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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等我,我随后就到。”
耶律肆挥挥手,甚至没有回头看风烈一眼。
风烈看著一反常态的主人,虽然满腹疑问,却未开口,只是牵上自己的马匹,默默退到树林一边。
第二章
一炷香的工夫过后,孟千竹很准时的换好衣服走向门口。
对于这个契丹人的野蛮威胁,她本不想这么听话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会把她带到哪儿去?接下来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孟千竹的心中仍旧一片茫然。
说句心里话,相较于她曾经听说过有关契丹人的种种劣行,眼前这个人并不似她想像中那般禽兽不如。
他对她的态度虽然蛮横,但他并没有侵犯、打骂,也没有轻薄她,这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换上这身他不知从哪找出来的契丹人衣服时,她的脸孔怪异的发烫起来;心底如打小鼓似的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还莫名其妙的有种被关怀的感觉。
关怀?她立刻收敛心神,不让自己想得太多。
契丹人和汉人是对立的,一个野蛮未开化的契丹人不可能有这种体贴入微的细腻心思,她暗斥自己。
但不可否认的,她对他的感觉有点不一样。至少,他不同于一般的契丹人。
至于他对她是不是有不一样的感觉,她并不知道。但从他的表情看来,目前她的安全应该暂时无忧。
可以后呢?
想起片刻前,他将人一脚踢飞的那一幕,孟千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对自己的同胞尚且如此心狠手辣,难保……不会哪一刻突然对她施暴。
她的头不禁疼了起来,她该怎么在倒楣的事还没发生前,说服他放了自己回容城呢?不过就算机会渺茫,她也要试试。
孟千竹将过于宽大的衣袖折了又折,伸手推开木门,没想到那个契丹人就守在门口。
见她出来,耶律肆侧过半个身子,似乎想让她先行。
孟千竹犹豫了一下,抬脚跨出门槛,自己的小红马正在空地上和另外两匹马玩耍,丝毫察觉不到主人的困境。
孟千竹轻叹一口气,踏上石径,可走没几步,她的身子忽然被打横抱起。
“你……你想干什么?";孟千竹的心不禁狂跳起来。
耶律肆并不答话,迳自抱著她,大跨步走向他的坐骑。
见他要抱自己上马,孟千竹连忙道:“我骑自己的马。”
“不准。”他将她丢上马,随即纵身坐了上去。
这种坐在男子身前的感觉很奇怪,孟千竹像被火烧著似的用力挣扎。“我的小马找不到东西吃会饿死的……”她哀求著说。
被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弄得心脏一拧,耶律肆皱著眉制住她的扭动,而后用契丹语大叫一声:“风烈!";
听见主人的召唤,远远等在一旁的风烈立刻跑了过来。“属下在!";
“你带那匹小马一起走。”
“是。”
风烈表面上恭敬的低下头;心里则对这个身穿契丹服饰、满口汉话的怪异女子好奇下已。
她是什么人?怎么和主人在一起?主人不但相她共乘一骑,还要他照看那女子的马?
但他向来视主人的话为圣旨,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绝对服从的抓住孟千竹的小马,然后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保持一定距离,跟在耶律肆身后。
见树林里忽然多出一个人,孟千竹吓了一跳。她虽然听不仅契丹话,但从那人谦恭的态度中,她明白他是耶律肆的随从。
二比一,她明显屈居劣势!不过,她管不了那么多,仍旧用可怜兮兮的口气试著同耶律肆商量。
“你的马太高,我骑不惯,我想骑自己的马……”
她的意思很清楚,她不习惯和陌生男人这么亲近。
耶律肆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有多少女人想和他共乘一骑都没有机会,她竟敢胆大包天的嫌弃他!
“你再罗嗦,小心我宰了你的马去喂狗!";他身子前倾,眼中散发出危险的光芒。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她那种如避蛇蝎的态度!
孟千竹倒抽一口气,屏住呼吸再也不敢说话。小红马是无辜的,她不能连累了它。
这个可恶又邪佞的契丹人,她不会就此认输的!
心中气恼极了,孟千竹赌气地转过头,眼睛愤懑的盯住地面,不想再看他。
神情专注的她并没有发现到,在她身后,耶律肆脸上表情明显产生变化,更没有发现他正用兴味的目光注视她。
从没见过如此纯净的女子,如果不是她汉人的身分,如果不是她的意图不明,他几乎要冲动的表现出对她的喜欢了。
看著她气愤中带著倔强的神情,一股柔软的感觉不自觉从心底升起。
尤其当闻著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少女芳香时,他有说不出的愉快,紧绷多日的身心此刻竟完全放松。
不仅是他,就连他的爱马“腾龙”也喜欢她。
刚才他带她走到“腾龙”身边时,“腾龙”并没有像对一般人那样,表现出不耐及烦躁,反而用鼻子亲昵地嗅著她的衣袖。
看样子,“马通人性”这一说,并非是空穴来风。
耶律肆的目光从爱马转到孟千竹的身上。这次真要感谢那场雨、那间石屋,若没有这一切,他就不会遇见她。
那座石屋原是为了方便在这片树林里巡逻的大辽士兵休息而建的岗哨,屋子里会摆著件干净的士兵服装也不足为奇。
没想到,青灰色的普通战袍穿在她身上,显得又长又大,衣摆长长的拖到地上不说,尺寸还大得大概能装下两个娇小的她。
由于领口宽松,不时的露出她雪白柔嫩的颈项,那宛若婴儿的肌肤,无形中散发一种撩人的风情,竟让他的心不可思议的一阵悸动。
无庸置疑,她对他有种无法形容的影响力,虽然他不明白这种影响力是什么,但他喜欢这种感觉。
对了,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耶律肆侧过头,在她耳边轻问。
正忙著生气的孟千竹吓了一跳,回头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眸,虽然不太情愿,但她还是照实说。
“我叫孟千竹,孟子的孟,千万的千,竹子的竹。”她并没忘记,自己的生杀大权此刻掌握在他手中。
“千竹?好名字!”
孟千竹诧异地看他一眼,小声说:“我家原籍建安,因为建安的竹子特别多,我家门前就有一大片,估计有好几千株,我爹又特别喜欢,所以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你不是容城人,你来容城做什么?";耶律肆又问,那认真的神情仿佛在和好朋友闲聊。
“是来容城访亲戚的。”这些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她也就实话实说。
瞧她口齿伶俐、对答如流的样子,耶律肆点点头,心底也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突然问道:“你姓孟,又是建安人,那你访的那个亲戚大概就是容城总兵孟乔生罗?";
孟千竹心中一惊,连忙矢口否认。“不,我亲戚只是一介平民,哪会是总兵那种大官!";要是让他知道她是孟乔生的侄女,她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非被当成奸细捉起来不可。
“平民?看你的行为举止,谁会相信你家亲戚是平民?";耶律肆轻哼,不买她的帐。“他是容城的地方官对不对?叫什么名字?";
她敢说吗?一说出二叔的名字,肯定在劫难逃。于是孟千竹脑筋一转,机灵地说出大哥的名字。“他叫——孟建书。”
“孟建书?";耶律肆皱眉,在脑中反覆搜寻这个名字。
“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官,因为和容城总兵孟乔生同乡的关系,所以在容城里混了个一官半职。”见他起疑,孟千竹连忙补上一句。
不管怎么说,这也不算完全扯谎。大哥这次北上容城,带她出来散心固然是此行目的,但看有没有机会效力大宋,也是大哥另一个目的。
耶律肆颇为认真的看了她一阵,想了想,决定不追究这种小问题,于是改口问道:“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心不在焉,连进了大辽边界都不知道?";
“是……”她顿了顿,脸上的表情不禁犹豫。她并不想将自己的隐私说给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辽人听。
“说!";他眸光一沉。
“因为、因为我在躲人……”他的眼光太过迫人,她退让了。
“躲人?躲谁?";
“躲我的丫鬟……前些日子家中出了点事,我心情一直不好……所以来容城散心……”她垂下眼帘,声音断断续续。
“一个丫鬟?";他不信事情会这么简单。
“嗯。”她的声音越来越轻。“我昨天晚上梦到一件以前的事,早上起来后就没心情见人,所以一个人跑到河边。没想到我的丫鬟跟了过来,我什么都没看就跑过了河,我真的不知道这是大辽的边界……”
耶律肆握紧马缰,她哀怯的面容,竟让他的心口一阵轻微痉挛。
“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不快乐,要躲到容城来?";他眉心皱起,忍不住追根究底。
想起自己在成婚当日被人抛弃,苦涩的滋味立刻涌上心口,她伤心地低下头,咬唇不语。
“为什么?";耶律肆不容她躲避,用手扳起她的脸。
被他肃然冷僻又迫人的语气弄得胆怯,孟千竹瑟缩著吸了吸鼻子,甚为艰难的说出口。“是……是我的婚事。”
婚事?耶律肆心底一震。
“你成亲了?!";他诧异地问,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不明白他这样问代表什么,孟千竹惊恐的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到底有还是没有?";耶律肆嗓音一冷,烦躁的语气带著不耐。
孟千竹被他的怒容吓到。“我成亲那天……新郎没来拜堂就……跑了,应该还不算正式成亲。”
听她说出这句话,耶律紧绷的神经立刻放松,但他仍故作不快,甚至变本加厉地追问:“他为什么跑?";
“因为他早已有了喜欢的女人,他爹爹却以门户不当为名硬逼他娶我,而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受不了他跟别人成亲,说是要跳河,所以……他就在成亲那日带著那个女人跑了。”
说起伤心往事,孟千竹难过得不得了,眼泪情不自禁涌出,泪水顺著白皙的面颊,滴落到胸前的衣襟上。
看见她的泪水,不知为什么,耶律肆刚刚放松的神经又被拉紧。她为那个男人落泪,表示她很在乎他吗?
“看你这么痛苦,应该很喜欢他吧?";他问,脸上看不出表情,声音却相当不善。
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孟千竹愣了愣,低声道:“从前是很喜欢他,出了那件事之后就不了。”
“哦?";耶律肆眼中亮光一闪。“按照你们汉人的规炬,你有没有想过要等他回来?";
孟千竹被他眼中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害怕,身子不安向前缩了缩,咬紧嘴唇答道:“我爹说人生苦短,青春更是转瞬即逝,要我别把那些狗屁……礼教当回事。”想起爹爹的话,孟千竹脸上不禁一红。
“狗屁……礼教!";耶律肆一怔之后竟放声的哈哈大笑起来。“汉人那些三从四德、从一而终的礼教的确是狗屁,想不到你爹爹有这样的见识!";
孟千竹被他突兀的笑声吓了一跳,抬头怔愣的看著他,心中一点也下明白。爹这句话说得虽然有道理,但值得他这么高兴吗?
就在她疑惑之时,一双有力的手臂突然圈住她的腰肢,将她拉人一副温暖的胸膛中。
孟千竹本能的挣扎,想要拒绝,但那阳刚炽热的气息喷拂在自己脸上时,内心深处似被火焰点燃一般,竟令她无法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