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带了夏莲在身边;安心的是,她也同样不知道发生了那事之后,该怎样与贺泰哲相处,也许分开一阵子,彼此都冷静下来,才能有利于更好地沟通。
但其实秦若岚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好好去思索这问题,每次心里想要尝试想着纪怀宇的事,总会被贺泰哲离开前那晚冷漠的表情所取代,然后便是无尽的心酸。于是,秦若岚便让自己更加忙碌。不过令她意外的是,贺泰哲虽说过木梳是送到贺峰手上,贺峰却一次也没找她提过此事。
“若岚,这里的尺寸有问题。”顾思卿的声音传来,唤回了秦若岚的思绪。秦若岚回神,只见顾思卿站在身侧端详着她,一脸的打量,“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做事经常心不在焉。”
“对不起,可能是有些累。”
“你说谎。”顾思卿目不转睛地径直望进秦若岚眼底,不给她闪避的机会,“是因为贺泰哲吧?难道是担心他一人出门在外?”
“不,不是这样。”
“那究竟为何?”
秦若岚不看顾思卿,却知道有些事瞒不过她,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和顾思卿成了好朋友,自然也深知顾思卿直来直去的痛快性子。秦若岚想了想,忍不住问道:“思卿,你怎么看父母之命的婚姻?”
“我自然不喜欢联姻之类,为利益拴在一起的婚姻,我宁愿不要,但若是和我喜欢的人,就不一样了。”顾思卿不假思索地回答。
“喜欢是什么样?”
“这个——”顾思卿这次略作停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喜欢就是时常想着那人,他不理你你会觉得难过,他对你好你会高兴,他不在时你会想念,他在身边就会觉得幸福。”
秦若岚沉默地低下头,自己喜欢上贺泰哲了吗?她不清楚,顾思卿所说的那些感受,她都有一些,却又是朦朦胧胧的。
见她不说话,顾思卿又戏谑道:“你都结了婚的人,还问我这个,拿我开心?”
“我没有这意思。”怕她误会,秦若岚忙解释。
顾思卿狡黠一笑,“我当然知道,不过贺泰哲对你那么好,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贺泰哲对她好?秦若岚心下苦笑,那只是有些事在人前不便表现出来罢了。顾思卿不知道,她与贺泰哲,只是被婚约绑住,不得不在一起;不知道他们之间,横着纪怀宇、夏莲,甚至更多的未知;不知道他们的婚姻,在争吵和冷战中,已经刺伤了彼此。
“思卿,你在上海的时间还很短,有很多事不像你看到的那样。”
顾思卿撇了撇嘴,“我不明白你在顾忌什么,不过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贺泰哲是个好男人,连我都中意他,你要是不珍惜,我可就抢过来了。”
秦若岚愕然,一双大眼望向顾思卿。看出她神色中的紧张,顾思卿轻笑出声,“我开玩笑的,我欣赏你,和你做了朋友,再去抢你的丈夫,岂不是太不道义了?”
秦若岚拿顾思卿直来直去的性格没办法,才要再说什么,一阵脚步声传来。灵儿焦急地推开门,不等喘口气,便唤着秦若岚,“少奶奶,不好了!”
秦若岚心下一沉,她和顾思卿一般都在新铺子的一间小办公室里研究设计图,如果没有急事,灵儿不会来打扰。她放下笔迎过去问:“怎么了?”
“刚才我听说连管家来了信,说他们的船在海上遇到了劫匪,哲少爷掉下船下落不明。”
秦若岚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用力咬着唇才能勉强镇定。顾思卿上前拍着她的肩安慰:“别急,也许没那么糟糕。”
“我先回家去看看情况。”
丢下这句话,秦若岚的身影便像风一般闪了出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一定要听到贺泰哲的消息,确定他现在怎样了。
秦若岚还没走入前厅便听到苏琴的哭声,她心里慌乱不已,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到门口,就听苏琴哭诉着:“这眼见着都已入了冬,海面就算是还没结冰,也寒冷刺骨,掉到了海里,泰哲的身子怎么受得了?”
“大姐,连管家已经加派人手去找了,你先别着急。”是石晓柔的声音。
“泰哲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能不急?”
“大姐,你哭也没用,只希望泰哲福大命大,能逢凶化吉。”
“是啊,大姐,你平素里吃斋念佛的,别是心不诚吧?”这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话语,自然是出自黄萱之口。
“好了!”贺峰的怒斥声破空出现,“你们就不能安静会儿?泰哲现在生死未卜,还有心思吵架?”
生死未卜——这四个字传到秦若岚耳中,像是平地里一声惊雷,打破了她唯一一丝期望。连贺峰都这样说,看来已成事实。她眼前一黑,身子无力地晃了晃,一旁有人及时扶住了她,贺凝羽带着安慰的轻柔目光落在她身上。
“爹,嫂子好像不太舒服,我先带嫂子回房去休息。”贺凝羽开口,屋子里的其他人才发现秦若岚的到来。贺峰叹了口气,看了看面色苍白的秦若岚,挥手示意她们离开。
秦若岚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随着贺凝羽回了房,她坐在床上独自出神,心里仿佛生了千根刺,千疮百孔、流血不止,甚至痛到麻木,唯有冷风穿膛吹过,才能感觉到那里的空寂。
“嫂子,你还好吧?”
“我不该和他吵架……”秦若岚只喃喃道。
“我哥同你吵架了?为什么?”
秦若岚根本无法思考,只是下意识答道:“因为纪怀宇,他看到了那木梳。”
“是从爹那里拿回来的那把?”贺凝羽蹙起秀气的眉,疑惑地问,“可是,哥明明在爹面前为你澄清了,说你并没有隐瞒,你和纪怀宇之间清白得很。”
贺凝羽的话唤回秦若岚游离的思绪,她眸光一闪,急抓住贺凝羽的手腕,“你是说,泰哲他……”
接下去的话,她并没有问完,而是凄楚地展颜微笑,仿佛摇曳枝头的秋叶,随时会飘摇而落。难怪贺峰没再追问纪怀宇的事,难怪这事能够不了了之,原来是贺泰哲保护了她。可他为何不跟她说明呢?他为她所做的事,都不给她问清楚的机会,就这么下落不明,让她情何以堪?
不知何时,脸颊感到了些湿润,清泪顺着秦若岚的脸颊缓缓流了下来,落在手上,灼伤般地疼。自从爹死后,再大的困难,再苦的境遇,她都只把泪含在眼眶里,可今日却再也控制不住,因为,失去的恐惧深深抓住了她的心。是的,直到此刻,她才终于确定,她是喜欢上了贺泰哲,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那种情就是在了心里,而且发现时已如此之深。
贺凝羽从旁递了方帕子给秦若岚擦泪,沉默了半晌,才小心地复又开口,“嫂子,我哥对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可纪怀宇呢,你与他,不是一般的感情吧?”
秦若岚摇了摇头,“都过去了,我与他有缘无分。”
“纪怀宇要走了,他说要去北平,你不阻止他?真的能割舍得下?”如果是秦若岚挽留,纪怀宇应该会留下吧?贺凝羽酸楚一笑。
“之前我对怀宇,便是亲密的朋友一般的感情,只是我们并肩携手那么多年,成了习惯,可那不是爱情。我现在喜欢的,是泰哲,所以我不会去见怀宇,这样对我们都好。”
贺凝羽叹了口气,知道眼下也不宜多说,安抚地抱了抱她,“嫂子,我知道你担心我哥,可你要好好振作,我哥一定会平安无事,等他回来,肯定不愿意看到你这伤心模样。”
秦若岚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见她情绪低落,贺凝羽又陪了她一会儿,才告辞离去。
“少奶奶,您好歹吃点儿吧,这饭我都让厨房热三遍了。”灵儿将食盒放下,站在一旁劝着。
秦若岚对灵儿的话似乎充耳未闻,只穿着一身薄棉的中衣,倚坐在窗前的椅子里。午后的阳光虽明亮,但在这日渐寒冷的冬日却起不到丝毫作用,阳光照在她身上,纤长的睫毛便在眼底投下一片暗沉的阴影,说不出的空洞。
屋子里只闻留声机转动的轻微声响,婉转的女声,反复吟唱着同一首歌:
“从不知道相思的滋味,如同一杯苦涩的咖啡,酸酸涩涩中混着甜美。失魂落魄不知为了谁,从不知道相思的滋味,竟然会让人如此疲累。徘徊彷徨风中暗流泪,长夜不寐思君芳心碎,从不知道相思的滋味,竟然会让人如此伤悲……”
是啊,爱上了才发觉,思念一个人的滋味,竟是如此铭心刻骨。秦若岚清楚地记得,这首歌是当初新店开业酒会上,她与贺泰哲所跳的唯一一支舞,贺泰哲失踪了多久,她便听了多久,因为她太急于抓住两人间的回忆,仿佛这样,她才有力气去相信,贺泰哲会平安无事回到她身边。
“少奶奶,您这些日子都没好好吃过东西,您……”
“灵儿,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秦若岚平静地打断灵儿的话,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灵儿虽然担忧,但还是依言退了出去。秦若岚起身,将已唱到尽头的唱片重新调整了一下,正要再听,门再次被推开,灵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少奶奶……”
秦若岚微微皱眉,“我不是说过不想被打扰了吗?”
“不是,是哲少爷,老爷收到连管家的来信,说是找到了哲少爷,哲少爷没事,只是受了些风寒,再过几日就能回来了。”
“你说什么?你可听得真切了?”秦若岚几步上前,用力抓住灵儿的肩头,眼底燃起一簇亮光。
灵儿拼命点头,“我怎么也不敢拿这事儿开玩笑啊。”
秦若岚牵唇而笑,但笑意还未达到眼底,便迅速收敛了起来,她忙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又对灵儿道:“灵儿,拿我的衣服来。”
“少奶奶您要出门?”自从少爷失踪之后,少奶奶便一直将自己关在这房间里,见此情景,灵儿这才微微放心。
“嗯,我要去找爹问清楚。”秦若岚说着,接过灵儿递过来的棉衣,自己动手套在身上,顾不得扣子还没全部系好,边整理着,人已经走了出去。
从贺峰那里得到肯定的消息后,贺家的生活仿佛重又上了正轨,秦若岚终于能放下一颗心,等待着贺泰哲归家。
可看似平静下来的贺家却又隐约透着些许不太平,因为司马兴带着顾长林来到贺家做客。贺峰将秦若岚唤了来,陪着顾思卿。
贺峰也没想到眼前的两人因为自己一句话而认真起来,居然追到了家中,正寻思着该如何应对两人,司马兴便已经开了口:“贺兄啊,说来也巧,刚才我与顾会长正在谈商会联合会议的事情,恰巧顾会长接到了北平那边的电话,说有间地段非常好的旺铺要盘出,顾会长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贺兄的泰福,所以我连忙陪他过来告诉你。”
贺峰听着却不语,他侧目盯了一眼藏在厅门边的黄萱,才将茶盏端起呷了一口茶。这时,顾长林跟着说道:“常听司马兄说贺兄早就对北平的市场有兴趣,这次不失为一次良机。”
贺峰淡淡一笑,“顾会长相中的铺子肯定是旺地,只可惜贺某年事已高,儿子也不能独立撑店,这边泰福新店才开不久,心想可以让他们先在这边新店历练历练,然后再去北平开分店也不迟。”
“这……”顾长林迟疑地侧目看了眼司马兴,便不再多言。反倒是司马兴明白顾长林那一眼的用意,开口说道:“这点贺兄大可放心,到了北平,长林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