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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迷糊着,就见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走了过来,笑呵呵的朝张老实一拱手:“客官,小店今日推出新菜,快进来尝尝吧!”
张老实两眼一翻:“少来蒙人,这花开富贵,大展鸿图是什么菜?咱都不知道是什么菜,吃个什么劲啊?”
那年轻人正是沈子成,当即笑道:“客官请看,这花开富贵用得乃是蟹黄做菜,配上新鲜时蔬,汤底用的乃是乳鸽脯肉炖汤。蟹黄便是菜中牡丹,牡丹乃是富贵之花,花开富贵名副其实啊!讨个好彩头么!”
张老实冷笑道:“大展鸿图呢?”
沈子成拉着张老实的手,将他引到店内,这时整个大堂已经坐满了人,吃得热火朝天。沈子成大声说道:“大展鸿图便是花胶桂花鱼翅,咱醉风楼的菜不但菜名贴切,意头更好,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满堂宾客哈哈大笑起来,许多人叫道:“是啊!是啊!”
张老实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琵琶声,大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带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走到大堂内墙处站在那当儿,那男子一身青袍,手中抱着个三弦,小女孩年纪小小,穿一件粉红色的夹袄,怀抱着几乎到她肩膀的琵琶。小脸红扑扑的长得娇俏可爱,站住了便朝满堂宾客道了声福。
“咱父女两走江湖卖艺,今日幸得醉风楼掌柜赏识,要咱父女来为各位客官唱上一段。还请各位客官多多捧场,这就要献丑了!”那男子放下三弦,朝四方团团一偮。
那女孩轻轻拨弄琵琶,开口唱了起来,她声音细腻,吴侬软语娓娓动听,唱到婉转之处,抑扬顿挫,轻清柔缓,弦琶琮铮,十分悦耳。那男子拉着三弦,一唱一和正是配合得天衣无缝,更是让人赞叹。
下边一众宾客听得如痴如醉,原来这评弹有说有唱,今儿个父女两人唱的这出便是宋朝七侠五义的故事,说那展昭艺高人胆大,说那锦毛鼠白玉堂智勇双全,包黑子断案如神……唱到妙趣横生处,许多宾客大声叫好,掏出铜钱碎银朝柜台处丢去。
沈子成笑呵呵的看着那父女两表演,张老实却面有愠色,一甩袖子走了出去,越想心中越是不忿。这醉风楼的掌柜不知怎地忽然开窍了,请人来唱评弹,又改菜名,玩得把戏是一套套的。他不知道的还多呢,沈子成借用上辈子经常去饭店里的把戏,今儿个花了超过一贯的,便可获得价值二百文的“餐劵”,这餐劵要在半个月内使用才有效,须得下次消费超过五百文才能抵用,餐劵上是老掌柜画的押,盖了自个的私章……
这些把戏说来也不惊人,只不过是寻常的一些噱头而已,只是沈子成用得好,到了晚上结账之时,醉风楼今日一天便赚了足足十贯钱。这还了得?要是天天能赚得这许多,老掌柜三年时间就真的可以家财万贯了!是以沈子成掏出今日应该给老掌柜的两贯钱的时候,老掌柜说什么也不要,还特意叫了顶小轿来,命人送沈子成夫妻回客栈。
“今天你就一直坐在柜台那,好生无聊吧?”沈子成爱怜的把许芝兰有些凌乱的刘海拨弄端正了。
许芝兰轻声说道:“看着相公做事,不知道多有意思呢!”
哦?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男人最吸引女人的样子就是认真工作的样子?”沈子成摇头大笑,一手环住了许芝兰的腰,这小轿有些颠簸,也有些漏风,沈子成觉得许芝兰的小手隐隐有些发凉,情不自禁的把她往怀里抱紧了点。
“相公,你是怎么想出这么多主意帮酒楼赚钱的?”许芝兰见沈子成果然说到做到,一天就让酒楼赚了钱,小小心灵钦佩无比。
沈子成笑道:“你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看表面功夫,也不看看相公我暗地下做了些什么。要是果真改个菜名,叫人来说书唱戏就可赚钱,那天下就没有赔钱的酒楼了,这些事儿回到客栈里,好生服侍过相公之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许芝兰俏脸一红,今儿早上还是两腿发软,练不得功。见沈子成说得放肆,心中又羞又恼,却又不愿意推开他。
小轿正往前走着,忽然传来一声暴雷般的怒喝:“外乡人,为何跟俺作对?”
第十三章 天才的策略
轿子猛然停了下来,四名轿夫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往前走,沈子成掀开轿帘一看,只见白天见过的那位张老实抱着膀子挡在路中间,一脸怒气的看着沈子成。
“落轿!”沈子成缓缓的说道,要说动手的话,他还真不怕张老实呢!身边的许芝兰可是打行出身的丫头,许芝兰跟人动手打架的时候,张老实只怕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呢。
“外乡人,你为何和俺过不去?”张老实怒火冲天的问道。
沈子成嘿嘿一笑:“在下来到兰溪不久,人生地不熟,只不过是在醉风楼暂时当几天掌柜而已,哪里谈得上跟你过不去。大冬天的看你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早点回去睡热炕头吧!”
张老实走近几步:“你……你可知道今日贵宾楼一天都没什么生意?”
沈子成摇了摇头:“贵宾楼?我不知道,贵宾楼没生意为何要算在我的头上。难道你看我是外乡人就好欺负么?”
张老实怒道:“你给醉风楼出那些花招抢我客人,还不是跟我过不去?”
一阵寒风吹过,沈子成瘦弱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急忙说道:“大叔,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大家打开门做生意,并没有谁抢谁的客这回事。每个客人都有自己选择去哪间酒楼的权力,难道咱们要强买强卖么?再说了,你说我在醉风楼用的是花招,你可都亲眼看着呢。贵宾楼也可以照做啊,天气寒冷,小生身体瘦弱,不宜和大叔长谈。不过小生只在醉风楼做五天掌柜而已,五日之后,小生还有别的生意,到时候贵宾楼说不定还是小生的合作伙伴呢!天色不早了,大叔快回去洗洗睡吧!”
说完沈子成也不看张老实,又钻上轿子,只听轿夫一声:“起轿!”一顶双人暖轿便摇摇晃晃的朝城中走去了。
张老实抱着膀子,冷哼一声:“哼,不就是起菜名么,不就是叫人唱评弹么!老子也会!明儿再和你醉风楼见分晓!”
到了客栈,沈子成一头就钻到床上,外边实在是太冷了,就算是在暖轿里也有些寒意。许芝兰叫小二哥送过热水来,便要服侍沈子成更衣洗漱。
“相公,若是那人真学了相公的招数,明日和醉风楼打对台,岂不是不妥?”许芝兰想不明白为什么沈子成那么胸有成竹,忍不住问道。
沈子成笑呵呵的在许芝兰粉嫩的小脸上摸了一把:“哎,本想一会儿你服侍过相公我之后再告诉你,看你这么急性子,那就先说了吧!”
许芝兰脱下沈子成的鞋袜,帮他洗起脚来。沈子成缓缓说道:“那些只不过是一些很低级的噱头而已,要想赚钱还是要从内部做起。酒楼说到底就是服务业……”
“服务业是什么?”许芝兰随口问道。
沈子成一板脸:“少插嘴,服务业就是服侍别人的行业。酒楼就是服侍客人吃饭的地方,客人吃得开心自然会多给赏钱,也自然有了回头客。所以这里边就大有学问了。我今儿个只叫小二做几件事。第一,迎来送往的时候要比妓院里的老鸨还热情!”
许芝兰噗嗤一笑:“相公,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沈子成哈哈大笑:“这你就不懂了吧,为何男人都喜欢去那温柔乡,还不是因为那些姑娘善解人意,服侍的男人个个都像大爷似的。老鸨迎来送往,阅人无数,她们说的话,那才叫千锤百炼,叫人听得舒心至极。于是我便吩咐小二,客人进门要笑脸相迎,先别问吃什么喝什么,先拉着人坐下再说,一般人都好个面子,既然已经坐了下来,就不好意思再走了,就算随意点两个小菜,也不会拂袖而去。小二要服侍的周道,客人走的时候,要笑脸相送,别顾着收盘子擦桌子,那些事晚上一会没关系。什么叫服侍的周全,就是哪怕一个要饭的来了酒楼里,也能让他觉得自个就像是个王爷似的……”
许芝兰强忍着笑,沈子成这番话说得不伦不类,哪有拿讨饭的去和王爷比较的。但是她仔细一听沈子成的道理,却是十分有理。客人在这酒楼里能享受到这般待遇,那以后自然还想来。
沈子成晃了晃脚:“来,给相公我把脚擦干了!嘿,我接着告诉你啊,第二,就是问话的技巧。何谓技巧,这客人坐定之后,先别等他点菜,一定要推荐,就说今日小店的什么什么菜,又便宜又好吃又有好兆头,跟着便把那什么大展宏图之类的菜名给客人分说一二,要看人,若是读书人就推介些‘鹏程万里’‘连中三元’之类的菜名。若是生意人就推介些‘金玉满堂’‘花开富贵’之类的……跟着便是学问了。客人点了菜,该怎么问?”
许芝兰眨了眨眼睛,学着店小二的口气:“小店有上等女儿红,客官要不要尝尝?”
沈子成一拍巴掌:“你看,这就错了,是以今日我就要小二换种说法!”
许芝兰顿时有些迷茫:“怎么说?”
沈子成拖着鞋跳下床来,却把许芝兰扶到床边坐下,笑呵呵的说道:“现在你是客官,我是小二哥。看我怎么说啊!”
许芝兰忍着笑点了点头。
沈子成堆起一脸灿烂无比的笑容凑到许芝兰的身边:“客官,小店有十年陈的花雕,还有十八年的女儿红,您要尝尝哪个!”
许芝兰随口道:“女儿红吧!”
沈子成立刻高声叫道:“好咧,十八年陈女儿红一壶,马上就来!”
“相公,你是斯文人,怎么学得这么像啊?”许芝兰实在忍不住笑了,伸手掩住了嘴巴,吃吃偷笑。
沈子成脸色严肃了起来:“芝兰,你想想,之前你的问法,是问客人喝不喝酒。若是客人没拿定主意喝酒呢?便不会喝了。咱们就少卖了一壶酒,对不对?况且客人若是喝得开心,又何止一壶呢?但是我这问法不同,是给了两种酒让客人来选,除非真正滴酒不沾的客人,一般人是不会拒绝的。况且花雕和女儿红在一起,选花雕吧,总觉得有些不够面子,若是请人吃饭,自然要上好酒,那女儿红就卖出去了。若是让客人自己选的话,只怕他们会选花雕了,是也不是?”
许芝兰瞪大了眼睛:“相公,原来这问话之间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啊!”
沈子成见她张口结舌的样子,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水灵无比,红扑扑的小脸蛋梨涡潜现,忍不住凑过嘴去亲了一口,笑道:“这其三要是说了,今晚娘子可要好生服侍相公哦!”
许芝兰顿时羞红了脸:“我又不是醉风楼的掌柜,你说的这些生意经告诉我也没用。你……你若叫人服侍,便叫老掌柜来服侍你得了!”
一顶黑乎乎的歪边毡帽,一袭青布棉袍,花白的胡子,满是皱纹的脸庞……沈子成一想起老掌柜的尊容,猛的打了个寒战,一把抱住许芝兰:“相公只要芝兰服侍……”
许芝兰挣扎了两下,见沈子成不愿放手,便软软的靠在沈子成的肩膀上:“那其三又是如何?”
沈子成将脸贴在她热得有些发烫的脸上,轻声说道:“其三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