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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漠然的扫了两眼,面上却还是露出惊叹之色,眼角的余光又扫了列席在军部后面的典韦赵云一眼,恰巧看见赵云看着下面的那些军队很是轻蔑的淡淡笑了笑,而典韦干脆撇了撇嘴。
宝玉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他何尝不知道下面这些军兵步伐僵直,行动机械。一看就知道毫无作战经验,一旦上了战场只有被屠杀的份,但天下事俱是如此,往往中看的就不中用,而中用的未必就能让人赏心悦目。可是这毕竟是在众目睽睽地朝贺大典上,一旦两人的表情给人看见,便是一个欺君不尊的口实。
好在宝玉的担忧始终都是有惊无险,或许此事一手的主导者雍正都在深心中盼望着结束吧。大典一结束这位九五至尊便匆匆钻入了宽大豪华的帝辇中去,宝玉分明看见他的脸色都青白了…毕竟在已经颇有夏日风范的温度中,穿戴着一身沉重的冠冕一本正经的站立那么久,对这位已近七十的老头子来说绝不是一个轻松的差使。
一切都妥当以后,宝玉翻身骑上了一匹礼部特备的骟马…直到现在雍正也没有给他委派一个正式的官职,也一直没有批允军部计划授给宝玉应得的军功…也就是说,我们这位曾经击杀过元人四杰之首赤老温的功勋之臣,眼下还只是顶着一名不入品的“金陵团练使”的头衔而已。不过哪怕是这样严格说来,他也还算是一名武将,因此只能骑马不能坐轿。
这支出发前往承德的庞大队伍如果算上随行的警戒部队,各种杂役人员、婢女佣仆,总数只怕不下两万余人,长长的形成一条绵延横亘几十里的黑压压长龙。
宝玉悠然坐在马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陪侍在旁的典韦,赵云,贾诩三人聊着…作为赋闲在京的将领,两人本该跟从军部的人马一道行动的,但是这位桀骜不驯的贾二公子的秉性早已被哄传得人人皆知,其手下的威猛也是威名远扬,一时间也无人前来干预于他们。
忽然典韦的瞳孔缩紧。
这只因为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曾经是同生共死的战友,到了京师却背弃宝玉转投六皇子弘兴,然后又禁不住海易从中说项,复投入手掌兵权的十四皇子弘栎门下的那个人!
张辽,张文远。
典韦平生忠义,因此平生最恨不忠不义,背主忘义之人。见了张辽身披一身晶光璨然的上好镔铁战甲,大模大样坐在马上指挥着兵丁,冷哼一声,拨转马头便直直的撞了过去,摆明了一副寻衅的模样。旁边张辽的亲兵并不认得他,只当这雄壮大汉行错了路线,皱起了眉头想过来拦阻于他,岂知也未见典韦有何动作,只是动了动肩膀,这三四个膀粗腰圆的士兵便一一倒栽下马去。
张辽闻声向这方望来,顿时皱起了眉头,在他旁边与之交谈的共有三人,英锐非常的海氏兄弟赫然列席其中,还有一名皎美白皙的少年。
这个人有一张孩子也似的脸,他手里握着的马鞭都是以珊瑚雕琢而成,精美非常,捏着马鞭的手指白皙柔软,像一只画眉绘图的手。
他皮肤细腻而嫩,唇很红。
但是眼神很坚锐。
偏生这人也是一身戎装,他望了望雄壮若山,欺近过来的典韦,毫无惊惧之色,目光中反而多了些激赏的意味。
然而激赏归激赏,他微微颔首,旁边已有八骑排众而出,这八骑露在外面的肌肤呈古铜色,一眼看上去上面似乎都有着累累的伤痕,直到看手下将典韦团团围在了正中后,这人才开口道:
“莫非将军便是威震元人,杀敌无数的典韦典子满?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令人叹服。不过可否过来一叙?”
宝玉一听,就知道此人尚未出手,便好话说尽,先备好结交的后路,但手段却是强硬完备,定是极厉害的角色。
典韦被那八名显然是身经百战的彪形大汉围在中央,也无甚表示,看着面无表情的张辽淡淡地道:
“岂敢,末将只是见得故人,一时心喜手痒,想来讨教一二。”
这摆明是挑战了。围着典韦的一名面有一道血红色刀疤的大汉怒喝道:
“放肆,文远将军事务繁忙,岂是你说讨教就来讨教的?”
典韦也不答话,微微垂下头去,旁边那八人只道他心怯,方欲说话,忽然见这浑厚如山的剽悍男子猛然一抬头,沉喝一声,这声音其实并不大,只是闷闷的沉沉的,如同一根筷子直送入了人的耳膜中,直震得闻者五脏六腑都是一阵慌乱的锉动,心浮气躁,难以平息。
便在这一瞬,典韦已出手!
他一出手,就“铛琅”一声拔出了喝骂他的那大汉腰畔的雪亮长刀!
刀在阳光下,精亮灿目,带出了一股华丽的杀伐之气!
刀势杀意如瀑布,洪洪炽炽的席卷而过!
剩余七人一惊之下,也遽然拔刀!只听得“啪啪啪啪啪”的响亮金铁交鸣声大作,接着那七人浑身剧震,然后难以置信的垂下头,望着自己的手。
虎口。
淌着血的虎口。
在这一刹那,典韦拔出对面那人的随身武器,反手以刀背磕上了那惊怒交集的七人全力斩来的利刀!
以一敌七。
七人的兵器或飞或折,虎口无一不渗着殷红鲜血。
典韦冷冷一笑,啪的一声将伤痕累累的手中长刀插回面前那目瞪口呆的男子腰间的刀鞘,复望向张辽,挑衅之意越发浓烈。此时赵云也赶将上来,与他并缰而立,状态甚悠闲。
…可是他面前的海氏兄弟却悠闲不起来了。只有那陌生少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赵典二人,仿佛之前发生的事与己毫无关系。
宝玉忽然看见海氏兄弟身后有几名将领身上的标记,脸色顿时一变,他忽然想起了这陌生男子的身份!
…那是一个能与六皇子弘兴,二皇子弘毅相抗衡的人物!
…十四皇子弘栎!( )
第八十一章 鼎立
同自己的两个哥哥比起来,弘栎自知城府心机不如二哥弘毅,招徕人心更比六哥弘兴差得太多,因此以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生的古史为鉴,一早便定下了外出以暂避锋芒的规划,此着果收奇效,在雍正的期许下,他成功的在军方扎下了自己的根基并发展壮大,独辟奚径的与这两名兄长成三足鼎立之势!
然而他更是清楚,军方固然是他问鼎帝位的重要筹码,从另外一方面而言,却也是他的最大阻力…试问若让这位与军方关系密切的皇子身登大宝,朝中的文臣定会有重武轻文,人人自危的想法。/在目下这种微妙的情况下,父亲身为重要文官,本身却是青年一辈中佼佼者的海氏兄弟自然就成了弘栎调和与文官矛盾,换取支持的重要棋子。
但是他此时忽然发现了一个比海氏兄弟更好的人选。
这个人论军功,论实力,绝对要在这对兄弟之上,论家世背景,也与朝中数位炽手可热,位极人臣的文臣有着密切关系。而他更是一直态度暧昧,未明确表示自身看好哪位皇子的的立场,显然是在待价而沽。
…等待着哪位阿哥开出他最想要的条件!
弘栎一面想着,一面心平气和地看着自己败伤当场的八名亲卫,一面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面前的典韦,赵云。说来也怪,这个在军中声名显赫的皇子也不说话。单单是这样微笑着看人,便自然给人以一种陡然而生,陡然而歇的不可忽视的力量。
宝玉策马而出,先深深地看了看漠然的张辽一眼,再微笑道:
“十四爷切莫见怪,宝玉在这厢陪礼了,我这两名兄弟年前才从战阵上归来,习惯了打打杀杀的生活,不知礼仪处还望多多包涵。”
弘栎低首看自己的手指,
他的手指很漂亮。
秀气。
他看似还是一个翩翩少年,其实已近三旬,只是因为保养得当,丝毫也没显露出年华的消磨来。
“哪里哪里,素闻金陵贾二公子大名,些须误会何足挂齿。”
弘栎也是微笑着说话的,旁边的人忽然错觉这两人的微笑都很有些神似。或许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吧?岂知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冷笑的声音:
“什么何足挂齿?我看是不敢吧?”
此人话一出口,便挑拨宝玉与弘栋之间的关系,语言的意味更是在这样场合下饱含辛辣讽刺的意味。弘栎面色微变后,忽然笑道:
“原来是六哥来了,对了,鲍雄鲍将军可在,他的任上还余下几十万的亏空,前去接任德善将军实在弄得焦头烂额,难以维持啊,六哥若不给个交代,一不小心闹到皇上面前去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弘栎反击此言可谓刻薄到了极至,鲍雄死于宝玉手下,乃是众人心知肚明的事,他这样说来一方面暗讽刺六皇子弘兴御下寡恩,无能为手下报仇,二来巧妙地引发了六皇子与宝玉之间的矛盾,三来更是揭出了鲍雄贪污狼籍的劣迹并以此为胁。言简意赅,莫过于此。
弘兴自然也非省油的灯,他闻言正待说话,眼光却扫过宝玉的身后,面色微变道:
“二哥。”
原来今日担任维持出巡队伍秩序的,正是新近崛起的二皇子弘毅,他见这方喧闹非常,围起来一大群人,自然赶了过来,听了旁边人的详细汇报才疾言厉色的喝道:
“六弟,十四弟!真正大人物,大手段,大工夫,都是在大道路上直行出手的,要成大功立大业,却没有一点大气派,连当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都不行?你们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勾心斗角的含沙射影有什么意思?岂不是陡惹人笑?”
他本就身为兄长,又是职权所在,这番话说得当真是既占了身份之利,又踞了权势之便。旁边人虽然大多是六皇子,十四皇子的手下,可是听得他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大义凛然,对这位二皇子不禁大增好感。
弘毅早从旁边人口中得知此间事情发生的原委,看了看典韦与那八名手上还带着伤的亲兵,将手一挥,厉声喝道:
“将这当街斗殴扰乱大典,目无法纪君上的一干人等拿下!”
顿时有一群如狼似虎的禁卫兵涌了上去,宝玉给典韦使了个眼色,后者顿时微解上襟,露出内里着地一件淡黄色马褂。宝玉适时道:
“启禀殿下,我这位兄弟在北疆时,先后斩杀万夫长两名,金帐精骑队长三人,余人不计其数,皇上特赐黄马褂以示褒奖,是非曲直暂且不说,还万望殿下手下开恩。”
事实上,弘毅根本就无意与宝玉冲突,自然对这请求无不允可,他的根本目的其实在与典韦交手的八人身上,这八人在十四皇子手下极其重要,与留守驻地的十人合称燕云十八骑,乃是十四皇子统御军队的关键!今日得此良机,正好借势斩断这劲敌的一条右臂!
弘栎脸色陡然乍白,额头上青筋一闪,他知道若任弘毅行事拘人,行凶打人的典韦定然无事,而自己受伤的这八名心腹就是能留个全尸只怕都是好的结局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真正大人物,大手段,大工夫,都是在大道路上直行出手的…啧啧啧…听二哥说起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一名也穿着皇子服色,表情轻蔑,细眉细眼的青年男子悠然道。“我倒要请教,古往今来的哪个开国皇帝,名臣勋将是靠天真