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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若是怀疑,不如直接派遣亲信到方同原生地查探。”他微微勾了勾唇,嘴角浅笑流漾,可失望讥嘲同样隐于那承载魅惑的唇角之上,“那地方离京城所在不过区区千里,快人快骑昼夜赶路,一定能在最短时间将确实消息传回父皇手中。”
说罢,他朝龙案后那人微微躬身作揖,陈帝诧异挑眉,就见那孤颀俊秀的身影,整个仿佛笼罩在胸有成竹的从容自信光晕里,已然逆着门外漏进的光线缓缓地一步步淡出眼帘。
他慢慢抓紧了那叠完整详细的资料,棱角分明的嘴唇微微启开,低沉冰冷却透着无穷杀气的字便从他嘴里吐了出来,“方同,你个狗奴才该死。”
陈芝树走后,陈帝立刻就派人秘密前往方同出生地。他不仅要让自己亲信亲自证实资料上的事,最重要的是,他要让亲信证实之后,最快速度将那些明晃晃打脸的证据毁掉。
在众大臣战战兢兢夹着尾巴做人中,又过了几天。而这天夜里,陈帝收到了一封绝密书信。
侍侯他的宫人只知道,他们向来自律的陛下,当即震怒得将大殿内所有能推倒的东西一股脑横扫落地。
时隔一刻钟之后,就有数道命令迅速从陈帝就寝的泰和殿发出去。
当天夜里,数众大臣尚在睡梦中,却突然被从天而降的黑衣人直接抓出家门并且再也没有回来。
这一夜,除了为数不少的大臣被梦中秘密处决之外,方同这个内侍大总管,也在陈帝雷厉风行手段下,身首异处。
陈芝树确定方同人头落地之后,心里才终于淡淡松了口气。
竖日下了早朝之后,太子就急匆匆来到皇后的凤栖宫。
“什么事?”皇后端坐殿中凤座,冷淡掠一眼脚步匆匆的太子一眼,阖着长睫不满地哼了哼。
“母后……”太子被她训斥,当即脚步一滞,稳了稳急躁的心情,才缓步上前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不冷不热晲他一眼,戴着精美护套的手往旁边抬了抬,身后的大宫女连忙将殿内所有宫人都带出去。
太子阴沉着脸又快步走前几步,难掩急切道,“母后,昨天夜里京城发生大事,你都知道了吗?方同他被查出竟然私自……”
“就他私自如何,这也值得你方寸大乱?”皇后一声冷哼,描得精致的眉轻轻蹙了蹙,“他如何,也不过一个阉人,难道那些道听途说的事你也不用脑子想想,就相信了?”
太子面色顿时一阵难看,他堂堂一国储君,到了凤栖宫这里他母后跟前,他就成了什么也不是的无知稚儿。
“母后,方同在外假借父皇之名私建行宫之事,父皇都相信了。”
言下之意,他相信这事是真的又有什么错。
她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指责他不用脑子?
皇后听罢,只冷笑着哼了哼,端起精致茶杯呷了几口茶,才冷冷道,“你也知道他是你父皇,等到你也处在那个位置的时候,你也一样会相信。”
太子脸色立时白了白,皇后冷眼瞟他一下,又道,“可现在,你给本宫牢牢记住,你只是太子。”
方同一个内侍,再胆大包天也不可能敢做出这等砍头大罪的事来。皇帝不是相信,而是害怕。
太子惶惶看了皇后一眼,“母后的意思是,这事有人巧妙栽赃?”
皇后掠他一眼,冷笑,“还好,你的脑子也跟着带进宫来了。”
太子俊脸顿时掠过一抹尴尬,若不是她一直如此凌厉强势,他在她面前又怎会频频出错?
他皱着眉头,想到那些夜里被秘密处决的官员,不由得一阵惋惜,“可惜了,方同这一出事,白费了好多功夫。”
皇后冷冷道,“与其在这长吁短叹些有的没有,不如赶紧将背后对付方同那个人找出来。”
太子愕然看她,诧异道,“难道不是那个冰山做的?”
皇后冷漠掠他一眼,柳眉蹙下的冰凉目光里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所有人都在暗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你真以为他有飞天入地之能?”
太子噎了噎,脸色越发难看,“母后的意思是,有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推陈芝树出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背地里趁他们不备的时候却狠狠来一手釜底抽薪。
皇后不耐地挥了挥手,眉睫阖下,连看也没再看太子半眼,“你去吧。”
太子只得噤声,随即朝她躬了躬身,满腹心事退出了凤栖宫。
枫林居里,冷玥看着在八角亭子里平静悠然仿佛不受外面风风雨雨侵扰的少女,心下暗暗紧了紧。
“小姐,”冷玥垂首,眼角瞟过少女手里捧着那本野趣,嘴角不禁略略抽了抽,“那件事已经成了,方同换地侍侯别人去了。”
莫安娴翻书的动作只略略一顿,就继续悠然自在的看她的野趣,“哦,成了就好,这事本就该没什么意外。”
冷玥心下默然,想起眼前少女暗下的布置与那些诡秘手段,她不得不认同的并且佩服的点了点头。
可想了想,终究第一次管不住自己好奇,问道,“小姐,你如何确定宫禁里头那位知道那件事后,一定不会饶过方同?”
莫安娴搁下书籍,抬头严肃的看着她,“冷玥,我来问你,如果你是皇帝的话,你最怕什么?”
“最怕什么?”冷玥皱着眉头,试着想像一下自己处于那个万人景仰的位置。
眼睛忽然亮了亮,“小姐的意思是,他最怕别人谋朝纂位觊觎他的位置?”
少女笑着拍掌,“然也。”
冷玥想了想,眼睛又露出茫然之色,“可方同一个太监,怎么可能谋朝纂位?”
这种事,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不靠谱。
莫安娴淡淡一笑,“这事妙就妙在可能与不可能之上,方同确实不太可能会做出谋朝纂位之事,可他犯的却是谋逆大罪。”
私自借皇帝之名在外修建行宫,不是明摆也想暗暗过一把皇帝瘾吗?
试想金宫玉阙里头那位知道这件事,能不震惊震怒吗?
而正因为方同是太监,所以陈帝一怒之下,方同死得更快更干脆更彻底。
冷玥心下再次对面前笑意温软的少女深深拜服。
第133章()
什么私建行宫?
根本就是修建一间稍微奢华一点的大宅子而已。
而小姐不过让人在宅子正门多加了两道蟠龙柱,可笑的是,皇帝居然因为这个就相信了方同暗藏谋逆私心。
哦不,也许小姐说得对,皇帝不是相信,而是害怕。害怕有人也跟方同一样,暗中瞒着他在异地造一座华丽的行宫出来。
皇帝更怕自己的位置被人暗中日夜惦记,所以一怒之下才以雷霆手段立即斩杀方同。
想了想,冷玥又疑惑问道,“可是小姐,那些一夜之间被暗中处决的官员又是怎么回事?”
小姐要除掉方同,才制造了神策营与禁卫军那场令人瞩目的斗殴,从而层层引出方同敛财私造行宫之事,再借皇帝的大手干脆利落翦除方同。
莫安娴眨了眨眼,露出极无辜的笑容,轻轻道,“这个……只能说他们倒了血霉,运气不好撞上了。”
她可没兴趣去管那些官员有没有参与聚赌,她要做的就是借由神策营与禁卫军当众持械斗殴一事拖方同下水;那些官员,大概是有人借这事顺便排除异己安插自己人而已。
至于最终得利的是谁?
她想她不必太关心,只静静拭目以待便是。
沉思一会,她道,“冷玥,你让红影到这来一趟。”
方同收拾了,靠他荫护那些阿猫阿狗们,也该是时候跟着倒倒霉了。
“小姐?”冷玥下去一会,红影就到了八角亭子里悠然垂首看书的少女跟前。
“你去一趟相府,告诉右相大人,该是他忠人之事的时候了。”受了她所托,就该适时覆行诺言。
红影默了默,随即压下心中诧异,恭顺乖巧的应道,“是,奴婢会亲自到右相府一趟。”
一个多时辰后,红影回来了,莫安娴看书的阵地已经从八角亭子转到了花厅里。
“小姐,右相让奴婢捎回口讯,说必定不忘小姐之托,还说让小姐静候佳音。”她顿了顿,又道,“他还说,让小姐也不要忘了……”
“嗯,他是不是说不要忘了我与他之间的约定?”
红影默默点了点头,忆起夏星沉说那些话时慵懒文雅随意风流的姿态,脸就不禁不自在的红了红。
小姐跟右相大人……应该没什么吧?
莫安娴俏脸上立时露出一种无奈又无趣的神色,她哼了哼,喃喃自语道,“那家伙,永远死性不改。”
事实上,夏星沉让莫安娴静候佳音,这静候的时间非常短。
在方同被暗中处决之后不久,他就在大殿上向陈帝提出了神策营与禁卫军中恐怕有资质参差不齐者混进其中。
这话说得客气好听,其实按他的意思,就是怀疑有人通过贿赂的方式混进神策营与禁卫军中,并且极有可能包藏祸心对皇帝不利。
要知道,这两军的主要人员都是由皇帝亲信自各京官中选拔子弟的。万一真出现夏星沉担忧那种情况,他的生命安全可就得不到有效保障。
一句话,查,必须查清里面士兵各个底细。
为了自身安危,陈帝对此事绝对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
夏星沉作为陈帝一手提拔起来的右相,自然算是陈帝直系亲信一脉。毫无疑问的,最后这性质重要的差事落在了八面玲珑的右相手里。
更没有疑问的是,夏星沉奉旨这一清查,很快就查出一批底子不干净的人来。
而恰恰不巧的是,靠着裘天恕引荐再加上银子之功才进入神策营的严或时,自然而然赫然在这些底子不干净的人员之列里。
再加上严或时身为一个小队长,他底下却有士兵暗中参与到斗殴聚赌事件当中;轻轻巧巧的,就被冠上管束不力的名头,被闪电速度从神策营除名。
莫安娴收到消息时,她刚刚从赵紫悦寝室走出来。
她默默凝了眼安静的寝室,走远到回廊下,才冷冷笑了笑,“被打回原形的滋味如何呢?”她的前世夫君?
如果让严或时那个不择手段向上爬的男人,知道他突然被除名是因为他的好夫人莫昕蕊,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光是想像一下那对狗男女处于那种水深火热互相推诿埋怨的情景,莫安娴就觉得心底热血沸腾。
前世,她因为他们过得有多悲惨,这一世,她就要他们过得比她前世悲惨十倍百倍。
就在清除神策营底子不干净人员不久,右相夏星沉再度爆出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消息来。
昌义侯府的大少爷裘天恕,竟然暗中与原********方同相勾结,曾秘密数次替方同搜罗材料运往方同出生地,供方同修建……宅子。
对于方同被秘密处死的内幕,原本确实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内情,可一人易防,人多自然口杂。
传来传去,方同因犯了陈帝大忌讳暗中敛财修建行宫一事,就半公开的流传在上层京官当中了。
夏星沉这个确凿证据一拿出来,一时间几乎人人自危,都在默默三省其身,反省回想自己与昌义侯府有没有什么见不光的瓜葛往来。
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