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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地笑着,艾擎观察着她的面色,而视线就不偏不倚地刚好瞧见了她眼底深处那抹烦躁。他觉得半点儿都不了解这个小女人在想什么,至少对她的调查分析,完全是无用功。
聪慧,灵动的她,偶尔也会平淡镇定。
温婉,柔弱的她,其实骨子里的强硬和冷漠非普通女人可比。
而现在,她身上更多了一种,跟那个男人一要一样的刚毅和不屈的韧性。
淡淡地牵了牵唇角,连翘索性不再说话,更不再搭理他,手轻轻捋了捋头发,面上露出一抹似讥诮,又似讽刺的神情来。
“小骗子,看来你爱他颇深啊?”
艾擎戴了面具的脸上表情无法窥测,一双黝黑的眼睛里除了淡淡的不忿,却也看不出其它的情绪来。
“不关你的事,姓艾的,说实话,我连跟你翻脸和斗嘴的心思都没有,无聊。”
忍不住冷嗤着笑了一声儿,连翘干脆闭上了眼睛,提到火哥她更加烦躁,但却不想让这个人瞧到她自个儿心底的酸涩,更不想表露出来自己内心的脆弱。
除了火哥,其他人,她一点儿也不想让人知道,其实她也会脆弱……
“呼,看来你对你家太子爷的消息,也不感兴趣?”
冷冷地‘哼’了一声,连翘才不上他的当,他要说的自然会说,他不说的她问他也不会说。
事以致此,问又有什么意义?
他们既然挑起了这事儿,硝烟自然就会燃烧起来,事到如今,自然也不会自动摁灭。
“啧啧,爱得越深,就会恨的越深啊,小骗子,咱俩打个赌呗!”
又赌?
貌似这个男人赌神投胎的?上次被他捉住时,他要用自己要挟火哥也说打赌来的。
“赌什么?”
“赌你现在恨的是我,明天恨的就是他了。”艾擎的笑容很是灿烂,那泛着艳光的桃花眼儿散发着淡淡的黯芒。
“神经病,谁有功夫跟你赌。”跟上次一样,她还是同样的答案,最后,还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冷冷地看着他,“而且你输定了,第一,我不恨你,而是同情你,第二,我永远也不可能恨她。”
桃花眼轻轻一挑,艾擎不怒不躁,反而看着她轻笑,“但愿你能坚持这种想法,我到要看看什么是情比金坚,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识过。”
“哼!”
冷哼,连翘无视他。
哼声儿落下,房间门儿再次打开了,这次含着微笑缓步进来的人,是连翘已经念叨了好半天的亲妈纳兰敏睿。
见她来了,艾擎站起身笑了笑,“敏姨,来了。”
冲她慈爱的点了点头,纳兰敏睿话里有话,“小擎,都准备周详了吗?”
“都妥了,敏姨放心。”
看上去,艾擎对纳兰敏睿比较恭敬,老实说,连翘不知道他俩究竟谁的职务比较大,以前只知道艾擎是NUA组织在中国区的NO,1,而上次的NUA组织资料显示她母亲是NUA组织总部的头目。
那么照这分析,她母亲的级别更大?
就在她寻思自个儿妈官有多大的时候,纳兰敏睿又微笑着转过头来,目光慈爱的望着她,“翘翘,你跟我来一下!”
“哟嗬,纳兰女士真不拿自个儿当外人,让我走就走?你现在是命令囚犯,还是叫自己的女儿?”
皱了皱眉,纳兰敏睿饱经沧桑的五官,难得仍是绝代风华,天人的美人胚子加上她本人保养得宜,看上去一点儿也没有被岁月所消磨。
“翘翘,怎么跟妈讲话的?”
抬了抬眼皮儿,连翘似乎没有被打动,平淡无波的眼眸里连点儿动静都没有,很显然,她现在已经完全不相信她了。
不过,该问的话,她还得问,“我那个同伴呢,你把她弄到哪儿去了?我告诉你啊,她要有什么闪失,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想见她?就跟我来。”
沉声说罢,纳兰敏睿转身就走向屋里那一排书架。
连翘有纛狐疑的看着她。
只见她伸出那双素净的手轻轻抽开了书架上的一本书,紧接着,墙壁上竟神奇的出现一道暗门。
OMG,这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情节么?
心里忖了忖,连翘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事到如今,只能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瞧一步了。
于是,紧跟在她后面跨进了那道暗门儿!
走过了一个长长的通道之后,眼前出现了一扇厚重的大铁门儿。
连翘错愕了,里面是一间暗室,室内阴暗而沉重。
不由得感叹,怪不得这么多年火哥屡绞不尽,NUA真真儿是狡兔三窟啊。
望了望仍旧一脸平静的母亲,她心里老多疑惑了。
“你过来。”
纳兰敏睿神色凝重的望着她,招了招手走到一个挂着世界版面地图的墙边。
她不由自主地走近,在昏黄的灯光下映照下,只见那张地图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红色标注,分布在不同的版块儿和区域。
看着蛮神秘的,不过她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没有耐性和她磨叽了,懊恼地瞪着她,直奔主题。
“你让我看这个做什么?我同伴人呢!”
望着她的眼睛,纳兰敏睿轻点说,“她我没有带回来,还在X市。”
连翘顿了顿,思忖了半晌,点了点头,“好吧,我再信你一回,现在我不想跟你磨叽了,你到底要说什么,要做什么赶紧的!”
“看到地图上这些红色标注了没有?这就是NUA组织在世界上的分布图,我们一直采用垂直的管理模式,在世界各地都有着极大的势力,可是现在……”说到这儿,她稍一停顿后,走上前去将位于国内区域的红色标志一个一个拨到,然后沉着嗓子说。
“如今这些点儿,通通都被红刺给端掉了,我们被捕和牺牲的兄弟不计其数,而这些,都是拜邢烈火所赐。”
想起那天在书房里偷听到的火哥跟冷枭的谈话,连翘对她这些话深信不疑,可是冷冷地望着她妈,说得理所当然,“搞清楚,那是他的职责,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有什么错?换了是我,照踩不误。”
“翅膀硬了,长出息了,包括你妈也踩?”看着她,纳兰敏睿提高了声音问。
“是。”连翘下意识地回答,哪怕心被一阵阵揪得疼痛。
心里一酸,纳兰敏睿脸上一片苍白,一个“你”字出口,竟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法儿,到底是自个儿的亲妈,小时候还疼她如命的,瞧到她受伤的眼神,连翘心又软了软,岔开了话题,“那些都是废话,现在先不提这个,我只想知道,我爸究竟是怎么死的,你说的那个什么陷害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停顿,这次纳兰敏睿回答得很干脆,“邢烈火杀的。”
“不可能!”不由自主的轻嗤着反驳,但连翘那脸色却在刹时变得苍白。
要不要这么狗血?她绝对不相信。
“你不相信!?”
一边冷笑着反问,纳半敏睿一边重新慢腾腾地插上那些红色标记,举手投足之间无不充满着了贵族式的优雅气息。
心里怦怦直跳着,连翘觉得胸口有点儿堵,心脏都不会跳动了似的,但还是没有犹豫的维护火哥。
“纳兰女士,你不要以为凭着这几句话,就能离间我跟他的感情,让我为你所用,做梦吧!”
“不信?等有机会,你可以问问他自己。”轻轻叹着说完,沉吟了片刻后,纳兰敏睿似乎陷入了回忆里,声音悠远而缓慢。
“那年,我为了执行任务到大草原,组织得到一个消息,草原上正在建成一个秘密的军事基地,研究超前的尖端飞行技术,而负责这个项目安防工作的正是你爸,我故意接近他,不料却真的爱上了他,翘翘,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
我隐瞒了这个事实,留了下来一边敷衍组织,一边做你爸的好妻子,做你的好母亲,因为我掩饰得很好,不时传些不大不小的情报回去,直到你九岁那年,组织才发现不对劲儿,勒令我必须拿到军事基地的详细数据资料,并且答应我,只要完全了这个任务,我就可以永远脱离组织,一家人好好生活了……
我准备孤注一掷了,没有料到,我通过你爸竟然很顺利的就拿到了资料和图纸,结果那全是假的,等我们的人去那个伪基地的时候,被他们悉数捕杀了,而你爸也因此事受到了牵连,被他们以泄露国家机密罪秘密处决了,这个局中局就是邢烈火安排的,执行死刑的也是他,是他,是他亲自开枪杀死你爸的,翘翘,是他杀的,完完全全是他设计陷害了你爸,让你爸成了权力之争的牺牲品……”
到最后,想到已故的爱人,纳兰敏睿话越说越急,越说越泣,终于,泣不成声了……
而此时,连翘心里抖动得特别的厉害,很多记忆的片段不断的进行串连,邢家老爷子几次欲言又止的她爸,还有给她手机时说那个被处决的特种兵上校,这一切一切,是巧合,还是真的如母亲所说?
缓缓地摇着头,她不敢置信的望着她母亲——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震憾了,太狗血了,她完全无法消化掉这个事关,她的爸爸是被她的老公杀害的?
不可能!
她明明记得很清楚,火哥很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你的爸爸是个英雄。’
英雄是什么?火哥会轻易说出口英雄两个字的人么?
而且,以她对火哥的了解,他说这话绝对是出自真心,如果爸爸真的因为泄露了机密被他杀害,在那种情况下,他完全没有必要画蛇添足的说那么一嘴,补上这么一句英雄的论调,自欺欺人,自相矛盾!
他绝对不是那么虚伪的人。
不信,打死他都不信。
“不,我不会相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静静地望着她,纳兰敏睿喃喃地说:“信与不信都没有关系了,因为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什么意思?”
优雅地望着她笑了笑,纳兰敏睿直言不讳:“你在这儿,他自然会自投罗网的,这次,我要让他主动拿着海下核潜艇基库和低潜飞行器技术资料来,还要让他用鲜血来祭奠你爸的在天之灵。”
什么?
心里一窒,连翘震惊不已,现在她似乎知道她母亲劫她来的目的了。
“异想天开。”
不过,她知道那个图纸和数据对国家有多么重大的意义,火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拿它来换她的,而他人却十有八九会来。
闻言,纳兰敏睿突然轻轻一笑,低低开口,“我一直都相信我的女儿,有这个魅力——”
看到母亲诡异的笑容,连翘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子不详的预感,眉头越蹙越紧,十只手指攥得紧紧的,指甲入肉时那股子微微的刺痛感让她产生了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
她觉得,要出事儿!
怔愣了片刻,她那双水眸里波光四溢,然而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笑得特别的讽刺。
“如果他不愿意呢,你又准备怎么处理你这个没有价值的女儿?”
“我对他的选择相当有信心,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凝视着亲爱的母亲,连翘失笑不已,越笑越大声,最后竟笑得不可抑止,“我很怀疑,你是我的亲妈么?”
“如假包换!翘翘,你爸死得怨,我必须为他报仇,我所做的一切,都必须对得起他,你也一样,因为你是我们的女儿……”
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