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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悬疑录2:璇玑图密码-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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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念云将裴玄静召来,是计划好的行动,也有她要达到的目的。但此刻她却发现,个中屈辱仍然令自己承受不住。
  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带给她的!
  郭念云把对皇帝的恨,又在心中细细地咀嚼了一遍。对他的切骨仇恨,正是她的勇气源泉。
  郭贵妃对裴玄静从容一笑:“所以炼师已经明白了。”
  裴玄静反而不好意思起来,面对他人的不幸,给予同情者常会产生这种羞愧的感觉。就在这一瞬,郭念云的笑容使裴玄静的心偏向了她——毕竟,大家同为女人。
  裴玄静还以微笑,再提出一个问题:“可是,为什么宋若茵想杀害杜秋娘呢?”
  郭念云反问:“炼师是想说,宋若茵乃宫中女官,并非嫔妃,她与杜秋娘之间不应该有冲突,对吗?”
  裴玄静再度感到了强烈的愧疚。她甚至能体会到此时郭贵妃心中的煎熬。这段对话中的字字句句,实际上都在抽打这位至尊女人的脸,难得她还能保持雍容大度的仪态。
  果然一切都有代价。
  “炼师有所不知,宋若茵十年前进宫,正是圣上刚刚登基的时候。当时,她也就二十四五岁吧,因和我差不多年纪,所以我记得很清楚。这宋家姐妹也怪,好端端的良家女儿,又学得满腹经纶,却不肯安安生生地嫁人,偏要入宫做什么女学士。须知女子但凡入了宫墙,便与普通男子无缘。三宫六院、佳丽三千,此乃祖制,无可厚非。但女学士的身份却不明不白。那时节,宋家大姐若华已入宫十余年,尽管熬到了女尚书的封号,获赐紫衫,毕竟青春已逝,到头来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所以我认为,宋若华未必愿意妹妹们走自己的老路。但她们还都相继入宫了。后来我发现,宋家姐妹中,就是宋若茵特别热衷于讨好圣上。圣上喜欢有才华的人,宋若茵就拼命在他面前展露她的小聪明。圣上日日勤劳国事,闲暇时愿意把玩一些奇巧之物,略作消遣,宋若茵便投其所好,把柿林院的西厢里搞得琳琅满目。圣上赐她钱物,许她自由出入宫禁,原也不算什么,却被她当作专宠一般的礼遇,恨不得叫三千粉黛俱失颜色,唯有她宋若茵与众不同……”长篇大论地说到这里,郭念云才顿了一顿,哂笑道,“连我都不敢如此自居,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自信。”
  裴玄静听明白了。或者说,她终于找到了令宋若茵“欲求不满”的最合理的解释。
  答案原来就在眼前,只是自己从未朝那里去想,正如杜秋娘的秘密一样。
  皇帝,还是皇帝——这个大明宫中唯一的男人。
  大概郭贵妃是觉得,既然丢脸,不如一次丢到底,丢个干净。所以才将裴玄静召来,干脆将皇家隐私和盘托出。
  扶乩木盒的凶杀案,归根结底竟是一个女人因嫉妒而疯狂的举动。
  宋若茵对皇帝一片痴情,而皇帝或困于身份,或就是对她不感兴趣,便让宋若茵的满腔爱恋空付流水。在大明宫中虚耗了十年的光阴,宋若茵与皇帝近在咫尺,也常有机会晤面交谈,却始终无法得到他的眷顾。皇帝似乎更愿意把她当作一个玩伴,而非女人。从皇帝的立场来看,这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在他的后宫中,多的是女人,稀有的却是玩伴。所以他特别善待宋若茵,纵容她,甚至宠溺她,亦不足为奇。可悲的是,这种隆恩优待,并非宋若茵想要的。
  很可能在宋若茵的眼中,后宫三千不值一提。就像郭念云所说的,宋若茵认为自己比所有嫔妃都特殊,在皇帝心中享有卓尔不群的地位。在后宫白白地熬去了青春,眼看着要熬成和大姐一样的妇人,那个男人永远可遇而不可求,宋若茵只能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安慰自己了。
  但是杜秋娘击碎了宋若茵的梦。
  同样有身份的阻隔,皇帝却甘愿为了杜秋娘俯身屈就。他看上了杜秋娘,本可以直接将她纳入宫中,但他并没有这样做。或许是杜秋娘不愿从此没入宫闱,失去自由自在的生活;又或许是皇帝本人更喜欢充当一名神秘的恩客,时不时驾临秋宅,享受宫外求欢的刺激与新鲜……总而言之,皇帝对杜秋娘的态度再荒诞不经,也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才有的宠爱方式。他对宋若茵却不是。
  也许正是这一点,触发了宋若茵的杀心。后宫佳丽三千,宋若茵不可能一个个杀过来,她也没有把她们看成为竞争对手。但对于获得专宠的杜秋娘,宋若茵却断不能忍,必须除之而后快了。
  再由此推断宋若茵之死,自杀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她布置好了针对杜秋娘的杀局,认为万无一失了,于是先行了结自己的生命。宋若茵是个聪明人,明白自己的罪行总有一天会暴露,所害的又是皇帝眼下最心爱的女人,头一个饶不了自己的,便是皇帝。她虽然要杜秋娘死,却无法面对皇帝的憎恨,所以选择了先走一步。
  想到这里,裴玄静觉得全身的血都变凉了。

  7
  何其酷烈的爱情,何其悲惨的命运,都只因为——宋若茵爱上了皇帝。
  宋若华在得知另一个扶乩木盒被送去杜宅时,肯定就猜出了真相,她拼命要求扶乩,应当是想借机招来妹妹的亡魂,最后听一听她的心里话。
  可怜。
  裴玄静不禁黯然神伤,为了宋若茵,为了宋若华,还为了杜秋娘,甚至包括面前的郭贵妃。她们都为了同一个男人而活,也为了同一个男人而死,生命早就不由自主,幸福更无从谈起。
  做皇帝的女人,真可怜。
  裴玄静的心,又向郭贵妃稍稍偏过去几分。
  郭念云说:“方才对炼师说的那些,委实不堪启齿。但想来想去,如果我不对炼师说的话,就绝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告诉炼师。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所以还是下决心召炼师来。但愿,对炼师破案有所裨益。”
  “贵妃提供的线索确实关键,足可使案情拨云见日。”
  “果真?那就太好了。”郭念云叹道,“其实我这样做,还是为了圣上。宋若茵和杜秋娘,都是圣上亲近的女子,她们出事,且不说圣上的心情必然大受影响,对于圣上的安全乃至声誉,也相当不利。”
  裴玄静真心实意地说:“贵妃的这番苦心,着实令玄静感动。”尊贵如郭念云,为了皇帝在外人面前自暴隐私,确实不容易。
  “就是不知能不能让他……也有所触动了……”说这句话时,郭念云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一抹红云,竟如少女般情思缱绻、欲语还休。
  裴玄静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皇帝会不会被触动,甚至被感动,裴玄静可猜不出来。显然郭念云作为他的发妻,也没有半分把握。
  沉吟片刻,郭念云又道:“炼师方才提到,宋若茵将一幅《璇玑图》锦帕垫在扶乩木盒里?”
  “是的。”
  “我想,她是有所指的。”
  “贵妃的意思是?”
  “当初苏蕙以一幅心血凝成的《璇玑图》挽回了丈夫窦滔的心。可惜有些人的心,就不那么容易挽回了。”
  郭贵妃道出了心里话。
  该说的都说完了,裴玄静告辞。郭念云说:“我送炼师。”
  “玄静不敢。”
  “仲春天气,正好我也想在外面走一走。今日与炼师一见如故,就不要推辞了。”
  郭贵妃这么热情,裴玄静只得从命。
  走在长生院内,春光仿佛在她们谈话的这段时间里,又浓郁了几分。
  曲径两侧,杏花如霞光般铺开。几树梨花刚刚吐蕊,还羞怯地躲在日影之下。但要不了多久,她们就会像雪白的云烟般弥漫开来,压住海棠,盖过蔷薇。再接下去,就是桃花的世界了。还未到春分节气,长生院中的茂树繁花,已有了“春风且莫定,吹向玉阶飞”的意境。
  郭贵妃说:“在我这长生院中,有一个小小花圃,专植牡丹。待到暮春时节牡丹盛开之时,我再请炼师来赏花吧。”
  裴玄静笑了笑,郭念云亲热得让她有些不自在了。
  郭贵妃问:“炼师不喜欢牡丹吗?”
  “喜欢,只是见得不多。”裴玄静坦白说,“其实长安之外,并不那么容易赏到牡丹。”
  “是吗?这我竟不知。”
  裴玄静低声吟道:“‘一丛深色花,十户中人赋’,牡丹从来不是普通人能够享有的。”
  “这是白乐天的句子啊。然我从小念的,却是上官昭容的诗句——‘势如连璧友,心如臭兰人’,还真以为,连双头牡丹都属平常,更想不到长安之外……”郭念云闲聊着,突然面色一凛,叫起来,“十三郎,你在做什么!”
  她们正好走到花圃外面。花圃中已植下数排牡丹,却只有一个宫女在忙碌侍弄着,在她身边还跪着一个衣饰华丽的男孩,正撅着小屁股卖力地掘土,听到郭念云的叫唤,吓得扑通坐倒在地,傻乎乎地瞪着前方,张口结舌。
  忙着种花的宫女见此情景,也赶紧双膝跪倒在泥地中。
  郭念云厉声喝道:“十三郎,那不是你做的事情,快出来!”
  被叫作十三郎的男孩好像吓傻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郭念云吩咐身旁的宫女:“去,把他拉出来。”
  宫女掀起裙摆跨过篱笆,一路踏着牡丹,上前拉扯男孩的小手。十三郎这会儿却反应迅速,返身双手抱住旁边的种花宫女,大声叫嚷:“阿母,我不走,不走!”
  “这成何体统!”郭念云气得花容变色,“郑琼娥,你到底想干什么?”
  原来种花的宫女名叫郑琼娥。裴玄静冷眼看去,见她的双手沾满污垢,跪在泥地上,黄色的襦裙下摆更是一片狼藉。“贵妃娘娘恕罪!”她一边哀求着,一边竭力想把十三郎从自己身上推开。
  她仰起苍白的面庞,鬓发散乱地粘在额头上,几道灰黑的泥痕划过双颊。但就是这张狼狈不堪的脸,令裴玄静大为震惊。
  上一次见到同等的绝世姿容,还是在杜秋娘的脸上。
  与杜秋娘娇艳欲滴的美貌相比,郑琼娥的容貌清雅端丽,此刻更显凄婉,但那动人心魄的美并不比杜秋娘逊色半分。甚至可以说,这个低贱的种花宫女比裴玄静至今所见的任何大明宫中的女人都美。
  男人的气魄和女人的美丽,真是不可随意拿来比较的。世间心魔,常由此生。
  郑琼娥之美,足令整个后宫为之失色,更遑论此刻满脸怒容的郭念云。当雍容华贵的气度尽失之后,郭贵妃的面容不仅变丑了,而且显得十分狰狞。
  十三郎被从郑琼娥的身边拖开,到了郭贵妃面前,还在挣扎哭喊着——“阿母,阿母!”
  郭念云呵斥:“不许哭!跟你说过多少遍,我才是你的阿母!”
  “不,你不是,不是!”
  郭念云气得胸脯不停起伏,命身旁的宫女:“给我掌嘴。”
  宫女吓得躬身道:“贵妃,我、我不敢……”
  “你想抗旨吗!”
  宫女只得摁住哭闹不休的孩子,在他脸上轻轻打了几巴掌。十三郎再傻也是皇子,她自是手下留情的,但即便如此,郑琼娥也受不了了,从花圃中直奔而出,跪在郭念云面前不停地磕头。
  “求贵妃责罚我吧!孩子小不懂事。您知道的,他的脑筋不好……您别怪他……”她一边苦苦哀求着,一边泪如雨下。
  郭念云咬牙切齿地说:“你休要装出这副可怜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十三郎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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