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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实在很难混在男人堆里作生意。我了解她想努力到塞金长大成人的心情,但趁现在卖掉官符、开始做别的工作才是保身之道,这样对扎西岗也比较好。」
慧默默地饮尽杯中物。
戈尔巴还算言之有理。虽然慧不清楚温希丝当商人的资质如何,不过在四名盐商之中,现在只有她没有动作,或许会捣乱原有的商业平衡。
作生意时,比起由一位商人独占商品,不如由好几个人互相竞争,商品实际贩卖的数量与所得利益都会比较好,虽然互相竞争会造成商人的困扰,然而相反地,也可以期待有较多的营收。
在长安也是一样,同业会聚集在一起并建立组织。
这并不只是为了追求商人的个人利益,也有与当权者抗衡的意义存在。同业之间平时互相为敌,同时也是正确了解商业内情的同伴。
这点在扎西岗应该也一样。
然而,商人们却自愿受到戈尔巴支配,若是单由一位商人掌握大权的话,必定会让整座城镇都受到不良影响。
不晓得扎西岗的商人们是否注意到这么做的危险性,倘若他们浑然不觉的话,那么或许温希丝放弃官符、让自己轻松一点比较好。
而这只是慧个人的见解。
他当然也从没有打算要遵从戈尔巴的命令。
「我知道你担心温希丝,可是这和我住在她的旅店里无关吧。」
「不,大有关联。我这边每天有好几次想去拜托温希丝还钱,但是您在的话就不方便过去,因为若演变成肢体冲突,外界会出现恶评的。」
「我喜欢安静的旅店,倘若有人来捣乱的话,或许我会出手。」
慧露出微笑,瞪视着戈尔巴的眼睛。
戈尔巴表面上似乎接受了慧所说的话,然而浑圆双眼却不自觉地眨动,看来他心里多少有点紧张。
「我的财力并不雄厚,虽然不至于做出触犯法律的行为,但是讨债的人不断出入旅店,也会造成里面的旅客不高兴吧。若您愿意的话,请搬到我的旅店来,食宿费用全由我来负担。」
慧不自觉地露出扭曲的笑容。
商人愿意免费招待,就和武将拔出剑同样危险。慧在翠兰的祖父母家里学到不少商人的手法,详细到甚至作梦都会梦见;然而,翠兰的祖父母却坚持保有自己的信念,甚至曾经为此蒙受损失。
可是戈尔巴的信念看来完全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还堂堂地放话要威胁温希丝姊弟,甚至要求慧予以协助。
「虽然你特意提出建议,不过我没有换旅店的打算。」
慧感觉到心中升起的愤怒,同时以不在乎的态度响应。面对无法认同的意见时,慧连动一根指头都不愿意。
「……您对温希丝有意吗?」
戈尔巴以含糊的声音问。
「可是您这样的做法是帮不了温希丝的。旅店原本就是为了让商人进行交易而存在,可是温希丝现在手上明明没有交易用盐却还让您住下来,您认为周围的人看了会作何感想?」
「要是熟知温希丝目前情况的人,应该会知道我是来自吐蕃的旅人,而且还被扎西岗境内所有旅店拒绝入住;如果不知道这件事,那就只会认为我是旅店里的房客,不管怎么说,毕竟温希丝家就是旅店。」
「她可是未婚的女孩喔,各位总有一天会离开扎西岗,若之后对她造成不好的影响……」
「我想,温希丝也不会和怀疑她与房客关系的男性来往吧。」
戈尔巴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响
「为何您愿意这样帮助温希丝?」
「我并没有特别站在温希丝那边,只是因为喜欢静谧的环境和她做的菜罢了……另外,多少还有一点是因为你口头说很爱护『十五、六岁的姑娘』,却又大肆欺压温希丝,让我看不过去吧。」
慧拿起放在身旁的剑打算站起身,但至今始终保持沉默的姜穆德却又在他的杯子里注入新酒。
他的眼睛没有看向慧,靠在杯缘的酒瓶也因为颤抖而发出喀嚏喀睦的声响,坐在他膝上的小狗打从鼻子发出哀呜声。
慧望着这个低头的男人,一口气将酒饮尽。
接着,慧将杯子放在地铺上,姜穆德的头又垂得更低了。
看来对话就到此为止。
可是,原本一直沉默地喝酒的赤兔忽然提高声音说:
「我要换旅店!」
戈尔巴将视线转向赤兔,一副现在才注意到他的样子,眼神里还带有打量的目光;看来在戈尔巴脑中,有一幅慧他们无法得知、由戈尔巴自己的偏见所形成的人物关系图。
插图117
「恕我失礼,这位是您的随从吗?」
「谁是随从啊!!我可是因为这家伙的拜托才和他同行的喔!」
赤兔满脸通红地向戈尔巴怒吼。
「……这样子啊。」
「怎样,有什么不满吗?我可是打算要帮你的喔?」
戈尔巴一直盯着赤兔咬牙切齿的表情。
「原来如此,您愿意帮我吗?那很好,请来寒舍吧。」
「你记得刚才说过的话吧?」
「……是的,食宿费用会都由我们负担。」
「嘿嘿嘿,不好意思啊,戈尔巴先生。」
赤兔一副和对方很熟稔似地拍拍戈尔巴的肩膀,然后向慧投以挑战的眼神。
「就是这样,你可别不高兴啊。」
「随你高兴,我没有权利干涉你想做的事。」
「说的好听,我不在的话你反而落得清静吧,我和你这个了不起的武将不同,只不过是个抛弃士兵尊严的盗……」
慧瞪着差点说出「盗贼」两个字的赤兔。
要是在这种场合把自己的过去讲出来,戈尔巴无疑会收回先前的承诺。赤兔当下也察觉到了慧的思绪,只得忿忿地望向地面,不再开口说半句话。
尽管温希丝与塞金试图慰留,赤兔还是选择离开温希丝的旅店,然后在戈尔巴的带领之下来到他位于城镇西方的旅店;一路上,戈尔巴都面带笑容地向赤兔问了一连串问题。
包括慧与卡隆的来历、温希丝的现状,以及慧他们留在温希丝旅店的理由等等。
但是赤兔全都随口敷衍过去,摆起架子不愿告诉他更详细的情报。
对戈尔巴而言,赤兔纯粹是自己为了得到情报而拉拢的人。正因如此,赤兔明白自己绝不能轻易将情报全都告诉他。
可是就在他们经过镇上大街,来到雕银师傅的店门口之后,赤兔心中这个打算就完全抛在脑后了。
师傅像往常一样在店前雕着银。
身穿红衣的女孩则坐在店内。
象雄虽然是个乡下地方,那女孩却拥有足以向他国夸耀的美貌。
赤兔为了看她,每天傍晚都会来到大街上。
只要眼神一对上,女孩就会露出如花朵绽放般的微笑。虽然她的笑容并非只是对赤兔展露,但是只要她的笑容一浮上心头,赤兔就可以感觉到自己从各种不满中解放出来。
在遇见她之前的旅程中,所有女性对赤兔来说都是一样的,然而他现在心里只想着这位女孩。
他非常渴望能与她交谈。
倘若今后都陪卡隆去买东西的话,或许还有这个可能,但是赤兔自己抛弃了这个机会,这件事是他目前唯一的遗憾。
「……您怎么了?」
不知何时,赤兔落后到戈尔巴一行人后方。
于是戈尔巴便折回去,有些不解地询问赤兔。
就在这时,雕银师傅的女儿注意到他们。
「唉呀。」女孩轻轻叫了一声,纤细的手指还在空中晃动,视线落在一副不高兴的戈尔巴脸上。
戈尔巴挪挪下巴示意她离开。
只见女孩露出妖艳的微笑,留下嘲弄的眼神便离去。雕银师傅注意到戈尔巴,连忙摘下头上的帽子,慌慌张张地站起身。
不过戈尔巴轻轻摇头,示意对方无须向他问候。
师傅只好无言地深深一鞠躬。
「那位是常出入我们家的工匠。」
赤兔没有多问,但在离开店铺后的路上,戈尔巴主动向他说明。
「持有官符的商人会经手各种商品,而像金银工艺品或衣物类等等,是不可能全部都在旅店内交易,所以会交由大街上的店铺来贩卖……那位师傅是一位手艺很棒的工匠哪。」
「看来是喔。」
赤兔也一副同意的模样,视线却是望着女孩消失的方向。
四、奸计的理由
赤兔离开温希丝的旅店之后,一行人连续几天都过着安稳的生活。
温希丝与塞金不时为赤兔担心烦恼,慧与卡隆却都相当平静。
毕竟赤兔有好几次进出生死战场的经验,不会那么简单就听从戈尔巴的计谋,但他若是凭着自己的意思与慧等人敌对,那倒也无妨。
若对方打算加诸伤害,这边也会毫不客气地予以反击。
比起赤兔,其实慧和卡隆比较担心的是温希丝姊弟,因为从戈尔巴本人亲自出面这点可以得知,他已经开始着急了。
现在慧和卡隆不再一起行动,必定会有一人留在旅店里;温希丝或塞金出门时,也一定会由其中一人陪伴同行。
但不管是温希丝或塞金,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早上到河边,用少许的材料做出美味的餐点,白天时忙着清扫,而清扫时可以听见的『土拨鼠』叫声,每天都逗得慧很愉快。
卡隆则每一日都会到雕银师傅的店铺。
虽然没有必要,但他每次一回来就会详细告知慧,诸如雕银师傅的妻子在七年前过世、他和名叫梅莎…蒂亚的女儿两个人一起生活等等的事情。
「真不知道她为何要化那么浓的妆。」
卡隆摇摇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扎西岗的女性和象雄其它地域相比,的确比较偏好厚重而花俏的浓妆。
而撇开个人好恶,慧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奇怪的,就连在长安的女性也很流行异国风情的妆容,让年长的知识分子相当头痛。
女性对于打扮的追求,不单只是为了男性的目光,像慧等人自长安启程之前,就有一部分的女性流行将嘴唇涂黑。慧望着卡隆的脸,不经意地想着现在是否还有人喜欢那种打扮。
慧等人住进温希丝旅店的第十六天早晨。
自从偷马贼事件之后,慧便搬到一楼的房间。此时,他被人踏在沙子上的声音惊醒。
房间内一片漆黑,即便将垂挂在窗前的皮革掀起,外头也是一片昏暗。距离要去河边的时间还早得很,应该不可能是塞金在绑驴子的牵绳。
于是慧披上外衣,走出房间。
途中他竖起耳朵,听见了温希丝在安抚驴子的呢喃声。
慧原以为是戈尔巴的手下,因此提高了警戒心,没想到瞬间竟有一点期待落空的感觉。同时他也一反常态,忽然萌生出一股想恶作剧的心情。
他故意压低脚步声,悄悄靠近正在为驴子套牵绳的温希丝。
就算慧已经非常接近了,但是温希丝依然完全没发现。
慧伸出双手拍了温希丝的肩膀一大下,吓得温希丝发出短促的惊叫声,还抱着头将身子缩成一团。
「真早哪,温希丝。」
「慧大哥……!」
温希丝噙着泪水回过头。
然而她的声音却充满愤怒,还立刻向慧挥出双拳。
「这样很过分耶!!真的吓了我一大跳。」
「还不至于吓到腿软吧。」
慧挡下温希丝的拳头,笑着回答她。
可能因为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