,姨娘过寿那天……,老夫人曾经清晨独自出府吧。”莫方行义父心头忽然狠狠抽了抽,那天是亡妻的寿辰,却也在那天之后,同时成了她的死忌。他摇了摇头,溢满悲痛的眼眸狼狈的闭上,“你说。”“那天,是她亲自出去接莫美素进府;也是她亲自将莫云雪与秦香兰这两个凶手带进府的。”莫方行义父声音陡然透了层让人心惊的阴森寒意,“这一切不是巧合,对不对?”少女低低叹息,却没有容许自己过度沉缅悲痛。“一切都是有预谋安排好的,即使莫美素莫云雪与秦香兰这几个人都是为了各自目的选择那一天进府,可是,她们以及老夫人,都是造成姨娘出事的最直接凶手。”听闻凶手二字,莫方行义父浑身忽然颤了颤,心更是毫无预兆的痛得扭曲。他的亲人,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竟然谋合一处害死他最爱的女人!那些是比豺狼更可怕的……畜牲,那些不配做他的亲人。闭着眼睛沉默良久,他才慢慢将激动的情绪压下去,“你想让我怎么做?”二十年,就因为一个商女身份,他最敬重那个人就要处心积虑谋害他最爱的女人。这滋味,简直比人直接拿刀子剜他心头肉更痛更难承受。莫安娴默了默,并没有开口安慰他。那些人害死了她最在乎最想好好保护的母亲,若她还能对那些人抱有些许的亲情,她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她身体如今又不太好,”说到这里,莫安娴抬起头来,亮亮晶莹的直直盯住他,淡淡的语气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坚持,“我觉得她该去清静一些的地方休养,莫美素与她母女情深,就让莫美素亲自跟在身边照顾她。”莫方行义父甚至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只一怔,便点头,“好,只要你认为这样做好,那就放手去做。”“一应事宜我会安排好,不过劝说的工作可得由爹爹你亲自出面。”要将老夫人与莫美素赶出莫府,她一个晚辈确实身份不够;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做不了这事,而是需要另费功夫而已。既然如今她父亲也对老夫人失望透顶,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舍易选难。莫方行义父连也没有想,她一提出便直接点头,“好,我出面去做这事。”离得京城远远的,以后再也见不着,他也就不会时时想起他敬重了一生那个人,是害死他最爱女人的凶手之一。“那爹爹先休息休息吧,这事待老夫人身体好些,再集中大家做个了断。”毕竟她是奉旨回来在老夫人跟前侍奉尽孝的,若是转身就将那个讨厌的老太太赶出府去,这对她的大计可不好。为了往后的事情能顺利些,她暂且再忍耐一段时间好了。三天后,送走大夫,确定老夫人身体已无大碍。莫方行义父就将人集中到寿喜堂的偏厅去。待所有人都到齐,莫方行义父沉沉扫了眼满屋子的人,眼神再不复往昔的温和晴朗;反而眉头脸庞,处处都透着一股让人害怕的阴霾。“今天我召大家到这里,主要跟大家宣布一件事。”骤然听闻他用宣布这个词,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