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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才哥一把就抓住金钱豹的手腕:“豹子,咱们是一条船上的,我要是垮了,你也得跟着玩完。不说别的,整个广州官府,多少人是靠着我的孝敬过日子的?这件事,你得给我出力,无论如何得想办法把我给摘干净了。兄弟我的丑话说在前边,要是我被锦衣卫给弄去了。我的嘴巴很大,保不准会说什么。”
金钱豹冷笑一声:“也就是我把你当兄弟,才冒着这天大的风险亲自来通知你。巡检司接到消息,你当其他衙门就没有消息吗?什么人来通知你了?再说了,捉贼要见赃,捉奸要见双。你红口白牙一顿乱咬,人家都是做官的,平时手脚都干净的很,哪怕你是真金白银送到人家府上的。人家也有办法给洗干净了。你想这个时候咬住人?告诉你,那是做梦。做哥哥的能帮你多少就是多少。眼下,你只有躲着一条路可以走。”
才哥站了起来,慌慌张张的踱着步,来回走了两个圈,脑子里不知道闪过多少个地方,可是在眼下看来,都不怎么安全,忽然间,他灵机一动,叫道:“有了,什么安全的地方?就把我送到杂役房去好了。”
金钱豹一愣,随即反映了过来,笑出声来。这小子,也算是有些聪明,杂役房,是广州府衙的一个惩戒所。如是有什么轻罪,譬如偷个钱包,打个架,或者敲诈人一点钱财之类的,犯不上大罪,又不够流放充军的。便让他们进去杂役房,做一段时间的苦役来赎罪。杂役房那里,也不知道有多少才哥的手下在那儿吃过皇粮。阿才要是去了那里,自然是轮不到他干活的,除了生活条件差点,别的也跟在外边没多大区别。最妙的是,哪怕锦衣卫在广州全城搜捕,也很难想到,阿才会躲去杂役房。
那杂役房就是巡检司的管辖,金钱豹想要办这个事,那是轻而易举啊。
“行,老弟,看不出来,还真有你的。”金钱豹拍了拍阿才的肩膀,问道:“你手中还有多少昆仑奴?怎么处理?”
阿才想了想:“豹子哥,还得麻烦您。我之前的昆仑奴都已经卖掉了。明天晚上,预计是有两船昆仑奴来到广州。不过,看这风头,人一到广州只怕就要被扣下。那些昆仑奴,我就不要了。可我的伙计,豹子哥要想办法通知他们一声,保他们一保。”
金钱豹赞许道:“没想到,你还是个重情义的好汉子啊。”
阿才苦笑道:“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保怎么办?那班兄弟都是长期给我跑南洋那条线的。他们知道的太多,要是被锦衣卫抓了去,严刑拷打,什么都给供出来的话。以后我也不用在广州捞饭吃了。断了财路,不如大家一起死了干净。”
金钱豹沉稳的点了点头:“好,这事,就包在做大哥的身上。叫你家里的伙计全散了,我带你混去杂役房。”
天色渐渐暗淡了下来,黑云遮月,广州也不平安啊!
第一百八十章 真相
广州城历经宋末的战火,那时候,蒙古铁骑和南宋最后的军队,在广州鏖战多次,城墙都不知道拆了多少回。现在的广州,城墙还挺新的,数十年的风雨,并未留下太多的痕迹。高耸的城楼,深邃的门洞,来来往往的人群……
不对,是只来不往的人群,沈子成一道严令经过布政使布下去,一日之内,广州许进不许出。对于那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衙门的解释是,广州城里混进了钦犯,衙门正在集中力量盘查。还望父老乡亲们配合一下。自古以来,官字两张口,咋说咋就有。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虽然觉得不太自在,可除了顺从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拿着菜刀冲击官府不成?
海捕文书已经出来了,画像已经贴在了城门楼上,每个路过城门的人,都会被兵哥哥叫过去,仔细的对照一番。这一次不同于平时广州府查案,千户所的士兵也格外上心。把看着有七八成相似的人都给拉了过去。画像肯定是没有照片准确的,话说,就算几百年后按照身份证照片抓人,也有抓错的时候,更别说这寥寥几笔画像了。只是一个下午而已,城门楼子那里就蹲了满满一排人。双手抱着脑袋,老老实实的蹲着。
不是他们想老实,只要他们动一动,那些耀武扬威的千户所官兵,拿着刀鞘就劈头盖脸的打下来,现在这些都是“嫌疑犯”,身份没有核实之前,一个也不能放走。他们哪来的胆子在官兵面前动上一动?
沈子成略微有些失望,广州衙门办事的效率还可以,就是抓错的人太多,一百个人里边,起码有八十五个是被冤枉的。有的人,只是长的像了一点,就被拉来。然后亲属哭哭啼啼的找来户籍纸,跪在衙门口喊冤枉。陶然的面子也有些挂不住,站在沈子成身份,尴尬的咳嗽一声:“沈同知,抓人嘛,抓错是在所难免的。尤其是这样的全城大搜捕,画像只有六七成神似就已经算不错了。捕快们也是人,难免有走眼的时候,沈同知,你说可是这个道理吗?”
沈子成知道不能落了这位广东第一大员的面子,抱拳笑道:“陶大人说的哪里话来,广州的弟兄们尽心尽力,帮着锦衣卫做事,就算有什么疏漏,也是锦衣卫这边的责任。这件事了了,下官回去,还是要奏请皇上,好好赏赐广州的弟兄们。”
陶然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这个沈子成还是会做人的,花花轿子人抬人。做官嘛,就是你捧捧我,我捧捧你。有好处一起拿,有黑锅……就找替死鬼呗。于是陶然笑呵呵的拍了拍沈子成的肩膀:“老夫在官场不少年了,像沈大人这样的年轻才俊,还是很少见到。将来必然是大明的栋梁之材。皇上慧眼识英才,沈大人可不要辜负了皇上的期许啊。”
沈子成暗自好笑,这一会儿功夫,自己就从沈同知变成沈大人了,不过,无形中,两人的关系又拉进了一步。这也是一件好事。
两人正说着闲话,忽然有个仆役模样的人走到陶然身边,躬身说道:“老爷,夫人在家中有急事请您回去。”
“陶大人,既然是家中有事,就无须在此了。这里的事,下官应付得来。”沈子成微微一笑,赶紧给陶然先递过去一个台阶。
陶然笑道:“好好,那本官就先行回去。来日忙完了这件事,再给沈大人接风洗尘。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一抱拳,陶然随着那家人转身离去。他是布政使,就住在衙门里,从衙门走到后院,也用不了一会儿功夫。朱元璋喜爱官员节俭,这里的布政司衙门也显得十分朴素。没有琳琅满目的假山玉石,没有五彩缤纷的花草树木,只有一个清澈的小鱼塘,在院子里,时不时有一两条金鱼跃出水面,冒几个水泡。
那仆役停下脚步,就站在院子里,看着陶然走进卧房,随即转身挡在院子门口,不让其他人能进来。
陶然推开卧房的门,就看到夫人站在屋里,头略微有些散乱,脸上的妆,被汗水打湿,显得有些花了。身上的大红长裙,似乎看起来也不那么整齐。陶然诧异的问道:“夫人,出了什么事?”
熟悉陶然的人都知道,这位布政使,虽然官职是很高的,但是在家里,却是屈居二把手的地位。陶夫人一声河东狮吼,陶然马上就蔫了。看到夫人如此焦急,陶然也不免有些忐忑不安,上前去拉着夫人的手问道:“怎么了?”
陶夫人跺脚道,焦急之情溢于言表:“都是你不好,这下麻烦可大了。那什么锦衣卫叫人关城门抓人,你就不能给他拖一拖?还巴不得抓到人似的,现在可好,我弟弟也给堵在城里,老娘这丑话也跟你说在前头,要是我弟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老娘就跟你拼了,咱们来个鱼死网破好了。”
陶然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胸脯:“夫人,你弟弟少年时就已经出继给别人家,换了姓名。就算有人抓到他,也查不到他是你的亲弟弟。再说了,他只是替咱们办事而已,昆仑奴的事,他经手的并不多。无非也就是收收钱,把那些钱再给洗干净了。这些事,很容易就遮掩过去,哪怕锦衣卫真的抓住他,我堂堂广东布政使,难道要保个人还保不住?销毁一些证据就是了,这案子总归是上不了刑部的吧?在广东,那还不是我说了算?放宽一百个心好了,我的好夫人。”
陶夫人没好气的看了陶然一眼,甩开他的手,自己扶着桌子坐了下来,低声斥道:“哼,反正我弟弟的性命就看你了,上个月,他可刚在钱塘给咱们买了一千亩良田。办事是尽心尽力的。你要是对不起他,我就要你好看。”
陶然出乎意料的没有马上答话,反倒是闭上眼睛想了想。自从他来到广州做这个布政使,如何能不知道这里昆仑奴买卖的内幕?但是涉及的官员很多,广东官员因为这些利益和其他的事情已经打造成了铁板一块。陶然自问没有本事一把就把这个铁板翻开,于是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不过,他的部下可不这么想,顶头上司在这里看着,大家伙儿捞着昆仑奴的钱,又怎么能不分一杯羹给上司?一箱箱真金白银送进来,真当陶然是“视金钱如粪土”的高风亮节之士?开什么玩笑,不过陶然也算小心,但凡关系到账目钱财,自己从来不过手。暗中叫人打理便是,每件事都务求要做到干干净净。绝不留下任何把柄。日子久了,陶然也觉得与其吃别人的孝敬,不如自己直接插一脚进去。
陶夫人的弟弟,出生就过继给了他爹的把兄弟,姓名从小就改了,除了陶家人和陶夫人的娘家人,几乎没有人知道,那个男人就是陶夫人的弟弟。这样的关系,正好被陶然拿来用。中间隔着这么一个人来处理昆仑奴的买卖,自然是安全的很。一旦出了什么事,陶然还可以快刀斩乱麻,挥剑斩情丝。把这个便宜小舅子给当做弃子丢掉。必要的时候,杀人灭口还不成吗?要是没有这点狠辣劲,陶然也不可能坐上布政使这个位置了。
这次锦衣卫来广州,陶然事前也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尤其是对最近一路走红的沈子成,他更加谨慎。小心翼翼的从京都的熟人那里打探了不少沈子成的消息。不敢说对沈子成了如指掌,却也不是一无所知。
拉拢沈子成,却是陶然不敢去做的事。只因沈子成代表的是皇帝,沈子成最大的威力来源,就是圣眷,换句话说,只要沈子成把朱元璋哄高兴了,钱,权力,要什么有什么。何必跟自己同流合污呢?现在想要朱元璋高兴?就把昆仑奴这案子给好好办了。
陶然忽然淡淡的叹了口气,这一次,只怕是要弃几个子了。虽然车马炮这一类的有些舍不得,可弃个卒子,明显也不可能让沈子成满足。陶然闭上眼睛,脑海里瞬间转过一排官员的名字,这里,总是有些人要为了大众而牺牲的。
“死老头子,想什么呢?”陶夫人不满的捅了捅陶然。
陶然睁开眼睛,苦笑道:“我是在想,怎么把锦衣卫伺候好了,能保住小舅子。”
“别在老娘面前来这一套,”陶夫人冷笑道:“你那模样,我都看了半辈子了,小眼睛一闭,只怕想的都是坑人的鬼点子。你赶紧想个地方,让我弟弟安稳了。不然的话,今天晚饭你都没得吃。”
陶然忽然坐了起来,问道:“如今他人在哪里?”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