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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府枫林居里,冷玥看着在亭子下突然心血来潮做起刺绣的紫衣少女,也是微露愕然的诧异模样。
“怎么?很奇怪太子的事情出现这样的转折?”莫安娴没有抬头,不过眼角掠见冷玥站在不远踌躇不走,就明白她的心思。
冷玥见她主动提起,自然不肯放过这个小姐肯替她解惑的机会,几乎带着不掩饰的急切疾步行了过来。
两眼透着灼灼期待亮光,定定看着莫安娴,“小姐?”
莫安娴掠见她露出强烈求知欲的模样,就觉得好笑。不过,她眉梢扬了扬,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反而笑道,“莫非你忘了太子有个顶顶厉害的母后?”
冷玥低低“啊”一声,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眼神,“小姐的意思是,现在所有站出来主动揽罪上身的人都是皇后背后动作?”
莫安娴沉默了一会,明亮熠熠的眸子深思中透着淡淡怀疑,“大抵该是这样错不了。”
不过,暗下实际情形,她估计应该还有别的事情才对。
这个暗中推手,如果她估算不错的话,待皇帝对太子的处置出来时自然就会见分晓。
听她这么一分析,冷玥原本明朗的神色渐渐又变得迷罔起来。
“小姐,难道布这一局的人后面没有应对的后手之策了吗?”
莫安娴瞄了瞄眉目隐约难掩惋惜之色的冷玥,低头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冷玥,这话其实你该去问他而不是问我。”
“他?”冷玥眼底一阵茫然,瞄见少女浅笑吟吟仿佛早就洞悉一切的模样,她心下一激灵,连忙严肃站直向少女紧张剖白,“小姐,奴婢没有……”
“冷玥,”莫安娴放下手中针线,抬眸认真的看着她,“我并没有阻止你与你哥哥联络,也没有怀疑你的意思。这事……嗯,我心里有数。”
如此凶猛给太子找麻烦的人,莫安娴觉得虽然从来没有明确消息表示是那个人,但她心里却很明白这事是谁做的。
心中有个模糊大胆的猜测,想到那个念头,她隐隐的就觉得心中暖暖的,仿佛还有种淡淡欣喜在心底悄然而生。
以他那样的人,会轻易放过太子?
除非他闲得没事做,又或者太阳突然打西边出来。
不管各路人物对这事如何猜测,九门提督姚大人将证据证词重新奏到陈帝跟前的时候,陈帝给了他一个幽深的看不透却又让他止不住猜测的眼神。
翌日早朝的时候,久未露面的太子殿下竟也赫然规规矩矩的站在大殿之中。
时辰到,皇帝才缓步而入。他走向那象征皇权最高处的金龙宝座时,乌黑幽深的眸子仿佛冰凉的剑光无形掠过九门提督姚大人,又似往站列于众臣前面的太子脸上停留了一瞬。
“众位爱卿,”陈帝端坐龙椅,乌深眼眸缓缓威严扫过大殿众臣头顶,“前段时间在宫门外聚众之事,经姚大人反复取证调查,今已有结果。”
说到这事,大殿当中心情最紧张的莫过于太子。
陈帝这声音一默,他几乎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几个首恶之徒在此事中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引起极端恶劣后果,不处以极刑难平民愤。”
极刑,以南陈当朝的律例,最严酷的就是千刀万剐了。
姚大人心头颤了颤,下意识的悄悄抬着眼角掠了掠太子。
太子的脸色似乎也不好,拧得紧紧眉头下的脸庞惨白惨白的。
姚大人目光掠去的时候,似乎还看到他腿脚在微微打颤。
“但是,在此次事件暴露出来的问题远不止于此,朕就不一一细评了。”
众位大臣垂首敛目,战战兢兢听着他威严洪亮的声音在大殿回响,很多人都在心里默默想着,自己跟这事有什么扯得上边的地方。万一有的话,得赶紧想法子撇清关系才行。
“至于在此事中的太子……”
陈帝威严的声音一停顿,目光缓缓自众臣头顶掠过,凝落太子身上时,太子禁不住一激灵,心中发紧的同时,双腿都软了软。
姚大人与太子几乎一样的屏气敛息等着陈帝对太子的处置落下,而就在陈帝冷厉威压的视线如无形利刃削过头顶的时候,这两个,一人身抖腿软,一人背后冷汗涔涔。
“太子……”陈帝在众臣身上营造了足够的帝王压迫气势,这才缓缓开口,然而他才说了这两字,就再说不下去了。
因为头顶突如其来闯进的“噼啪,轰隆”声,硬生生打断了他冷厉威严的声音,他刚才营造出来的帝王威压气势倒因为这头顶一阵巨响而更加隆盛。
大殿内众臣都惊了惊,悄悄的不约而同低着眼角往窗外张望。
陈帝皱了皱眉,侧目掠了眼侍候他的近身太监,“小聪子,出去看看发生何事?”
太监小聪子悄悄从后面侧殿退了出去,不过也不待他再回来禀报,就见钦天监阮大人面色难看的匆匆从大殿正门慌张而入。
“禀陛下,”阮大人站在大殿正中,朝高座之中一脸沉肃的陈帝卑微躬身,“刚才雷电所落之处,乃西南方皇陵所在。”
陈帝眉心突地跳了跳,凌厉如电的目光倏地射向阮司杰,直盯得阮司杰额头淌汗如雨滴溚滴溚落地,众臣都在这无边静默里胆颤心惊得连大气也不敢呼。
只听着他汗滴的声音被这空旷大殿无限放大,似声声暴雷霹在心头一样,阮司杰不好受,他们顶着这帝王气势威压,心头也不好受。
半晌,陈帝收回视线,冷漠的一挥袖子,道,“退朝。”
帝王威压的霸气减退,众臣这才觉得自己缓缓又活了过来。
陈帝宣布退朝之后,又有无数意味不明的目光静静的悄悄的往面容惨白的太子身上打量。
在陛下准备下旨松口从宽处置太子的时候,雷电突然霹落皇陵太子这事悬了。
发生这种事,满朝文武大多数人都将这事联想到上天示警的层面上去。
在这关键时刻突降雷电,必然是上天对某人不满才会降下雷电示警。
能让上天不满的人除了天子,当然就是未来的天子了。
离开大殿时,太子的脚步都是跄跄踉踉飘忽不定的,他那张俊脸就如头顶的天色一样,一会惨白一会阴沉,就是没有转晴朗过。
这个时候,从不参与朝政的离王殿下,正任性的淡然的在他府邸中幽静的亭子里手执白子与自己对弈。
张化正站在亭子外正中的两柱之间,恭敬垂首而立,“主子,上天示警,陛下提前散朝。”
亭子里面风华潋滟的锦衣男子抬起的宽大云纹锦袖似是微微凝了凝,他仿若剔羽下的微垂眼角,似是瞬息流泛出一丝冰凉亮光。
随即又若无其事的将捻于指间的白子悠然落于棋盘。
张化瞄见他似笑非笑的唇角,古怪的转了转眼睛,“主子,小白喜爱的食物昨日刚刚送到府里。”
第160章()
他是不是可以去探望一下那只小狐狸?顺便向莫姑娘露一下口风什么的。
主子背后搞风搞雨搞那么多事,为的都是替那位姑娘出气。
付出什么的,可以不望回报,不过让人家姑娘知道一下应该无妨吧?
陈芝树薄唇紧抿,没有说话,只略略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修长如竹却骨节分明的玉白指头仿佛朝他晃了晃。
张化圆脸上和气的嘻嘻笑容立时僵了僵,他随即微露懊悔的垂低头,“是,属下知错。”
他这种智商,妄想在主子面前耍心眼,纯粹就是找死。
“属下这就去思过。”关一天暗室出来,他身上的骨头又该疼上好几天了。
张化恭敬的拱了拱手,转身退了出去。
陈芝树落下最后一颗棋子,才仰头默默望向西南方向那是皇陵所在。
深邃眼底似有星光点点闪转不绝,微微弯起的唇角讥讽若隐若现。
以为推几个替死鬼出来,就可以轻巧无事脱身?
陈御宸,敢招惹她,就该有胆量承受招惹她的后果。
张化再从暗室出来,已是一天后的事。
这一天的时间,足够陈帝了解清陈落在西南方的雷电,究竟对皇陵造成什么程度的损坏,又是什么原因引起这种结果。
天文占卜吉凶问究鬼神之道,这些事自然是钦天监的老本行。
昨天突然而降的雷电,损坏了皇陵外围部份围墙,主陵墓群并没受多少影响。
损坏的结果呈到了御书房里的案桌上,陈帝随手翻了翻,就将它拔向一边。
损坏的部份围墙,只要拔些银子重新修缮好就行。
但其中因果,不探究清陈,这就是一块无形的巨石。
压在陈帝心头,或沉重或轻飘。但在老百姓心中,那就是惊惧畏怕。
上天示警,不是天子不仁就是天子失德。
不管是哪一种,对老百姓来说,都是惶惶难安的根源。
陈帝捏了捏眉心,昏暗的光线让他阴沉威严的脸看起来更加冷峻酷厉。
他皱着眉头,冷锐厉利的目光在一堆奏折中巡梭,很快挑出了钦天监送来的那一份。
随手打开,奏折上整齐的字迹还飘着淡淡墨香,陈帝目光落在上面流畅的字体,眉头又紧了两分。
“……纵太子无心,误将人命当野兽射杀乃不争之事实。其中虽有穷凶极恶该剐之徒,然也有全心向善的无辜之命,一己之娱,多伤无辜实有违天和。故上天示警,警兆德行大善方百姓之福,南陈之福,上天之福!”
陈帝将折子“啪”的扔到一边,勾着棱角冷锐的唇冷冷哼了哼。
“好一个有伤天和,好一个德行大善,好一个南陈之福!”
他眯了眯眼,冷峭眸光自眉梢幽幽流出,低沉的声音同时隐隐从薄薄唇角下飘了出来,“太子……”
上天震怒对皇陵降下雷电示警之事,虽在陈帝暗示下被强行在最小范围内压下去,可京城百姓隐隐还是流传着某种猜测。
那天的雷电如此明显,且震声隆隆,又岂是陈帝想掩盖就能掩盖得了的。
陈帝看了钦天监的奏折后,很快就下了一道圣旨到太子府。
圣旨上的内容,离王府里的陈芝树几乎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主子,”张化恭谨的站在亭子外两根挂了字匾的柱子当中,看了看负手而立,正仰对流水淙淙假山的锦衣男子,道,“旨意已下,太子不日将启程前往皇陵监督修缮工程之事,陛下旨意,务必半年内将围墙修缮尽善尽美。”
陈芝树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掠了他一眼,眼角讥讽微微,并不说话。
张化扯了扯嘴角,疑惑的看着他,“主子?”只将太子弄去皇陵幽禁半年,这惩罚是不是太轻了?
陈芝树垂眸,凝着云纹锦袖下越发显得苍白的指尖,淡淡道,“够了。”
相信半年守皇陵的日子,足够太子修身养性,也足够太子忘记他不该惦记的不管人或事。
莫安娴知道皇帝给太子这道圣旨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惊讶,还笑吟吟道,“半年呀,这日子真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从皇陵回来,估计太子绝对没有心思再记得打她主意了。光是重新笼络势力,就够太子忙的了。
太子去皇陵一事,表面上是亲自去监督皇陵修缮工程,但实际上,没几个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